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就如度過了一場嚴重的瘟疫般,令我仍舊恐懼。本來跟蒹葭說好的一起去拉薩,結果沒有去成;本來跟她說好的一起找暑期工作,結果也沒有實行。這讓我覺得這個暑假過得很可笑,我們都沉浸在各自的悲傷裏,被愛情傷害得不留一寸完整的肌膚。


    但是我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


    我要離開離鄉去往更遙遠的南方城市了。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跟奶奶說的話題不是渭城,而是季桑白。奶奶並沒有責怪我莫名其妙跟一個陌生人去了那麽遠的地方,而是笑著感歎他是一個傻孩子。


    奶奶說,肯定是一個傻孩子。如果不是傻孩子,他不會想要陪一個哭著的女孩子。或許在他的內心他或者他的親人愛人朋友也在哭泣,安撫身邊每一個人會讓他好過些。奶奶是看遍世俗的人,我相信她的話。


    我的思緒裏裝著整個屬於渭城的盛夏光年,和那一場陌路的雨。這讓我每隔幾分鍾都會發呆,我的腦海中時時刻刻浮現起這樣的畫麵。我想,這個美麗的小鎮,我要離開了。我會去到大學,告別我的高中。我忽然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上初中的時候,我總是對渭城說,我總覺得“高中生”這個詞離我好遠。偶像劇裏麵都是高中的愛情,高中是不是意味著是一個大人呢?


    而現在,我大學了。


    我走上了火車,站台前奶奶的背影一直變小,直到完全看不見。我是有點感傷,畢竟我走了她老人家又要自己一個人,這讓我覺得自己很自私。可是奶奶也說了,離鄉太小了,不是我要的飛翔,我必須去一個大城市,去尋找我的羽翼,然後展翅高飛。她說,必須要有一個足夠大的飛機場,飛機才能夠起飛。那時候,你母親的起點就是太小了,導致她悔恨終身。


    我告訴奶奶,別談我母親,因為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把手機卡往快速奔馳的火車窗口往外扔了出去,我想,在離鄉的一切將要結束了。命運的齒輪化成離別火車的車輪,與軌道肆意的摩擦,置之死地而後生,換我一個全新的人生。我想,當天地毀之以一瞬的時候,海和天都將不會有了。


    有一些人命中注定會遇見你的,擬定人命運的人或許就有一個水晶球,神秘的他坐在水晶球前窺視著我們的人生,把兩個不相關係的人拉在一起。而我跟s就是命中注定要認識的。


    來到g城是九月份,我來報道的那天就來了幾個學長幫忙收拾行李,我問他們知不知道大學裏有一個叫做s的少年畫家。他們都說,z大裏有名的人太多了,有作家,音樂家或是搞藝術的。教授都是些牛人。所以他們不會特意去注意他們。我聽後很鬱悶,我就知道在z大想要找到s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實她的那本畫集現在仍在我的行李箱中,我把它保存得好好的。


    入學沒有幾天,跟新舍友一起過白露。秋季的白露是離鄉必過的傳統季節,可是g城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節日,除了s。這就是我跟她認識之初。


    s是個很喜歡講故事的畫家。


    《一直愛 一直好》裏麵每一幅圖都有她說的故事,像一生最美麗的回憶,像沉默已久折磨她的夢魘。而這些回憶像秘密被她鎖在腦海裏。後來蒹葭問我,為什麽要選擇去g城。我告訴她,因為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在那裏。


    那次從攝影師的書上我看見了s的真名,s。我心想,一定是一個很甜蜜的女孩子,很可愛,很美好。或許能像在渭城眼前的寧晨那樣美好,或許像我美麗的過路人那樣美好。


    九月七日的那天,我在學校裏遇見了她。她的麵容很落魄,手中拿著一本速寫本,背著一大包畫畫用品,而令我注意到她是她手中的《一直愛 一直好》。我走過她的身旁問她,同學,請問你這本畫集在哪裏買的?


    這時她沒有說話,而是驚喜地看著我。寥落的樣子顯然精神了許多。而我的舍友就上前來催:“戾天,你不是說跟我們去過白露嗎?怎麽在這裏停下來了?”


