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老實的退到一邊不再亂說話,玉兒淡淡道:“傾公子,我阿公想要見你。”傾憏聽到這話後擺著一張臭臉坐在大廳的梨花木椅上道:“玉兒姑娘,本帝君並不想一大早見到騰老那張愛威脅人的臉。”說完眼睛的白眼快要翻到頭頂上去了,我見傾憏那副模樣與耍無賴時候的我別無二樣,心裏偷笑著學的還有點惟妙惟肖。我立馬挺身而出討好道:“玉兒姑娘,您身為疆女心中胸懷自然寬廣,別同他一般見識。我也有事要與你阿公談談,雖然我並不知道你阿公是什麽身份,不過一定也是個響當當了不起的人物。”


    玉兒緩和了一下臉色波瀾不驚的對我說道:“你用什麽身份與我阿公交談?天界戰神還是未來的妖界帝後?”


    妖界帝後?雖然我也想這麽稱呼我自己但是一切都不是最後的定局,我故作溫婉的道:“姑娘誤會了,隱尋是小輩也是相思的主人,相思受傷與您的阿公有關所以隻是單純的想求騰老大發慈悲放了相思一條小命。”


    “既然如此,隱尋姑娘這話不必與我說,阿公他在西北方向的梨園。”玉兒微微頷首道。


    冥覃暗自小聲嘁嘁:“裝相。”


    不巧,這單單兩個字入了我的耳,向來小氣的我怎麽可能會放過冥覃,小東西等著,心裏盤算著,臉上依舊保持溫婉的笑意。傾憏翻到頭頂的眼睛突然疑惑的看著我。我調皮的對他眨眨眼睛讓他安心。


    院子分別分為南苑,梨園,花苑。我出了大廳按著玉兒說的方向走去,並且確定自己走的方向是對的,一方庭院,空氣中淡淡有梨花香,明明過了春天怎麽還會有梨花的香氣?我嗅著花香走去,騰老既然身在梨園,這梨花香也定是從梨園傳出來的,我笑吟吟的仰著頭背著手走著,梨花的香不似桃花、臘梅……它的香氣是不經意散發出來的,聞久了也不會覺得膩。


    “姑娘,再往前走就要撞到樹了。”一個清冷略帶提醒的笑語。


    我駐住腳,恍然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用手擋住臉,“咣當”一聲,我直愣愣的撞了上去,痛得我眼冒金星,頭也暈。我揉著額頭和鼻子看向提醒我的那個人,那人坐在一張紫木搖椅上,手正欲將擋在臉上的書拿下來露著兩隻圓睜睜的眼睛在我看向他的時候彎了下去道:“我好像提醒的有點晚了。”


    他用書擋住臉還能提醒我我又能說些什麽,走近一點想看清他的相貌,誰知道這小子反而將整張臉都擋了起來連耳朵都不放過。我直接走過去捏著書的一角,他拚命的拽著書死活不拿下來,我居高臨下的道:“你又不是見不得人,把書拿開。”


    “我不過是說晚了,你該不會連一個殘疾人都要欺負吧。”他委屈的說,我還在用力扯著書誰料到他竟然鬆開了手,沒有借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這下也算是平均了不僅前麵撞了樹,後背也撞了地,他哈哈哈的笑著,不過這一切該怨誰?怨我自己沒事找事,還是先找騰老要緊。他是誰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不管他往前走,他喊道:“喂!你生氣了?”


    “生氣?”我反問道,姐姐好歹活了手指腳趾加起來都數不過來的年紀了,怎麽會跟一個小屁孩計較些什麽。


    “我跟你道歉,不該故意鬆開手看你出醜。”他斂住笑意,沉著眼皮喏喏的道,怪不得他不想讓我看見他的樣子,他的左臉邊有一處桂花糕大小的疤痕,那疤痕觸目驚心像一條盤曲的肉蟲子。見我注意到他臉上的疤痕時,他立刻紅了臉用手擋住。我自知失了禮節趕緊安慰道:“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絕對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心中可惜如此可愛的男孩子就這麽被毀了容真真讓人心疼。


    “你你你…。。”他語無倫次。不知所雲。


    “你你你,什麽,吞吞吐吐的。”我道。


    “算了,你是誰為何來此處?”他問道。


    “我來找騰老啊,話說這裏是梨園吧?”我左右看看這裏雖然有樹卻沒有一棵梨樹怎麽會有梨花香?


    我看著他臉部的變化,他聽到我在說騰老兩個字時,紅著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莫不是他與那個狠毒的老頭有什麽淵源?


