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蹤暴露,黎安和曾小柔隻有往岸上狂奔而去,而船上的人看到了他們的身影,紛紛叫嚷著進去操家夥,不一會兒的功夫,十多個彪形大漢便呈包圍之勢向他們撲了過去。


    曾小柔雖然自恃武藝高強,不過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這麽多人追著自己,自己還帶著一個黎安,而且在船上,有這麽多人同時在跑動,船身有些搖晃,眼看著就能夠跳上岸了,可是,對方卻兵分兩路,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上我們的船?”為首的那個人手裏拿著一把亮閃閃的大刀,在幽暗的月光下顯得十分駭人,他的臉上,也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從左眉貫穿了整整半張臉,一直延伸到鼻梁的位置。


    “我們——我們隻是到這裏來遊玩的,看到有船,便上來看看風景。”曾小柔一看對方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樣子,手裏都有家夥,她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是這麽多隻手,於是,嘿嘿地笑著裝無辜,想要蒙混過關。


    “老大,和他們廢話做什麽?這裏有什麽風景好看的,他們能上我們的船,就必定是有目的的。”刀疤男身後有一個精瘦的赤膊小弟,他一臉不信地說。


    刀疤男沉著臉想了想,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兄弟們,去給他們搜身。”


    說罷,他身後的那幾個男人便走上前來,曾小柔連忙拉著黎安,假裝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你們想做什麽?我可是女孩子,怎麽可以搜我的身?”


    刀疤男根本就不理會她的抗議,那幾個男人步步逼近,黎安將曾小柔緊緊地護在身後,在她耳邊道:“你一個人先逃,不要管我了。”


    “你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丟下你不管?”曾小柔一把抓住黎安想要推開自己的手,若是她一個人離開,眼前的這些人未必能夠阻止得了,可是,她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黎安落入他們的手裏呢?


    眼看著那些人便要圍上來了,曾小柔突然用力地一把抓住了黎安的肩膀:“快,跳水!”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站在水邊,曾小柔這一用力,拉著黎安一頭便栽進了水裏。落水前,曾小柔聽到黎安驚慌地嘟囔了一句:“我不會遊泳!”


    曾小柔驚疑地看著他,他居然不會遊泳?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撲通”一聲,兩個人掉進了黑沉沉的水麵。曾小柔從小生長在鄉下,遊泳是無師自通,知道黎安不會遊泳,下水後便一把自己他身後錮住了他的脖子,帶著他奮力地往岸邊遊。


    她現在就是要和那些人比速度,如果他們能夠在黑暗的掩護下,潛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去,那麽還有幾分可以逃脫的可能。隻是她水性再好,穿著禮服,還帶著一個旱鴨子,也不可能遊得快,沉沉浮浮許久,曾小柔也沒有挪開幾米。


    “你快點放開我——”黎安一再掙紮,不想再拖累曾小柔,如果她再不放開自己,獨自去逃命的話,就連最後的一線機會也沒有了。


    曾小柔正專心致誌地遊泳,感覺到臂彎裏的黎安拒不配合地用力掙脫,不由地火上心頭,低聲喝道:“你給我閉嘴,我剛剛在船上都沒有放棄你,現在會把你扔在水裏嗎?”


    “這樣你也會跟著我被他們抓住的,我會連累你的。”黎安低聲咆哮著,雙手憤怒地捶打著水麵,可是,曾小柔卻將他圈得更緊了。


    就在她還抱著一絲絲的僥幸心理的時候,一束強烈的探照光便掃了過來,偌大的一片水麵,曾小柔想躲都沒有地方躲。


    “他們在那裏,快點,去給我把他們抓上來。”刀疤男大聲地吼著,立即就有“撲通、撲通”地跳下水去,快速地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遊過來。他們常年在水上生活,水性遠比正常人要好得多,曾小柔和黎安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抓上了岸。


    “咳咳——”雖然已經快要入夏了,但是水還是很涼,這樣一折騰,全身濕透之後再被風一吹,曾小柔生生地打了幾個噴嚏。


    那幾個男人卻毫不憐惜,上來便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起來,扔在甲板上,黎安被綁之後,還被人狠狠地踢了幾腳,正中他的心口,讓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他們從黎安的貼身口袋裏搜出了那袋東西,狠狠地唾了他一口,將它遞到刀疤男的麵前。刀疤男拿著那包白色的粉末,走到黎安的麵前,伸手抓起他的頭發,逼迫著他往後仰,有人拿著手電照過來。


    “原來是你?”刀疤男饒有興致地看著黎安,認出了他:“既然是你,必定是知道這條船是閆總的,說,為什麽要來壞閆總的好事?”


