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


    又是他的聲音,明明語調溫柔,可是她就是知道這是陸再思在喊她!


    “言言!”他又喊了一聲,周希言看見了他的臉,沒了冷硬的棱角,陸再思的臉竟自帶了柔光,俊美的不可方物。


    她的心髒也隨著他的注視而如鹿撞一般失了控,她覺得臉很熱,陸再思湊得越來越近,她看著他的臉,繼而是眉目,最後是瞳仁,就在她以為他會親上她的時候,她卻看見了他眼中的倒影,那倒影,居然還是陸再思的臉……


    他的眼中映射的不應該是她的臉嗎?周希言一驚,突然就覺得失了重,腳狠狠地踢了一下,打在了床墊上,把她自己給折騰醒來了。


    又是夢!


    周希言最近經常夢見陸再思,這件事困擾了她好久,就算忙了一天,現在下班了,她仍能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境,心中一片驚惶,卻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沒錯,她大學時期是喜歡過他來著,可是那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呀,如今,兩人早已成為了冤家,即使不常見麵,可每每一見麵,誰也瞧不上誰。


    周希言跟好友何處抱怨,道:“我最近天天做惡夢,都快神經衰弱了。”


    何處在電話那邊笑問:“你夢到冤家了?”


    “是啊是啊!”周希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上了brt,車上居然還有座,周希言擇了一座坐下,就繼續跟何處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你說夢見他幹嘛!”


    “因為他帥!”對方這話說得很是肯定,人人都知道,中級法院兩枝高嶺之花,其中一枝已被她何處擷下,另一枝是目前仍然單身且炙手可熱的陸大人——陸再思!


    周希言經常跟何處抱怨陸再思,明麵上,聽著像是極為厭惡的,可何處卻總是特別愛聽周希言的抱怨,她常常能從周希言的抱怨中,聽出一些不一般的樂趣來。


    其實這次周希言做的夢與平日裏有些不一樣,所以她才想找一個人說一說,但是卻又不想把夢境裏的內容真跟何處說了,不然之於她以前的那些吐槽,豈不是自打了嘴臉。


    “我快到了,我先去占個位置啊,你還有多久?”何處在問。


    “還有五個站,要不了多久。”兩人約了一起吃飯,何處最近特別愛追求小情調,說是有一家法餐特別精致,餐廳情調也特別好,可卻又不拉她家趙安飛一起去浪漫一下,而是將周希言這隻單身狗喊了出來。


    當然,作為單身狗的周希言通常是有人喊吃飯她肯定是要去的,能蹭一頓是一頓,何況今天蹭的是法國餐廳的高級料理,歐,想想每咬下去的一口,那都是錢啊!


    周希言進到了餐廳時,對餐廳的裝修著實感歎了下,難怪何處心心念念要來這裏割一次肉,這地方一看就高級又特別貴啊,她周希言想想都要替何處的錢包肉疼一下。


    找到了何處所在的桌子,周希言愉快地坐下了,何處挑的桌子臨窗,此刻往窗外望去,正好看到淺青色的暮色下,已緩緩亮起的各色燈光,想必再過一會,等天全黑下來時,大約窗外將一片璀璨。


    兩人點了餐,等服務員走後,何處笑問:“昨晚上陸大人怎麽你了?”


    “嗯?”周希言本以為這個話題在電話裏便已結束了,卻未想到又被提及,看來何大姐是要刨根問底了,周希言莫名地覺得耳根有點熱。


    “希言,你是不是還喜歡著陸大人啊?”


    周希言第一時間搖頭,怎麽可能!她怎麽會喜歡上她的冤家,他那麽凶地對她,她又不喜歡自虐,喜歡誰也不會再去喜歡陸再思的。


    可才這樣確定了想法,周希言突然就定住了般,視線焦灼在不遠的某處,剛抿嘴裏去的果茶隨著她的一驚一詫,就被吸進了氣管,周希言嗆住了……她覺得她這段時間見鬼了,晚上會夢到陸再思,現在還能看見他正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顯然周希言的動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由遠及近,視線也一直落在了她的臉上,那眼神什麽意思?冷漠?高傲?鄙夷?


    周希言恨恨地捶了捶胸口,又看了過去,感覺他似乎什麽情緒都沒有,一臉的麵無表情。


    可就在他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周希言突然覺得他的眼神中隱了絲嘲意,對,憑她對他的了解,那個眼神太好解讀了!


