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一邊和龍族太子周旋,一邊等著張生。”靈璿說。


    靈璿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愛情不是由心開始的,比如她天生沒有心,可是腦海裏的那個人日益清晰,並沒有時間的流逝而遺忘。她依舊每日等在礁石上,期盼著有朝一日她可以等來她的張生。


    她終於好不容易盼來了張生,隻是等來的卻是他已經和一位普通的漁女成了親,靈璿欲哭無淚,自己日夜思念每日期盼的人竟然將他拋棄。她躲在礁石下哭泣,一點點眼淚變成一顆顆鮫珠,龍族太子接住她掉落得所有鮫珠,道:“他不愛你,他和別人在一起了。”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靈璿捂著應該有心的地方,胸口空蕩蕩的。明明沒有心,為何會動情?為何這裏這麽痛,痛得難以呼吸。


    “那就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他的心裏是否有過你?”龍族太子說。


    靈璿愣住了,擦掉眼淚,抽抽噎噎道:“你在說什麽?怎麽可以挖心!沒有心會死的。”


    龍族太子看著她,冷笑,他在淳淳誘惑她,“怎麽會呢?你看你沒有心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靈璿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她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讓龍族太子恨不得把她抱在懷中狠狠的欺負蹂躪。忍住心裏的衝動,見靈璿有一絲鬆動繼續加大力度道:“我不會騙你的,而你有了他的心你們鮫人一族不是就可以脫離百年死亡之論,永生不息了嗎?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靈璿被他說動了,那天夜裏,風雨交加,海麵上靈璿踏月而來,身穿著層層疊疊的淺紫色薄紗裙,裙擺鄴直膝彎,裹住曼妙身姿,一段垂至腳踝的青絲黑發,此刻她穿得這幅雍容模樣,帶著猶豫,狠心,一步步走向張生生活的地方。


    “我沒有下去手,我狠不下來,可是他還是死了,是龍族太子,他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殺了張生,所以他偷偷跟著我,在張生睡著的時候,一刀刺進了他的胸口,我眼睜睜看著張生因為痛睜開眼睛,眼睛裏全是驚愕和難以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我麵前死去了。


    龍族太子說如果他不死,我便會像泡沫一樣消失,那一刻,我寧可消失的是我,也不要親眼看著龍族太子殺了他。”靈璿痛苦的回憶著,雙手捂住眼睛聲音哽咽,她在哭可是流不下一滴眼淚。她的眼淚早已經流盡了。


    靈璿和碧兒很像,可又不同,碧兒對劉煜的情可能是因為碧兒的存在是劉煜用鮮血鑄就的,她於劉煜不過是體內的一部分,是對劉煜身體的吸引,那無關風月,談不上愛情。同樣是無心的存在,偏偏靈璿要靠痛苦的回憶不得不活著。張生的心讓她不死不傷,無論龍族太子如何折磨她,除了疼痛還有永無天日的黑暗。夜已經三更,更夫在外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我把靈璿從水裏撈出來,放在床上。我難以入眠,沉思著如何才能讓靈璿流出來眼淚,冥界的結界漏洞又能撐得到幾日?


    第二日,晨光微熹,靈璿的綠油油的卷發被傾憏的青丘幻術遮住換成了一頭柔順黑長直,我們早早收拾好出發,昨日夜裏龍非靠著血引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龍族太子的氣息,我問龍非為何要幫我們?


    他抬頭看看藍天,道:“我沒有那麽好心和閑心幫助你們,我隻是也想找到他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而已,既然如此和你們搭個伴也不失為一件錯事不是?”


    我冷哼道:“想來你這個娘娘腔腔的赤龍也不會這麽好心。”


    靈璿和傾憏皆掩嘴而笑,龍非這條娘娘腔的臭龍立刻黑了臉,天上原本晴空萬裏,瞬間烏雲密布黑雲翻墨一場大雨即將來襲,我連向好生安慰他,企圖平息他的憤怒。我輕聲細語,討好的道:“別生氣別生氣,生氣不好氣大傷身,你貌美如花,你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與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不是?何況生氣對皮膚不好,影響睡眠質量,睡眠質量不好啊,整個人就會發胖,黑眼圈嚴重的。”


    龍非雖然對別人嘲笑他娘娘腔氣不過,但是經過這麽幾日的相處我也多少了解到龍非還是非常超級在意他這張臉的,傾憏嘲笑他天生不夠就要靠後天保養,天生不麗質如何難自棄也。


    一路打打鬧鬧,沒有找到龍族太子反而又遇見了劉煜和楚璃茉,和他們兩個走了個對頭碰。劉煜頷首,笑著道:“又見麵了幾位。”


    “是啊是啊,你們這是要去哪裏?”我有點好心情,挽著傾憏道。


    楚璃茉噙著粉唇,一身男子裝扮,道:“姑娘很像我從前的一個朋友,不知姑娘姓名是?”


