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晚飯後,葉子來敲門,有了收華語快遞做鋪墊,她沒有在q上給她留言就跑上來敲她的門了。兩個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好半天,葉子說該去跳廣場舞了,拉著華語一塊去,華語說我不會跳啊,我在家開著音樂跳還好,我就不能規律的跟別人學,然後一大堆人整齊劃一的一起跳,我跟不上,其實不是跟不上調子,踩上點兒是沒問題的。不過我喜歡自由式跳舞。想怎麽跳就怎麽跳的。我是自由式舞蹈家,華語自嘲。可是葉子來邀請了,怎麽也要給她個麵子,一起去吧,當陪她了,再說自己也要出去遛彎的。遛到廣場去也蠻好,那裏有個假山,可以在葉子跳舞的時候自己爬上去轉轉。想想自己轉又會了無意思,於是她對葉子說咱把謝曉芹叫上吧。謝曉芹也通過華語認識了葉子,三個女人一起出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華語通過qq 聯係上謝曉芹,謝曉芹說她馬上就出來,還有一口飯就吃完了。華語可以想象謝曉芹吃完最後一口飯,碗也來不及刷就跑出來和她們兩個女人約會。這兩個和老公兩地分居的女人,為了孩子一周難得見上老公一次,大家剛來沙河的時候都不習慣。而葉子早謝曉芹和華語提前來一年了,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城市,但是在認識華語和謝曉芹以後,三個女人一台戲,讓她覺得生活不像之前那麽了然無味。葉子是一個不大愛和別人主動打招呼的人,要不是上次華語在樓下問她菜是哪裏買的,她恐怕也未必主動和她華語搭訕。華語赤裸裸的對葉子和謝曉芹說,認識你們真好,當然這些話是在qq上說的,中國人在情感方麵的不善表達,華語也不例外。但她還是會選擇一種方式把自己的話說出來。葉子幫她領了一次快遞,又在這個早晨喊顧小洋起床上學,這些都讓華語心生感激。


    三個女人一邊走路一邊聊天,華語就把早晨在北京接到的詐騙電話又講了一遍。一邊講一邊還能感受到當時的驚懼氣氛,頭發都要豎起來了。謝曉芹聽了說,大姐,你怎麽還能分辨不出來對方是在騙你呢,這種騙子電話如今太多了,你看今日說法,還有一些新聞報到,這方麵的東西一定要多看。華語聽了有點不順氣,說,大姐,我看的太多了,今日說法,新聞,哪一樣不看?可當你聽到電話裏男孩的啼哭,還在喊你媽,你能分辨得出來啊。誰能分辨得出來呢。


    自己經曆的緊張講給沒有親自體驗過的人,華語覺得這就是自己找罪受呢,人家怎麽可能有深刻的體會呢。所以,華語一般不願意把深刻的東西講給不熟悉不了解的人聽,就算想講,也就輕描淡寫的講一下,因為她覺得對麵聽者也是在輕描淡寫的聽。葉子不一樣,葉子在樓上就聽華語講過一遍了,深深的被帶了進去,或許她也是有個兒子的緣故吧,也是因為隻有一個孩子的原因,她當時就覺得很緊張,懷疑自己有心髒病了。而華語在講的時候,又被自己的語言帶到了早晨的場景裏去,一邊講一邊說現在說出來還驚悸著。


    謝曉芹是三個女人當中唯一有女兒的一個,又有著老公謝地的疼愛和關心,自然對有些事情都不是很太在意。葉子雖然有老公,可他們的兩地生活,真的是很久也難得一見。葉子的兒子楊宇鑫即使在兩周一放的假期中也不願意回北京,即使謝希希不愛回北京,可人家爸爸會在周末的時候來沙河和她們母女過上兩天幸福的生活,每次都是周五晚上來,周日再回北京。葉子說,我跟離婚的有啥區別,就是有個證,39歲的葉子早就絕經了。這讓華語嚇了一跳,對於女人的經期,應該持續到7、7、49歲才對的。怎麽會這麽早停經了呢。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謝曉芹的身體素質一看就相當好,她說每次月經都嘩嘩的,招人煩,她這樣讓她煩的事情,讓華語和葉子情何以堪啊。華語這幾年月經也是越來越少,頭發也開始有白的冒了出來。而且似乎有遞增的趨勢。謝曉芹這方麵和華語一樣,也是兩個耳邊有好多白發,需要染發劑的幫助了。隻有葉子一根白發沒有。


    三個女人有好幾天沒有同時在一起出現了,嘰嘰喳喳的一路走著,已經如同親姐妹。可謂無話不談。尤其華語是一個直爽的性格,謝曉芹更是直爽的可以,說話都不帶拐彎的,倒是葉子,是她們三個當中最小的,說話總是有所收斂,有點像害羞的小女生。長的又最小,年齡又最小,謝曉芹說咱們三個要是拜幹姐妹,葉子不用說,是老三了。葉子趕緊笑嘻嘻地說,我喜歡老三這個稱呼,我在家就排行老三。謝曉芹說那你是最小的吧,一定最受寵。葉子歎了口氣,說受啥寵啊,在家裏啥活都幹,我上麵有兩個姐姐,下麵還有個弟弟,最受寵的在我後麵呢。


    謝曉芹私下裏也對華語說過,說你看葉子的雙手,人長的這麽秀氣,手怎麽那麽老,一看就是幹過重活的,不是一雙繡花手。華語倒也注意到了,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每個人的雙手都有著說不盡的故事,每個嬌嫩的女人的雙手,又該是怎樣的被背後的男人嗬護著。華語和謝曉芹說,葉子一定是幹過重活的女人,的確,否則不會年紀不大,就有著一雙滄桑的手。這些並不影響三個女人的交往。而女人紮堆在一起,背後小議論點別人也是人之常情。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有爭吵就有哭就有喜怒哀樂。


    三個女人有兩個不喜歡跳廣場舞的,於是葉子在隊伍裏愉快的跳著,華語則和謝曉芹向假山走去,上上下下的走了幾個來回。自然是聊孩子的話題多一點,謝曉芹還是會偶爾提到老公,華語沒有老公可提,但也不耽誤她聽,基本不插嘴。女人聊天,有的時候,隻是需要對方傾聽就好了,說出去,倒出去的東西,並不一定非要對方有回應。


    孩子們22點以後才放學回家,所以夏天的夜裏外麵又是如此熱鬧,三個女人也就不著急回去。而華語心裏其實還是想回去的,那兩個女人有老公養,不需要工作,她得回去寫作,她寫的字不一定每個字都能換來錢,可是不寫是一定換不回來的。 所以她要奮鬥,於是她提早離場了,留下那個跳的正歡的葉子和喜歡走路的謝曉芹,還有那個偌大的文化廣場,這也是沙河市最大的娛樂廣場。


    走著回去的,走到小區旁邊的初中校園外麵,看到裏麵繞著操場疾走和慢走的運動者們,眼前又閃現出了葉子和謝曉芹,有她們的日子華語覺得很好,她們三個人在這個操場裏已經走過無數圈了,三三兩兩的也可以看到別的女人們,聽得出來,也是陪讀的。這真是一個龐大的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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