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去開門。”靠門的辛蕊主動站起身,朝著門邊走去。


    許浮生剛想出聲提醒她先從貓眼看看外麵的人是誰,再決定要不要開門,這還是她前幾天才從辛蕊身上發現的問題。


    有人敲門時,辛蕊從不先問是誰就直接開門。


    “啊……”短促的驚呼聲下一秒響起,許浮生心裏咯噔一下。


    辛蕊步步向後退著,頭頂上被頂著管黑洞洞的槍口,漂亮的小臉煞白,隻聽到吱呦一聲,許浮生站起身來,將蔣睿希護在身後。


    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唯有飯菜的香味還傳遞在空氣中。


    除卻拿槍頂著辛蕊頭的那個男人,還有兩個黑衣人站在身後,將門從裏麵關上,阻隔掉一切能夠讓她們出逃的可能。


    “你們是蔣靜姝的人?剛才在酒吧裏鬧得還不夠?”許浮生下意識認為對方是蔣靜姝派來的人,隻因為剛才在酒吧內自己給了她難堪。


    冷不丁的,一陣嗤笑聲從為首的男人薄唇溢出,許浮生抬起頭,與之對視。


    卻在看清楚對方的臉時,在心底裏瞬間浮現出驚豔的感覺!


    a市的天已經冷了,那人身著黑色開司米大衣,將一米八幾左右的挺拔身形包裹,歐美人的立體麵孔,金黃色的頭發,蔚藍色的眼睛,似乎是察覺到許浮生的視線,甚至還微微一笑,卻令人完全的不寒而栗,指尖通透的涼!


    “她?哼!”慵懶的語調帶著嘲諷的口吻,開口說的是英語,標準的英式發音,沙啞而又優雅,與他手中形成威脅力的槍管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覺。


    “不要碰辛蕊姐姐!”蔣睿希從許浮生背後探出頭來,黑溜溜的大眼睛裏劃過恐懼,卻像個小男子漢似的出聲。


    許浮生看的分明,蔣睿希開口的一刹那,對方的表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裏飽含著壓抑的激動,冷漠諷刺的表情轉而龜裂,可很快卻又轉瞬即逝,令許浮生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睿希?”這兩個漢字從對方的口中吐出來字正腔圓,像是早已經在心裏練習了幾千幾百遍似的,可這對許浮生來說卻並不是什麽好事。


    “睿希,過來……”男人將辛蕊推向另兩人,單手執槍自然垂落在身側,令隻手五指張開朝著許浮生身後伸出,蔚藍色眼睛裏帶著執著。


    許浮生下意識伸手就將蔣睿希擋在身後,男人的眼珠微動,隨後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這也算是從他進門來第一次將視線落在她臉上。


    有那麽一瞬間,許浮生後背的寒毛豎起,那雙如同是海洋般蔚藍色的眼球,沒有任何生命力,仿佛被那一眼看過,四周皆會草木不生似的。


    “你是蔣紹霆的女人?”他又換回英語,許浮生沉默應對,佯裝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隻是將蔣睿希護的更緊。


    男人見她不說話,隻是沉默應對,黑色開司米大衣內是燙的筆直的白色翻領襯衫,沉默的每分每秒都給人壓迫感,這與蔣紹霆帶給許浮生的壓迫感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他又怎麽能肯讓睿希留在這裏。”這句話由正宗的英式發音說出更是令許浮生心裏發寒,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許浮生原本以為他是蔣靜姝派來的,卻不曾想到從一開始自己就想錯了!


    她心裏警惕著,眼神死死的盯著對方,至於男人卻抬手將槍口再度對準瑟瑟發抖的辛蕊,眼神卻落在許浮生身上。


    “不要傷害她!”終於,許浮生終於還是開了口。


    聽到這話,藍眼珠男人笑了,像是聽懂了,卻偏偏要跟許浮生過不去似的,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哢哢的聲響,直到站在了辛蕊麵前。


    此時的辛蕊嘴被捂著,身體掙紮著,卻也因著肚子裏的孩子不敢太過用力,沁水的眸子緊盯著藍眼珠男人手中的槍!


