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徐磊突然開口,打斷了徐浩的思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小的小盒子:“你幫我上去看看淑曼那個丫頭吧,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替我將這個禮物送給她。”


    徐浩接過那個小盒子:“我就知道你心裏最疼的就是淑曼了,她一也直很孝順你,如果讓她知道你的身體出了狀況卻沒有和她說實話,一定會很傷心的。”


    “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何必告訴她讓她一起著急呢?”徐磊撐起自己的身子,咳嗽了兩聲:“最近真的覺得自己精神不太好了,總是覺得累。”


    徐浩連忙扶著大哥,將他送回自己的臥室,然後拿著那隻盒子,上樓去敲徐淑曼的門。


    徐淑曼的心情不是太好,坐在梳妝台前托著腮,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徐浩將那隻盒子放到她的梳妝台上:“打開看看吧,這是你父親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每一年的生日,徐磊都會提前為女兒準備好禮物,今年的晚到了一些,徐淑曼原本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沒有想到還是及時地到來了,她直起腰來,小心翼翼地打開那隻黑色絲絨的盒子,發現裏麵躺著一隻碩大無比的粉色心鑽,鑲嵌在鉑金的戒指底座上,無論是切工還是款式,都是人間極品。


    “這不是——這不是前不久新聞裏說要拿出來拍賣的那隻粉鑽嗎?”徐淑曼驚訝地叫出聲來:“這隻鑽當時的拍賣價可以是好幾個億呢,沒有想到爸爸會悄悄地將它競拍下來送給我?”


    徐浩也相當地意外,徐磊很重視親情,所以每一年女兒過生日都會精心地策劃,不過,他也一向節儉,覺得親人在一起,心意最重要,所以這些年來並沒有送過徐淑曼什麽奢侈品,沒有想到今年會這麽大手筆,一出手就是好幾個億。


    這也更加讓他明白了徐磊的決心,他是不會將徐氏集團交到徐淑曼的手裏的,才會送給她這麽昂貴的禮物做為補償,說到底,在他的心目中,徐淑曼隻能繼承到他的部分財產,隻有兒子小瑜才有資格繼承他的事業。不過也是,這畢竟是他輩子的心血,怎麽甘心落到一個外人的手裏呢?


    “你父親出手這麽大方,還真的讓二叔很為難呢,後天就是你的生日派對了,你說要二叔送你些什麽好呢?”徐浩假裝很苦惱的樣子:“你知道你二叔可是兩袖清風,送不起什麽昂貴的禮物。”


    徐淑曼開心地將那刻粉鑽戴到手指上比了比,便小心地摘了下來放回原處。


    “二叔您別打趣了,爸爸一向說過,過生日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沒有什麽比親情更加重要的了,所以隻要後天二叔您能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是一定的,就算公司裏的事情再忙,我也會趕來參加我親愛的侄女的生日宴會的。”徐浩看著徐淑曼打開自己裝首飾的抽屜,將那枚鑽戒放回去,他眼尖地發現,在那隻抽屜裏,各類琳琅滿目的珠寶中,有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玉鎖片。


    徐浩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把將那枚鎖片搶在手裏,嚇了徐淑曼一跳。


    “這個鎖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徐浩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就是這枚鎖片,從小被小瑜戴在身上,是徐家的傳家之物,他認得的,一定不會錯。


    “喔——二叔說的是這個啊?”徐淑曼不在意地回答:“這個是以前一個小丫頭闖了禍,破壞了尹禛的電影發布會,我讓他賠償,她身無分文,便將身上佩戴的這枚鎖片摘下來抵給我了,我看它不值錢,便隨手放在這裏了,時間一長,倒還忘記了。”


    “你說的那個丫頭,叫什麽名字?”徐浩一臉緊張的樣子,這塊玉鎖居然不是從尹禛的身上流出來的,多少讓他有些意外,這當中看來還有很多讓他不懂的淵源。


    “她叫曾小柔啊,怎麽了二叔?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大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徐淑曼擔憂地問。


    “我沒事。”鎖片居然是在曾小柔身上拿到的,難道說曾小柔和尹禛之間有什麽交集,可是曾小柔的年紀和尹禛相仿,她是怎麽拿到這枚鎖片卻讓尹禛毫不知情的,這還真的是一個很燒腦的問題。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趁著徐淑曼什麽都不知道,趕緊拿走這塊鎖片,銷毀證據,讓誰都不能找到這塊鎖片。


    “我看著這個鎖片還蠻精致的,不如送給二叔我吧?”


