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頭?”秦弦子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博茨瓦納,別說,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安安靜靜的國家,沒有聳入雲霄的摩天大樓,沒有龍飛蛇舞的城市立交橋,隻有衝天的牛氣和到處亂跑的野生動物。


    人生沒有回頭路,路過的都是風景,留下的才是人生,一生太短,來不及調頭。她轉過頭,強迫自己徹底把博茨瓦納放下,開始收拾好心情準備進入下一個未知的新國家,隻要你肯往前走,就總是能發現一個新的世界,這不正是永無止境的旅途樂趣所在嗎?


    “調什麽頭,別磨嘰,開弓哪有回頭箭,往前走啊!”桑坦的車跟著過關的車隊往前走了好大一截,馬力還在這說散氣話。


    其實秦弦子也挺緊張的,怕兩個孩子蒙混過不了關,就瞎咋呼給自己壯膽。


    還好,沒出什麽幺蛾子,順順利利上了渡輪,過了讚比西河來到讚比亞的邊檢站。


    過境時,工作人員指著桑奇問:“他是誰?”


    桑塔回過頭來看看桑奇,冷冷地道:“不認識。”


    邊檢員找桑奇要護照查看:“護照,你的護照?”


    “護照?護照是什麽東西?”桑奇一輩子沒有走出過卡拉哈裏沙漠,怎麽知道護照長啥樣。


    這一路上他也沒閑著,見到巴哈蜊樹就爬樹摘毛毛蟲,中國人不是特別喜歡吃嗎?等下備著吃中午飯吧!他口袋裏值錢的就這個,他從鹿皮口袋裏摸出一把毛毛蟲(俗稱莫巴哈蜊)遞過去。


    邊檢員不耐煩了,後麵還排著一大長隊人馬等著他放行呢,他指指坐桑奇身邊遊客手中的護照問,“就這個,你有嗎?”


    桑奇真不明白護照是用來幹嘛用的,“這個是什麽?”


    “爸,護照是用來證明你身份用的。”桑塔用桑人語言對桑奇說,他恨不得說你趕緊回家吧,別在這耽誤時間了。


    “他是你爹?”沒想到工作人員聽得懂三句布須曼語,其中一句就是“爸”,驚問道。


    “no ,no, no……他不是我爹。”桑塔為了和老爹撇清關係,頭搖得像撥浪鼓,“他以前是我爹,但現在我們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


    “斷絕父子關係他也是你爹!” 邊檢員鄙視道,“也太小氣了吧,就為了省幾個入境費,連親爹都不認了。趕緊走,算我請客,不收你入境費,護照也不用看了,反正你們遊完瀑布就回國,還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桑塔看看後麵怨聲載道開始按喇叭抗議的車隊,還有在座位下麵趴著,準備冒出頭來的拉巴哈,隻好開著車離開邊檢站再說了。


    後麵的馬力和秦弦子過關就沒這麽容易了,填寫各種表格,還給摩托車辦理入關手續,交入關費用,而桑塔天天拉著遊客兩邊跑,屬於免檢車輛,交完錢就放行。


    桑塔開著車來到卡宗古拉加油站,乘全體人員下車上廁所的功夫,讓憋在座位下麵的兩個孩子趕緊出來,跑小超市裏躲起來。


    打電話通知馬力和秦弦子辦完入鏡手續後來此接人,他開著車先走一步。


    他們兵分兩路,桑塔得把車上的幾位遊客送往瀑布遊玩,之後這些遊客會走過維多利亞瀑布大鐵橋去觀看另一麵的維多利亞瀑布,大鐵橋是連接津巴布韋和讚比亞之間的單向交通要道,大橋兩端便是兩國的海關,中間就是兩國邊境,正中是世界第二高蹦極跳的站台,隻需160美元,就可以感受淩空而下的飛翔。


    桑塔隻負責導遊完讚比亞這邊的行程,這些遊客從大鐵橋進入津巴布韋後,將前往津巴布韋的瀑布城,不再返回博茨瓦納。


    而桑塔則在讚比亞這邊的利文斯通用手機和馬力、秦弦子聯係,等他們帶著兩個孩子遊完瀑布後,把普拉送回來給他,他再帶著普拉回國。


    當然,還有跟屁蟲爹,還不知道到時要不要讓父女見麵,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到時再說。