    “白露?”s更加驚喜了。“你們也慶祝嗎?”我對著她微笑,覺得她更熟悉。就因為這個節日很少人知道,我們彼此都驚喜。她把畫集遞到我的手裏。“既然你喜歡它,我就當作是過節禮物送你吧。”


    我搖了搖頭告訴她,這本畫集我也有。但是我很驚喜在這裏也有人拿著它,我知道這個畫家在z大,可是我一直都找不到她。說完,我拿出了小筆記本,用畫筆快速地寫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那潦草的淺白色的字體看上去別致極了。我還在筆記本上畫了一朵花,然後遞給她。她對我笑了,笑容就像是橙黃色的風那麽美麗。


    她從素描本裏拿出一張活頁畫紙,上麵是用水粉畫的溫暖雪景。她說,這幅畫,是我對你的祝福。謝謝你,讓我瞬間又把信心撿了回來。我看著畫的背麵s用鉛筆的署名,抬頭訝異地凝望我眼前這個女生。


    其實在場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慶祝白露有一個特別的方式:畫畫。


    她正想要離開,我慌忙地從背包裏拿出我的那本素描本和畫集。我走過去讓她給我簽名,然後把自己的畫遞了給她。我問她,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畫。


    她親切地點頭,然後接過我的畫本小心地翻開。看著我那胡亂的素描,裏麵有我的房子、奶奶,還有奶奶故事裏麵的藍樓。她翻到藍樓的時候愣了幾下,然後欲言又止,繼續翻動著頁,最後一頁是一副簡單的素描。


    一個男生在窗邊發光,他擋著雨,很漂亮。


    我一時才記得,原來我認識他,早就認識他了,原來那天的人就是季桑白。怪不得那麽熟悉,原來我竟然畫過他。s看著我問,男朋友嗎?我看著畫入神,她問第二遍的時候我才回神過來,笑著說,隻是過路人。


    公車上的過路人。


    “畫對你來說很重要的吧?”s輕輕地問我。


    我沒有告訴她畫中的男孩,隻是輕輕地踮起腳,在她的耳旁送給她一份在白露的禮物:


    s,他還在等你。


    她聽了沒有感覺很驚訝,溫和地對我笑然後就道別我回去了。而我也委婉拒絕了舍友一起吃飯的要求,坐在草地上開始憑回憶描繪這個女孩子。她不是特別美麗,卻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晚上。


    我回到宿舍給蒹葭打了第一個電話,是上次吵架以來第一個電話。而氣氛卻異常地平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我問她是不是重新跟徐夕在一起了?她很明白地跟我說是的。我問她為什麽。


    “戾天,那天在機場,我看見徐夕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我嫉妒了。所以我想重新要他回來。”蒹葭說,她的語氣中有一種不可磨滅的占有欲和驕傲,我覺得自己已經慢慢有些不習慣她。


    所以我拒絕了聊徐夕這個話題。無論他們倆的愛情是怎樣的,還是我跟蒹葭的友情是怎樣的,我都覺得蒹葭配不上徐夕。徐夕為她所付出的,一分一毫我都看見眼底裏,可是蒹葭卻不是真正的愛他,她隻是不服氣別人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才一直極力地挽留。


    我想,徐夕也知道這一點。


    這句話,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會很灰心。


    我問她現在還要不要出來吃飯慶祝,因為我知道她現在也在g城,隻不過讀哪一間大學我不是特別清楚。


    她告訴我,好,就大家一起去唱歌吧。離z大比較近的西岸。你也找一些同學來吧,我也會約人的。


    你到底現在哪裏讀大學?


    我讀的大學就不那麽好,而且是二本。連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求求你別問我了好嗎?生活就是像一個犯賤的婊子,硬要把這樣的事往她身上放,狠狠地耍我一頓。戾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進z大,徐夕在z大,你也在z大,連我的情敵也在裏麵。你們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似的齊聚z大。


    掛了電話不久徐夕就聯係我了,他說他已經在西岸開好了一個大房間,告訴我早點過去招呼我。我說,你怎麽自己去接老婆,讓我獨守這麽大的空房?他也開玩笑地回答我,寶貝,沒事,我還是會回來的,還把大的帶給你看看。


    我裝作生氣地哼了一聲,然後就笑了。徐夕給予我很多感動與教育,這讓我感恩。我把他當最好的朋友。無論他最後跟蒹葭會怎樣,我都是站在中立的位置看著,手背手心都是肉。我換了一身紅色格子圖案的秋裝裙,還搭了一雙無跟的皮鞋。站在鏡子前看自己,就梳少了兩條馬尾,否則立刻變身成為民國兒女。


    我來到西岸的時候徐夕已經走了,他去地鐵站接蒹葭。我拿起手機無聊地按,黯淡的光照在我的臉上。老板進來問我是不是機器壞了,為什麽還不唱歌。我告訴他,我就等會人。他很貼心地給我泡了一本檸檬茶。


    這是一個空手機,過去我喜歡把所有東西都放進手機卡裏。現在換了一台新的,什麽過去都被我扔了。把所有功能都亂按了一遍,鎖機,然後閉上了眼。沒有十分鍾,蒹葭就來到了。她一進門就對著我笑了,然後拉著我的手裝作真誠地跟我說:戾天,你他媽的怎麽穿得跟迎賓小姐差不多!


