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哥們兒!”


    身後突然有人說漢語,老秦聞聲止步觀瞧。


    “哈!我就說是華夏人,我姓孫,孫壯,冀省人,哥們兒你哪的?”來人五短身材,矮矮壯壯,像隻大號的土撥鼠。


    “呃,老家夏門的(非錯別字,見諒)。”


    這貨撓了撓頭,猶豫了幾秒才回答——他老家山海關,前身的爺爺出國前在夏門定居,再往上的祖宗就不知道了。


    “夏門好啊,鼓浪嶼多壯麗!這你女朋友?學長啊!”


    老秦回答的模棱兩可,沒說自己是本地人,孫壯便誤會了,以為這是高年級的老炮,羨慕的眼珠子都發綠。男留學生嘛,哪個不想為國爭光啥的?


    “不是,嗨!您啥事兒?”老秦從沒把自己當成土著,也懶得解釋。


    孫壯笑道:“沒事兒,我才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遇著同胞就打聲招呼,咱們這批來了不少,留個電話?”


    “哦、好。”


    也許是對方自來熟,也許是初來乍到、見到國人倍感親切,總之老秦在這裏待久了,冷不丁遇見這麽熱情的,一時還不太適應。


    “那啥,不耽誤你了,我打算找學生會的要一份咱們華人同學的名單,哪天一起聚聚?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交換了號碼,孫壯又急匆匆的離開,老秦目光跟隨著看過去,那邊還有三、五位黃皮膚、黑頭發的同齡人。


    人家不過來,他也沒過去的想法,揮揮手就算打過招呼。


    “親愛的,你答應過教我中文的。”阿曼達不無埋怨,兩人全程中文對話,她一個字兒都聽不懂,還得保持禮節性的微笑。


    “這可不怪我,是誰一看到方塊字就犯困的?”


    老秦抱屈,倆人剛處那會兒他給女朋友唱過歌兒,當時她就嚷嚷著要學,等他正兒八經的教,她又不好好學。


    “我不管,你教我。”大姑娘開始撒嬌,抱著男友的手臂就蹭。


    “ok、ok,你不嫌累我就教。”盡管兩人同居月餘,這貨還是經不住女友的撩撥,再不答應就該當場出醜了。


    “還有詠春、還有槍,我都要學!”阿曼達得寸進尺,她現在危機感杠杠的,任何能增加跟男友在一起的機會都不放過。


    “謔!「詠春」倆字兒你倒是說的字正腔圓,隨你!”跟女人講道理是最不明智的選擇,老秦除了答應,還能說啥?


    小心機得逞,大姑娘很得意。


    ——————————


    回到家,不做計劃就會死星人開始犯愁。


    原本想著上午去學校、下午學拳擊,現在倒好,就剩周五能用了——周一到周四都有課,六、日又是預留的賺錢時間。


    他沒跟老江撒謊,反倒少說了不少。


    為了給江蓧竹報仇,他請弗雷茲找「收屍人」處理痕跡,五隻畜生一隻司機、加上送她來的倒黴孩子,足足七十萬美金。


    老家夥過手加三成,又加了二十一萬,於是秦百萬遭遇到了重生以來最大的財務危機,再不賺錢、眼瞅著就得破產了!


    「嘖嘖,衝冠一怒為紅顏,您多大氣的人,怎麽被這點事兒難住了?」小姐姐現出身形,似嗔似怨,風情萬種。


    「我愁的不是錢好不好?時間排不開啊!」


    這廝直撓頭皮,前身的電動刮胡刀自帶推子,穿越以來他一直自己推頭發,腦袋縫針之後幹脆刮成禿子,看起來跟個鹵蛋似的。


    「哼哼,該!」子魚恨恨的擰上一把,趕在他翻臉前又道:「學校裏那麽長的社團招新,你看都不看,怪誰?」


    「社團?我看那玩意兒幹啥?純屬浪費時……」


    話到半途,老秦猛然反應過來:拳擊社團也是社團呐!國內大學也有類似的組織,跆拳道社、武術協會什麽的。


    之前隻想著自家的拳館和教練,一門心思的琢磨怎麽能騰出時間,倒是忘了社團裏也可以練習拳擊,多虧小姐姐提醒。


    左右無人,那還等啥?摟住了啃唄!


