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不出想容有什麽問題,這是不是反而說明她沒有什麽問題?”我手一攤,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手托住腮,自認為很高明的道。長青的小院子就石凳多,而且石凳用法力封住了陽光,就算早晨坐著也不會很涼。姬娘該是很幸福的,無論是哪個輪回轉世,都有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等著她。


    傾憏用扶不起的阿鬥的眼神看著我,把我從凳子上拽起來,道:“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說好聽點是單純,難聽一點就是蠢。”


    我一口氣沒吸上來,胸口悶悶的,難以將傾憏的話入了耳。傾憏今日這般與我針鋒相對,究竟是吃錯什麽藥了?更何況我又那麽蠢嗎?至於他一次兩次的說,我無所謂的反擊道:“傾憏帝君此言不假,本上神就是蠢了,不過既然傾憏帝君這麽聰穎,不如你告訴告訴我,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我一步一步緊逼傾憏,傾憏非但不後退反而就像腳被釘在了地上,看著我與他貼在一起,我感受到傾憏身體的熱度,低聲咒罵一句該死。甩著寬大的袖子轉身往前走,我發誓我要是再同傾憏說一句話,我,花隱尋不得好死!等等,這誓言好像有點發重了,命格星君,我求你當作沒聽見,千萬不要寫進我的命格裏,我重新換一個誓言,如果我再同傾憏講話,就罰我,我的手指在太陽穴上輕輕叩了幾下,打了一個響指道:“就罰本上神此生不入天界。”


    “哥,花隱尋不會是瘋了吧?就這麽瘋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你要擔著一個瘋婆子過一輩子。”阿北的話隱隱通過空氣傳到我的耳朵裏,你才瘋了,你們全家都瘋了,你們整個狐狸洞才瘋了呢。


    我哼了一聲,拐了個彎,從大門口走出去,我今日便去想容家探個究竟,這個想容到底有哪個地方值得傾憏阿北還有蓮華他們如此懷疑了。


    站在三四個岔口的路中央,一片茫然,我高估了我自己,竟然忘記想容家住在哪裏了,看著來回擦肩而過的人們,閉上眼睛動用三道千訴術。所謂三道千訴術便是通過身邊經過的人推演出一些過往的事情。


    “喂,姑娘,這可是路中央想睡覺還是回家睡吧。”有一蒼老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同時一雙手輕輕拍了我的肩膀。我從術語中醒過來,道:“多謝大伯,不知大伯可去過想家?”


    大伯一愣,蒼白的頭發在風中淩亂,抖動了一下雙唇道:“姑娘,老漢我在洛陽城中活了七十幾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洛陽城中還有一家姓想的。”


    我想了想,想容雖然叫想容,可不一定姓想,怪隻怪我那日隻顧得好奇心泛濫,忘記了看想容家的門匾了。


    我又問道:“大伯,你可知道城中有位想容姑娘嗎?”


    “想容姑娘?老夫自然知曉。”大伯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笑得一臉褶子。


    我被他笑得有點發毛,試探性的問:“大伯,你這麽笑是何意?”


    “姑娘,還是多動動腦子吧。”大伯哈哈大笑兩聲,身形漸漸變成半透明,我伸手抓住他,急忙道:“大伯,你到底是何人?就算你是什麽神仙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化為無有,實在是不對,這凡人會被你嚇死的。”


    “姑娘,予取予求,甚難決斷。當斷不斷,擾人心亂。”那大伯的身體慢慢浮向上空,我握著他胳膊的手抓了個空。從哪裏跑出來的瘋老頭,說的話胡言亂語。我看著消失在我眼前的大伯忽然感覺到他隻是一抹怨魂並非是凡人,也不是神靈。可他為何要對我說這番話?


    正當我想不通時,突然感覺到有誰在我耳邊說話,可我聽不真切。


    “隱尋!花隱尋!你瘋了?一個人站在街上自言自語說胡話,人們都在看你呢!”