    或許是之前的掙紮,令她脖頸處的鏈墜露在了外麵,藍眼男人看在眼裏,驀然伸手示意那兩名隨行鬆開辛蕊,剛一獲得自由,辛蕊便大口呼吸起來。


    “你是‘蒼狼’的女人?”幾乎是伴隨著話音落下,辛蕊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抬起頭,那張如花般嬌豔的小臉剔透如晶。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管你是誰,別碰我朋友!”辛蕊的瞳孔裏閃耀著堅毅的光,就算平日裏柔柔弱弱的,可此時卻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韌性。


    “因為你是‘蒼狼’的人今天我不殺你,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另外,‘蒼狼’……可一直都在找你!”藍眼男人說完,站在辛蕊身後的隨行已經用白色帕巾捂住了她的嘴,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原本還有精神的辛蕊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許浮生大吃一驚,快速向前走了兩步,可還不等靠近,藍眼男人無限放大的臉已經映入她瞳孔內,等到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壞人,別碰阿生……”這是許浮生臨昏迷之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朦朧的視線裏,蔣睿希小小的身板兒站在藍眼男人麵前,連‘危險’兩個字都沒法說清楚……


    整個人已經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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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浮生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嗡嗡的耳鳴與些許疼痛令她忍不住伸手蓋在耳朵上,意識緊跟著回籠,猛地坐起身來,卻在見到四周景象時,整個人懵在原地。


    四周物品的擺設足以看出,此時她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是客機的頭等艙,甚至……有可能是專機的頭等艙!


    金屬碰撞的聲響響在耳邊,許浮生低頭一看,心裏卻倏然冒起了一團團的火。


    自己的右手腕被手銬拷在了座椅邊,而剛才自己聽到的金屬碰撞聲就是來自這!


    “有人嗎?”許浮生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當務之急她要先確定睿希去了哪裏!還有……那人要將自己帶去哪裏!


    “有人嗎!”她再度出聲,這次,有人影浮動,而那個藍眼男人,此時脫了外套,就倚靠在門邊,聽到她的聲音,視線橫掃過來。


    “睿希呢?”許浮生再度開口時,已經自動替換成英語,生怕男人聽不懂似的。


    “你要帶我去哪裏?”緊跟著,她的問題繼續拋出。


    卻見那男人以著傲慢的姿態來到鎖著她的座椅旁,安靜坐下,徐徐從桌上拿起雪茄點燃,優雅卻又倨傲,令許浮生胸口憋著口氣,緊咬下唇。


    “睿希在休息,至於要去哪裏……到了你就知道了。”


    許久,藍眼男人才慵懶回應她的問題,修長雙腿隨性立著。


    以著貓逗弄老鼠的模樣,看著許浮生拚命掙紮腕間手銬!


    “你到底是誰?你跟……蔣紹霆有仇?”遲疑間,許浮生將心裏的疑問問出,她並不希望後麵那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因為這樣的話睿希的危險便多一分!


    藍眼男人沒說話,隻是將雪茄架在煙灰缸上,眼神落到許浮生的臉上。


    “蔣紹霆的眼光一向很高,你到底有什麽魅力能夠令他高看?”男人像是自言自語,令許浮生忍不住保持著高度警惕,她知道憑著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掙開手銬,索性也不再白費力氣,可凝雪般的手腕肌膚上,已經有一圈紅。


    “蔣先生跟我隻是一般上下屬的關係,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許浮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眼前這男人似乎對蔣紹霆的事情很感興趣,並且他對睿希的態度太奇怪了,心裏這樣想著,麵上卻不露出分毫。


    “一般上下屬關係?”男人玩味重複她的話,表情明顯是不信的。


    “既然是一般上下屬關係,那不如讓我們今晚拭目以待?”對方再度開口時,伴隨著什麽東西滾動的聲音,涼意劃過許浮生手背。


    許浮生定睛一看,一隻parker筆滾在她手邊停了下來,尊貴定製的黑色外殼透出冷涼的光芒,疑惑抬頭,不懂那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剛才不是問我名字?我現在回答你了。”藍眼男人指尖撥弄雪茄,麵無表情的低頭看著煙灰缸,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叫……派克?”許浮生遲疑的將那二字念出口,磁軟的聲音令羅格·派克手中動作瞬間停滯兩秒,那雙蔚藍色的眼球再度落在許浮生臉上,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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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文森家族宅邸。


    “梅菀,聽說你剛從紹霆那裏回來。”