    我跟她說,姐今晚甘願做人民公仆,站在門口迎賓。免得讓你小兩口站門口招呼客人,像結婚擺酒似的。怎麽樣,我夠意思吧?


    夠!你也太夠意思了,就是對不起你自己。你看你穿成什麽樣,怪不得被寧晨那個像在青樓接客的女人比下去。蒹葭話還沒完全說完,徐夕就捂住了她的嘴。我本來跟她開玩笑似的麵容也立刻變得蒼白,我的表情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永遠停在了空中。


    當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陸續有人進來了。最先進來的應該是徐夕的一些學長,這些人我不太認識。雖然不是特別喜歡這種氣氛,可是我仍豪氣地走上去自我介紹,學長們說,新學妹呀,應該喝一杯。


    我們就一杯玩大話骰,一邊喝。我以前總是跟蒹葭學這個遊戲,玩得很精,把學長們灌得狠,後來不知道誰說不玩了,我就鬱悶地坐在沙發上聽蒹葭唱歌,她拿著麥克風凝望著徐夕對他唱張懸的《寶貝》,其實這些我都聽不太清楚。我還記得高二那年自己太過迷戀聽歌,上學、坐車、吃飯都是帶著耳機,後來經常耳鳴。


    徐夕給我遞來一罐已經打開的啤酒,濃鬱的麥香味彌漫在空氣之中,讓我覺得很迷醉。此時,s也走了進來。她仍舊穿著樸素的白衣,帶著一副文靜的眼鏡,皮膚也許天生就白裏透紅,總是帶著紅暈,看上去十分漂亮。蒹葭看見她的時候,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跟徐夕對唱情歌去了,歌聲越唱越大。


    我對她點頭打招呼,她也回我一笑。然後走到徐夕身前說了幾句話,就來到我的旁邊。


    想不到能在這裏見到你呢!真的讓我很驚喜。她跟我說,說話的時候她的氣息無限地向我逼近,我仿佛聞到一股清新的薄荷味。


    其實我真的對她有一種對偶像的迷戀。我告訴她,能在這裏遇見她,我也很驚喜。可是我沒有跟她說,我以前跟奶奶度過的白露,並不像此時這般高歌豔舞,酒色迷香,這讓我感覺到一股無言的壓抑。


    喝了幾口啤酒,人完全就靠在沙發上。蒹葭給我點了一首五月天的歌叫我上去唱,我拒絕了。她對我眨了眨眼,說,戾天,好戲正要開始呢!打起精神來呀!她走過來拿起我的手讓我站起來。


    我不願意地打起精神,眼角無意中劃過門邊。我看見了他,多次不見的渭城,還有寧晨。他搭著她的肩出現在門口,我仿佛聽見什麽摔在地上碎了的聲音。我也聽到那天的海濤聲,貝殼被踩碎的絕望聲。


    蒹葭的眼神圍繞我轉了幾圈,她在我耳旁輕輕地說:我始終都是覺得渭城屬於你。這種想法自從初中開始一直沒有改變過。徐夕把你哭泣的事情告訴我,你不要獨自傷心,愛他就告訴他,讓他最近選。我覺得他肯定會放開寧晨握住你的。


    我沒有回答,掙脫蒹葭放在我肩上的手,然後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徐夕的朋友像是都認識渭城,紛紛走過去跟他打招呼,還順便跟寧晨閑聊了兩句。有一個剛剛認識我的學長來向我介紹,他說,戾天,那個是我們z大醫學係的高材生江渭城,還有他的女朋友寧晨。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我向他道謝,然後繼續喝啤酒。一個空罐被我摔在了地上,但是因為音響太大聲而沒有人注意到。


    渭城,我們究竟是到了哪種陌生的程度,才會讓別人親自向我介紹你。到底那年木棉樹下的少年到哪裏去了?我的鼻子又酸了,但是我告訴自己,你千萬不能懦弱,否則永遠都隻是一個笑話,這裏的人都不知道你們的過去,隻要不拆穿就好。


    s問我,你還好吧?