    “我是花隱啊,沒有印象嗎?這是星臨你見過的,那位是於非,於非身上背著的是他的娘子靈兒。”我一一介紹,很自然的習慣性給他們三個換了名字。龍非撇撇嘴,表示真沒文化這個名字起得真土。我白了他一眼,懶得與他計較。


    “花隱,花,隱,花隱。”楚璃茉反複念著我的名字希望能找到一點記憶。


    “對了,你們到底要去哪裏?”想著他們不回答我的問題,而且再次遇見他們我總覺得哪裏有些什麽問題,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但是,不對勁的感覺很是強烈。


    劉煜說:“最近國泰民安,我和璃茉便趁著宮裏不注意偷偷溜出來,想著江南的風景春來江水綠如藍的美景便過來了。”


    我點頭,沉思著他的話,久久才道:“我的師父傅九策怎麽樣?”


    楚璃茉驚訝道:“傅太傅是你的師父?”


    “對啊,不然怎麽會認識你們。”我道。


    “傅太傅挺好的,你也不用擔心。”楚璃茉說。


    “二位,打擾你們團聚了,不過我們的確有事急著離開,若是有緣在相見。”傾憏拱手,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春日的微風一樣淡而溫和,楚璃茉和劉煜的雙眼神色呆住,直愣愣的點點頭說了再會,拉著劉煜就往前走。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傾憏,心語道:“你做了什麽?”


    傾憏手負在身後,道:“我對他們使了法,看看他們究竟去了何處?見了何人。”我們緊緊跟著劉煜和楚璃茉,他們走到一座山上,在樹林中左穿右串,終於停在了一間竹屋前。劉煜敲了敲門,裏麵出來了一個一襲青色和靛青相間的錦衣,白發如雪,臉上帶著一抹了然的笑,渾濁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絲我都算出來的冷意,道:“幾位跟來也不易,不如進來喝杯茶水在走吧。”


    龍非背著靈璿的身體一僵,腳步躊躇,而背上的靈璿更是滿臉恐懼,緊緊抓著龍非衣服的手不停的在顫抖。我猜想如果不出錯,這間竹屋的男子便是龍族的太子。那麽劉煜和楚璃茉是如何認識他的,他對他們又有什麽壞心思?我不得不防著。


    我們走進去,竹屋不大卻應有盡有,看起來他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


    劉煜和楚璃茉熟悉的坐在凳子上,笑著說:“國師,朕今日是第三次,就算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孔明也已出山了。不知國師能否跟朕回去?”


    龍族太子成了劉煜的國師。什麽情況,劉煜什麽時候這麽不開眼找了一個黑心眼的壞家夥。


    龍族太子不理會劉煜,對著靈璿和龍非不自然的笑著說:“我的不受父王寵愛小弟和本太子的愛妃怎麽混在一起了?小弟看不出來你還有撿別人破鞋的愛好啊。”


    龍非怒,手用力垂在桌子上,桌子瞬間兩半。“你說話又何必這麽難聽,我與她本就不認識,今日找到你隻有一事想問。”


    我對龍非使了眼色,告誡他別著急,見機行事,別惹怒了他。


    “哦?你想問什麽?這兩位是?”龍族太子虛偽的笑,臉上的疤醜陋極了,這麽一笑,我不禁後背直冒冷汗,趕緊看看傾憏的美顏,洗洗眼睛。


    傾憏回答道:“妖界帝君傾憏,戰神花隱尋。”


    “原來是二位,不知有什麽事嗎?”他問。


    “我們二人隻想問問太子可否知道鮫人公主的魚尾骨放在了何處?”我扭頭看了一眼靈璿,果然,她已經不受控製的渾身發抖,麵如土色。


    “噗嗤,二位怕是搞錯了,鮫人公主的魚尾骨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我與她早就沒有關係了,背叛我的人,我沒有殺掉她已經算是慈悲了,她不對我感恩戴德還敢汙蔑我!”龍族太子不要臉的說,眼角的魚尾紋因為笑皺在一處,我真想找點蒼蠅惡心死他。


    “龍傲天,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如何背叛你?你不是殺不了我,你是殺不死我,你忘記了我的身體裏可是有張生的心髒。”靈璿突然插嘴,語氣憤然,她也沒想到龍族太子竟然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當著我們麵叫出了龍族太子的大名。我實在忍不住笑出聲,龍傲天,哈哈哈哈哈,這名字可以了,很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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