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憏順著我的手看去,隻見一男子身著墨色華服,腰間係了一根暗金色腰帶,一頭烏發被上好溫潤的白玉綰起,手裏執了一柄紅木做的折扇搖啊搖,說不出的清逸俊秀,而最出眾的是他和花遇幾乎一模一樣的雙眸,清亮如同夜間的繁星,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們,傾憏與我一樣認出了他,我很想衝過去將他吊打一頓,但更想衝過去好好的問一問他為什麽他的眼睛如此的像花遇,傾憏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生怕我衝動。


    而阿北和映南似乎並未見到他的眼睛,所以此時並未認出他來。


    那中年男子先下了馬車向麵前一位老婦人及老婦人身旁一行人行李,隨後將阿北拉了下來,就隻見那老婦人還有身旁眾人抱了阿北便哭,可憐的阿北,不得不惺惺作態,使勁的硬擠了兩滴眼淚出來。


    阿北太受歡迎,被眾人前呼後擁的請了進去,我而和傾憏竟然生生的被落在了原地,隻剩下那男子與我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誰也不敢先動,過了半晌,中年男子才進來將我們迎了進去。


    “抱歉,抱歉,兩位貴客,老祖母她們見到表弟太激動了,導致我都差點忘了你們,還好表弟提醒我,貴客先跟我進去住下吧,表弟一時半會兒是沒辦法招呼你們了。”男子禮貌的同我們說。


    我擺擺手,表示並不介意。


    中年男子領著我們走到那黑衣男子旁邊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王書意,你還不回你屋子裏去,在這裏站著風騷什麽呢?”


    原來黑衣男子叫王書意,看來他在這裏不是很受歡迎啊。


    我試探著問中年男子道“剛才那人是誰?”


    “貴客有所不知,我叫王書湫,方才那人是我的庶弟,天天靠著一張小白臉在王城裏招搖撞騙,我最是看不上他了,你們可千萬別被他那張臉騙了!”


    庶弟?看來有些意思,若是這個王書湫知道自己最看不起的庶弟竟然會法力,還很厲害,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了。


    王書湫將我們安排進一座院子後便告退了,我叫來灑掃的丫頭,悄悄給了她一塊碎綠寶。


    那丫頭連連擺手,“貴客,使不得,使不得。”


    我硬塞給她,“拿著,我就是想同你問些事情,我住在你們這王家裏,不弄清楚些情況,難保衝撞了誰。”


    那丫頭麵露難色卻還是將綠寶收下道“那貴客請問,若是方便回答我都會如實告訴您的。”


    我點點頭,“你可知你們那王書意少爺在府裏如何?”


    丫頭一聽見王書意三字便已經紅了臉,“書意少爺風流倜儻,對我們丫鬟很好。”


    “那你們大少爺好像不是很喜歡他呀,你可以知為什麽?”


    “誒……”丫頭歎了一口氣,“哪裏是大少爺不喜歡他,府裏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看不上他,其實他是……”丫頭壓低聲音對我道“其實這也不算個秘密,書意少爺是老爺在外麵喝醉了酒同青樓女子生的。”


    原來是這樣。


    我揮揮手讓那灑掃丫頭退下。


    到異界好幾日了,半點結界的消息都沒有,不過現在幸好遇上了阿北映南,也碰見了當初引誘我們到異界來的那男子,看樣子不用費勁力氣去尋找法師了,若想出異界,怕是還得從這王書意身上知道。


    而王書意恐怕並不是王府庶子這麽簡單,一個異界普通大家族的庶子能夠法力幾乎要同我一樣了?而他的眼睛又是怎麽回事?異界像是一個謎團,現在這謎團似乎越滾越大了。


    我同傾憏住在這院子裏,一日三餐,吃穿用度從未有人敢怠慢,但是除卻灑掃丫頭以及遞食盒的丫頭過來也沒有人再前來問候過我們,一連幾日都沒有再見到阿北和映南,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去了哪裏,為何沒有來找我們,我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同他說,倒是王書意經常從我的院子門口路過,而每次當我想幫他抓進來時,他卻又同我逗弄一番飛快的跑了,我心中很是氣憤卻礙於府中人多口雜不敢用了法力去追他。