    周希言覺得她近期在他麵前就不能好了,白天要因為公司的問題被他橫眉冷對,下了班來個偶遇,還要讓他瞧一瞧她的狼狽,這和夢裏,簡直太不一樣了好嘛!


    果然夢都是相反的!


    何處跟陸再思打了聲招呼,陸再思跟她點了點頭,點完了頭,卻又將視線落到了周希言身上,周希言唯唯諾諾地站起了身,恭敬地跟他道好,可那家夥,居然應都沒應,別開了視線,就離開了……


    他幾個意思啊?要不是因為他是師兄,工作上又多有接觸,他當她會在他麵前這樣低姿態啊?好氣哦!


    周希言氣咻咻地坐了下來,何處卻笑了起來,道:“他對你的態度還真跟你說的一樣!”


    “對吧!太差勁了。”


    “不是,是挺特別的,很少有人能讓他這樣吧?他對我可從來是禮貌且生疏的,唉呀呀,中院的高嶺之花啊,他應該是高冷之花。”


    “花心的花吧!”周希言抱著胸,看向外麵,外麵又多了許多的汽車車燈,但流動來去,看著煩心。


    “他哪花心了?”何處撇撇嘴,又道:“他是全中院最沒緋聞的人,他多大年紀了?比你大一歲還是兩歲?他都不找女人,我讓老趙問他是不是喜歡男人,老趙不肯問,還凶我,說陸大人隻是潔身自好!”


    周希言翻了個白眼,潔身自好?嗬嗬!


    他陸再思是潔身自好的話,那她周希言就是守sheng如玉了,不過也是真的,她是真的守sheng如玉。


    “說是學法律的都不太容易找對象,我覺得是真的。”何處感慨,然後一臉得意道:“幸好我早就結了,哈哈哈哈,所以如果知道自己以後會成為一名法律工作zhe,那麽要趁早培養感情!”


    何處與趙安飛是小學同學兼同桌,所以她一直得意得很。周希言想了想,自己與陸再思是大學同學,雖然比起何處他們來晚了十多年,但也是夠早了啊,最後還不是成了冤家,何來培養之說。


    眼前的法餐似乎也不那麽好吃,周希方戳了戳,頭一次覺得好友何處的品味不行,不光是挑吃的,還有看人的眼光,嗯,也不全是,何處挑老公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周希言看了一圈餐廳,沒看到陸再思,撇了撇嘴問:“這餐廳還有包廂?”這走中國特色嗎?


    “沒有!絕對沒的!本來說是要弄幾個景觀包廂來的,最後不知道怎麽改主意了。”何處肯定道,又說:“你在找陸再思?”


    周希言怒道:“誰找他!”


    何處指了指某角落,呶呶嘴道:“在那!”


    周希言第一時間看去,發現隻能看見陸再思的背影,他坐得筆直,就像在審判庭時一般,而坐在他對麵的是個年輕的女孩,笑語晏晏的模樣,較之陸再思來放鬆許多,這情景,一看就是在相親吧!


    周希言心中一陣不屑,又是一個易被外表迷惑的姑娘即將上當了啊!


    等終於吃完了這一頓漫長的法國大餐,周希言覺得自己一點都沒飽,這裏可真不是吃性價比的地方,她極想再來一頓接地氣的燒烤,卻又怕被何處罵個狗血淋頭,於是便隻得作罷。離開時,周希言看到陸大人那桌仍然還在繼續著,陸再思的背影依然筆直如初,隻是進食時,才微微低了頭,突然有點想要捉弄他一下,於是與何處一塊買了單,讓何處稍等一會兒,自己繞了道去了陸再思那一處。


    “師兄,我吃好了要先走了,你這桌的單我買好了啊,你們慢吃啊!”周希言自認這是她用的最甜美的聲音了,她之前幫陸大人這一桌買了單,雖然讓她有點小肉痛,但是她相信這價格對於陸大人來說,應當是更為肉痛啊!看來陸大人對於坐在他對麵的那個小姑娘,應當是很中意的。


