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南好魚好肉的招待的花遇一頓,我看著桌上滿滿的一桌美食沒了食欲,心裏隻是一個勁兒的想著,傾憏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吃完了飯,花遇便被安排去了其他房間休息。映南給我拿來了一身紅色的衣衫,說是她從雀織街那定了好幾個月的衣服,今天終於做好了給她送過來,本想著留過兩天帶我去趕廟會的時候穿,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要走了,映南說的我眼淚快要掉了下來。


    映南出了門去,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躲起來哭了。


    我看著床上的紅衣發呆,這紅……很美,像極了我嚐夢見的那個女子。


    我試著將紅衣穿上,“轟”的腦袋裏卻隻剩下一絲清明。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紅衣帶著我飛出了房門,徑直的飛向了花遇的房間。


    師父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看見我來猛的睜開眼睛。


    “師父,要不要現在帶我走?”這是我的聲音?為什麽我控製不了自己?


    “果真如此。”花遇看著我說道。


    突然我身邊八道光束依次亮起,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升在空中,花遇念起繁瑣枯澀的咒語,漸漸的我的身子軟了下去,被人控製的感覺消失殆盡。


    “師父,我這是……怎麽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可置信的說。


    花遇很是疲憊的躺在床上,剛才的陣耗費了他大半的仙力。


    “隱尋,最近發生了什麽?你有沒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花遇麵色嚴肅的問我。


    奇怪的人,挺多的,不過那夢中的紫衣男子最為奇怪,我總覺得我這樣與他有關,想了想,我還是告訴了花遇。


    “那次傾憏帶我們去一個小島上玩,後來半夜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有個紫衣男子操縱著我去了一個森林裏,還讓我喝花雕,但是那瓶子明顯是一個小藥瓶,我反抗不了,就喝了,可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還是睡在了自己的床上,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夢,卻又太真實了。還有夢裏那個紫衣男子我見過兩次,我聽過傾憏喊他元予。”


    花遇聽了我的話,雙目驟然的睜大,然後恢複正常,看向我的身後。


    “你來的正好,你就是這樣保護隱尋的嘛?竟是連他出手了你都察覺不到,想來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我轉過身,傾憏正站在我的身後,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隱……尋?”傾憏的眼神複雜,帶著震驚似乎還有懷念。


    我看著他,“傾憏,你們有事情瞞著我,對嗎?”


    我用餘光瞥著花遇匆匆出了門。


    “隱尋,走吧,去映南那裏,有些事情……你還不適合知道。”


    傾憏眼裏再次出現的東西,我看不懂。


    傾憏將我送回房間,映南也怔怔的看著一身紅衣的我。


    此後,一連許久,我也沒再見過傾憏,反倒是……頻繁夢見了紅衣女子,她對我說不要靠近傾憏,她對我說讓我回到東華山,再也不要出來,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現在,甚至我能看清她高挺的鼻梁。


    我知道紅衣女子與我一定有著巨大的聯係,我一定要去弄清楚。


    映南還是如往日般給我送來好吃的,但是卻從不帶我出去了。


    每次我想出去,映南便以妖花盛開,魔妖複雜為由不肯帶我出去。


    “映南,你就帶我出去嘛?”我扯著映南袖子撒嬌。


    映南淡定的扯回袖子,“不行,王吩咐過了,妖花的事兒沒解決,你就不許出去!”映南的口氣很堅決。


    我失望的垂下頭。


    “隱尋,不要難過嘛!”啊碧安慰我。


    “是呀,映南也是為你好。”小紅接過話。


    “誒,我都無聊死了。”我雙手托腮。


    “隱尋,聽說現在妖花開的更多了,妖界從未出現這種事。”小紅歎氣道。


    “是呀,妖界一直都還算安寧,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外麵的人都說呀,是因為……”啊碧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小紅掐了一下。


    “因為什麽?”我不滿她們倆講話說一半。


    “沒什麽,沒什麽,天災人禍的誰能預料到呢,對吧。”


    聽著小紅欲蓋彌彰的解釋,我真的生氣了,為什麽所有人都有事瞞著我?


    我抽了床單,將啊碧手腳綁了起來,用樹枝不停的撓啊撓。


    “啊……好癢……啊哈哈哈……別……別撓了。”啊碧笑到不能說話。


    “那你到底說不說?”我瞪了一眼向啊碧施眼色的小紅“小紅,難不成你也想被綁起來?”


    小紅連忙擺手,站到了一旁。


    “說不說?”我加大了力量。


    “說……說……你先停下。”


    我扔掉樹枝,盤腿坐在她麵前,早這樣不就行了?


