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妾既心疼自己的女兒,又不敢違背薛知府的命令,隻得偷偷將女兒送回了娘家,改名徐妍,由徐府偷偷撫養……平日裏從不拋頭露麵,除了徐府之外的人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就連薛知府以為他這個女兒早就不在人世了!


    “如此心狠,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湛之君也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昨夜想到龍葫蘆河過兩日就要舉行祭祀大典,便心血來潮的畫了一夜的龍葫蘆河整修圖紙,直至寅時才睡……


    “親生女兒?想必那時候的薛知府可能便已經被替換了吧……”君無咎猜測到。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薛知府拋棄女兒是在四年前,而且四年前薛府上下大換血,連一直跟隨他的老管家都被他趕出了薛府,而且又修了正妻,接連納了兩房妾侍,隻因這徐氏實在貌美,才將她留在身邊!想來四年前這薛知府便鳩占鵲巢了!”這一切則是蘇文月從那個被趕出薛府的老管家口中查到的!


    “好,今天我們就去會一會這個人麵獸心的薛知府!”成楊一邊說一邊叫小二準備早餐。


    湛之君則去叫孫主簿,孫主簿醒來後,抽了半晌煙袋,說道:“真是老嘍,你們在我房裏說了這麽久的話我都沒察覺到……”


    “孫主簿一點也不老,可謂正值盛年,您起晚了,還不是您等我等的太晚了麽!”蘇文月笑著說道聲音中還隱著一抹撒嬌。


    孫主簿直到黎明之前見到她才入睡的……這份心意讓蘇文月感動至極。她再度掃視了一遍屋內的人,覺得能遇到他們,真是人生幸事。


    吃過早飯後,幾人整裝出發,直奔知府衙門而去。


    途徑東市,被鬧哄哄的人群,擋住了去路,湛之君上前查看,一眼又看到了劉三刀,他帶著一群人將家肉鋪圍了起來。


    “劉官爺,這大清早的,這是怎麽了?這是……”湛之君上前問道。


    “呦,是你們啊,晦氣被,又一個碎屍案,那個誰,那個小兄弟呢?話本些寫怎麽樣了?”劉三刀一邊說,一邊四處尋找君無咎的身影。劉三刀覺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完滿,自己滿意及了,不由分說的便帶著部下準備撤離,還安頓君無咎一定要將他的風姿好好的展現出來……


    這回他拍打君無咎的手卻被成楊拿了下來,“劉三刀,先收了你那揚名立傳的虛榮心思吧,在衙門當差了這麽久,也不知你手上到底有多少冤假錯案……罔顧多少性命!”


    “哎,真是給你們點臉,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劉三刀的手被成楊握得生疼,他使勁的掙紮,聲音卻有些虛,成楊不怒自威,看得他心裏毛毛的。


    為了打氣,劉三刀還讓屬下將成楊他們幾個圍了一起來,仗仗聲勢。


    孫主簿上前亮出官牒,說道:“劉官爺有空在這裏呈英雄,還不如趕快去找找這屍體的其餘部分!”


    劉三刀身體前傾,掃了眼官牒,沒太看清,隻看到大理寺三個字,就嚇得一哆嗦,趕忙揉了揉眼睛,再細致一看,嚇得瑟瑟發抖,想不到自己這幾日呼來喝去的人竟是大理寺的密探,現在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哎,各位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這幾日一直狗眼頂撞各位大人,大人們見諒啊。”劉三刀弓著腰,作出求饒的姿態繼續說道:“大人們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小人願為大人們鞍前馬後。”


    孫主簿收好官牒,擺擺手說道:“還不快去找其餘屍體!”


    “哎!哎!小人這就去過……”劉三刀狗腿的應和,正準備離開時卻被君無咎叫住了!


    “等等,仔細查探一下附近糧鋪有沒有人員在昨晚失蹤!”君無咎邊說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卡在指甲裏的幾顆米粒,小米大米各幾顆,指縫深處還有結痂的白麵附著在裏麵。這深夜十分,並非飯點,想來也隻有糧鋪之人才會同時接觸到這幾種糧食吧!


    “糧鋪!糧鋪!好,小人記下了,這就去辦!”劉三刀領命後邊帶人離開了。


    一行人一路未曾停歇,不久便來到了知府衙門,誰知薛知府早已立在衙門前來迎接……


    看到成楊一行人走來十分有眼色的向前拱手問道,“請問幾位可是大理寺的大人。”


    “這官牒還未奉上,薛知府是如何得知我們便是?”成楊不屑的看著薛知府問道。


    “下官聽人來報,幾位大人今早曾在東市現身,氣宇軒昂,便立馬出門迎接,看到幾位,便領略氣宇軒昂為何物了!”薛知府笑著說道。十足十一隻老狐狸。


    他這段話聽的蘇文月沒由來一陣惡心,寫薛大人,戲可真是好,沒做回老本行,可真是虧了。


    孫主簿看了眼丞相,會意的將官牒遞給了他,薛知府恭敬的拿過官牒,仔細看了幾遍,又雙手奉還。


    “不知幾位大人,蒞臨下官處,有何貴幹呢?下官這幾年一直兢兢業業致力於為徐州百姓為福,並無何過錯,每每上京述職,聖上都曾說在下這徐州府治理的十分妥當啊!”


