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叔從屋裏拿出一個錦袋,約有成年人兩個巴掌大小,上麵一些神秘的符紋交織在一起形成祥雲的圖案。


    “這是錦繡袋,全名乾坤錦繡袋,有納藏乾坤之妙,裏麵已經裝了儒學的經書典籍,我答應過送一套給她的,其中關於我的修行心得也在其中,隨你處置。”


    樓近辰接過那錦繡袋,隻覺得沉甸甸的,若是掛在腰上,定會將褲腰帶都扯下來。


    但如果裏有很多書的話,那就這一點重量來說,已經減輕了很多了。


    與季夫子再說了一會兒的話之後,季夫子便揮手讓他回去,至於何時去望海角,由樓近辰自己決定。


    回到了火靈觀之中,樓近辰去了觀主那裏,向觀主說了季夫子的事。


    觀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知你早晚要走,此處不過是你暫時落腳之地罷了,這些日子,你總是遙望群星,這便是心有去意,卻等到現在,定是在等一個契機。”


    “望海角我沒有去過,但是聽說過,那裏不屬於乾國,人與各類異族混居,並非善地,不過你一身劍術本就善戰,我倒也不擔心,這樣吧,你待幾日之後再走,我問一問望海角是否有五髒神教的道觀在。”


    樓近辰不知道觀主要做什麽,於是便等待著。


    七日之後。


    一匹黑馬從城火靈觀所在的山坡上出發,然後一路的朝著南邊而去。


    這匹馬是觀主送的,用於代步,畢竟前往望海角不能一直在天空之中飛,這又不急,在地上一路走過去,還可以看看路上風景,會一會大地上的詭怪或者江湖士人。


    馬並不是真的活馬,而是五髒神教裏獨有的一種煉製的方式秘煉而成的,被稱之為意馬,平時不用之時,可收於錦繡袋之中。


    但這馬也不是什麽都不需要吃,駕馭之後,需要注入真氣,不過,樓近辰隻騎了一會兒,便已經能夠做到人馬合一,感攝陰陽化為真氣渡入馬身之中。


    “樓近辰,我跟你說,那天那個酒有問題,三姨說裏麵加了情花,你最好不要再喝那個酒了。”馬背上掛著的行囊之中,一個小藤蔞裏有一隻刺蝟探出頭來,非常認真的跟樓近辰說道。


    “唔。”樓近辰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他又豈會不知道那酒有問題,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在那事過後,一睡下便不想起來。


    “那是一個壞女人,采陽補陰,你以後最好不要跟她來往了,這是我三姨說的。”刺蝟繼續說道。


    “唔!”樓近辰再應了一聲。


    “三姨說,青蘿穀的女人,總是喜歡引誘俊美的男子行苟且之事,樓近辰,你們那天晚上做了苟且之事嗎?”刺蝟瞪著一對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樓近辰看。


    樓近辰沒有回答,直接將那小藤蔞的蓋子蓋上了,說道:“你個刺蝟問這麽多幹什麽,再嘰嘰歪歪,你就回群魚山中去,不要跟我出去玩了。”


    藤蔞裏的刺蝟不再吭聲了。


    這一路向南,沒多久便又已經到了雙集鎮。


    雙集鎮仍然還在,依然用拒馬擋在路中間。


    意馬緩了下來,來到近前,輕輕一躍而過拒馬。


    依然還有著酒鋪、茶鋪、肉鋪,裏麵已經換了人,樓近辰的側頭朝著山腰處看去,他看到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有一臉絡腮胡須的人,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但是卻身形矮小。


    樓近辰看著他,兩邊鋪子裏的人已經在嗬斥樓近辰了,樓近辰沒有打馬而走,也沒有出聲,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小刺蝟探出頭來,看到這麽多的人圍著,連忙縮了回去。


    樓近辰在等著他們出手。


    隻是他們看到樓近辰這樣有恃無恐的樣子,卻反而是不敢動手了。


    就在這時,從半山腰傳來聲音:“斬仙劍路過,你們也敢攔路,不要命了,還不散開。”


    樓近辰有些詫異,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外號,他左右一看,周圍的人都畏懼的散開,樓近辰說道:“我記得你們這裏的酒還可以入口,幫我裝滿他,再切兩斤熟牛肉給我包好。”


    說著他將一個銀色酒壺遞在空中,立即有人跑過來接過。


    那銀壺是苗青青留下的,當時壺中還有些酒,但是後來卻都被喝光了。


    至於小刺蝟說的那酒有會有催情之效,他承認確實有些,有酒後亂性這個詞在這裏,普通的酒尚且如此,何況加了料的酒,但是後麵他自己一個人喝,卻隻打坐便能夠將一些的妄想煉去,歸根到底就是他自己想了。


    銀色的酒壺上麵鑲嵌著有細小的藍寶石,另一邊又鑲嵌著一個大的紅色寶石,這是一個華麗的酒壺。


    那個接過酒壺的人,一勺一勺的倒進去,倒了十多勺之後居然還沒有滿,心中驚異,卻又不敢出聲,隻得不斷的用勺往裏麵倒,最後旁邊也有人圍上去,於是他們抱起酒壇往裏倒,一直倒了三壇才將之倒滿。


