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洋說要是剛開學就陪讀,可以在學校院裏租房,聽同學說家長也有要來陪讀的,可學校院裏現在已經沒有房子了。上課鈴聲響了,華語又囑咐一遍吃藥,這才放心走出校門。走之前她告訴顧小洋明天還會來找房子。


    一路開車,回到家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一進門,小豆豆就撲了過來,一通撒嬌。這個時候,得知姚遠要來,並且已經在去火車站的路上,這麽說,第二天就能到北京了。華語一陣詫異,這說來就來的節奏,這男人瘋了?為什麽沒有提前打招呼呢。之前 華語知道姚遠去了廣州,但他說這次太匆忙不能來北京,可是他辦完工作上的事情,還是說來就來了。但無論怎樣,華語都覺得他是順路來北京,盡管從廣州回南寧,根本不經過北京,可在華語的眼裏,姚遠就是順路,借出差的機會跑來約會。也許出差隻是一個障眼法,約會是真真兒的吧。


    第二天就到北京了,看來沙河是暫時不能去了,兒子在學校多住幾天無所謂的。華語就跟姚遠說了在找房子的事情,姚遠說他來了陪她一起找。姚遠這一路上沒怎麽和華語聯係,倒是第二天離北京越來越近的時候,反倒是短信一條接一條的發過來,每到一個小站都要發短信報一下站名,就算不報站名,也要抒情一下。華語知道這是在想念她了。


    姚遠一到北京,三個人吃完午飯,下午大塊的時間,華語建議去沙河,反正來回開車兩個小時,中間的時間可以找房。姚遠同意了。雖然隻有半天的時間,但是夏天時間長,晚上很晚了天還是亮的,所以她不用擔心,再說身邊有人陪著,也就不擔心一個人跑夜路。華語心裏已經有譜了,她一路開車,經過燕郊夏墊大廠,直接就奔沙河縣的西關環島去了。並且直接把車紮到學校對麵小區的停車場,她這是想定學校對麵的房子了。當然,在等姚遠的時候,她也記了幾個本小區的出租電話,卻想不到都已經租出去了,房子這麽搶手,馬上又要到假期了,看來還真得抓緊了。


    華語停好車就奔物業去了,打聽一番沒聽說誰有房子往外租,卻不料一走出物業,兩人正討論租房的事兒,卻發現有人在往牆上貼廣告。啥也不說了,直接跟著貼廣告的就上了22層。


    一進屋華語就喜歡上了,40多平的房子,人家愣是給隔出兩個臥室出來,當然次臥有一點小,廚房也小很多,那是因為次臥占了廚房的地盤。這麽大的房子,兩個人住倒是也可以,至少一人一個臥室,看著很規矩。大臥室是拉門,大玻璃的,小臥室是木質門,沒有窗玻璃。房子雖小,五髒俱全。吃喝拉撒睡,在這裏全都能解決了。


    房東說還有人要來看房,問華語要是看好了定下來,她就給對方打電話不用來看了。其實華語知道這是房東的伎倆。自己在燕郊也有小套房子出租著,每次有房客看了廣告來看房,她也會有這樣的一番話對付對方。這樣的說法,其實是在給對方一個緊迫感,那意思,我這房子可有不少人在惦記著呢。


    華語看上了房子,更看中了這個小區,走過馬路就是學校,兒子顧小洋來回走不上幾分鍾就可以回家、上學。合同一簽就是兩年,眼下顧小洋是高一的學生,用不上多少天就放假了,也就是後年,2015年的這個時候,正是他高考的時間。現在是2013年6月10號。每年的6月7號和8號,正是高考學子走進考場的日子。華語不覺得有多麽的迫在眉睫,如果她來陪讀,她也想好了,她就是來陪親情來了,孩子怎麽學,是不是格外的努力,全在他自己。她就算搬來沙河,也是她寫她的,不會過多幹預孩子的事情。


    和房東去銀行刷了卡,錢轉了過去,鑰匙就歸她華語了。兩個人沒有立刻回北京,又轉回小區,打算收拾一下屋子。其實也沒有啥可收拾的,很明顯,前任也是個學生,剛一進屋房東就說了,說之前的是個女學生,屋子裏保持的很幹淨,並交待華語將來交房也一定要幹淨。還說那個學生剛剛高考完就回家了。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主臥室的雙人床很大,華語想好了,回去說服老媽一起來住。這樣老媽、孩子她都可以照料。上了個衛生間的功夫,華語發現姚遠躺在床上竟然睡著了。他得有多累啊,姚遠是個仔細的人,從來對自己不是很大方,每次來看華語,他都是硬座,甚至買票不及時,連硬座都沒有。他甚至有一次帶了一個小馬紮。


    華語看著酣睡的姚遠,甚至不想驚醒她,隻是當華語站在客廳的時候,睡在臥室裏的姚遠很快就醒了過來。睜著疲憊的雙眼,看到華語,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他得有多困呢,華語心想,連個睡覺的臥鋪都不買,說是沒買到。坐了那麽久的火車又算什麽呢。華語就曾經埋怨他,你不能坐飛機來嗎。姚遠第一次從廣州來北京看她,坐的是高鐵,8個小時就到了。那是他們第一麵,他容不得時間慢下來,他要立刻見到她,事實證明,他的急迫和她的等待是對等的。從此,兩地相望,不盡的相思。而以後再來,姚遠都選的慢車,車票便宜,但是相當辛苦。


    隻是他們又要固守著各自的家庭,不能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姚遠是醫生,也是他八十多歲老母親的保健醫,隨時照顧,把老母親交給誰都不放心,又要在女兒麵前保留著沒有離婚的狀態。華語隻等到兒子上了大學,她就真正的自由了,而姚遠也覺得他的女兒上了大學,不對,華語記得他說過,等到他女兒大學畢業以後,他才能把離婚的事情說給她聽,那個時候她成年了,也不會尋死覓活,也不會選擇不繼續求學,那個時候她懂事了,一定會接受父母離異這件事情。


    華語也要照顧老媽和兒子,她怎麽可能現在就去南寧呢。而姚遠又並沒有邀請她去南寧,隻說以後會去的。以後,是一個沒有期限的名詞。華語有的時候也不清楚自己,仿佛她生活在未解之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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