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一抖,傾憏跟著抖一抖,龍非看著我們兩個抖了抖也跟著抖了抖。我遞給龍非一個眼神意思是你學我們做什麽?


    龍非接過眼神,回敬了我一個,我翻譯成他很冷不行?


    我問傾憏:“有沒有覺得蓮華哪裏出了點問題,改打好人牌了?”


    傾憏讚同的點點頭,分析道:“天要變天了,你可小心著點。”


    蓬萊島主自斟自飲,酒杯置於嘴邊停住細不可聞的歎了一聲,道:“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襄黎你要答應我生生世世不可離開蓬萊仙島,如若違背曆七七四十九道天劫,餘下此生不得善終。”


    襄黎一愣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我也不得不感歎這誓發的也頗重了些,但是轉念一想,蓬萊仙島雖是無聊了些,但也不是不可生生世世留下來,更何況蓬萊仙境的美又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擬的,這誓言如此一想也並不太嚴重。


    “襄黎對蓬萊島主發誓生生世世不離蓬萊仙島,如若違背曆七七四十九道天劫,餘下此生不得善終。”襄黎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臉上盡是誠懇。倘若她稍稍會一點未卜先知的能力,今日便不會沉思許久還會許下這種誓言。


    “好,也算是有膽識的丫頭。”蓬萊島主這話說的也頗有些冷淡了些。


    襄黎有些感激的看向蓮華,蓮華目不轉睛忽視身邊那道炙熱的視線,阿滿墊著小腳跑到蓬萊島主身邊,夠了半天才坐到凳子上,手拿過一個杯子遞至蓬萊島主杯邊,軟軟道:“姑奶奶,您喝的水阿滿隻是聞著就覺得很香甜,姑奶奶能否給阿滿一杯?”


    蓬萊島主這才有了神色,點點阿滿的鼻尖寵溺笑道:“這是酒,阿滿還小不能喝的喝了會醉的。”


    我扯扯傾憏的袖子,小聲道:“我們還是出去吧。”


    傾憏點頭道好。


    龍非早就待得不舒服了,跟屁蟲似的跟在我們身後,出了大廳,伸伸胳膊動動腿。


    “你是發現了什麽?”傾憏問我。


    我捋了捋思緒,道:“不是我發現了什麽,是蓬萊島主發現了點。不然為何令襄黎發那麽重的誓,還有蓮華先救了她一次,這又替她求情,你是沒注意襄黎擦出火花的眼神盯著蓮華。”


    “你怕蓮華會利用她?”傾憏一語道破我說話的意思。


    “二位放心,不過一株虞美人,還輪不到本殿下利用她。”蓮華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後,冷哼著,黑著臉。不看傾憏,隻看著我,那眼神要多凶狠便有多凶狠。


    “二皇子最好記著這番話。”我這便怕了他那還不用叫戰神了。行了天界禮儀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小神要去看小神的坐騎了,先行告退。”


    拉著傾憏趕緊離開他周圍,龍非還搞不明白狀況懵懵懂懂跟著我們。邊走便道:“那是天界的二皇子?”


    “是。”我答到。


    龍非又問:“你也是天上的神仙,這神仙與神仙還針鋒相對?”


    我沒好氣道:“神仙也有好與壞,那個蓮華是比天界太子炎晟更壞,更陰險的。”


    傾憏打開相思房間的門,門前的兩棵梧桐樹上有喜鵲在叫。莫不是有何好事?


    相思虛弱的以手肘撐著床,身體勉強的可以側臥著,頷首道:“相思見過王,王請見諒相思不能行妖界禮儀參拜王。”


    傾憏隻站在床邊,安撫道:“無礙,你也是心係本王安慰,怕本王出事才會變成這樣,本王前去南海請了龍族小皇子,他能找到給你下咒之人。”


    相思僵直著身體,麵笑肉不笑,心虛道:“相思何德何能令王不辭辛苦替相思尋下咒之人。”


    “龍非,你試試吧。”傾憏不再同相思相互客套對龍非道。


    龍非走到相思麵前,道:“相思姑娘,你去凡間時可是穿了這件衣服?”


    “不是。”相思否認道,龍非對傾憏無奈道:“帝君,隻有當日所穿的衣服或者沾染了凡間氣息的物品龍非才能施展血引訣。”


    相思聽聞龍非此言心中算是輕鬆片刻,重重的長呼一口氣,眼神飄忽不定捂著心口道:“王,相思累了想休息,不知可否留相思一片安靜?”


    “你且先休息吧。”傾憏道。


    我們又不得不離開相思的房間,在外麵我猶豫片刻終於將話說了出口,我道:“傾憏,龍非相思在蓬萊仙島穀口時曾對我說相思咒是她自己下的。”


    “她自己下的?”傾憏難以相信。


    我長歎一聲,道:“相思以為這樣你便會留在她身邊,即使不再她身邊,多少也會因為她的相思咒不會離開她半分,哪怕沒有真心,隻要能同你一起,她便開心。想不到相思對你用情如此之深,如果真是相思她自己為自己下了相思咒,你該如何?”


