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是青海湖旅行的淡季,景點的遊客寥寥。


    據說七八月份是這裏景色最好的時候,青海湖周圍還有大片的油菜花,黃色的花海和一望無際的藍色湖水相配襯,景色絕佳,遊客也是最多的。


    不過,這個季節也有它的特色,人少一點,反而更能好好欣賞這風景。


    湖麵結了冰,可以在冰麵上行走,郭肅愛死了這個震撼的景象,舉著的相機都沒放下來過。


    風很大,溫度確實很低,阮舒穿的很厚,但還是覺得有些冷,站在湖麵上瑟瑟發抖的。


    季南耀順其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不算太熱,但握著很舒服,溫和寬厚。


    風景絕美,是夏季的時候看不到的另一種美景,他們攜手在冰麵上漫步著,看著不遠處成群的赤麻鴨和天鵝,有種走到世界盡頭的感覺。


    季南耀把阮舒的手放進自己衣兜裏:“等明年七月的時候我們可以再來。”


    “誰要和你一起。”阮舒口是心非。


    季南耀很不給麵子的戳穿:“你呀!”


    揣在季南耀衣兜裏的手動了動,不過還是沒有逃出來,狠狠的掐了下季南耀的手指,惱道:“我才不要。”


    “那我邀請你一起,如何?”


    “你誰呀?”


    ……


    倆人一邊走,一邊鬥嘴,灑了一路的狗糧,郭肅真心覺得,好飽,都省了晚飯了。


    本來打算一路往西,繼續前往可可西裏,但實在是太冷了,一向健康寶寶的阮舒在青海湖的第二天就感冒了。


    季南耀在餐廳等了很久都沒看她過來吃早餐。


    以為她隻是太累了想多睡會兒,就把早餐提上了樓。


    敲了半天沒人應,季南耀又打她手機,過了很久那邊才接起,聲音沙啞的厲害,鼻音濃重,很明顯是感冒了。


    季南耀對著電話道:“開門,我在外麵。”


    阮舒頭暈暈乎乎的,全身酸軟,很是艱難的從床上起來,扶著牆走到了門口。


    門一打開,季南耀就看到阮舒一副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


    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白色的睡衣歪歪扭扭,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的臉蛋是不正常的紅,明顯是發燒了。


    季南耀一手環住她腰,一手碰她額頭,至少在三十九度以上。


    這種情況下,季南耀直接把人攔腰抱起往裏走,阮舒倒是想反抗,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都是軟的。


    季南耀把一隻手裏的早餐放在床邊的小幾上,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阮舒放到床上。


    “怎麽發燒了也不告訴我。”季南耀蹙眉,明明是責備的話卻被他說的像是在訴說相思。


    其實早上路過她門口的時候他是打算叫她一起下樓的,但又怕她還在睡覺不想吵醒她。


    可他在酒店的健身房鍛煉了會兒,又洗澡去了餐廳,還是沒看到她下來,就隱隱覺得不好,果然是這樣。


    昨天青海湖那邊太冷了,他們又在湖麵上走了很久,看她興致那麽高,他也不想催她離開。


    阮舒搖頭,她覺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氣,可頭也隻是微微的晃了晃,嗓子幾乎發不出聲。


    季南耀通過唇形判斷她說的是我沒事。


    季南耀打電話找酒店要了體溫計,快四十一度了,怪不得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幸好發現的早,不然真要昏迷了。


    這酒店附近並沒有醫院,距離這裏十多公裏的地方有一家私人的診所,附近的人生個小病之類的都在那裏看。


    不過,阮舒這個樣子,送她過去隻怕是不行,來回太折騰。


    季南耀向酒店工作人員要了兩片應急的退燒藥,先給她服下。


    然後自己開車去了那家診所,醫生四十出頭的樣子,在這裏行醫快二十年,行醫資格證也都是齊全的。


    季南耀這才放心,不然他還要跑更遠的醫院,醫生聽季南耀說要他上門治療,他是不肯的。


    季南耀擔心阮舒,也顧不得那麽多:“我知道這耽誤你工作,但我朋友發燒昏迷,沒辦法過來,這樣,我願意補償你這幾天的損失,如何?”


    醫生猶豫了下,看眼前這個人雖然是外地人,但氣度和長相都是好的,不像是個壞人,想了想答應了。


    季南耀因為已經給阮舒量過體溫,又描述了症狀,醫生根據經驗差不多判斷出是流感。


    他取了藥箱,拿了幾樣藥,跟著季南耀走了。


    當然走之前,季南耀已經付清了醫生三天的損失。


    醫生看出這是個有錢人,可沒想到這麽有錢。


    醫生又重新給阮舒量了體溫,檢查了她的呼吸道,確實是流感,不過她的情況有點嚴重。


    幸好,醫生來的時候已經帶了對症的藥。


    外地人這個季節到這裏來旅遊,很多人都會病倒,他之前見過不少。


    阮舒人都燒迷糊了,隱約好像聽到季南耀和醫生的對話,很想再仔細聽清楚點,可沒那個精神,很快又睡著了。


    阮舒這大半天都是時睡時醒,徹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四點了。


    因為發著燒,沒吃什麽東西臉色蒼白的厲害。


    皮膚白的人就這樣,憔悴的時候就顯得特別嚴重。


    醫生說燒雖然退了,但前兩天還會反複,尤其是晚上,要家屬注意觀察。


    他留了退燒藥,交代如果發燒到三十八度以上才可以吃,如果燒的厲害,就打電話給他。


    季南耀特意讓酒店廚房熬了清淡的粥,一口一口喂她吃。


    阮舒整個人很虛弱,小口小口的吃著季南耀喂過來的粥,竟然覺得鼻尖酸酸的。


    她的記憶裏,第一次有人喂她吃東西,沒辦法,她上麵有個什麽都比她好的堂姐在前麵,她在後麵緊追也追不上。


    堂姐八個月會走路,阮大太太那時就趁沒人的時候讓她學,堂姐一歲會說話,阮大太太也是私下裏拚命教她,阮語一歲半學會自己吃飯,阮大太太就也讓她自己學……


    阮語是她這二十多年的陰影,當然,她什麽都比不過她,包括吃飯,走路,說話。她真的是,很久,很久都沒被人這麽珍視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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