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輕倒,醇香的咖啡便流入了喉管,看著那車,想著不久前才在公司的開業儀式上跟他鬧過,可是這還沒過一天,他們就又要見麵了。


    說到底,她還是舍不下他。


    他下車了。


    軒昂的身形徐徐走進飯店,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全在他的身上。


    他進來了。


    “小姐,你的手機,電已經充好了,剛剛有人打你電話,還有短信,你回一下吧。”忽而,服務生把她的手機還回給了她。


    藍景伊打開,未接電話是季唯衍的,短信也是季唯衍的。


    “小心,有人要殺你,就在飯店。”


    季唯衍的電話打進來的時間是十分鍾前,短信是在一分鍾前。


    幾乎沒有考慮,藍景伊直接就回撥給了季唯衍,直覺告訴她,他沒騙她。


    “小伊,快走,有人要殺你,我已經到了,馬上進去,你快出來。”季唯衍飛快說過,急切的音調帶著濃濃的擔心,讓她下意識的轉身再望出去,果然,季唯衍也到了。


    此時,季唯衍和江君越全來了,隻是,江君越比季唯衍快些,與她隻有幾步路了。


    “景伊,走吧。”


    “他也在?”就在江君越出口的刹那,季唯衍反應迅速的問道。


    “嗯,在。”


    “快讓他帶你出來,快,注意大廳裏用餐的客人。”


    “好。”藍景伊起身便走向江君越,這個時候,兩個男人,她全都相信。


    相比較於季唯衍的急切,江君越卻是冷靜沉穩的,象是並不知道有人要殺她一樣,隨意的牽起她的手,便把她擁在了自己的身側,“吃好了嗎?”


    他輕鬆的語調略略緩解了她些微的緊張,“嗯,吃好了。”


    “雪悉去哪了?”


    “不……不知道。”他四處觀望著,可是問出來的問題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也神奇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甚至忘記了季唯衍才說的有人要殺她的事情。


    手被他握著,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兩個人不疾不徐的朝著大門走去,視野裏到處都是在用餐的人,似乎哪個都象是要殺她的人,又哪個都不象。


    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在賣場裏有人朝她開黑槍她和江君越是事先並不知道的,而這次,顯然江君越知道,隻是他沒有告訴她而是季唯衍告訴她了而已。


    藍景伊聽著心口的狂跳,一隻手被江君越牽著,一隻手輕落在小腹上,不管會發生什麽,她都要保護她的寶寶。


    “小心……”忽而,玻璃大門推了開來,季唯衍大步而入,身形如箭一般的朝一側撲去,而與此同時,江君越則是朝著另一側撲去。


    “嘭嘭……”兩聲悶響後,就在藍景伊吃驚的怔住了的時候,才撲倒的江君越則是一個鯉魚打挺,飛快的起身,然後拉起她就往飯店外麵狂奔,藍景伊回頭,一張小臉已經駭得慘白,季唯衍中槍了,血如泉湧般的從他的肩頭冒出來,“唯衍……”她失聲尖叫,極力想要回身去看看季唯衍,卻被江君越強硬的拖到了外麵,然後,推進了他的賓利,“蔣瀚,開車,送太太回去。”


    “不要,傾傾,我不走,我就在車上等你和他,傾傾,別讓我走。”


    “不許。”低低一聲歎息,剛剛若是他和季唯衍晚來一步,也許悲劇真的已經發生了。


    接二連三的追殺,之前抓住了那個人,他以為暫時不會有人再對她動手了呢,卻不想,這又一撥的殺手來了,到底是誰不依不僥的非要殺她呢?


    “江傾傾,我會恨你的。”眼看著蔣瀚啟動了車子,而江君越已經為她係牢了安全帶,她著急的衝著外麵喊道。


    江君越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重新進了飯店,經過剛剛那兩槍,此時飯店裏從服務生到顧客,全都亂了起來,這一次不比上次在賣場,這一次有人中了槍。


    剛剛朝藍景伊打黑槍的不是一個人,而兩個人。


    季唯衍和江君越少一個人,她剛剛都中槍了。


    江君越眸光迅速掠過大廳,瞳眸頓時幽暗了些許,大廳的大理石地板上,已經倒了三個人,而他的人正在檢查那兩個人的身份。


    聽到他低沉走來的腳步聲,一個人抬頭道:“四爺,兩個一起飲彈自殺了。”


    所以,沒活口就根本查不出主謀是誰。


    江君越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兩個人的臉上,還想從那兩張臉上發現什麽,卻根本都是無果,隻頓了一秒鍾便道:“馬上送季先生去醫院。”