    要是換個人,她周希言替對方買了單,對方一定竊喜不已,可是現在坐這裏的是陸再思啊,陸法官被律師請了飯,麵對這種情況,他不跳腳都難,她就是想看陸大人跳腳的模樣。


    可是陸大人隻是淡淡地橫了她一眼,咀嚼完了一片鬆茸,輕聲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馬上讓餐廳退了錢,否則,明天會中院紀檢組找你退還費用,還會聯係律師協會。”


    what?周希言語噎,覺得她不該為了貪看陸大人的反應而多留了一會,讓陸大人有了回擊的機會。


    周希言想了想中院紀檢組那個黑臉的老頭,頭皮一陣發麻,卻又不甘心被陸再思落了麵子,於是再拖長了聲音,嗲道:“師兄……”


    “閉嘴!”陸大人冷冷地橫了她一眼,像刀子似地飛了過來,周希言覺得他生氣了,他一旦生氣,她就得遭殃了,嘖嘖嘖,盡量以不惹毛他為底線,撩撥了就閃吧!


    “是是是,我去讓他們把錢退了給我,師兄你自己買單哈!”周希言笑著臉,跟陸再思及那姑娘擺了擺手,轉身就走,卻在一轉身的那瞬間,就黑了臉。


    周希言就著陸再思剛剛的話,心裏怨念著:如果我是你,如果我是你,我要把你們法院都鬧得雞飛狗跳,再把任何對你有好感的姑娘通通氣跑!


    看你繼續裝高冷!


    可是沒多久,周希言領著餐廳的服務員,又過了來。


    “師兄!他們說不能退。”周希言攤手,她也沒辦法。


    後麵的服務員恭敬地接話道:“不是不能退,而是退款手續較為麻煩,需要等經理來簽字,經理今天出差了……”


    周希言在服務員接完話後,悄無聲息地將之前的消費發票放到了陸再思麵前的桌麵上。


    陸再思揉了揉眉間,橫周希言一眼,道:“等會轉賬給你!”


    “好咧!師兄不急,師兄慢吃,師兄打擾了!”周希言咧嘴一笑,看得陸再思臉又黑上幾分,便終於識趣地離開了。


    陸大人這回應該消化不良了吧!


    如果她是他的話,是不是此刻相親興致全無了呢?


    叮咚!有信息。


    收到轉賬1280元,附言:不要有下次!


    周希言唇一咧,笑著回道:“師兄好好相親,加油!”


    對方沒有再回複信息,周希言也不再在意,隻是覺得心情突然有些轉好,夢境裏的陸再思,終於變回了現在這般冷冰冰的人,這樣好,她習慣多了!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那個冷冰冰的人,會與她有著更為密切的交往,讓她從靈魂深處,都因著他,而時常顫抖不已……


    ***


    那一天,日子如常,沒有任何特別的星象,也沒有發生什麽轟動的新聞,周希言接到了法院的電話,說她所在的公司又被起訴了。這也是很正常的工作日常,雖然近期告她們公司的案件比較多,但是一天跑一兩趟法院已經成為她的家常便飯了。


    周希言一刻不敢耽擱地去了法院,在知識產權庭裏又被陸再思凶了一通。


    “周希言,我也希望你們公司長點眼,這個月你們被訴了多少個案子了?這一年來,你們公司又被訴了多少個案子了?我看到你這個人站在我這裏,我就實在開心不起來,你想要和解自己去跟你的cp說!”


    等陸再思一頓罵完,周希言就在心中腹誹了,這是什麽法官啊,說好的為人民服務呢?說好的轉變工作作風呢?天天被凶,周希言現在看到陸再思的臉,就覺得頭皮都是麻的,他肯定又在報複她了,那天的相親是失敗了嗎?火氣這麽大,陸大人那張臉即便再好看,她也討厭。


    說起來,周希言討厭陸再思不是一天兩天了,想當年上大學時,她對他的印象就不好,覺得他就是一個渣男,卻不知道那樣的人品怎麽就當上了法官,現在還壓著自己一頭,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的不公平!


    周希言腹誹完畢,就一臉討好地道:“師兄……”


    “跟你沒說一百次也說了五十次,不要叫我師兄,少在我麵前套關係。”


    周希言忍了忍,撩了撩自己的小卷發,做低伏小地繼續求情:“陸法官,你就跟原告方施加點壓力嘛,必竟和解了對你的調解率和息訴率不都有好處嗎?”


    “我從來不在意那些什麽調解率和息訴率。”


    周希言很想問他在意什麽,錢?權?也許是美色!