    “滿了滿了!”酒鋪裏的人喊道。


    其中一個恭敬的端著酒壺來到樓近辰的麵前,說道:“爺,酒給您裝滿了,您這壺真漂亮。”


    樓近辰接過,蓋好蓋子,沒有說話,又有人將兩斤熟牛肉包後,恭敬的送上來:“爺,您要的熟牛肉。”


    “多少錢?”樓近辰問道。


    沒有人敢回答,這時山腰上再一次的傳來一個聲音:“群山之中皆朋友,這酒與肉就當是我雙集鎮送與朋友的,區區銀錢何足道哉。”


    那人的話聽上去竟還頗為豪邁的感覺。


    “是啊,是啊,都是朋友!”這路兩邊鋪子裏的人也都取附和著,臉上有著討好,但也有默不出聲,顯然對於樓近辰坐在馬上的倨傲很不服氣。


    “嗬嗬!”樓近辰輕笑了一聲,周圍的聲音立即沒有了,隻聽樓近辰說道:“爾等攔路剪徑之輩,也配與我交朋友。”


    刹那之間,場中默然,氣氛壓抑,都在等著山腰的那位新的頭領發話,他們都很清楚,新的頭領是一個好麵皮的人,他在鎮子裏說一不二,若有人敢圍背了他,就是對他最大的不敬,沒有人能夠逃過懲罰。


    有時候,他也會給過往的人臉麵,但都需要收獲更大的臉麵,要不然的話就會翻臉,翻臉後會將對方臉上的皮剝下來。


    山腰處的吊腳樓裏的新任雙集鎮頭頂,雙手緊緊的抓著窗戶上木頭邊沿,他心中憤怒無比,眼中殺機畢露,但是看到那山腰下騎在馬上之人的目光時,他隻覺得有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心中一凜,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他想殺我,故意激怒我,然後就有殺我的借口。”


    盡管他想到這一點,覺得自己被人小看,心中憤怒,卻又不敢出聲,他怕一開口說出激怒了對方的話,最終被對方殺了,那就萬事皆休,不過他也不想服軟,服軟會讓鎮中的人看笑話,盡管他知道沒有人真的敢笑,但是一定會在心中笑,所以他緊緊的抿著嘴,一聲也不出。


    樓近辰看對方沒有動靜,一聲不吭,便探手入懷,拿出塊銀子,拋在其中一個人手上,一提馬韁,意馬瞬間竄了出去。


    馬狂奔,風嘯嘯。


    過了雙集鎮,便全都是陌生之地,樓近辰一路的向南,走了大約兩天的時間,見到一座山城。


    這裏的人和雙集鎮一樣,隻是人更多的都住在樹上,他們在樹上建房子。


    這是一個很封閉的山城,說起乾國大家都知道,但呢,卻又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們並不與乾國往來。


    樓近辰想想也是,這樣的地方,乾國也不可能派人來治理。


    樓近辰在這裏住了三天,與他們交換了一些法術知識,然後接著出發。


    夜晚,樓近辰找了一處背風之處,生了一個火堆。


    刺蝟正就著火,趴在一張地圖上認真的看著。


    “再往前走,就會遇到一條河,過了河會有一座城,到了那座城,再往南走,就會有大路了。”刺蝟說道。


    樓近辰已經不想騎馬了,他想坐馬車。


    “先烤點肉吃。”樓近辰說道。


    “我要吃花生。”刺蝟立即拋開地圖,快速的說道。


    “沒有花生了,全都被你吃光了。”樓近辰一邊先剝剛打來兔子,一邊說道。


    在兔子肉上澆上酒,灑上鹽巴,沒多久,香氣便在風中飄散。


    他飲了一口酒,隻覺得這酒壺是真的好。


    “白小刺,你要不要喝一點。”樓近辰問道。


    “不要,我不要喝那個壞女人的酒壺裝的酒。”白小刺氣悶悶的說道。


    突然,身後的山中有動靜,一個老人拄著一根拐杖走了出來,老人臉如枯樹皮一樣,他眼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泛著綠光,說道:“年輕人,好香的酒啊,可否請我喝一杯。”


    “好啊。”樓近辰說道


    白小刺立即鑽到樓近辰的跨下躲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


    老人來到火堆的另一邊,說道:“這位白仙小姐不要怕,我沒有惡意。”


    說完,竟是從一個袋子裏拿出酒杯和碟子,然後又拿出許多山果擺碟子上麵。


    “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山果。”老人說道。


    樓近辰雙眼雖看不見,但是卻能夠感知到這老人的身上有一股與這片山相連相通氣韻。


    “多謝老人家了。”樓近辰說道。


    於是,兩人相互的吃了些酒和水果,然後樓近辰要吃烤兔子肉時,老人卻突然說道:“年輕人,你可有親人啊?”


    “當然,隻要是人,都有親人。”樓近辰說道。


    “那如果你的親人被人殺死,並放在火上烤熟,用刀割肉吃,你會怎麽做。”老人問道。


    樓近辰眼皮一抬,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這兔子,心想:“原來是為此而來。”


    當下便說道:“我的親人若是被殺死,定要為他們報仇的。”


    ------題外話------


    今天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早早的起來碼字,卻反而比平時更新的更晚。


    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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