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負我不懂醫理嗎?尾骨骨折為何要針灸,我倒要看看這郎中搞什麽鬼,一瘸一拐的掀簾入內,入眼是一光頭和尚躺在床上睡大覺!


    小郎中提著衣擺快走到和尚身邊,小聲道:“師父,你要等的人來了!”


    那和尚依舊無動於衷,小郎中管一個和尚叫師父,聽他說的那句話意思是小郎中知我是誰,還是他師傅要等之人,我朝傾憏勾勾手,傾憏探頭對我道:“怎麽了?”


    我用手擋住嘴巴問傾憏:“可感覺到仙氣了嗎?”


    傾憏點頭道:“從進醫館便感覺到了。”


    我又問道:“你可見過昆侖仙人樂胥仙者嗎?”


    傾憏搖頭道:“那樂胥仙者神秘的很。”


    小郎中叫不醒自家師父,直接上手晃了晃,邊晃邊在和尚耳邊喊:“師父!”那和尚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依舊閉著眼睛,聲音怠倦道:“為師教沒教過你,做事切不可心急浮躁,叫為師何事啊?”


    小郎中道:“師父,這兩人一個仙氣極重,一個妖氣能熏死人,可是你說的那二位嗎?”


    妖氣熏死人?哈哈哈,他該不會說的是傾憏的狐狸騷氣吧,可是傾憏向來注重自己的外表和穿戴,定然不會令自己的狐狸氣味散發出來,衣服上也盡是熏香,這小郎中倒有點本事。我本能的看向傾憏,傾憏黑著臉,怒瞪小郎中。


    我已經估摸得差不多了,此和尚便是昆侖山樂胥仙者,法號忘吾。和尚不老實待在寺廟居然開起了醫館,這個和尚挺有趣的嘛。


    那和尚打眼看過了,隻掃了一眼,打著哈欠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還請姑娘公子莫介意。”睡眼惺忪,說完起身,脖子上戴了一大圈的佛珠。素白布鞋踏在地上,深邃的眼睛看了看我,道:“上神拿了別人的東西,是時候該該還了吧。”


    我捂著衣襟,道:“何為拿?丟了的東西別人撿了歸還是義務,不歸還,那人也沒理由要回去。”其實我是想將昆侖布袋還給昆侖仙人的,無奈這布袋裏裝著我極為重要的東西,還卻不能在這一刻。


    “施主說的在理,貧僧法號忘吾,施主記住了,日後不需要貧僧的東西定要歸還。”忘吾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隨後又躺在了床上,闔上雙眼,小郎中發著牢騷道:“二位仙友切要同師父介意,我師父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除非有人來問診,否則每日都在睡覺。”


    我擺擺手,道:“無妨,小仙友,我問你件事,不知仙友可見過眼角有顆痣,身體纖瘦的姑娘?”


    小郎中垂眉思忖一番道:“我每日見過的女子十個裏有三個眼角有痣,也是身材纖瘦,施主這樣說,小仙倒想不出上神要尋的是何人。”語畢,可惜的搖搖頭。


    躺在床上的和尚,隨口說道:“急不得,有緣自會相見。”


    小郎中朝我們二人行了個禮,道:“上神隨我來取跌打損傷的藥膏,凡間的藥對仙人是沒有有用的。”


    傾憏見我走路極為不便,便跟著小郎中前去取藥留我在這裏,我環視一圈忘吾和尚住的房間,空無一物,唯獨窗台放了一株二喬玉蘭花,零星白色小花,纖長的葉子。隱約間,我似乎看見了玉蘭花中有一長發鬆散的透明女子躺在花葉上,複羽睫眸緊閉。想湊過去看個究竟,是我眼睛出了問題,還是我所看見真的有個女子,忘吾叫住我,道:“幻由心生,而並非實相。”


    “仙者怎知隱尋所見是幻想而非實相?”我反問道,天界從未有關於樂胥仙者的傳聞,見一麵更為不可能,今日得此一見,隻怕會窺得他的事。


    樂胥翻了個身便不再同我說話,他極為消瘦,側臉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可惜頭上一片光亮,若有萬千青絲定是個風情俊朗的男子。


    傾憏拎著一包藥走過來,扶著我道:“走吧。”


    小郎中送我們出了忘樂館,站在門口道:“二位吃好再來。”


    我剛要邁開的步子縮了回來,道:“小郎中,你這裏賣的是藥,哪有人會盼著自己生病的。”


    小郎中嗬嗬嗬一笑,騷了騷頭走進去,我同傾憏在街上走著,迎麵跑過來一白衣女子,神色慌張,傾憏剛要摟住我的肩避免一場事故,結果那女子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我,這下不僅屁股疼,胳膊後背通通無一幸免,女子來不及扶起我,回頭頷首聊表歉意,傾憏急忙扶我起身道:“命有此劫,擋也擋不住。”