    周希言半躬著身子伏在桌子上簽了送達證,要不要she誘一下?雖然她一直都是失敗的!


    今天為了來見陸再思,她還特地穿的更加保守,齊臀短裙換成了長褲,寬領t恤換成了襯衫。


    陸再思這個人審美情趣偏保守,她跟他重逢的第一次碰麵,他就將她上下一打量,然後毫不掩飾地露出不喜神色來,周希言那次可真是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就算她擺出她們曾是校友的關係來,陸再思也不理會她,她本以為陸再思可能是忘記她了,直到她要離去時,陸再思才不冷不熱的與她道:“周希言,下次你到法院來時請你穿著整齊一點,不要到處招搖!”。


    那可是人身攻擊啊,她哪裏到處招搖了?


    周希言回去就在鏡子前好好地審視了自己一番,她那天穿了一件小香風的紅色襯衣,衣服有一點透,所以她在裏麵穿了一件黑色蕾絲的裹胸,透過襯衣麵料,可以隱隱約約地看見蕾絲花紋,當天周希言給這件紅色襯衣配的是一條黑色短裙,也不是特別短,綴著長長的流蘇,走動起來腿會從流蘇間露出來,顯得特別的白皙修長,但該遮的可都是遮好了的,經典配色,也不顯花哨,公司裏比她打扮的招搖的多的是啊,滿大街的姑娘也都是這樣打扮的啊,怎麽她穿上去就是四處招搖了?


    所以想來想去,周希言覺得不止是她對陸再思有偏見,其實陸再思對她也是有成見的,兩個互相看不上的人,因為著工作關係變得時常見麵,陸再思對周希言是明嗆,周希言對陸再思則是暗諱。


    領了傳票,周希言還是不肯走,纏著陸再思要原告的聯係電話。


    “找你的cp要去,我可沒義務向你提供這些。”陸再思收了送達證,就二話不說的想趕人走,一旁的法官助理見陸再思情緒不好,快手快腳的將案卷材料裝進卷宗內,一臉的小心,生怕被罵。


    周希言從法院出來,步下高高的階梯,感覺都要吐血了,她最近被陸再思召喚的頻繁,每次去了還要被罵的狗血淋頭,偏偏她還不能得罪那個渣男,想想自己入行這幾年,今年被罵的次數已經超過以往總和的幾倍了,有的時候都快要被他罵到生無可戀了。


    公司也不體諒她,一旦接到法院的電話,法務部的氣壓就低沉的很,每次隻要是涉及到侵權應訴的,總是推著她去想辦法擺平,還美其名曰說是給她接近男神的機會,她就想吐了個大槽,那是男神嗎?簡直就是男神經啊!


    走到法院大門,那個立了獨角獸的石像邊時,周希言包包裏的手機響了,周希言一接聽,裏麵又傳來了陸再思的怒斥:“周希言,你趕緊給我滾過來,你們公司的案子又來了!”


    周希言直想摔電話,卻又無奈,便踩著雙高跟鞋又蹬蹬蹬地上了五十級的台階,輕車熟路地去到了知識產權庭,陸再思已經不想再多言,直接將那些助理才填好的材料甩在周希言麵前的桌子上,道:“簽字!”


    又是簽字,周希言拿了起訴狀副本飛快地看,看這會又是誰找上門來告侵權了,一旁的助理的態度明顯比陸再思要好上太多,看周希言滿頭大汗的模樣,說了聲讓周希言慢慢看,便出去旁邊辦公室給周希言倒茶水去了。


    周希言長歎一氣,她其實也不想一天到晚的接這麽多的case,而且都是做被告的,更重要的是接連的這幾個案子,都是陸再思主審的,她都可以想像未來一兩個月中,她要過著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為了不惹怒陸再思,她也懶得再跟陸再思有什麽交流,躬著身繼續在送達證上簽字,可是就這麽一瞬,她突然覺得眼前一晃,有一種非常奇怪地氣流狠狠地碰撞了一下,她眯著眼不適地搖了搖頭,再睜開眼時,發現眼前十分的怪異,原本躬身站著的她,姿勢莫名變成了坐著,還坐的霸氣十足,雙腿交疊,放眼望去,她感覺自己所在的方位也發生了變化,整個空間像是反轉了過來,她覺得自己暈的厲害,定好了神之後,她發現她麵前站了一個穿著襯衫長褲的女人,燙著梨花卷兒,半躬著身子,從她的角度看去,這個女人雖然穿著保守,但是身材姣好,粗細得宜,臀很挺翹,腿也很修長,隻是那張臉,就算明明表情怪異,但周希言還是認得的,那是自己的臉。


