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夷寨,那榮氏坐在馬車上回憶起當年種種,母親的猜測多半是對的。


    當年自己在山間救下那人,將他藏在廢棄的竹屋中,直到他腿傷痊愈,出山尋了衛家護送他入京。在入京途中,衛家大伯兄為救他負傷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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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榮氏苦笑,終於明白為何衛司遠婚後不許自己拋頭露麵,為何他對天子恨之入骨,又為何他執意擴軍屯糧。


    那榮氏突然心疼起自家夫君,若不是自己救下那人,夫君這般恣意豪爽的性子,此生本該活得更為灑脫。


    至於那天子,那榮氏覺得自己不曾虧欠,畢竟已耗盡半生的相思,自己並未負了當年的深情。更何況如今長子被他困於囹圄,他欠自己良多。


    這般想著,那榮氏豁然開朗,掀開簾子說道:“回城時順道去方山腳下,我要去顏廬拜訪。”


    管家有些詫異,可二爺出征前,隻說看好夫人,不能讓她離了瀘州,自己隻能從命。


    傍晚時分,行至方山,那榮氏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顏翁夫婦本在爭執今晚是飲粥還是食糜,聽見車馬聲,便在打賭來者何人。


    顏翁猜測:“許是衛司遠那臭小子給我們拜年來了。”


    鄭嫗不屑:“衛司遠前來,不會有馬車和女人的聲音,你幾時見他帶夫人外出。”


    顏翁道:“若是衛司遠,今晚咱們就吃糜,若不是,就喝粥。”


    鄭嫗冷笑:“你必輸無疑。”


    那榮氏看著那沒有大門的茅廬,隻好在外麵高聲說道:“瀘州衛家那榮氏特來拜訪!”


    顏翁夫婦驚訝,這足不出戶的那榮氏為何獨自尋上門來,怕是出了大事,慌忙丟下陶罐,迎了出來。


    素日裏,那榮氏隻知長子的師父師娘是隱居的世外高人,男擅武,女擅醫,今日看著夕陽下那體健身輕、鶴發雪膚的夫妻,方知夫君所言半點不虛,畢竟百歲老人尚有如此矯健的身手實屬難得,一陣風過,便出現在自己麵前。


    那榮氏後退一步,行了大禮:“特代夫君前來給二位拜年。”


    顏翁笑道:“怪不得衛司遠那小子將你藏的嚴實,果然好顏色,與靜姝那丫頭比,也不遑多讓。”


    鄭嫗卻正色說道:“孩子,進屋細說。”


    那榮氏驟然被人叫做孩子,紅了臉,見馬嬤嬤要隨她進廬,忙道:“不必了,我與二老說說話,你們在外候著便好。”


    馬嬤嬤隻好退下,看著那榮氏進了廬內,掩上了竹門。


    那榮氏進屋便將衛景辰入獄候斬,衛司遠起兵北上之事一一告知,懇求二老助她擺脫衛家侍衛,順利進京。


    顏翁聽聞徒弟出了正月便要問斬,急得直捋胡子:“那還等什麽,趕緊收拾收拾,去救我徒兒。”


    鄭嫗說道:“一把年紀,你性子還是如此急躁,且聽她把計劃說完。”


    那榮氏隻好如實道出入京後的打算,二老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鄭嫗歎道:“若是助你去了京城,隻怕衛司遠那小子要把我們的茅廬都拆了。”


    顏翁一咬牙:“眼下也沒更好的謀劃,我們夫婦陪你一道赴京,免得被那臭小子尋上門來。”


    那榮氏有些猶豫:“二老年近百歲,此去京城,路途遙遠……”


    沒等顏翁開口,鄭嫗笑道:“無須擔心,我們的身體好的很,你夫君也未必是這老叟的對手。隱退多年,居然又要重出江湖,想來就有些興奮。”


    那榮氏不再勸說,隻道:“能得第一聖手出手相助,實乃我的福氣。”


    顏翁不以為然:“分明是第一毒手,你莫要往她臉上貼金。”


    鄭嫗冷冷地看向他:“我年過三十便收手行醫救人,你為何總揭我的老底!”


    那榮氏有些尷尬:“敢問二老,眼下如何擺脫門外的侍衛。”


    鄭嫗一邊收拾行囊,一邊說道:“這還不簡單。”隨手扔了一個藥丸給顏翁。


    顏翁嗅了嗅,訕笑道:“許久不曾坑人,技藝都要生疏了。”說完,便將藥丸投入一個陶罐中出了茅廬。


    片刻的功夫,顏翁得意洋洋地進了屋:“全靠這張童叟無欺的臉,他們都飲下了這延年益壽的藥茶,很快便能睡上一陣。”


    夫婦二人難得同心同德,麻利地收拾了往日混跡江湖的家夥,顏翁親自駕車趕往京城。


    承明殿外,明泰郡主挺著肚子,手捧衛家的放妻書,求見父皇。


    劉成無奈地勸道:“聖上喝了藥睡下了,郡主先回吧。若是郡主身子有個閃失,老奴實在擔待不起。”


    明泰郡主固執地說道:“那我在這裏候著,待父皇起身,再勞劉總管通傳。”


    劉成隻好喚兩個內監搬了把椅子:“還是請郡主坐著等吧!”


    劉成轉身回了殿中:“陛下,郡主不肯回去,老奴請郡主坐著等候。”


    永慶帝惱怒:“凝若往日最是體貼,如今嫁入葉家,心也偏了,讓她等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劉成出殿勸道:“郡主,太陽快落山了,天要轉冷了,郡主還是先回吧。”


    明泰郡主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起身緩緩跪下:“父皇若是不見,我便長跪不起。”


    大冷的天,劉成愣是急出了一身汗,明泰郡主說到底是萬千嬌寵的天家女兒,萬一在這殿前出了意外,恐怕太後會要了自己的命。可如今聖上也在氣頭上,自己真是兩下為難。


    正在膠著之際,定遠侯大步走了過來,將她扶起,沉聲說道:“郡主,此事我自會處理,你莫要任性。”


    明泰郡主有些委屈:“侯爺,我隻是想替你分憂。”


    定遠侯看著她微微嘟起的朱唇,本平淡的麵容上多了幾分俏麗,心下有些動容:“凝若先回府等我。”


    明泰郡主乖乖地點點頭,將手中的放妻書遞給他,在嬤嬤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向了宮門。


    定遠侯看著她的背影,與劉成說道:“勞劉總管通傳。”


    劉成暗想,聖上等了許久,總算是來了正主:“侯爺來得正巧,陛下怕是要醒了,勞侯爺稍候。”


    兩個時辰後,定遠侯回了府,明泰郡主扶著肚子起身:“侯爺,父皇可是同意了?”


    定遠侯牽著她的手坐下,飲了杯茶水,不辨喜怒地說道:“聖上同意放了靜姝,我已上書告老辭官,爵位由川兒承襲。”


    明泰郡主悵然若失:“父皇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侯爺年富力強,這麽早辭官著實可惜。”


    定遠侯輕笑:“凝若知道為夫年富力強便好,不足與外人道也。”


    明泰郡主羞紅了臉,嬌嗔道:“侯爺又作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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