    啊碧喘著粗氣打量著我,“他們都說……”


    “他們是誰?說什麽?”我撿起樹枝嚇唬她。


    啊碧嚇得向後縮了縮,“妖界的人都說是因為你……所以……”


    “啊碧!”小紅急的在邊上大喊了一聲。


    我怔住了,因為……我?為什麽?


    門外一陣吵鬧,小紅啊碧伸出頭向外看去。


    數百小妖浩浩蕩蕩的向著院子裏來。


    “難道是衝著隱尋來的?”


    “映南,映南!”小紅啊碧大喊起來,不巧的是,映南似乎出去辦事了。


    門口相思變大了身型站在門外,“嗷嗚”的叫著。


    “火麒麟,你讓開!讓我把這個仙殺了!就是因為她,現在妖界才會開這麽多的妖花!”


    “你說什麽!”傾憏從天而降!


    “參見王!”


    “胡三,我給你個機會,現在向隱尋道歉,再退回去,我就饒你一命!”傾憏看著他,冷漠的說道。


    “王!不要再受她迷惑了!妖花遍地都是,妖界已經死了無數的兄弟了!再這樣下去……會重蹈覆轍呀!”


    相思“嗷嗚”一聲便要衝上去,被傾憏攔住。


    雖然相思總是鄙視我,但是這種時候卻第一個衝出來維護我,看著它龐大的身軀,我內心很是感動。


    “胡三,這是你自找的!”傾憏表情凝固,一道光閃過,地上便出現了一具六尾狐狸的屍體,以及一副鎧甲。


    其他小妖看見統領被殺,紛紛向後退去。


    “小妖聽令,速速退回,不然……殺無赦!”傾憏用雄渾的法力向下方道。


    於是院子裏的小妖紛紛向外麵跑去。


    我看著這樣子的傾憏,不由得有些心悸,他的眼神裏滿是殺戮。


    那夜裏,我睡的很不好,一會兒想到白天裏傾憏嗜血的眼神,一會兒又想到匆匆離去的花遇,還有紫衣男子,和讓我幫忙的天界太子,以及我一直不知道是誰的紅衣女子。


    夜裏,我翻來覆去,不知不覺的便到了半夜。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進來的是傾憏,一生的風霜。


    他。


    他輕輕走進來,和衣躺在了我的身邊。


    傾憏將手托在腮邊,細長魅惑的眼睛柔柔的看向我,我也翻過身來,托著腮睜大眼睛看著他。


    就這樣我們都不說話,過了好大一會兒,就在我快要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我聽見他說“隱尋,勿說妖花與你沒有關係,即使真的因為你,我也不會放你離開,沒什麽比你更重要了。”


    傾憏以為我睡著了,說話的聲音很輕,說完,伸出手將我臉頰上的頭發撥到耳後去,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臉頰,微微的涼透進了我骨子裏。


    傾憏,謝謝你。看著他推門出去的身影,我默默的在心底說。


    天明的時候,我向映南要了羹湯,準備著端去給傾憏,即使他不一定會在宅子裏,我還是期待著能見到他。


    “憏?”我推開門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了。


    我失望的想走開,卻看見滿地的飛舞的紙張。想了想,我放下羹湯,將書房地上的紙張一一撿起來,在書桌上整理好。


    走到書架前時,一張書架明顯的被移動過,與其他書架錯開了些位置。


    我試著推了推,竟然推了開來。


    循著樓梯,我拿出傾憏上次送我的鮫人淚下了去。


    入眼便是上次我在木屋裏看見的畫,被掛在了地下室最為顯眼的一端。


    若是說這讓我詫異,那接下來的一切足夠讓我心痛到碎。


    上好的桐木桌櫃,擺著精致的脂粉,一麵銅鏡擺在桌子的最前端。


    除此以外,一張帳著七霞錦的大床,還有一個衣櫥。


    我走近了打開衣櫥,果真全是女人的衣服,包括那件紅杉。


    床上,鴛鴦枕頭擺了一對,鳳凰的織錦被……


    我不由得後退了幾步,若是可以,我想能不能將時間倒回去,我不要端著羹湯來尋傾憏,我隻想在映南的院子裏好生的呆著。


    但是……不能。


    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隻見了數麵的傾憏會對我如此不同,為什麽高高在上的妖王會甘心被我呼來喝去……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我與畫上的女子有幾分相似,又或者那看不清麵容的女子與我近乎一樣罷了。


    抹了抹眼淚,我循著樓梯出了書房,並且將書架移好,就當我……從未來過吧。


    我失魂落魄的出了院子,卻沒想到正好碰上前來的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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