    陸再思的助理小陳倒了茶水進來時,發現辦公室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了,他也不大明白,明明平時性格很是內斂的陸法官為什麽在對待周律師時,就是這樣的控製不住脾氣,他曾多次猜測這兩人是不是在大學期間就有過什麽過結,但也隻是猜測而已,一直不敢問出口來。現如今看到他們雙雙立在辦公室中央,麵紅耳赤的模樣,他覺得他還是借機回避一下比較好。


    將茶水放下,陳助理便扯個由頭開溜了,周希言看著小陳準備離開,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對麵的女人,她覺得她的腦容量完全不夠用,她急急地喊了聲:“小陳!”


    小陳止住腳步,對著她道了聲:“陸庭長還有事?”


    他喊自己“陸庭長!”,周希言覺得自己又要暈了,她搖了搖頭,小陳便出了辦公室。


    似乎世界還是這個世界,陳助理還是那個陳助理,隻不過她已不是她,而對麵的這個她又是誰?


    對麵的女人眉頭一擰,雙目炯炯地盯著周言希,開口試探道:“周希言?”


    周希言捂著自己的唇,聽著自己的聲音喊自己,是什麽樣的感覺?


    對方出聲後,顯然也被嚇了一跳,然後就愣在了當場,周希言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伸著手指顫抖地指著對方,問:“陸再思?”


    對方捂了捂眉眼,顯然是不能接受事實,等放下手時見到周言希還維持著顫著手指捂著嘴唇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時,實在是再也受不了地伸手打掉了一直舉在半空的手,恨恨不已地道:“你這模樣太醜了!”


    周希言撫了撫被打痛的手,覺得眩暈感一陣一陣地襲來,她絕對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這簡直像是在做夢,周希言伸手抓住了對方,手指尖溫熱的觸感讓她又覺得那麽地真實。


    “陸再思?我怎麽跑你身體裏來了?你又怎麽跑我身體裏去了?我們這是在做夢嗎?”周希言已泫然欲泣。


    陸再思顯然也不敢相信事實,愣在了當場,看著對麵這個熟悉比無地自己,不在自己的控製中,說著話,做著動作,甚至雙眼蓄滿淚水,他覺得這比做夢還要玄幻,發生的一切猝不及防,他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這一切都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對於自己以往所堅信的科學觀念都產生了強烈的質疑,這太不合邏輯了,人的思想與認知怎麽可能抽離於自己的身體呢?


    陸再思再次深呼吸,伸手碰了碰站在對麵“自己”的手臂,衣服的質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他又拉過“自己”的手掌,攤了開來,掌心中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那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陸再思閉了閉眼,放下了“自己”的手,腦子裏飛快地思索著,辦公室外的走廊有人聲、腳步聲,一如往常,陸再思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鍾,剛剛發生這事也隻在一瞬,時鍾走的分毫不差,旁邊的電腦裏,有他寫了一半的判決書,桌子邊的台曆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他的開庭排期,一切似乎都沒變化,變化的是他跟周希言。


    周希言似乎比他更不能接受這一切,極力克製著想喊出聲的尖叫,不多時眼時已蓄滿了眼睛,陸再思看向周希言,被“自己”的這副模樣弄得心煩意亂,他一把抓過了周言希的手臂,就拖著往外走。


    “幹什麽?去哪裏?”


    “這裏不適合說話,我們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兩人麵對突如其來的轉換,第一反應不會這麽冷靜,而應該是驚慌失措,想著如何才能盡快回到原位,找不到還原的辦法,無奈才開始慢慢適應對方的身體和生活。


    或者說是還沒想到辦法的時候,發現突然換回去了。本來以為隻是一個意外,沒想到再次互換了。然後亂七八糟地過了一天對方的生活,發現晚上又換回去了,於是發現了靈魂互換的規律,才冷靜下來麵對,這樣才是正常的邏輯。]


    周希言被陸再思拉著未走幾步,突然就看到“自己”“叭”地一聲摔倒在地,那聲音之響,震的周希言都感覺到了疼痛。


    有話要說:修了一下前麵,敏感詞都用拚音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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