    “你來錯地方了,這裏是南苑。”他語氣冷淡,眼睛別過一處。


    我返回去坐在他旁邊的台階上,手托住下巴對他道:“南苑?這裏怎麽會是南苑?”


    “那裏,白底黑字南苑兩個大字你不會沒有看見?”他指著我跨過的那處圓形拱門,我的確是沒有看見,我眼睛瞎,我的問題。


    “我又問道,你是誰啊?這裏沒有梨樹怎麽會有梨花香?”我側頭貼在膝蓋上問他,他的右臉對著我,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臉龐略帶了點嬰兒肥,睆睆的眼睛依稀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哪裏見過呢?我仔細回想一下,在哪裏在哪裏?是了,這雙眼睛像極了玉兒。


    他勾起嘴角微微笑道:“我叫玉子祈,是這個。”他從腰間卸下一個荷包遞給我,道:“這裏是梨花瓣,香味大概是從這裏傳來的,不過這荷包有這麽厲害嗎?我隻聞到了淡淡一點清香,你隔著那麽遠還能聞得出來?”他驚訝的問我,我將荷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的確淡的很,我揉揉鼻子道:“可能是我的鼻子比較靈敏,玉子祈,挺好聽的名字。”


    我聽到我誇了他紅了紅臉蛋道:“她也說我的名字比她的好聽多了。”


    她?那個她/他?有故事,不過現在還不是聽故事的時間。我把荷包還給他道:“你在這裏坐了好久了吧,屁股不疼啊。”


    他看著我的頭聽了我的話一頓,麵紅耳赤道:“你雖然看起來年紀比我大,但是非禮勿說這句話沒有聽過嗎?尤其是我還是個男子,你這話也能說出口。”


    非禮勿說,哪本書上寫了,我道:“區區不大年紀過的倒像是個愚化不昧的老人家,我比你大自然是處在姐姐的角度關心你。”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隻好悻悻道:“我走不了。”


    “什麽叫你走不了,小小年紀這麽懶可不好。”我站起來,拂了拂身上的土,扯著他的肩膀衣服企圖把他拉起來。沒想到他卻生氣了。推開我拽他衣服的手道:“走不了的意思就是不能走,還用我把話說得更明白些嗎?你想去梨園從來的地方出去,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路走個直角然後往前有便到了。”


    我無形之間好像傷了也一個幼小孩子的心靈,自責加後悔道:“玉子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刺激你,隻是我的腦子不太會拐彎,沒有想到那方麵。”


    “你現在是故意的嗎?”他眯著眼睛,危險的疑問道。


    我急忙擺手,道:“不是,絕對不是,我沒有半點侮辱你,傷害你,戳你痛處的意思。”


    “你趕緊去找那個人吧,我好好的坐在院子裏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曬我的太陽,你擋了我的陽光。”他閉起眼睛,從身邊又拿出來一本書擋住了臉,聽見他悶悶的聲音:“不好意思啊,破壞了你心裏的小九九,我是不會給你帶路的。”


    他都這樣了,我再與他拌嘴豈不是我在欺負人,心懷善良的我,是不會這麽做的。於是,我努力做出一個最善良,最和藹可親的笑臉道:“我把你的陽光還給你,雖然身體是殘缺的,但是你一定要堅強,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我雙手握住拳頭,做了個努力的手勢。玉子祈手握住書的下邊,雙目冰冷微微略帶仇恨,壓低聲音道:“你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趕緊走,你這片被汙染的陽光本公子不要了。”


    我不能生氣,和顏和語道:“我先走了,我回來看你的。”


    “趕、緊、走……”他甩甩袖子,徹底不再看我了。


    我按著他說的路線,走在鵝卵石上,果然順利找到了梨園。梨園雖然叫梨園卻不見一棵梨樹,但都是玉子祈的南苑倒是有著梨花香。


    我抬手扣門。


    裏麵傳來一個年邁沙啞的男聲,應該就是騰老道:“你來幹什麽?”


    “騰老,我想與你談談。”我沒了之前的不正經,正色道。


    騰老不說話,我隻當他是同意我進來了,推門而入,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個黑色的杯子,剛要喝一口就被進來的我驚了一下,放在唇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後淡然的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小口:“我要見的是傾憏那小子,不是你。”


    “小輩知道,是我主動來找騰老談談的。”我恭敬道,立在一旁,眼睛直視著他。


    他輕輕放下杯子,問我道:“被子裏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


    我搖頭,我既不會未卜先知,也沒有湊近細瞧,隔著老遠。最重要的是我才不在乎他喝的是什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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