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山如旗,一麵如刀削,有山尖直插雲霄,似旗杆,另一邊則是由高到低的綿延向遠方。


    在這一麵迎風而立的山上,有著一個個的風洞,風穀弟子每天都要到這裏來接受風吹,感悟風的意誌。


    所謂風邪入侵,是外感病的開始,風吹開毛孔和衛護身體的真氣,於是寒暑燥濕等邪氣趁機入侵其中。


    入裏之後,若是無法短時間內將之驅除,於是這些邪氣便會侵入五髒六腑,這就是由外入裏了,纏綿在髒腑之中,形成各種病痛。


    風穀的法術是風,在他們看來,這是萬法之始,無論對方躲在哪裏,風,無孔不入,強硬的吹拂之下,若修罡風,則如刀刮山壁,將人的皮肉和肉頭都吹散。


    若是修陰柔幽風,便會侵入髒腑之中,吹散魂魄神誌及意識,這種風無形無質,死時的表現特點就是顫抖,周身不規則的顫動著。


    風的特性是不定和動。


    風穀在這煙嵐界的執事是一位真傳弟子,名叫王傳群,是一位看上去很消瘦,卻又不苟言笑的人。


    原本成為煙嵐界風穀執事的是梁逸,但是他死了。


    能夠主持一方,對於穀裏的很多弟子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差事,當然這得看個人是什麽性格,有些人就喜歡經營一方,喜歡與人打交道,或者是培養後輩弟子。


    而有些人則是喜歡流浪與孤獨,喜歡獨自一個人修行,喜歡那種隨時逃命隨時殺人的刺激。


    星宇無邊,對於界外的人來說,來到此間,既是門派任務,亦是增長見識。


    不過王傳群知道,在這一界之中,風穀是有一個大敵的。


    之所以會認為是大敵,因為他知道,自己門中的長老曾擺下八方風壇殺對方,所以這個仇就結下了。


    那人這些年來雖然沒有再出現了,但是他知道這般人物的仇恨並不需要立即去報,仇恨可以綿延到數十年之後,也許結仇的人都忘記了,他卻又出現了。


    而且,對方這種報仇,絕不會是那種苦大仇深的,就是在修行或者前進的過程之中,遇上了,便順手報了。


    這麽多年下來,一直平安無事,他站在宮殿前,看著這一片山穀,耳中聽著悅耳的風聲,可是卻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心驚肉跳的感覺。


    然後,他看到那山的階梯上,有一個人走了上來。


    這個人穿著一身邋遢的袍服,像是被風雨侵蝕的不見原本的顏色,一片灰白,再就是頭上的頭發也不整齊,鬆鬆散散的,有一把劍型發簪歪歪斜斜的插在發髻中。


    他看到這個人之時,心便在劇烈的跳動著。


    有時候,明明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氣息,卻立即能夠感覺到危險。


    他看到這個人走上來,他沒感覺到任何的氣息。


    “這裏的風,吹起來的聲音與別處不同,原來是你們在這裏立了門派。”


    王傳群竟是不敢出聲,因為他被一股無形的氣鎖住了,仿佛隻要自己一開口,泄了這一口氣,身體便會分裂成兩半一樣。


    “我不殺你,你傳信回伱的宗門,讓當年那個對我施法的人來一趟,該輪到我還手了,要不然你就死在這裏。”


    樓近辰就站在迎風山上,而王傳群去了派中向本宗傳信。


    沒多久,他便回來了,臉色嚴肅的說道:“七日後,煙嵐界外,日月之間。”


    樓近辰沒有回答,一步走入虛空裏,虛空將他吞沒。


    ……


    在一個一般人根本就接觸不到的渠道之中,有一個不起眼的消息在傳播。


    風之穀的一位長老,將與煙嵐界修士決戰於星空。


    薛寶兒從憐雲那裏聽到了這個消息,她有些擔心,因為她知道風之穀的長老絕對不簡單。


    “入虛之後的修士,法術都衍化為神通,應心神而動,其法自生,若是無法做到這一點,那這個虛境修士便是弱者,能做到的才是強者。”


    “所以你擔心是應該的,風玄此人修成了神通,樓近辰根本就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些年來樓近辰行走於天地之間,連我也隻是有限的捕捉到他幾次身影,後麵十多年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可見他的一些法術已經成了他的神通了。”憐雲說道。


    “所以,這一點,你也不必太擔心,唯一應該擔心的是樓近辰的身上沒有法寶,而風玄身後有一整個大門派,有許多法寶供他選擇。”憐雲說道。


    薛寶兒的心情一波三折,說道:“我相信樓師一定能勝的。”


    “即使是不敵,我相信他要逃也是能夠逃得了的。”憐雲笑著說道。


    薛寶兒也是入了七境的人,她知道虛境之中的差別極大,一個‘虛’字便體現了所有,‘虛’有著無盡之意。


    所以初入虛境的人,與一個入虛多年的人,是沒有可比性的。


    在大地上,灶王社的灶台能夠傳遍天下,有一個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夠通過灶台溝通外界。


    這灶台之中竟是能夠形成一個無形的虛幻空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朵小火苗,相聚在一起,竟是可以交流的。


    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但是總是會聽到一些自己關心的事的,即使是看不到,聽一些不知在大千世界哪一個角落裏發生的雜事,也是可以的。


    尤其是在中間有一道簡陋的布告欄,上麵貼著一張張的告示,上麵寫著星宇之間即將發生的或者正在發生的大事。


    比如最中間就貼著一個新的告示,上麵寫著:“據傳,撼天道君塗元已經從伏都大帝親自施展的天人五衰之中醒來!”


    “傳說陰陽道主開口說過,撼天道君與伏都大帝之間的事是私人恩怨,其他的人沒必要插手其中。”


    在這個布告欄的周圍,有著很多的火苗,靠得近,就能夠聽到這些小火苗居然發出一聲聲的驚歎。


    “這個撼天道君塗元究竟是誰?這麽勇猛的外號,不怕天道鎮壓嗎?”有小火苗問道。


    “嗬嗬,你以為沒有人借天之力鎮壓過他嗎?就是鎮壓過,而沒有鎮壓得了,所以他被人稱為撼天道君!”


    “什麽叫沒鎮壓得了,他不是一次次被鎮壓了嗎?隻是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脫了身而已,一鎮就是數百上千年,一身通天的本事,卻不曾為星宇的和平做出貢獻,枉費這麽高的修為。”


    “話說,他為什麽被稱為撼天道君啊?”有不知道的小火苗問道。


    “因為他曾向天道代巡者出手,從頭到尾,隻憑一柄他自己從低階便祭煉著的七寶如意,打碎了青黑之手,‘撼天’既是指他這個人,也是指他的法寶如意——撼天如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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