    蔣梅菀的電動輪椅在經過沙發旁時,有聲音倏然插入,令她麵無表情抬起頭,看著從二樓邊戴鑽石耳墜邊下樓的伊麗莎白。


    “是,嬸嬸。”蔣梅菀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曲雲曦,沉聲回應。


    “喲,原來大嫂也在,你看我……都沒看見你。”伊麗莎白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哢哢作響,也不知道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


    “要去醫院還打扮的這麽漂亮,這香水味隔著幾條街都聞得清楚,爸能受的了?”跟伊麗莎白的豔麗打扮不同,曲雲曦端坐在歐式沙發上,手裏的紅茶杯剛剛放下,冷淡一句話,令伊麗莎白氣結。


    不過很快,她轉怒為笑,香風浮動,翩然走過沙發,隻是在臨到門口時轉身回看依舊坐在遠處的曲雲曦。


    “大嫂,不管你怎麽說,我都隻當你是在嫉妒我,畢竟……我們慕天才應該是文森家族的正統繼承人,他的血統……可是純正貴族!”扔下這句話,伊麗莎白趾高氣昂的向著門外走去。


    站在門口開門的傭人嚇得趕緊低頭,大氣都不敢出,隻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裏。


    坐在輪椅上的蔣梅菀看向曲雲曦,坐在沙發上的後者麵無表情,隻是隨意撥弄著紅茶杯的弧把,緊接著,隻聽到嘩啦一聲,紅茶杯已經在地上碎開了花。


    曲雲曦的視線落在地上,暗影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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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


    許浮生看著被扔到自己麵前的盒子,一角有細膩布料露出,令人生疑。


    派克沒說話,隻是魅惑的勾著唇角,朝許浮生襯衣領口伸出手去,這一幕令許浮生心底一驚,下意識躲閃,銬住她手腕的手銬撞擊的乒乓作響。


    “別碰我!”許浮生順手抄起剛才被派克扔到自己麵前的盒子,隻聽到砰的一聲,派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開,盒子卻撞上了不遠處一直被塊布料遮蓋住的立式物品,伴隨著聲音落下,白色的布也跟著墜落下來。


    派克近乎於挑釁的笑凝結在唇邊,許浮生的眼神也隨之望去……


    一副畫呈現在她眼前!


    那是一副極為細膩的油畫,畫裏的內容是一位西方女性全果歪躺在貴妃沙發上,金色的波浪長發垂落在胸前,性感而又嫵媚。紅唇微張,叼著支拔了刺的紅玫瑰,皮膚雪白,胸口櫻紅誘人,透過畫栩栩如生的展現在許浮生眼前,如同真人般。


    “你想死嗎?”還不等許浮生反應過來,襟口已經被男性大掌猛地拽起,纖瘦的身體騰空,被手銬銬住的皓腕繃緊。


    許浮生不說話,隻是沉默與派克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對視,兩人距離近到她甚至連他臉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更不要說是這男人眼底浮現出的殺氣。


    “那就幹脆殺了我。”不知就這樣過去多久,她終於開了口,緩緩閉上眼睛,纖長睫毛斂起,沉靜麵容如水,沒有絲毫懼怕與波瀾。


    派克眼神陰霾的看著她,手背上青筋浮動。


    “你不怕死?”倏的將她鬆開,當許浮生的身體重新回歸自由時,壓迫感也同時收斂,她睜開眼睛,看著派克重新將白布蓋在油畫上,動作銜接的很優雅。


    “誰都會怕死,我也不例外。”這話聽在派克耳中著實諷刺,至少在許浮生的身上,除卻最開始的不適外,他找不到絲毫怕死的成分。


    “你麵對蔣紹霆的時候也是這麽伶牙俐齒?”


