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公司,封羽安就帶著盛年集團的核心成員,連續召開了近八個小時的緊急會議,將生意場上的事情安排妥當後,明月已經懸掛當空。


    今晚,星辰傳媒將舉辦一場大型的成立紀念酒會,地點定在了位於近郊的一家紅酒山莊中。原本像這樣的應酬活動,封羽安十有八九不會出席。


    不過,這次卻是個例外。


    這場酒會是由王愷一手策劃的,不僅邀請了國內的各大知名媒體,更向好幾家實力雄厚的企業發出了請帖。受邀企業中既有同舟共濟的合作夥伴,比如豐宇集團,也有勢如水火的競爭對手,便是以遠洋國際為首。


    也就是說,俞小北的“婆家人”會盡數到場,而她的敵人也將齊聚一堂——無數人的目光都將緊隨著俞小北,她今晚的表現至關重要。


    彼時,俞小北已經換上了封羽安為她準備好的晚禮服,又被趙昇接到私人會館裏,狠狠地捯飭了一番。


    當她穿上及膝的黑色小晚禮服,散落著蓬鬆柔軟的亞麻色卷發,煥然一新地亮相於人前時,工作人員甚至看呆了一瞬。


    不施粉黛時,她就已經足夠清新甜美,眼下仔細地一打扮,竟像個五官精致的洋娃娃似的,美得白玉無瑕。


    趙昇心裏驚歎:這才幾天啊,居然真被boss改造得脫胎換骨!誰能想象得到,她就是當初那個戰鬥力爆表的女魔頭啊!


    嘖嘖,boss就是boss,瞧瞧人家的魄力!不聲不響地把死對頭娶回家,既消滅了棘手的強敵,又解決了單身的問題,真是一石二鳥,手段風流!啊不對,是一流!


    趕去赴宴的路上,趙昇偷偷地從後視鏡裏瞄了幾眼閃閃發亮的俞小北,忍不住在心裏嘀咕起來。什麽時候,我也能撿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就好了……


    俞小北到達紅酒山莊時,封羽安那邊的會議才剛剛結束。


    盛年大廈距離紅酒山莊不遠不近,大約需要半小時的車程,在他趕來之前,說好由趙昇陪著俞小北,可他家裏臨時有急事兒,不得不臨陣換將,將人鄭重地托付給了王愷。


    王愷是這場酒會的主策劃人,迎來送往,早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雖說他十分清楚俞小北在老板心中的重要地位,但大活人不比小貓小狗,又不能拴在身邊看著——


    這不,一個不留神,就讓她溜出了視線。


    “糟了,要是把這個小祖宗弄丟了,酒會辦得再好,那也是功不抵過啊!”王愷鬱悶地小聲念叨了幾句,剛想追過去找找,又被幾個老客戶給牢牢地絆住。


    他脫不了身,急得四下張望,剛巧被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羅總,羅總!這邊!”王愷壓低聲音,急切地吆喝了一聲,等那人走到跟前來,他連忙附到對方的耳朵邊兒上,軟軟地央求起來,“羅大哥,快搭救小弟一回吧,我把俞小姐給看丟了,唉!”


    被稱作羅總的人,正是封羽安的大姐夫、豐宇集團的現任總經理,羅亞東。


    他聞言微微一怔,立即反應了過來,這位俞小姐,想必就是那位他至今無緣得見的弟妹了。


    腦海中閃過封惠雲對俞小北的評價,羅亞東意味深長地一笑:“放心,我去看看。”


    一個失憶的小姑娘,短短幾日就能把油鹽不進的封羽安給迷得七葷八素,這份心思和手段,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他不厚道地琢磨著,這姑娘要是再修煉幾年,估計得成精了吧?


    羅亞東看了眼王愷手指的方向,順手端起一杯紅酒,一邊和熟人打招呼,一邊悠閑地踱了過去。


    同一時間,俞小北飛速地走到會場盡頭的拐角處,一頭鑽進了女洗手間最外側的格子裏。遲疑數秒後,她從手包裏掏出手機,鍵入開機密碼,然後忐忑地撥出了一通電話。


    等待的時間仿佛變得十分漫長,令人分外煎熬。她的眉頭突突直跳,竟有些莫名地心虛。之前跟在王愷身邊時,俞小北瞥見了一抹極為熟悉的背影,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她應該不會認錯人。


    ares事務所的高級律師出差時,為了便於業務聯係,其助理會攜帶一部當地的手機。


    落地開機,幾乎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一切正如她所料,那麽這個號碼一定能撥通,而這也就意味著,那個人的確已經回國了,現在就在這紅酒山莊的某處。


    嘟——


    “喂,小北?我說祖宗啊,您到底在哪兒呢?好歹說句話成嗎?老大找了你好幾天,脾氣臭得快要吃人啦!你再不滾回來,大家都得給你陪葬,知不知道!”