    我告訴她,還行。我酒量一直不錯,還可以多喝幾瓶沒關係。其實我知道s已經看出來了,她知道我在悲傷,隻是她由始至終沒有拆穿我,甚至陪我一同喝酒。玩到十二點,正到高潮,寧晨上去點了一首歌,想不到蒹葭走到電腦前毫不猶豫把它切了,然後換成了《非你莫屬》,她把我拉上了歌台,然後把話筒遞到我的手中。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人都起哄,說怎麽樣也要我唱一首。我無可奈何隻好開口。蒹葭知道,這一首歌每一句詞都能說到我心坎當中去。要我當著渭城的麵唱這首歌,這其實是一種無法宣泄的折磨。我偏過目光不看他,然後唱著:懂得讓我微笑的人,再沒有誰比你有天分,輕易闖進我的心門……愛我,非你莫屬,我隻願守護有你給我的幸福,愛我,非禮莫屬,也許會笑著哭,但那也是因你所以不怕苦……


    不知道為什麽,我始終移不開目光,視線就像一條懂得尋找食物的金魚,最終還是遊弋到水草上了。我看著渭城,傷感地唱著情歌。仿佛一直反複地對他說,愛我,非你莫屬。


    寧晨看見我們的對視,急得活蹦亂跳,她生氣得想要站起來吆喝,或是像那邊在海邊凶狠地跟我一巴掌。可是蒹葭在一旁拉住了她。我唱到歌詞的末尾,渭城轉過了頭,不再看我。他轉頭的動作做得很堅決,很果斷。這個動作,無論看的人是誰都會覺得很心碎。


    不可否認,這給我死亡性的失望,不,我應該不會有死亡性了,因為我早就死在回憶的沼澤中。最後一句歌詞,我哽咽了。無論怎樣也唱不出來,聽著旋律流逝,我困難地編出了一句謊言:對不起,我忘詞了。結果大家依然很給力,鬼吼了起來。硬要逼我再唱一首。


    其實我很想死,尤其是這種情況下。蒹葭不知道怎的就跟寧晨在一旁對視,猜拳,拚酒。渭城知道蒹葭的厲害,在一旁急忙地勸寧晨,可是她卻沒有依他。我瞬間覺得寧晨是一個笨蛋,她遲早會被蒹葭整死。


    是s過來救了我。她從我手中拿過麥克風,給大家唱了一首《張三的歌》,聽得我很舒適。走過她身旁的時候,我小聲地對她說,謝謝你。


    這是我那晚唯一記憶深刻的歌,每一句歌詞,每一段旋律都是我所喜愛的。聽著,我仿佛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中間仿佛有聽見人在喃喃地唱說謊。還有我身上彌漫的那股古龍水味道,我以為是渭城,但是仍然緊閉雙眼,這隻是一場夢境吧。


    半夜醒來的時候發覺s就睡在我的旁邊,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旁邊還有兩個男的在拚酒。蒹葭和徐夕在吧台上舌吻。我沒有看見渭城和寧晨,估計他們先回去了。這時,沒有人唱歌,周圍變得格外安靜。我閉上了雙眼,告訴自己,剛剛那隻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沒事了。


    回憶中,是小時候的歌謠: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中學時代我最羨慕的東西就是渭城和蘇筱的感情,甚至想要把他們心裏的這一份美好奪取,硬繃繃地塞進我的身體裏。可是,世界到底怎麽了?我看見渭城和寧晨在一起,我就想弄死他身邊這個女人。其實我最想對渭城說的一句話就是,你他媽的,跟你最相配的就在你身邊,為什麽你就要招蜂引蝶?


    每次看見蘇筱傷心,我的心裏真不是滋味。她對他的愛戀,我沒有不知道的。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會有苦澀的感覺。甚至我會模擬他們的愛,就讓徐夕成為另外一個蘇筱,不計付出地愛我,等待著我。這就是屬於我的感悟與自私,我太渴求這一份美好了,也許這就是我心裏認定的幻滅。


    徐夕讓我別管這件事,可是我就是想要下手,想要向全世界證明我的想法,渭城真正愛的其實是蘇筱。


    當然,我是恨蘇筱的,她是如此地優秀,如此地幸福。她能幸運地得到我用長時間努力也換不回來的東西。而我的努力此時竟然顯得那麽可笑。可笑得有一點卑微。失敗仿佛抓住了我的裙裾,一直跟在我的後頭,讓我把邪惡的尾巴伸出來。除了徐夕的這份愛,我似乎什麽都沒有了。現在的我,到底還剩下些什麽?


    我也恨徐夕身邊的女人,畫家,s。其實我根本不了解她,在我看來她根本沒有資格讓徐夕如此上心。當時在機場看見她和徐夕站在一起,知道他們一同旅行後我就氣到了。我跑過去直接抱著徐夕就擁吻,看見她呆滯的樣子,隻是可笑極了。


    婧,我的名字就是無盡的擁有,渴求比所有更多的,我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張口,仿佛想要吞噬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愛,恨,離,愁,細胞都渴望把它們吞噬。


    這就是我們的青春嗎?


    花凋謝一地的青春,飛鳥永不歸巢的青春,如果青春爆炸了,碎片掉落在生命的各個角落,那現在的我們,到底算什麽東西?是不是有一天我們就會成為灰燼,還是回憶深處,一塵不染?


    ——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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