    傾憏還在思忖著我的話,龍非手指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豁然開朗道:“那這咒完全不用解了,帝君你就把她收在身邊為妾為婢都隨你。還省了我的龍血,用一次我的心就心疼的不得了。”


    我狠狠用力踩了龍非一腳,瞪了他一眼,會不會說話。


    傾憏陰沉著臉,道:“相思是你的坐騎,該如何怎能來問我,若是真是她親自下的相思咒,本君會要讓她死了這條心。”


    我震驚的抖了一下,眼睛緊緊盯著傾憏,那是他從小到大如同親人的朋友,怎麽會如此心狠?倘若哪一天他緩過神來發現他不能將我繼續用作代替品是不是同樣會毀了我?倘若真的有一天他會這樣做我隻是簡單的希望,那天花遇還在,有沒有我並無什麽分別。可現在就算這麽亂想著心裏就痛到不能自已,胸腔湧上一口腥甜液體,被我狠狠的咽了下去。強迫自己不要激動,淡淡說到:“我接下來的話也隻是我的懷疑,相思從前雖然對你也有仰慕之情,可還未這般執著,為人也開朗活潑,我隻怕她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迷了心智,況且相思咒是上古秘術她雖為上古神獸,可自小生活在妖界,也並沒有什麽機會可以練此秘術。或許是相思在說謊,她也許是在維護那個對她下咒之人,相思去凡間也去的古怪。”


    “的確那相思咒能修煉的神並沒有幾個,而關於上古秘術之書早在女媧娘娘補天之時同丟下的五彩石一同失蹤了。”傾憏負手而立,低沉著聲音道。


    究竟是哪一方的人要對相思這樣,可見其目標是對傾憏,我快速回憶著花遇藏書閣中可否有什麽書是記載著關於上古秘術之類的話題,想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麽頭緒。織女仙子不知所蹤,相思莫名中咒加上被反噬這兩件事我該先辦哪一件。


    夜幕將至,涼涼月色彎如眉,天上幾顆星子零星散落在夜空。夜涼如水,屋中燭影搖曳,我使了法將屋子弄得暖了些,托腮不斷想著,想的頭疼趴在桌子上頭枕著胳膊,煩悶的直跺腳。從懷裏拿出昆侖布袋,手輕輕摩挲著,昆侖布袋上畫著布袋仙人的胖身子舉著酒葫蘆坐在一顆大樹下,半眯著眼睛萬般享受。昆侖布袋泛著金光,手腹下的沒有溫度的昆侖布袋突然有了溫熱。這裏麵有我師父的魂魄,我又拿出開天斧放在桌子上,開天斧裏封印著傅九策的魂魄。


    我對著兩個無聲的仙器喃喃道:“師父啊師父。徒兒等了許久,盼了許久,隻為了師父有朝一日能回到徒兒身邊,徒兒定不會嫌棄師父的嘮叨,也不會違背師父的命令,您讓我往東徒兒定不會往西,您令徒兒種菜徒兒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徒兒還會給師父釀師父喜歡的醉嫣然和百花醉,還有荷花酥。隻是師父等了這麽久,不要怪隱尋再讓您老等一等,待隱尋替相思解了身上的咒語還有查出究竟是誰要利用相思引傾憏幕後可有什麽陰謀後,隱尋定日夜陪伴師父身邊寸步不離,再也不惹事,還有隱尋為師父報了仇,輕畫瘋了,知月沒了仙根很難再度修仙。師父你可會責備隱尋心不慈手不軟?”心中越說越難過,眼睛忍不住的流出來,我抬手拭淚,抽抽噎噎的繼續說:“師父,您別嫌隱尋囉嗦,您平日裏就是這般的。隱尋心中始終有個結,對於傾憏。我想我大概是愛他的,很愛很愛,是放在心裏的那種。可是假如有一天傾憏幡然醒悟,發覺一直以來他以為可以把我當作赤顏終究隻是一個以為,我是我,赤顏是赤顏,那日相思同我說的話我雖然表麵裝作若無其事可終究是入了耳進而入了心,隱尋最後也活不成赤顏上神那般恣意昂然,隱尋隻是隱尋一個笨神仙,做事粗糙大意。所以他若是放了手不再與我一同,我雖然心會痛可是還是不會繼續同他糾纏的,隱約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活的一直很清醒。”


    燭火明明滅滅,恍惚之中我似乎透過開天斧看見了傅九策,他穿著月白竹衣,搖著桃花扇,手放在我的頭上,溫和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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