    盼星星,盼月亮,兩孩子終於看見馬力和秦弦子騎著摩托來到加油站,普拉暫時擺脫了逼婚的老爹,一下子就放飛自我,又重新露出可以點亮整個世界的笑容,跑上前去迎接他們。


    馬力則用床單把爬到後座上的拉巴哈綁在自己後腰上,這才正式上m10號公路,一路向東騎行60公裏,到達利文斯通。


    這個城市的名字是為了紀念英國探險家利文斯通,他是維多利亞瀑布和馬拉維湖的發現者,非洲探險的最偉大人物之一。


    現在這個城市主要就是依賴維多利亞瀑布的旅遊業作為支柱產業,人口10萬+。物價貴得可以,反正不指望有回頭客,城內幹淨整潔,基本都是一、二層高的房子,他們隨機找了一家英國人開的客棧入住。


    老板哈瑞是位六十多歲的老紳士,同時,也是利文斯通的崇拜者,自從秦弦子一夥踏進客棧的大門,老先生就喋喋不休地嘮叨利文斯通的英雄事跡。


    為了吃上免費的午餐,大家隻得坐在餐廳裏邊吃,邊讓老先生給大家上曆史課,老先生把利文斯通的故事講得蕩氣回腸,語氣中滿滿都是對這位英國曆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探險家的自豪感。


    利文斯通28歲來到非洲,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非洲的探險事業,前往未知的非洲蠻荒之地,曆經炎熱…疾病…食人族…叢林…被一頭饑餓的獅子嚴重咬傷,什麽都不能阻擋他的腳步,接著是重病纏身,肺炎、霍亂、熱帶潰瘍不斷地折磨著他,所有的困難都無法使利文斯通屈服,在之後的30年裏,他用自己的雙腳艱苦跋涉了46000公裏。


    這位當時已經五十多歲的老人再次向西探索,孤立無援,已經到了彈盡糧缺的絕地,甚至連日常書寫的紙張、筆墨都已用盡。無奈之下,他把隨身所帶的一份英國報紙裁成書本大小的紙張共六十四頁,並用野生的紅色草莓製成醤汁,以此寫成了一部日記,這就是出了名的“1871年探險日記。”


    後來,利文斯通失蹤的消息傳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當時英國媒體《倫敦環球報》確認著名探險家利文斯通已經去世了。而紐約的《紐約先驅報》老板卻不相信這種說法,並且想通過證明這是假新聞的方式來羞辱他的報業競爭對手《倫敦環球報》。


    於是,《紐約先驅報》老板就給其屬下記者亨利。 斯坦利下達了一個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帶領一支探險隊去非洲大陸尋找利文斯通。在當時,到“黑非洲大陸”內部探險是十分艱難的任務,但斯坦利還是接受了這個挑戰。組建了一支探險隊,向西進入到了非洲內陸。經過近8個月時間的旅行,他們曆經千辛萬苦,在坦桑尼亞坦噶尼喀湖岸邊的小村莊烏吉吉村發現了利文斯通。


    1939年,美國還拍攝了一部電影來紀念這段一個白人尋找別一個白人的傳奇故事:《斯坦利與利文斯通》。


    盡管斯坦利極力勸說利文斯通離開非洲盡早回國,在尼羅河的源頭之謎沒有破解之前,利文斯通是絕不會離開非洲的。利文斯通繼續探索盧阿拉巴河,然而還是無法找到與尼羅河的連結;利文斯通回到班韋烏盧湖,探尋其它可能往北的支流。


    一息尚存,探索不止,這就是一個探險家的生命追求,1873年5月4日的早晨,在讚比亞班韋烏盧湖的南岸,人們發現利文斯通跪著禱告時過世了,他死於痢疾所造成的內出血和瘧疾。


    利文斯通去世了,但是他的傳奇依然在繼續,先前探險中收養教化的兩個非洲仆人朱瑪和蘇西,深知他們的主人的心應該永遠留在非洲,他們將利文斯通的心髒挖出埋在附近的一棵樹下,將他的屍體曬幹成“木乃伊”。


    他們帶著這具幹屍連同他的日記,跋涉一千多英裏,經過九個月最終抵達桑給巴爾,最終把屍體和日記交給了當地的英國教會,並最終得以運回英國。沒有他們倆的盡忠努力,就沒有那部日記存留於世,這二位對主人忠心耿耿的非洲人值得我們永遠的尊敬和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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