    “對不起二叔,那個不行。”徐淑曼連忙將鎖片從徐浩的手裏奪了回來,雖然不看重這塊玉鎖片,不過最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曾小柔當初給她的時候,說過隻是抵押在她這裏的,過些日子她湊夠了錢就會來贖的,到時候如果她真的來找自己要,還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而且看這塊玉的樣子,晶瑩剔透的有些年頭了,當中的價值她也不好估算,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送了人呢?


    徐浩也不好堅持,隻好悻悻地收回了手,看來,要拿回玉鎖,是要想其它的辦法才行了。


    好不容易平安到家的曾小柔,迎麵便得到了苗靜婉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激動得熱淚盈眶,鼻涕眼淚全都抹到了曾小柔的衣服上。


    “你可以嚇死我了,到哪裏去了嘛?”好不容易鬆開了些,苗靜婉這才看清曾小柔的身上有傷,臉上有被掌摑之後留下來的淡淡的淤青,手腕也因為長時間用力的捆綁而被繩索磨破了皮,而方子斌和尹禛,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三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你們這是跑到哪裏去了,遇到壞人了嗎?”不明就裏的苗靜婉驚呼起來:“弄成這個樣子,我們還是快點報警吧?”


    “不要報警!”曾小柔連忙拉住了好友,這一路上他們已經將事情剖析得很清楚了:“我是被人綁架的,但是那些綁匪的目的,是衝著尹禛去的,這一段時間,尹禛的緋聞已經夠多的了,如果再添一宗綁架案,那麽他就真的會身敗名裂,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尹禛聽了曾小柔的話,心裏很暖,但也很內疚,都是因為他,才讓曾小柔受傷的。


    “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在為他考慮。”苗靜婉怒其不爭地拍了一下曾小柔的手臂,伏到她的耳邊小聲地嘀咕著:“還不承認你深愛著他嗎?”


    曾小柔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尹禛,或者將一切不利於他的揣測都歸結到他身上,是有些太過草率了,他如此不惜性命地來救人,說明他對自己還是有愛的,一個愛著自己的男人,真的會殺死她的父親嗎?


    尹禛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去浴室裏打了一盆溫熱的水出來,擰幹淨了毛巾,先替曾小柔將臉上的髒汙洗去,他洗得十分小心,盡可能地避開那些受傷的地方,溫柔而細致,然後又拉著她的雙手浸到溫水裏去泡一泡。


    “你的手腕捆綁了太久,需要這樣浸泡一會兒才會緩解疼痛。”尹禛低頭溫柔地說:“家裏有藥酒嗎?一會兒我幫你揉一揉吧!”


    “喔——有的,家裏有藥酒,上次武一幫我做事的時候受傷過,我買過一瓶藥酒還沒有用完呢,我去拿啊!”苗靜婉見他們兩個人和好如初的樣子,開心不已,大聲地接過了話茬,然後便去屋子裏找藥酒了。


    看到方子斌還愣在客廳裏,苗靜婉用胳膊肘輕輕地捅了他一下:“喂,快點走啦,不要留在這裏做電燈泡啦。”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方子斌還是被苗靜婉拉進屋裏“找藥酒”去了。


    曾小柔的雙手浸泡在溫溫的水裏,感受著尹禛的大掌拉著自己的手,輕輕地在她受傷的地方揉弄著,疼痛似乎慢慢地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從心口傳過來的一陣悸動。


    “你為什麽要去救我?你明明知道你的手裏沒有對方要的東西就獨自前去,不是很危險的嗎?”曾小柔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尹禛抬頭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問的這個問題是全世界最傻的:“我怎麽可能不去救你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去的。”


    這麽簡單的一句話,讓曾小柔的心徹底地就軟了下來,這世間能有幾個男人可能做到這樣,可是,尹禛卻做到了。


    “你既然是徐家的孩子,我覺得你應該回到徐家去,這也是我父親一生的心願,反正我的鎖片也在徐淑曼的手裏,我去找他們說清楚便是了,還有我父親的書信,那些都是最好的證明。”曾小柔建議道:“憑徐家的勢力,一定會幫助你東山再起的。”


    “我不要。”尹禛搖著頭:“我現在落魄潦倒,如果因為這樣就去認回那個有權有勢的父親,那麽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我的未來,我的輝煌,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否則就算是得到了又有什麽意義呢?而且,我真的覺得我和徐磊之間保持著這樣的關係最好,我和他認識也有很久了,他對我很好,我覺得這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狀態。”


    他這樣的固執,倒讓曾小柔覺得心服口服,這才是尹禛啊,這才是那個值得自己去愛、去崇拜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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