    我吃痛的捂著胳膊,腰間卻多了一個玉佩,傾憏摘下來,我同他一起看著玉佩在陽光下極為通透,是上好的極寒之地的寒玉,既為寒玉,自然溫潤性涼,尋常之人無修為附身,定凍為冰人,如此一來,同我撞在一起的姑娘便不能是個普通之人。我卻沒從她身上感受到任何仙氣或妖氣。


    傾憏將玉佩重新係在我腰間道:“她會回來找你的。”


    我點頭認同,又倒吸一口涼氣,嘶的一聲,做什麽做到我這份上也算悲哀,傾憏背著我回到了客棧。小白正在給客人上菜,見我們回來了,急忙過來迎接,道:“走時雖是一瘸一拐但還能走,怎麽回來時,姑娘您就殘了?”


    我擰著眉頭,這小白同我混熟了,連玩笑都敢開了,我摟著傾憏的脖子,道:“這叫情侶間的小情趣,你不懂。”


    話一落地,背著我的傾憏抖了抖,小白更是誇張的抱著身子,直呼,道:“天冷要關窗,下雨要打雷,真是凍死人了。”


    我羞紅了臉,將頭埋在傾憏的後頸上,對他耳語:“還站在這裏做什麽,快回房間去。”


    回到房間傾憏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對我耳邊道:“原來阿尋喜歡這樣的情趣。”他的熱氣噴在我的脖頸上,我的臉要熱死了。頭埋在枕頭裏,不肯同他說話。傾憏笑笑道:“把衣服撩起來讓我看看可是破了皮?”我臉皮雖厚,但也不是厚顏無恥,扭扭捏捏不肯讓傾憏看,道:“姑娘家家的多不好意思。”


    傾憏笑意更濃,手抵在鼻尖下輕咳道:“不過是讓你將袖子和褲腳擼起來,你不是說胳膊和腿都扭了了嗎?還是阿尋想給本君看看其他的地方?”


    傾憏不要臉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我年輕時候,我忘記我屁股還疼,支棱一下坐了起來,痛得差點蹦起來,傾憏半抱著我無奈道:“受了傷也不肯老實呆著。”


    等等等等,這還怨我嘍,若不是他同我將葷段子我至於這麽激動,啊呸,是我想歪了,不過任誰都會想歪的嘛,我垂頭喪氣的擼起袖子,白皙的胳膊有兩處紅的觸目,傾憏將小郎中給的仙藥膏塗抹在我受傷的地方,掌心溫熱,輕輕揉搓,傾憏的一縷發絲垂在我眼前,弄得我的臉癢癢的,我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傾憏大手按住我道:“老實點。”於是我小綿羊似的老實呆著,仙藥果然厲害得很,不過一會紅腫變消了,又恢複了往日的白皙。傾憏在床上鋪好被子試了一下軟硬,覺得可以把我放在上麵讓我趴好,道:“我去找個女子過來給你的屁股抹一點。”然後便離開了,我趴在床上無聊擺弄這頭發,人海茫茫我要去哪裏找織女仙子,今日樂胥仙者說有緣自會相見,鬼知道我同織女仙子有無緣分,若是沒緣分,我師父的魂魄便會織不成,於是心中懇求司命星君賜我一場緣分啊。


    “吱呀——”門開了,我隻能看見一雙鵝黃色的鞋子向我走過來,我順著鞋子向上看,那女子梳著極為簡單的發型,雙頰好像摸了胭脂紅的不行,我愣愣道:“姑娘,你把胭脂塗得這麽多是要跟猴子比一比嗎?”


    說到猴子,我離開時在院中找了半天也不見那隻小猴子,不知跑到了哪裏。


    那姑娘雙目含羞帶怯道:“剛剛傾公子找我,要小女子幫他一個忙,姑娘還是將褲子褪了,我幫你上藥。”


    讓我對著一個陌生人脫褲子真的做不到啊,但是左右權衡一下,還是快點解決比較好。於是我撩起衣擺,露出半截屁股對著她,她笑道:“大家皆為女子,姑娘不必害羞。”然後替我上了藥。


    半頃後。屁股果然不疼了,我整理好衣物坐起來同她道了謝,但是她還不走。我略微遲疑的問她:“姑娘還有什麽事嗎?”


    那姑娘從懷中拿出一根手鏈道:“這是桃花鏈,昭和城有個習俗,凡是拾到桃花鏈並且找到它的主人,兩人之間便有剪不斷的情緣。”


    我接過她手裏的鏈子看了看,正是傾憏那日丟掉的,看吧看吧,臭傾憏,好巧不巧真給我惹回來一朵桃花。


    我冷言道:“姑娘 同我說這些是為何?”


    她從我手中拿過手鏈極為寶貝的捧著道:“不知姑娘同傾公子是什麽關係?”


    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夫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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