    大夫人其實多少有那麽點醋意,不過反正她不怎麽在白天現身,有沒有江蓧竹都一樣,夢境世界才是她的天堂。


    唇分,子魚柔柔的送出白眼,認真道:「你內傷還沒好,這幾天還是別做劇烈運動了,再敢亂跑,仔細你的皮!」


    老秦下意識的捂著腰,嚇的連忙點頭。


    內傷就這點煩人,看不見摸不著的,一不小心便會加重,三天前這廝自覺恢複的挺好,結果晨練回來呼吸都帶著腥味兒。


    想到這,他趕緊申請係統掃描。


    結果還不錯,欺負室友純屬調戲,倒黴孩子他哥一巴掌就倒,隻有拆牆算是全力出手,但也就是一下,沒再傷著自己。


    敲門聲起,腰間又痛,卻是子魚趁他分神,擰上一把便消失不見。


    “哥哥,吃飯啦!”久米千代在門外喊著,老秦應了一聲,牙齒磨的「嘎吱嘎吱」直響,暗道你個妖精,且待入夢,看老衲怎麽收拾你!


    ……


    地下室,木人樁。


    李八指對他的記名弟子沒得說,得知徒弟受傷的第二天便郵寄藤條一根,下粗上細,尺寸剛好能插進樁孔。


    木人樁的樁臂後方有插銷,拔掉插銷、上下活動著便能將樁臂拔出來,再插進藤條、插好插銷,便是一根特別的樁臂。


    秦戰雙眼緊閉,動作緩慢,發力輕柔。


    攤、伏、膀、圈,他不斷變換身形,將小念頭的招式一一落在藤條上,又通過觸感反饋到大腦,最終在腦海中形成虛擬的景象。


    柔中帶韌,可曲可伸,看似軟弱可欺,實則渾不受力、殺機暗藏,一旦觸碰到底線,瞬間便會回敬一道血檁。


    恰似如今華夏!


    發絲柔軟,不經意間也能刺入皮膚,藤條更是如此,頂端小指粗細,用掌去推,力道使對了,同樣不得寸進,這是明勁兒的道理。


    老秦凝神體會,一旁的阿曼達和久米千代大氣都不敢出,麵麵相覷著,不明白他為什麽抵著藤條頂端又推又放。


    漸漸的,他如癡如醉,渾然忘我,藤條仿佛化身為人,正與他對練黏手,如膠似漆,來留去送,力道轉換間纖毫畢現。


    ……


    詠春實戰,講究「追形」與「敗形」。好易.haoetv.


    人在行走時擺動雙臂、一腳踏空時身體會本能的做出動作,都是為了保持平衡,習武之人更注重身形結構與重心,此為「形」。


    追形,就是打破對方的結構、破壞對方的重心。


    敗形,就是被對方打破結構、破壞重心。


    手推藤條,目的是追形;藤條通過彎曲自身,將承受的力量傳遞、分散,是避免敗形;觸底反抽,又轉為追形。


    力道對,柔軟的藤條也會挺直如槍,因為結構達到了平衡。


    老秦腦海中浮現出聖昆廷監獄暴動、最後時刻與囚犯頭目交手,借生物電模擬打出明勁兒、一擊斃敵的畫麵。


    對手身高體壯、勢大力沉,一拳打來,側掌拍不開、頂不住,於是手臂如藤條般彎曲、身隨臂轉,側掌化為膀手、進步擰身。


    手肘如杠杆帶動全身,骨骼在顫動中微調,借對方攻擊的力量和自身經過整合的力量,一肘便擊碎了對方的心髒!


    明勁兒重協調。


    好似舊時夯地,石錘上綁著多條繩索,操持繩索的勞工們伴隨著號子調整身姿,集眾人之力將沉重的石錘高高拋起,又加力砸下。


    如果沒有號子,心不齊、力不聚,再多的人也未必能抬動石錘,並且,越有經驗的勞工,越能用最小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拙力巧力,涇渭分明!


    所以,搏擊與力量的大小有關,但更離不開有效的使用。


    如果將勞工們看做一個人,那麽協調一致、一仰一俯,便如同將身體各處的力量聚在一起,這便是明勁兒!


    掌握技巧的情況下,人越多力量越大,但協調的難度也會呈幾何倍數增長,就像參與傳導的骨骼越多,掌握明勁兒的進度就越慢一樣。


    正因為如此,李老三才不教師弟筷鬥。


    而這僅僅是骨骼,肌肉呢?筋腱呢?重心呢?呼吸呢?每加入一項,難度都會大幅增加,相互間還會有牽絆、衝突。


    想要完全掌握,難度堪比登天!


    因為難,所以慢;因為慢,所以缺少競爭力;因為缺少競爭力,所以學的人少;因為人少,所以如此神妙的功夫竟然走向末路。


    曲高和寡,大抵如此。


    老秦苦笑,正因為他不想華夏武術走向末路,所以反而要曲解武術的真意、從肌肉練起,以身為餌,追求短時間更有效果的拙力。


    他甚至能想到在推廣的過程中會遭受多少謾罵。越是行家、越是真心喜愛武術,罵的便越深,甚至會把他當作華夏武術的叛徒和恥辱。


    胸有濁氣,不吐不快!


