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子斌果然到劇組報道來了,他的到來,也引來了在場女性工作人員的紛紛側目。雖然他不是明星,可是卻很有氣場,無論站在哪裏都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光芒。


    曾小柔在片場的重心似乎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原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尹禛的身上,現在不知不覺地便被方子斌吸引過去了,習武之人,做起事情來幹淨有力,從不拖泥帶水,所以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有一種魅力。


    “喂,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啊!”尹禛從場上下來,見曾小柔還在看方子斌,不由有些不滿地拿起劇本在她的頭上敲了一記:“你在幹什麽啊!”


    曾小柔吃痛之下連忙收回了目光:“沒有看什麽啊!”


    “拜托你專心一點好不好。”尹禛順著曾小柔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方子斌正在打一個繩結,是劇中需要用的道縣,旁邊還圍了幾個女孩子,他一邊在示範打繩結,一邊還在和她們講解著什麽,尹禛沒好氣地說:“沒有想到這個家夥還蠻受女孩子歡迎的嘛。”


    “當然嘍,他性格溫柔,長得也帥,還有一身的好功夫,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這樣的男孩子呢?”曾小柔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讓尹禛看了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尹禛冷冷地回了一句,轉身走開了。


    曾小柔衝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決定上前去找機會和方子斌攀談幾句。


    一連幾天,方子斌都是每天準時地到劇組,這讓曾小柔工作的積極性有了很大的提高,原本早上喜歡賴床,要定好幾個鬧鍾才能夠叫醒的人,天才剛一亮就起床了,也開始認真地挑衣服了,每天都要在鏡子麵前照很久,確定沒有任何疏露了才會出門。


    這些變化尹禛看在眼裏,記在了心上,曾小柔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重視過自己的外表,雖然她的人品依舊不怎麽好,不過,比起之前的不修邊幅,已經好太多了。


    終於,在苗靜婉的一再鼓勵之下,曾小柔決定向方子斌告白,是的,就是今天。


    她特意穿了一件粉嫩顏色的連衣裙,在收工之前,將方子斌約到了離拍攝劇組不遠的小湖邊。


    夕陽斜照,湖麵上泛起了金色的波光,曾小柔的臉也在夕陽的餘暉下閃閃地發著光,方子斌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向自己告白。可是,當這個可愛單純的女孩子鄭重其事地說著喜歡自己的時候,他的心瞬間動了一下。


    隻是,他現在還不想談戀愛,不,是不能談戀愛。所以——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方子斌淡淡地說著,看著曾小柔原本臉上興奮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來。


    “為什麽?你不喜歡我嗎?”曾小柔一怔,苗靜婉隻是教她如何告白,卻沒有告訴她如果告白失敗應該怎麽辦?


    好尷尬啊,曾小柔恨不能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我不是因為——”方子斌喃喃地說著,他想要解釋自己不能夠戀愛的原因,可是,又不想和她說太多,猶豫著,也掙紮著。


    “為什麽?你以為我是在和你說笑嗎?我沒有,我是真的喜歡你,希望能夠和你在一起的。”曾小柔仰著脖子,希冀地看著他。


    方子斌被逼無奈,隻好說:“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你。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了!”


    曾小柔一下子就懵了,沒有想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就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無疾而終了,一時間,委屈、尷尬、羞澀、不敢置信,還有一點點心痛——很多複雜的感情就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站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尹禛拍完今天的最後一個鏡頭,下場來準備換衣服回家的時候,卻發現曾小柔不見了蹤影,隻有苗靜婉給他拿了一瓶水過來,於是,很疑惑地掃了一眼片場,問:“小柔呢?”


    苗靜婉神秘地笑了笑:“她有點事情,處理完了就會過來的。”


    “她能有什麽事情?”尹禛打開的礦泉水瓶又重新擰上了。


    “她剛剛和方子斌去了湖邊,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打擾她的比較好,給他們一點私人的空間嘛!”苗靜婉眨了眨眼睛,尹禛似乎隱約地知道了苗靜婉說的“她有事”是什麽事情了,於是,將手裏的礦泉水瓶子塞回到了她的手裏,便往湖邊的方向走去。


    苗靜婉攔也攔不住,幹脆便隨他去了,這樣也好,反正尹禛遲早也會要知道的。


    曾小柔怔怔地站地那裏,著方子斌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沒有動容,也沒有歉意,不由地紅了眼睛。