    “薛大人慎言,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人這將徐州府納為麾下的言論,上達天聽,可是要殺頭的啊!”湛之君看著眼前的薛知府也沒什麽好臉色,這人嘴臉,著實讓人討厭。


    “大人,下官一時口誤,隻是急於表明心跡啊,大人明察!”薛知府看起來有些慌亂,這個下馬威讓薛知府認識到,這幾人並沒有選本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不過還是孫主簿老練,他接過話說到:“大人莫及,大人衷心勤懇,我們這幾日在徐州府案仿時已經見識到了,本想就此離開,隻是聞得兩件事,方才留了下來!”


    “不知是哪兩件!”薛知府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繼續說道:“幾位大人,不如我們進衙門內,詳談……”


    眾人點點頭,隨薛知府進來衙門內堂。


    “這頭一件事便是聽聞明日便是徐州府一年一度舉行祭祀龍葫蘆河大典的時日,屆時熱鬧非凡,如此盛況,孫某幾個倒是想親眼看看。”孫主簿端起手邊的茶,喝一口說到。


    看了一眼孫主簿的神色,成楊幾人也端起茶聞聞,輕抿一口,沒有出生。


    “這第二件事,則是徐府滅門案的事了,聽聞此案許久還未偵破,幾乎一點線索也沒有!而我們身居大理寺,最擅長便是偵破疑難雜案,如此便來幫薛大人的忙了!”孫主簿摩挲著茶蓋,環視這府內的裝飾繼續說道。


    “勞煩各位大人操心了,如此小案子,下官一人處理便可!……不必……”


    “這案子的受害者實屬薛大人親屬,薛知府理應避嫌,此案還是交給我們全全辦理,薛大人隻要從旁協助便可!如此我們早早查明真相,也算安撫薛大人痛失家屬之心!”成楊接過話斬釘截鐵的說到。


    看著成楊話裏有話,而且毋庸置疑的神情,薛知府一陣緊張,他幹嘛拿起茶喝一口想要壓壓驚,可這一口茶進肚,反倒起了反效果!


    這個管家真是豬腦袋,為了侍候好這幾人竟拿出這貢茶,雖說平日裏他們喝的一直是這貢茶,可今日為了迎接這幾人,他匆匆忙忙吩咐家丁將這內宅中的值錢擺件全都撤了,為的便是博一個清廉的名聲……


    可誰知這蠢貨竟將貢茶獻了上來,實屬畫蛇添足……


    “薛大人,我們閑話少敘,咱們先來提審你昨日剛剛收押入牢的章書生吧!”君無咎著實沒有興趣和他繼續互相恭維,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


    “提審章書生?此人不過是殺了同袍,昨日被收押,並未有什麽特別之處,不知大人為何要提審他呢!”薛知府隱藏住內心的不安,故作鎮定的分析到。


    “讓你提審,便照著去做便可以了……”成楊看著薛知府,聲音透著令人無法抗拒威嚴。


    “是,下官這就去辦。”薛知府邊說邊吩咐身邊人去準備升堂!


    “還有陳仵作,把他也叫上來……”蘇文月插話到。


    這薛知府正要再說些什麽,卻也被蘇文月用成楊的方式懟了回去:“讓你做你就做!”


    找到後開心的向他招手:“來來來,你在看看這個,這個有意思,也是個碎屍案,不過就隻找到一個殘手,肉鋪家婆娘發現的,今早她家狗叼回來,一直在啃的。”


    君無咎無奈的看了看劉三刀,上前查看了一下那隻殘手,這手已麵目全非,但從指骨和指甲來看是一名女子的手……


    “仵作說了,這手是個女人的手,那這一看這凶手就是那個書生啊!這附近翻遍了也沒找到失身,說明這手應該是從章書生房間裏女屍的手,他在轉移屍體時,不小心遺落了!”劉三刀說完還看著君無咎得意一笑。


    君無咎哭笑不得,看那殘手上的薄繭和凍瘡分明不可能是個富家千金的手,再看這腐爛程度也有所不同,這隻殘手手的主人,死亡時間明顯要晚於徐妍,應該是死於昨夜。如此嚴重的殘破看似是腐爛,實則應該是被狗不規則啃食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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