喻色如石化般的定在那裏,腦海裏走馬燈一樣走過的是簡非凡進去的這段時間裏,她和季唯衍之間曾經發生的那一幕幕,那些,總是她對季唯衍的情不自禁,然,此刻被簡非離的目光一掃,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做錯了事對不起丈夫的壞女人了,垂下了頭,手絞著衣角,她不再說話,隻是心,全都剩下了忐忑,她是不是做錯了?


    而簡非離,他到底又知道多少?


    “爹地……”喻色失神的時候,身後突然間多了幾道童音,曉越和曉美還有調皮搗蛋的曉衍集體出現了,“你回來了?”


    簡非凡微微一笑,急走幾步一彎身就抱起了最瘦小的曉衍,“嗯,爹地回來了,說說看,爹地不在家的時候你有沒有搗蛋?”


    “沒有。”曉衍應得痛快,一點都不猶豫。


    喻色眼看著曉越翻了個白眼,明顯不認同不服氣的樣子,可她才要加入到那父子四人的隊伍中去,一道低沉的腳步聲就挨近了她,“喻色,有些事,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你和非凡已經是夫妻了,什麽當做什麽不當做你應該知道。”


    喻色的身體僵了僵,低頭看著鞋尖,她和季唯衍之間的‘意外’,的確是她對不住簡非凡在先,所以現在無論簡非離說她什麽,她都必須要承受。


    見她不語,簡非離目光掠過與孩子們正玩著親子遊戲的簡非凡,低低的歎息了一聲,“果然最先愛上的那個人是傻瓜,行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喻色下意識的回味著簡非離的話,字字留給她的都是苦澀,她也這個年紀的人了,走過了五年,沒有誰比她更知道簡非凡對她的心了,可是她的心就是沒有辦法移到他的身上。


    那,不是以一個人的想法為轉移的。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難以割舍這樣的難以忘卻。


    就象她,季唯衍明明都不理她了,可她還是愛他,舍不去也忘不掉。


    “媽咪,爹地回來也不告訴我們,幸好我們昨晚就定了鬧鍾,天一亮就要有人起來,然後輪流的值班等爹地呢,嗯,是我起來後發現窗外的爹地叫醒哥哥和姐姐的,我乖吧?”


    “乖。”喻色收回心神,走到簡非凡的身邊,“把曉衍給我吧,不然她會磨暈你。”


    “嗯,這個能耐曉衍是有的,來,去媽咪那裏。”簡非凡深度同意,便把曉衍交給了喻色,自己一一的抱過曉越和曉美,明明才分開幾天,可是小孩子你一日不見就覺得他長大了好多,這三個孩子也一樣,象是懂事了,也乖巧了。


    一家五口進了別墅,雪姨也早就被孩子們給折騰起了,喻色和雪姨去忙活早餐,那邊三個孩子已經與簡非凡打成一片的在客廳裏又是打滾又是瘋鬧的,那場麵好不熱鬧。


    可喻色的情緒卻一直都是低落的,簡非離的那幾句話早已經深入了她的心,一邊忙著一邊回味,她覺得自己是魔障了,這個時候想那麽多幹嗎?凡事順其自然不是更好嗎?


    可偏偏,她就是放不下簡非離的那些話。


    “老婆,水開了。”正想得出神,腰上一緊,簡非凡不知何時走進了廚房,輕輕一帶就將她攬進了懷裏,“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本少爺?”


    這人,最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喻色溫溫一笑,“臭美,水開了,快讓開。”


    “我幫你煮。”他說著,可是身形卻不動,依然緊擁著她。


    喻色囧,“小心孩子看見。”


    “那有什麽,你是我老婆。”他說著,就在她耳邊吐了一口氣,這不正經的樣子與從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從前,她與他有約定的,他也知道她心裏有季唯衍,所以,從來都不強迫她做什麽。


    可這會子,他就一花花公子的皮相加上感覺,輕挑的一點也不象是他了,反正,他就是想要與她親近的樣子。


    喻色也沒想其它,可能是他進去的這幾天心裏起了變化吧,“好了,我馬上煮好,就吃早飯了。”


    “好吧。”拉了長長的一個尾音,簡非凡這才不舍的鬆開了喻色,然後轉身慢騰騰的出去了,他一走,雪姨就進來了,“太太,我來煮湯圓吧,曉衍吵著找你呢。”


    “哦,好吧,曉美也吃不了幾個,正要換牙呢,少煮些。”