    等待接聽的聲音剛響起來,電話就被火速接通,同時,裏麵傳來了一個十分暴躁的男低音。


    俞小北嚇了一跳,本能地啪嗒一下掛斷電話,順手關機。


    恢複記憶後,俞小北雖然將手機帶在身邊,卻一直不願開機,要不是見到了那抹背影,一時間心慌意亂,她絕對不會冒險試探。


    說起這次不告而別,俞小北本來是想拜祭亡母,隨後就去鄉下的老家住一陣子,徹底人間蒸發,可事與願違,她一回國就遇到了意外,還莫名其妙地嫁了人。


    眼下,她雖然有所謀劃,將錯就錯地留在了封羽安身邊,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裏。


    今晚的事,真的隻是巧合嗎?


    隨隨便便就被找到,有違俞小北的初衷,而計劃半途而廢,也絕非她的風格。


    於是問題來了,眼下這個詭異的情況,要怎麽跟他解釋呢?


    作為封羽安的女伴,一會兒難免會陪著他四處應酬,萬一和那人迎麵碰上——俞小北無意識地撓了幾下木製的隔板,忽然靈機一動!


    試問作為一個受傷失憶的人,怎麽可能認識熟人?既然連人都不認識,又哪兒用得著解釋什麽呢?


    perfect!


    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也就是俗稱的“裝傻充愣”之後,俞小北鬆了一口氣。


    這時,隔板那邊隱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緊跟著有人衝了廁所,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那人一邊故意用鞋跟兒重重踩地,一邊衝電話裏高聲地抱怨:“哎喲我跟你說,旁邊有個神經病,沒事兒撓門玩兒,真是煩死了!你是屬貓的——抓耗子呢是吧——”


    聽到對方有意拉長聲音,指桑罵槐,俞小北翻了個白眼,極度後悔剛才沒有多撓幾下。


    哼,虧了。


    反複洗了三次手,聽腳步聲估摸著前麵的姑娘已經走遠了,俞小北這才從洗手間裏走出來。雖然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她本打算迅速溜回王愷身邊,免得旁生枝節,不料一出門,就被一隻纖細的胳膊攔住了去路。


    胳膊的主人穿著美人魚款的白色長裙,黑發規整地綰於腦後,既性感,又頗有複古的婉約風情。俞小北認真地打量了對方一眼,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人,但不消一秒,她已然猜到了對方截住自己的意圖。


    合著這姑娘急吼吼地踩著高跟鞋假裝走人,是為了誆她自投羅網呢?


    俞小北打量“白色美人魚”的同時,對方也將她仔仔細細地審視了一遍。片刻後,“白色美人魚”仿佛不願跟她一般見識似的,從金色的魚鱗手包裏掏出一張名片,優雅又傲氣地單手遞了過來。


    “我叫徐媛,知道徐氏企業吧?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剛才的事兒不要出去亂說。”她意有所指。


    “嗯……你指的是對我惡語相向的事兒,還是你躲在裏麵抽煙的事兒?”俞小北心裏不爽,故作茫然。


    “你!”徐媛一跺腳,趕緊扭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被旁人,尤其是八卦記者聽去,這才轉回來死死地瞪著俞小北。


    她表情凶巴巴的,囂張地挑起細長的眉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即揚長而去。俞小北無所謂地咧了咧嘴,實在沒辦法拉低自己的智商,去和一條魚斤斤計較。


    這次,她是確定徐媛真的已經走遠了,這才百無聊賴地晃了出去。經過轉角時,俞小北倒黴地撞見了一對忘情熱吻的男女。女的不認識,男的背對著她,根本看不出是誰。她識趣地低頭開溜,卻在經過這對鴛鴦身邊時,被人一把扯住了頭發!


    “神經病,屬猩猩的嗎?手長沒地兒放,用不用我幫你剁了啊!”


    因為頭皮被扯得生疼,俞小北劈頭就罵!開玩笑,先有個徐媛,再來個路人甲,一個個當她好欺負還是怎麽著?


    “嗬,宋小北,你果然還是你。”陳浩天推開了懷裏的高挑辣妹,饒有興趣地盯著俞小北。見她似有一瞬的恍惚,他的手不放反收,挑釁地又扯了幾下。


    猶記得念高一的時候,陳浩天也常常這樣“欺負”她,那時候,俞小北總會嗔怒著喊:“你快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這次是真的!”而每次威脅,隻能換來陳浩天一陣得意的大笑,最後自然是不了了之。


    唉,誰年輕的時候,腦袋沒有進過水呢?


    俞小北收回思緒,迎上陳浩天的目光冷哼了一聲,十分不屑地說:“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所以我說,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啪!火辣辣的一記耳光,猛地打在了陳浩天的左臉上,他詫異地瞪圓了眼珠子,一隻手捂臉,另一隻手指著俞小北,氣得嘴裏一時間竟沒了詞兒。


    由不得他不信,要不是腦子撞壞了,她會變得這麽凶殘?


    俞小北見好就收,趁機抽回自己的頭發,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案發現場。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跳著一個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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