    我抖了抖,回過神來,將視線對上同我說話的那個人,然後,看見了繁華的街道上本應該人與人之間摩肩接踵,而此時此刻,大家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我,就像看街邊胸口碎大石賣藝的。帶有一絲絲的探究和一絲絲的同情再加上一絲絲的難以置信。


    有一中年男子道:“好好的一個姑娘,看這呆滯的樣子莫不是患了失心瘋,實在是可憐啊。”


    旁邊的女子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這女子莫不是被夫君甩了,一時難以承受就此瘋掉了。唉,我家旁邊的楊大姐她家的三姑的妹妹的妯娌就是這種情況,我跟你講,不是一般的慘,不過怪隻怪楊大姐家的三姑的妹妹的妯娌也不是什麽好餅,若不是同隔壁村子裏的小張相公偷奸也不知淪落到這種遭人唾棄的地步。看這姑娘口中口口聲聲說什麽神仙妖怪的,估計是被下了降頭。”


    我驚愕的長大嘴巴,原來這洛陽城的百姓嚼舌根的本領如此之高,隨便說出一兩個人就能聯係在一起,這本來不去寫話本子實在是可惜了了。


    我堂堂一個仙界上神,輩分若是真的論起來,恐怕太子炎晟都要喚我一聲姑姑,就這麽被一個凡人說成偷情被發現進而被自己的丈夫休了瘋掉的小媳婦,我這一顆神仙心,著實聽不得這樣的話,念了一句仙訣,探了一下剛才那位大娘所說的話,嘖嘖,道聽途說便誇大其詞,實在是不好,不好。於是本著修正凡間民風的大仁大義的上神我,臉上掛著普度眾生的慈祥笑容,看著那位大娘,如同看待一個孩子一般。溫柔道:“你確定你說的都是事實嗎?”


    那個大娘見我過來,挺了挺身板,義正言辭道:“姑娘,你若是犯病了請回家裏去犯病,站在街上這算是什麽事?”


    有人拉著我的袖子道:“隱尋不要惹事。”


    我扭頭,皺著眉頭看他,原來是長青,我一大早就沒見著長青了,原來他又跑到城中不知是為何事?我笑笑道:“長青,她說我瘋了?你說我要不要教訓她?”


    長青握住我的手腕,神色凝重,道:“隱尋,我們回家再說。”


    那個大娘不依不饒道:“小姑娘,我知道城中有位公子傅,不僅畫畫的好,治病也是一絕,你這瘋病還是去治治吧。”


    我用另一隻手推長青握在我手腕的手,沒想到我越推他握的越緊,我急著道:“長青,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我。你沒看見這大嬸在散播謠言嗎?我要封了她的嘴。”


    “散了吧散了吧,都散了吧。”長青手臂一揮,不理會我的請求。


    那大嬸麵色一紫像極了霜打的茄子,道:“本姑娘還未出閣呢,你叫誰大神,瘋子!”又對長青道:“小夥子,這姑娘不管是失心瘋還是癔症,你都要好好看管她,實在是太可怕了,萬一做出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看住她,大嬸,你還是快走吧。我姐姐的病發作起來,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長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大嬸被長青叫大嬸,臉色更是不好看了,跺腳離開,臨走時還不忘說上一句,“嘴巴這麽壞,怪不得被男人甩。”


    大嬸,你到處撒滿謠言我和你比起來真是九牛一毛,關公麵前耍大刀提不上廳堂的。凡間能有如此之人也算是不幸。


    長青把我拉到一個隱蔽的小巷子,手指點在我的百會穴,我驚訝道:“長青,你在做什麽?”


    “隱尋,你還沒感覺到你不對勁嗎?”長青認真道。


    我咿呀亂叫著:“我怎麽不對勁了?我對勁的很,長青你不給我解開穴位我自己來了。”


    “如果你能解開就不會被我封住了,隱尋,你和傾憏同樣喝了下了蓮華下藥的流,為何你會比傾憏先恢複?”長青道。我把今早傾憏對我說的話又對長青講了一邊,拜炎晟所賜,傾憏把他的狐狸內丹給了我,我又是上古之神,自然恢複的比傾憏好。長青搖了搖頭,道:“你恢複的是妖力而不是仙術,確切的說,是魔力,隱尋,你剛才所使用的三道千訴術正是魔界才會的法術,無師自通,生而便會。”


    我笑著反駁道:“長青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這三道千訴術自幼就會了,你該不會說我是魔吧?我自己是什麽狀態我自己知道,我是被炎晟逼成魔的,不是自願。”


    長青無奈的笑笑道:“隱尋你自己也說了,你會三道千訴術是自幼便會了的,你不是天生的魔又是什麽?隱尋你若真的是神,無論炎晟使用各種手段你隻會成為一個墮仙,而不是入了魔道。”


    我不相信,長青同我說這些是為何?赤顏生在盤古開天地之中,依傍開天斧自然孕育而生,擁有天生的戰神之力。我是赤顏的一個魂魄,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魔族人,再者魔族的人都是虛無縹緲,要麽被封印在靈器之中例如長青長亭,要麽同緋櫻一樣,是神人的心魔而孕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傾城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老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老貓並收藏傾城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