    喻色擦了擦手就出去了,雪姨一邊煮湯圓一邊拿起了手機,飛快的發了一條短信:先生,簡先生回來了,簡太太一切都好。


    好幾天沒與季唯衍聯係了,她有些奇怪,想著之前季唯衍問過她簡非凡的事情,便給季唯衍發了這條短信,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拿的最多的錢是喻色給的,但是季哲曾經資助過她,沒有季哲,她兒子的病指不定現在都不會好,所以,在不影響喻色幸福的前提下,她願意為季哲服務。


    從前,季哲就是要她搓合喻色和簡非凡,讓他們夫妻和睦幸福的,這個她喜歡,也更願意去做。


    可最近季先生一點都沒有過問過自己,讓她不由得就覺得奇怪了。


    那邊喻色與簡非凡帶著三個孩子正其樂融融的時候,季唯衍披著晨褸靜靜的坐在臥室裏的長椅上,手裏的手機輕輕握著,可是那條短信卻不停的在腦海裏閃過再閃過,收到短信後,他仔細查了查他手機的短信記錄,與這個人有過幾次溝通,而且看那些短信的內容象是都與喻色有關。


    他就有些奇怪,之前那樣關心喻色,怎麽突然間的就覺得她厭煩了呢?


    這條短信就象是冥冥中有人在呼喚著他,告訴他他與喻色之間的故事一定不簡單一定不是阮菲菲說的那般。


    可,今晚馬戲團的最後一場演出結束,他就要與阮菲菲一起離開了,也許從此都不會再與喻色有交集了。


    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幕幕,總是覺得好象哪裏有些不對,可,他又想不出是哪裏不對。


    “阿哲,試試我煮的早餐,有你愛吃的烤火腿。”正出神的時候,阮菲菲推門而入,這連門都不敲的習慣讓他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阿哲……”阮菲菲委屈的水眸裏湧起了水霧,他現在是愛著她的,怎麽可以對她這樣凶呢?


    “放著吧,我還不餓。”季唯衍指了指麵前的小幾,看都不看阮菲菲,還有她天還沒亮就爬起來為他精心準備的早餐。


    “可是阿哲,冷了不好吃,你現在多少吃點吧。”阮菲菲更委屈了,她做的這些都是他愛吃的,她可是仔細的調查過的,她確定自己煮的一定比從前喻色煮的好,那女人即便是手法再高超,也不如她親自去美食店裏學藝來得好吃吧,她手上那些調料可不是蓋的,全都是最好最有營養最能調味的,就連大廚都說,隻要學到了他一半的精華,保證她能捆住男人的心。


    然,他現在連動都不動一下,那她做的即便再好吃也沒用了。


    他這根本是不給她機會。


    那麽,她豈不是白忙活這一個早上了,不行,一個早上事小,她這麽多天悄悄的努力也白費了,花了那麽多的錢請的盅婆,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功盡棄,她阮菲菲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女人。


    “阿哲,就吃一口,好不好?”阮菲菲嬌嗔的推了推季唯衍的肩膀,可愣是沒推動,他就是這樣隨意一坐,也仿佛定海神針一樣,任憑你多有力氣也撼不動他分毫,可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季唯衍。


    太男人了。


    季唯衍抬手,輕輕一推阮菲菲手裏的托盤,“昨晚沒睡好,有些乏,還有,你身上的味道還是太重,所以最好離我遠些,不然,過敏了還得請醫生。”


    他這話,說得清清淡淡,冷的一點也不象是很愛她的樣子,阮菲菲有些要控製不住了,忙不迭的道:“阿哲,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對香水過敏,你以前好象不是這個樣子的。”


    季唯衍眉頭輕皺,轉而離開了椅子站了起來,也離著阮菲菲遠了又遠了些,直到隔開了三米之外他才站定,“那現在知道了,你還是再去洗一洗吧,味道還是挺濃的。”她身上的味道,他不喜歡,而且,隻要一聞,渾身就都不對勁,昨晚他正在洗澡的時候,她突然間發短信說玻璃屋裏的一隻小彩雀生病了,他是這方麵的行家,就叫他過去為小彩雀看看,誰知道他去了會有那麽大的一個場麵,那麽多的玫瑰花擺在玻璃屋裏,他並不討厭玫瑰,可,他骨子裏就是認為玫瑰這樣的花應該是男人送給女人才對,或者是有些大男子主義了,可他就是這樣認定的。


    但是,阮菲菲作為一個女人居然買了那麽多,即便放在玻璃屋裏再好看,可是浪費了是不是?


    而且,她還噴了一身的香水往他身上湊,他就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她呢?


    可,想來想去他好象還是喜歡她。


    這,真是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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