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定的禦魔道是要從自己的心中化生出自己的心魔來,隻要按他預想的方式化出來,便能夠受他控製。


    這是《禦魔道》的理論,但是後續會是怎麽樣,鄧定也不能夠確定,因為當年《禦魔道》的創立者,都也隻是第四境。


    而且,同樣的一門道法,不同的人修起來,還是會有一些區別的。


    在鄧定的心中,最深處的魔念其實就是樓近辰,換句話來說,樓近辰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道坎,最終,從他的心中化生出了這樣的一個魔頭大師兄。


    他的身邊,一個人從虛無之中出現,這人個仿佛從虛無裏走出,腳下帶著光,一身藍袍,手持長劍,一身冷漠。


    他從虛無裏走出的一刹那,便有一道劍光從劍鞘裏衝出,衝破這被遮蔽的天空。


    “錚!”


    鄧定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個聲音,這讓他有一種心安的感覺,他也不再跑了,在他心中,大師兄若是不敵,自己也沒有跑的必要。


    他轉身看到,大師兄人隨劍走,衝入那一片黑暗之中,劍光雪亮,揮動之間,破開黑暗。


    黑暗像是被劃開的布,劍光過後,就再也無法恢複原樣了。


    他看到了大師兄出了十三劍。


    最後一劍直刺,直破黑暗的天空,一刺仿佛裏許。


    他知道,自己這從心中提取來的魔頭大師兄,並不能夠代表大師兄的實力,因為他知道大師兄的劍法能感攝陰陽,而這個魔頭大師兄卻無法做到。


    他不知道更清晰具體的結果,但是知道大師兄又一次的贏了,自從他能夠從內心執念之中化生出大師兄來後,大師兄便成了他最後的保護,隻是這一次大師兄出來之後,看他的眼神,似乎更真實更靈動了一些。


    他的意念一動,大師兄快速的散去。


    ……


    樓近辰睜開眼睛,從入定之中醒了過來。


    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他覺得自己不會再出現幻覺,不可能再出現之前六境之時那樣法象異化的情況,可是剛剛入定之中,他竟像是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出現在鄧定的身邊,幫他打敗了一個不知哪裏來的老家夥。


    雖然因為無法提起自身的全部力量,隻憑著劍術的造詣將對方殺傷,卻沒能夠殺死,這多少讓他有些鬱悶和怪異。


    這鬱悶的不是沒有完全的殺死敵人,而是自己居然會於入定之中做夢。


    真的是夢嗎?


    樓近辰心中想著,如果再見到了鄧定,一定要好好的問一問他的禦魔道修的怎麽樣了。


    他走出京落宮,眺望著遠方,那裏是望海角的方向,以他今日的能力,虛空畫門,一步便可以到剛剛他有一絲感應的那個地方。


    “那裏,應該是柳氏神館。”樓近辰心中說道,一陣風吹來,他不由的說道:“修行的提升,讓原本遙遠的距離變成了足下,但是卻沒有興趣再去看看了,登山望遠,既是望前路,亦是望來路。”


    “總有人說高處不勝寒,可是現在的我卻住在這樣高高的地方,夜風清寒,俯瞰大地,人越獨立,越孤獨,越享受孤獨。”


    樓近辰心中感歎著,看著這片大地,青山在黑暗裏如濃墨潑在畫上,有水的地方則是灰白色,大地如淡墨。


    他很早以前便曾想,人若是長生不老了,那他將怎麽辦?不死將怎麽辦?


    遊戲紅塵,傳道授業?降妖除魔?洗滌世間?


    或者是無聊的,如傳說中的彭祖一樣,一睡八百年,天下改朝換代幾輪了,人間的人們更是祖輩許多代,連祖墳都已經找不到了。


    樓近辰當然無法做到不死,但是現在他的樣貌也最多三十來歲的樣子,他沒有病痛,也算是這世間第一梯隊裏的人物,但是他卻也不想一睡就八百年。


    他心裏很清楚,自己若是無法再進步,那麽也一定會死。


    若是自己的劍法無法更進一步,自己也不能夠護住自己,更別說是護住朋友們了。


    夜露濕重,他的頭發上已經沾滿了露水,衣服都有些濕了,在晨光裏,他的身上像是出現了彩虹一樣,宛若神聖。


    京落宮中,白小刺也醒了,跳到旁邊的石頭上,看那彩色的瀑布。


    樓近辰手沒有停,他站在這裏一晚上,雖然隻是站著,但是他的手一直都沒有停著。


    他的劍指一次次的劃過虛空,別人看著隻會覺得他有時像是亂劃,有時又是很認真很慎重。


    他是在練習一門新的劍術。


    這門劍術他暫命名為‘陰陽割昏曉’,若是練成了,這一門劍術將不再怕那些肉身強大的存在。


    便不再會有他麵對那淵峽上空罡風裏的藤蛇無可奈何的情況。


    他之前與那藤蛇交手,因為不是生死之戰,所以沒有用靈明劍法裏的最關鍵的那一式,沒有使劍意印入其心。


    他覺得,即使是做到了,也不可能殺得了,隻會惹怒對方。


    但是劍化虹光,卻隻在那蛇的身上留下一竄火星卻是事實。


    他最近有幾個目標,第一就是跨入第七境,他心中有種直覺,隻有跨入了第七境,也就是那煉神返虛,才能夠真正長壽,才能夠真正的在當前的天地之間立足。


    隻是這一步不是短暫可以跨過的,另一個則是煉劍,他手中的合金劍雖然經過了他的祭煉,稱得上是一柄好劍器,但是在他看來,最多隻是一個劍柄,還需要將之煉成真正的劍寶。


    再有一個就是修出新的劍法。


    最後一個就是將自己的煉氣道傳授出去。


    他自己慢慢的變的不喜歡到處走動了,但是他覺得,這片大地需要有修士行走,需要有修士去降妖除魔。


    這些東西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樓近辰的手指在晨光裏一次次的劃動著,他似乎找到了一些感覺。


    這分割陰陽的劍法,他覺得一定要幹脆,就像是刀切豆腐,一定要快而輕盈,一定要做到刀的兩麵都光潔,否則黏黏糊糊的,陰陽攪在一起,怎麽也不可能分得了。


    “陰陽,陰陽,或許我應該在陰陽之間多走幾趟才能夠體會得到。”


    樓近辰手在虛空裏畫出一道門,他一步跨入其中,虛空湧動,仿佛有層層的虛空被洞開。


    樓近辰的身影消失了。


    “樓近辰,樓近辰,樓近辰,你又突然跑去哪裏了?”白小刺說道。


    ……


    樓近辰看著這一片迷霧般的虛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他要去的是陰間,隻是他卻出現在了一座城中。


    這是一座看上去荒涼而詭異的城池,他不知道這是哪裏。


    陰間那獨特的氣息,這裏並沒有,但是卻也有另一番詭異,他走在這城池的大街上,看到每家每戶上麵都畫著詭異的眼睛。


    “無眼城?”


    樓近辰的心中生出這個念頭,但是他立即確定這不是曾經的囚水城,不是無眼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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