    “不要啦,人家可是第一次表白,就這麽殘忍地拒絕人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曾小柔嘟著嘴巴,伸手抓住了方子斌的衣角,不滿地抱怨,至少也應該說幾句好聽的話,讓她有個台階可以下嘛,這樣大眼瞪著小眼地看,多尷尬啊。


    “對不起。”方子斌似乎隻會說這一句,他伸出手,輕輕地攬住了曾小柔的肩膀,眼前柔弱的她,讓他有一種想要立刻摟進懷裏的衝動。


    可是,他卻克製住了,不想讓她加深了誤會,既然沒有辦法給別人幸福,那麽就應該懂得如何去拒絕。


    曾小柔的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地流了下來,這可是她的初戀啊,雖然表白的倉促了一點,可是,心意卻是一點都沒有摻假的,現在被他這樣的踐踏,怎麽可能不難過呢?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就在曾小柔打算不管不顧地撲進方子斌的懷裏大哭一場的時候,聽到身後一聲大喝,兩個人都齊齊地轉過頭來,看到了一臉不高興的尹禛走了過來。


    曾小柔連忙鬆開了方子斌的衣角,慌亂地擦了擦眼淚,而方子斌的手,也從她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尹禛似乎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沒好氣地走上前去,看都不看方子斌一眼,拉著曾小柔的手,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收工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曾小柔突然有些感激尹禛的突然降臨,否則自己真的不知道還要出多大的糗。於是,很乖地任由他牽著,坐上他的車。


    “哇——”剛一關上車門,曾小柔就大聲地哭了起來,尹禛趕緊捂住了耳朵,對她如此突然的襲擊,他倒是有心理準備的,剛剛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默默地流眼淚了,可是,為了一個相識時間這麽短的男人,值得哭得如此撕心裂肺的嗎?


    尹禛掏了掏耳朵,勉強忍了下來,還抽了兩張紙巾遞到她的手裏,讓她自己擦眼淚。


    可是,他卻疏忽了曾小柔的戰鬥力,就這麽一直哭啊,哭啊,根本就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哭得尹禛心都煩了。


    “至於這麽傷心嗎?”


    “當然會傷心了。”曾小柔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怎麽擦都擦不完,隻好憤憤不平地說:“這可是人家的初戀啊!”


    “初戀?”不知道為什麽,尹禛的心裏竟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初戀是一個女孩子最純真最美好的事情,可是這個女人就這麽輕易地給了別人,還哭得這麽稀裏嘩啦的,簡直就是活該:“你根本就不懂愛情。”


    “要你管——”曾小柔有些生氣:“你就隻會在旁邊說風涼話。”


    “那還能讓我怎樣?看樣子人家都已經拒絕你了。”尹禛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雖然很可憐,可是,他卻一點也同情不起來。


    “拒絕”這兩上字再度戳中了曾小柔脆弱的內心,她哭得更加傷心了。


    “你不要哭了行不行?”尹禛無奈地央求著。


    曾小柔充耳不聞,人家都已經失戀了,難道還不能讓她哭一哭嗎?


    尹禛見她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話,於是想都不想地伸手摟過她的脖子,將她的身子硬生生地拽到自己的身前,然後低下頭,二話不說就吻上了她還沾著眼淚的鹹鹹的唇瓣——


    發生了什麽事情?


    曾小柔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她瞪大了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隻看到麵前一張被放大了的眼,還有唇上傳來的柔軟而奇異的觸感——


    他的唇輕輕地碾壓著她的,輾轉吸吮,趁著她不備,輕輕地撬開她的唇舌,往深處一點點的探究輕噬,盡情地挑逗……


    原來這就是吻,這才是吻,和他之前親過額頭的那種“吻”完完全全不一樣。


    曾小柔一下子就懵掉了,甚至忘記了反抗,全身癱軟地被他抱在懷裏,甚至不由自主地向他偎靠了過去。


    尹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吻她,看她哭得傷心,讓自己心煩,也嫉妒,腦子一熱,便這麽做了,原本隻是想要輕輕地落下一吻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碰觸到了她的唇,似乎就已經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行為了,理智崩潰,不自不覺地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尹禛這才鬆開了她,曾小柔也慢慢地清醒了過來。尹禛以為她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可是,她沒有,隻是繼續開始哭,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了下來,卻沒有再發出嚎啕的哭聲,咬著被他吻得微微紅腫的唇,看上去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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