    於是他跨步近身,帶著不甘和決絕,帶著體悟藤條的心得,吐氣開聲,骨骼如精妙的杠杆般微微顫動,一記平拳擊出,不疾不徐。


    「轟隆!」


    聲音沉如悶雷,底座特意做過加重的木人樁劇烈搖晃,若非部分底座被踩在腳下,樁身即使不翻倒、也少不得向後挪動一段距離。


    堅實的紅木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拳印,指骨略痛,日日磨煉的老繭也經不住如此巨力,無法緩衝掉這一拳的反震。


    身體微微發涼,大腦似有眩暈,心髒嗵嗵作響,呼吸間再次泛起血的腥味兒,卻是全力出擊,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


    不好!要挨掐!


    老秦剛想到這兒,腰肉便是一陣劇痛,綠光掃過,子魚的冷哼聲隨後傳來:「傷著了,三天內什麽“運動”也別做,晚上睡沙發吧!」


    「啊?」色胚傻眼。


    不敢吱聲、又看不明白,阿曼達原本昏昏欲睡,被巨響聲嚇的一激靈,刹那間困意煙消雲散,小心髒撲通通亂跳。


    久米千代倒是似懂非懂,下意識的學著哥哥的樣子比劃。


    “寶貝,晚上我睡沙發。”這廝哭喪著臉,撂下這麽一句,垂頭喪氣的直奔主臥浴室,一時間隻覺人生灰暗。


    大小姑娘相顧無言,隱約猜測他的內傷又重了。


    ——————————


    “嗨,教父,是我,艾克,你說的那個家夥我見到了。”埃裏克.莫利納用臉頰和肩膀夾住手機,邊穿褲子邊打電話。


    “哈!怎麽樣?見到他射箭了嗎?”


    “拜托,今天是返校日,誰會帶著弓箭去學校?而且他好像對射箭不感興趣,要不然為什麽不去弓箭社報名?”


    巴裏.布朗——也就是警局的那位弓箭愛好者一聲嗤笑,道:“那是因為南加州大學的弓箭社就是一團狗屎!”


    艾克翻翻眼珠子,將電話放在一旁,他知道教父提起這個肯定沒完沒了。


    果然,弓箭愛好者仿佛被戳中了傷心事,絮絮叨叨的抱怨:“你能相信嗎?我教了整整五年!那些木頭什麽都學不會!”


    “弓箭是偉大的發明!不是他們泡妞的手段!這些蠢貨總以為學過幾天弓箭,就可以帶著妞兒去野外弓獵!”


    套上t恤,艾克插口道:“不,教父,弓獵隻是噱頭,他們隻不過想找個理由滾床單而已,事實上,女生們也清楚這點。”


    頓了頓,將話筒轉到另一隻手中,又道:“既然那個叫做秦的家夥喜歡弓箭,不如你邀請他加入弓箭社?”


    “嘿!你知道的,我已經退出弓箭社了!我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那個垃圾收容場半步!”巴裏.布朗大聲叫嚷。


    “得了吧,聽你發誓的那些人已經畢業了,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麽厲害,你就更應該回去,讓其他社團看看你的實力。”


    “唔……”警官有些心動,小聲嘟囔著:“秦對弓箭不怎麽感興趣,他隻是為了練拳,可惜了上帝給他的天賦。”


    “不,他是暴力狂!”艾克揉了揉拳頭,又疼的咧了咧嘴。


    老秦走後,一群人圍著那個窟窿,七嘴八舌的驚歎著,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提出想試試,於是眾人又跟著瞎起哄。


    ——反正安東尼奧都得賠,再多個窟窿也沒啥大不了的。


    洋鬼子向來是實力為尊,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身為隊長,埃裏克.莫利納怎麽可能退縮?硬著頭皮也得上啊!


    可惜,術業有專攻,身體再壯他也隻是個打橄欖球的,肩膀撞人沒問題,拳頭上可沒有老秦那層繭子,抵不住反作用力。


    結果就是牆麵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凹坑,宿舍多出來一幫捂著手呼痛的年輕人,唯一能給艾克帶來安慰的,就是他留下的坑最深。


    嗯,疼的也最厲害!


    “他最多一百五十磅,不適合橄欖球。教父,你不回弓箭社的話,我就去找雅各布.凱恩了,暴力狂就應該跟同類在一起,不是嗎?”


    “那是誰?”巴裏.布朗隱隱感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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