    黎安忍著痛,狠狠地盯著刀疤男,緊抿著唇不說話。


    “我看你小子骨頭還很硬啊!”刀疤男抓住他的頭發,狠狠地往堅硬的甲板上撞去,正好撞在尖角上,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你們有話好好說,不要打他。”曾小柔看到他頭上的血像流泉一樣嚇壞了:“我們真的沒有惡意,隻是好奇而已。”


    “廢話,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連你一起打。”刀疤男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站起身來,示意手下拿來手機,走了開去,然後撥通一個號碼:“喂?峰哥嗎……”


    慶典晚會上,閆峰正在同行美女的陪同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圍圍著一圈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可是,他卻誰都不想理會,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看著台上心不在焉的尹禛。


    這時,電話響了,他緩緩地伸出手,從懷裏掏出手機,放在耳邊,聽了一會兒,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了,卻依舊不動聲色地掛掉了電話。


    “閆總,您是有什麽事情嗎?”身邊的美女嬌媚地笑著,看出了他臉上不自然的神情。


    閆峰的目光銳利如刀,雖然已經年過五十歲了,可是眼睛裏的戾氣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隻是淡淡地掃過,精光頓現,嚇得那位美女便再也不敢說話了,隻是尷尬地笑著,不去看他的眼睛。


    “公司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去去就回,一會兒。尹總要是問起,就幫我向他說一下。”閆峰站起身來,扣住了西裝的鈕扣,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從容而穩重,順勢朝著台上正在向大家致詞的尹禛看了一眼。


    夜色裏,飄起了細密的雨絲,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撕破雨夜而來,無聲地停在碼頭上,兩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率先從車上下來,恭恭敬敬地繞到對麵,一人拉開了車門,另一個人忙不迭地撐起一把巨大的黑傘,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叼著雪茄的閆峰,他快步地往船上走去,那兩個黑衣的男人便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勞斯萊斯的後麵,跟著另外兩輛黑色的轎車,上麵下來七八位同樣穿著黑色西裝、保鏢模樣的人,均勻地分散開來,在岸邊守衛。


    曾小柔和黎安已經被移到了船艙裏,不過,待遇實在是不怎麽樣,他們被反綁著雙手,像狗一樣扔在冰冷的地上,黎安的額頭還在流著血,身體有些虛弱,靠在曾小柔的肩頭,輕闔著眼睛。


    “求求你們了,送他去醫院吧,他流了這麽多的血,會死人的。”曾小柔擔心不已,他的血順著有些蒼白的臉流到她的肩膀上,溫熱而粘膩,浸透了她白色的禮服,血越來越多,她的心也越來越慌。


    “你吵什麽吵,再吵的話,我便再叫人將你扔到水裏去。”刀疤男手裏拿著一把匕首,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用匕首有一下沒一下地削著凳子上的木頭。


    “可是,如果你們再不管他的話,他真的會死的。”曾小柔的聲音裏帶了哭腔,她用身子輕輕地撞了黎安一下,發現他聳拉著腦袋已經不說話了,嚇得連聲叫了起來:“黎安,黎安,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刀疤男也有些慌了,閆峰還沒有來,他就已經將人打成了這個樣子,一會兒怎麽向老板交代?於是一揮手,吩咐手下:“你們過去,幫他將傷口處理一下,別讓他死了。”


    那個瘦弱的男人跑去拿來了急救箱,拖著黎安,粗魯地將他放倒在地板上,然後替他止血上藥,他很用力,半昏迷中的黎安痛得皺緊了眉頭。


    曾小柔的一顆心剛剛放下來,就聽到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應該有是人上了船,刀疤男也連忙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將匕首別在了腰後,起身迎了上去。曾小柔坐在地上,看著閆峰掀開了船艙的門簾,鑽了進來。


    “峰哥,你來了。”刀疤男一指地上的兩個人,有些戰戰兢兢地匯報:“就是他們,趁我們不注意悄悄地上了船——”


    “混蛋!”閆峰大怒,臉上的殺意頓現,反手就給了刀疤男一個耳光:“你們這麽多人都是吃素的嗎?竟然連艘船都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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