    派克唇角諷笑如此刺眼,在聽到‘蔣紹霆’三字時,許浮生心念微動。


    “這條裙子,可是為了你特別準備的,別反抗,乖乖的穿上,否則……我有上百種對策,隻是到那時候,我可就不會讓你舒舒服服的了!”彎腰將盒子撿起,重新放在了許浮生手邊。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許浮生沉聲開口。


    已經走到門邊的派克聞言回過頭來,此刻他臉上竟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反倒顯得神秘莫測,令人無法讀懂……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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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飛行剛剛結束,蔣紹霆搭乘的飛機順利抵達巴黎戴高樂機場。


    剛一下飛機,蔣宗勳派來的專車就已經等在了那裏。


    “蔣先生,老先生派我來接您。”待在蔣宗勳身邊二十餘年的貼身保鏢阿餘站在車門邊,沉聲向剛下飛機的蔣紹霆開口。


    “有勞。”蔣紹霆冷眼看他,彎腰坐進車內,自他身上遍尋不到任何長途飛行的疲憊,反倒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將他與旁人隔開。


    一路上,後座的蔣紹霆隻是低頭看著手機,阿餘頻頻透過後視鏡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似乎覺得這次回來後的蔣紹霆,有哪些地方……不一樣了。


    “阿餘。”冷不丁的,蔣紹霆的聲音傳來,令他打了個激靈。


    “專心開車。”


    “是,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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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紹霆到了醫院時,蔣宗勳剛剛做完身體檢查,按照慣例,他等在病房外麵的走廊裏,挺拔的身形佇立在那,影子倒映在大理石地板上。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門從裏麵被打開,貴婦香氛味飄溢,伊麗莎白將披肩合攏,待見到門口蔣紹霆身影時,嫵媚而笑。


    “爸說他累了,讓你明天再過來,倒是今晚的宴會,要讓你務必參加。”


    伊麗莎白的話並未讓蔣紹霆有任何反應,像是絲毫感覺不到這是爺爺給他的下馬威,轉身就要離開,看出他的意圖,伊麗莎白趕忙出聲。


    “紹霆,碧姬都已經去世那麽長時間,就算是為了睿希,你也要好好考慮一下續弦,晚上眾家名媛可都會到場……”伊麗莎白的話還沒說完,蔣紹霆已經目光冷銳的轉身看向她,警告意味明顯,令人心底發寒。


    “嬸嬸,你的手……伸得太長了!”


    扔下這句話,這次蔣紹霆頭也未回的離開。


    “呸,什麽東西!”伊麗莎白忍不住呸了聲,卻也隻敢在背後表達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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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萬英尺高空上,機艙的另一個房間,蔣睿希剛剛發完小少爺脾氣。


    從睜開眼睛察覺到自己上了飛機開始,他就將眼前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粉碎,滿地狼藉卻還沒過癮,專門負責照顧他的空中小姐躲在一旁,生怕會被波及。


    “我叫見阿生!我不要在這裏!我要阿生!阿生!”中文說了一遍,緊跟著又用英文說了一遍,手機被那個藍眼睛沒收了,就連給爸爸打電話都是奢望。


    門外,派克沉默的擺弄著那個小手機,裏麵寥寥幾個號碼,蔣紹霆的自然是被擺在第一位的,正想著……小手機鈴聲響起。


    門內的蔣睿希瞬間聽到,邁著小短腿朝鎖上的門口跑去,啪啪啪的拍著門板。


    “放我出去!壞人!”小手拍的通紅,一門心思的擔心許浮生。


    派克蔚藍色的眼球看著手機屏幕上‘爸爸’兩個字,狹長的雙眸流露出慍怒,修長指骨緊緊桎梏著手機,骨節泛白,隨手一撥,短信內容下一刻呈現。


    ——告訴她,我到了。


    譏諷的笑沿著唇角的紋路勾起,濃密發絲間將派克眼底的真實情緒徹底深藏,臉部輪廓帶著歐美人獨有的立體雕鑿,不奇怪許浮生第一次見他時為何會那樣的驚豔,就連隨行的空姐,隻隨便的看了那麽一眼,便也怦然心動起來。


    “蔣紹霆,你要告訴誰?”派克像是沒聽到蔣睿希的呼喊,低頭看著手機,濃密睫毛絲毫不亞於女人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裏惹你關注。”當派克腦海當中回想起那張寡淡的小臉時,甚至是那雙快速恢複冷靜的眸子,不禁勾起了興趣。


    啪的一聲將手機關機,派克唇角以著詭異弧度勾起著……


    “蔣紹霆,surprise……”慵懶的靠在門邊,那聲音裏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玩世不恭,可在那絲絲話語之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真實情緒……


    除卻這個男人自己,恐怕……沒有人能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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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更新完畢,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大家……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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