    而恰巧今日王書意穿了一身如同他哥哥口中風騷的黃色衣衫,因他的院子與我的院子靠的十分的近,所以他進出都要從我的院子路過,我住的這個院子外牆是用一種透明材質的物體製成,通透無比,因而它有著另一個作用,被人當成鏡子照,今日光線溫和,王書意路過院子時在我門前搔首弄姿,而恰巧我正洗完臉吃完早餐在院子外不遠處消食,看見王書意這個模樣見他並沒有注意到我,於是悄悄的靠近他一把扯住了他飄逸的頭發,在丫鬟掩嘴驚訝中將他拉進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屋內傾憏正在吃著一塊燒餅,看見我將王書意拽著頭發拖了進來,也是一臉驚訝,而我將王書拖進來後便扔在了地上,然後迅速使用了定身術將他定住。


    “可算讓我抓著你了!”我一拍手蹲在了他的麵前,傾憏見狀放下手裏的燒餅,然後在屋內設置了三重結界,我一屁股坐了下來在王書意的麵前將開天斧召喚出來,縮小縮小再縮小然後堪堪的懸在了他的兩腿之間的上方。


    “王書意,下麵我會把你嘴巴的禁製解開,然後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瞎叫喚或者你的回答不合我的意的話,那個開天斧就會往下,到最後,結局你知道的。”


    王書意拚命的點了點頭,我看著他晶亮的如同花遇一般雙眸有些恍惚,雖然他的鼻子,嘴巴,棱角統統與花遇不再相似,可我還在在他的身上似乎看見了花遇的影子。


    我搖了搖頭,將他嘴巴的禁製打開,可我剛一打開禁製,他便“啊……”的一聲大叫起來,我不得不捂起耳朵,無奈的看著他,“別叫了,你叫也沒有用,傾憏已經在這屋裏設置了三重結界,難道你剛才沒看見嗎?”


    卻沒想到王書意聽了我說的話,更加幽怨的高聲“啊嗚”叫了起來。


    我沒有辦法,隻好讓開天斧往下使勁一劈,王書意頓時疼的更加拚命地叫了起來,我用眼神示意他,又將開天斧裝模做樣的還要往下劈,王書意趕緊閉上了嘴巴委委屈屈地看著我,我很無奈,其實我並不想這樣的,開天斧已經變成了如同手掌大小的模樣,而且向下劈的的時候是用了巧勁,但是嘛,這還疼……我也管了了。


    我惡狠狠的瞪著它,王書意此時乖巧地夾緊了雙腿,我問他“你真的是王書意?”


    王書意點點頭。


    “那你這個世界平民不是不會法力的麽,你怎麽還會?”


    “我……不能說。”王書意沒了上次的傲嬌,隻能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


    好吧,看著他的眼睛我心軟,那下一個問題吧現在是急不來的。


    “你們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為什麽會存在?是誰統治的?法師又是怎麽回事?瀝山又是哪裏?你為什麽要帶我們進來?那結界在哪裏我們現在怎麽出去?”


    王書意看了看我,不說話。


    我見狀將開天斧往下沉了沉。


    王書意連忙道“等一下,你問了那麽多,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我眯著眼微笑的看著他,“一個一個答!”


    王書意想了想開口,“我們這裏叫異魔族,我也不知道怎麽存在的,我存在的時候它就存在了”王書意無奈的看著我。


    “繼續,別廢話!”我揮了揮已經被我抓在手裏的迷你開天斧。


    “我們這裏是異魔王統治的,你說的瀝山是異魔王用來鍛煉法師的地方,法師是從普通人裏選出的,體格健壯的再送到瀝山去,等到二十年後出來,便會擁有法力,因為我們這個世界與你們不同,你們天生有法力,而我們隻能靠瀝山才能衍生法力,至於我為什麽要帶你們來……明明是你們自己追著我來的嘛!”王書意明顯開始不誠實了。


    於是我拿著開天斧又往下沉了一沉,“你當我傻是嘛?你將我和傾憏引過來,還又將映南阿北也引了來,你有什麽企圖?”


    王書意緊張的看著我……手裏的開天斧,卻動彈不得,隻好連忙求饒“別別別……我說,我說……”


    “是因為,是因為……蓮姬!”


    “蓮姬?”


    傾憏比我反應更大,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說!他是真的蓮姬嗎?為什麽她還活著?”


    王書意被傾憏掐的喘不過來氣,隻能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不能告訴你,蓮姬是誰,但是我引你們進來的目的,其實是……是……”


    王書意說著直翻白眼,我示意傾憏將手鬆開一點,傾憏不情不願的被我掰開了手,卻沒想到王書意卻在此時破了我的定身術,迅速一鑽從傾憏的胳臂下鑽了出去,衝去結界,踉蹌著到了門外去。


    “你……你……你!好你個花隱尋!最毒不過婦人心!我好心邀請你來出去遊玩,你不願意就算了,竟然還敢掐我!”王書意現在外麵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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