    “是,四爺。”在新加坡,道上的人都叫他四爺。


    一個綽號,也代表一個身份。


    黑道是四爺,白道是江君越。


    一個人,明裏是光鮮的,暗裏也要是張狂的,不然,就會被人欺。


    “不必,我自己可以。”季唯衍手捂著小腹,慢慢站了起來,一張臉已經由之前的紅白轉為了現在的青白,他傷得不輕。


    “你還可以開車?”揶揄的掃了他一眼,江君越淡淡道:“我已經送她回去了,她欠你的這一槍我會替她還了。”言外之意,就請他季唯衍不要再覬覦他的小妻子了,就算他覬覦也沒用,這世上,錢財還可以打個商量借借,但是女人是絕對不能相讓的。


    季唯衍咧嘴一笑,“你還不起,我隻要她來還。”這一槍,是他又救了她一次。


    “你混蛋。”


    “你也可以混……”可說到這裏,季唯衍卻再也說不下去了,目光凝在了江君越的小腿上,“你也傷了?”他就想說呢,剛剛那兩槍來的太快,而對手還是兩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人,讓人防不勝防,根本不應該他躲不過而江君越躲過了,卻不想,是江君越一直忍著傷情沒被人發現罷了。


    想來,藍景伊並不知道江君越傷了。


    是的,誰能想到他受了傷還能健步如飛拉著她奔出這個大廳呢,他那樣的步伐根本不象是受了傷,若他不是看到了他現在褲管裏流出來的血他也不會相信。


    “我樂意。”輕笑了一嗓,便指著一個手下道:“還不送季先生去醫院?”


    有人受傷受得這樣高興嗎?


    是了,若他不受傷,受傷的就會是藍景伊。


    他不願意。


    若不是已經抓了一個他卸了心防,也不會讓這第三撥差點得逞,看來那人是非要藍景伊死了。


    到底有多深的仇呢?


    結果,到底是江君越把季唯衍送去了醫院,依著他的話意是這樣的,季唯衍若是有事,他老婆欠得人情就更大了,所以,他要親自監管醫生和護士的工作,半點也馬虎不得。


    藍景伊是在三個小時後見到江君越的,彼時,正是在她多次抗爭無果而隻能守在房間裏等著他時。


    沒看電視。


    也沒看電腦。


    藍景伊知道這樣的仇殺新聞警察會封鎖的,因為封鎖有利於破案。


    所以江君越推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如貓兒般蜷縮在床角的藍景伊,在他進來時,她一雙大眼睛有些空洞的看過來。


    他筆直朝她走去,一直一動不動的她突然間如小獸般的竄起來,然後撲到了他身上,“唯衍呢?他怎麽樣了?”她隻記得季唯衍受傷了,卻由頭至尾都沒有發現他腿上的傷。


    隻是他太會偽裝了吧。


    她為一個人擔心已經足夠了,就不要再添他一個了。


    “在醫院,醫生已經處理好了傷口,隻是流了些血,以後肩膀那裏要留個疤罷了,嗯嗯,這下放心了吧。”指腹輕撫過她的小臉,他是在安撫她,她的樣子不止是擔心那麽簡單,還有不安和惶恐。


    他說話的時候,她就定定的看著他,等他說完,她這才微啟開了唇,小聲的道:“傾傾,我想去看看他。”不知他會不會同意,所以,她的聲音裏帶著些祈求的意味,既便季唯衍沒有生命危險了,可她依然想要去看看他。


    “明天吧,今天我累了。”他是真累了,處理季唯衍的傷時也在處理他的腿傷,從身到心,他今天也的確是累極了,他不是神,他是有血有肉的凡胎一個。


    更何況,一大清早的她還夥同季唯衍送了他那麽大一個開業大禮。


    “我想現在。”她搖搖他的手臂,“不然,我要跟你算帳,算你強把我押回別墅的帳。”


    聽她說的認真,他輕輕笑開,“傻子,你再不走,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人為你流血,你忍心?”如今,已經有兩個了,隻是他的傷,隻有少數人知道。


    “我不管,反正你現在要帶我去醫院。”她嘟嘴,再搖他的手臂哀求著。


    拗不過她的小表情小聲音,江君越心軟了,可是伴著心軟的還有一點酸,“就這麽喜歡他?還是說說你和他的過往吧,爺聽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答應你。”他慢條斯理的說過,唇角的笑意也咧得更開了,仿佛不甚在意似的。


    “裝,你就裝吧,明天再說,現在,我要去醫院。”甩開他的手,她轉身就走。


    “站住。”江君越沒追,隻是低喝了一聲,卻讓藍景伊不由得停下腳步,下意識的轉首:“真要說了你才放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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