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林中,樹葉沙沙作響。早已是山花遍地,衝鳥成群,可是,浩天唯有孤身一人,在夜色還沒有褪去前,走上了回鄉之路。


    ……


    “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著紅蓮的背影,浩天無話可說。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做這種事的,可是你早就背叛了自己的話,你一直在騙我!“


    原來那一晚,紅蓮將毛發嵌入了浩天的體內,她已經察覺到什麽了,但是當時妖血沒有發作,她還是選擇相信浩天沒有騙自己,但是、剛剛發生的事,讓她心疼、也讓她氣憤,盡管她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你走吧?蛇叔幫你壓製了身體中的妖氣,以後不用什麽妖術的話,就不會再發作了,即便你不聽話讓它發作了,我也無能無力,所以你還是回你原來的地方去吧,以後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紅蓮說得很平靜,也很冷漠,她知道每一個字都在刺痛著浩天的心,可又何嚐不是在刺痛自己的心。


    ”我知道了。“浩天轉過身去,他怕再看著她的背影,自己會瘋掉。


    ”林兒就拜托你了。“


    紅蓮沒有轉身,聽起來浩天也很平靜的接受了,他連一句都沒有為自己辯解,就這麽離開了。


    ……


    “爸、爸!”


    見證了母親和玉林的離去的紅蓮,也曾親眼見證了玉林和父親互相廝殺的場麵。


    直到互相給了對方致命一擊,玉林受重傷昏倒在一旁,而赤狐卻已經不行了。


    “我對不起你。”


    他倒在了白狐不能個月的華麗,玉林這一擊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就算是神仙也無力挽回了。


    “他說得也許有道理,你跟了我,本就是為了那一份恩情,可是、我卻沒有好好的珍惜。”


    原本對這段感情已經死心的冰月呆坐著無法吭聲,丈夫的背叛無疑給了她巨大的打擊,可此刻他的血染紅了她的雙手,也浸濕了她原本雪白的裙子,她的心仿佛更痛了,痛到沒感覺了。


    幼小的紅蓮慢慢走過來,父親的叔叔的每一招,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兩個高大的男人,就這麽倒下了,自己的父親,也永遠的消失了。


    從那天起過了很久,她都沒有再見玉林,直到她的小狐狸們慢慢長大,而青鸞的名字,就是她親自取的。


    ……


    ……


    “娘,為何要給孩兒取這樣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青鸞就對自己的名字不理解,他聽其他妖怪說,鸞鳥是雌鳥,於是便纏著白狐:“為什麽要給孩兒取一個女孩兒的名字?”


    “因為你長得比姐姐更好看,比姐姐更秀氣。”


    冰月慈愛的撫摸著青鸞的小腦袋,她沒有想到兒子會跟自己一樣,擁有白色的頭發。


    “好吧,孩兒知道了。”


    小小年紀嘴上答應著,心中卻一直不甘。


    ……


    “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年紀稍大一點,青鸞就開始問這個問題了,而他隻能從其他妖怪口中聽到一些隻言片語。


    “你的父親,是被蛇妖玉林殺死的。”


    “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母親。”


    山妖短短的兩句話卻是那麽的有力,這樣的話勝過白狐的千萬句。


    “他是個好人,大概是這世上最熱心的妖怪了。”


    “你父親,他死得很安心,沒有半點兒的遺憾。”


    可是到底是怎麽死的,作為母親的白狐沒有告訴青鸞,她說不出口,麵對孩子那純潔的眼睛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告訴實情。


    “等他們長大之後,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吧。”


    玉林是這樣說的。


    “隨你了。”


    看似釋懷的冰月依舊嫵媚動人,可她的眼中已經盡顯滄桑。


    少年帶著怨恨、帶著對從未謀麵的父親的渴望慢慢長大,他似乎不用再聽那些閑言碎語,可以依靠自己來判斷了,但他不願承認那些親自感受到的,不想承認。


    隻有紅蓮在無意中偷聽到了母親和玉林的對話,知道了當年那件事的原委,但她也選擇了沉默。


    ……


    “如果時間能倒轉,可世間始終沒有這樣的如果。”


    ……


    “老頭子,你要去哪兒?”


    夢中,青鸞見到了玉林,當然了,他們的對話不會和諧的。


    “去哪兒都好,能見到冰月更好。”


    “老不正經的!”


    聽到玉林癡癡的笑著,青鸞又來了火氣:“喂!別走!我還有帳沒和你算完呢!”


    ……


    “蛇怕什麽啊?”


    少年時的青鸞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琢磨著稀奇古怪的事。


    “可惡,我何時才能打敗那條臭蟲!”


    “等你真的變強的時候,再來挑戰我吧!”


    玉林當然十分了解他的心思。


    雖然時常麵對青鸞那幼稚的刁難,可是相處時的溫馨,卻是實實在在的。


    ……


    青鸞醒來的時候,周圍死氣沉沉的,天已經微微亮了,他坐起身,隻有姐姐紅蓮背對著自己。


    “你醒了?”


    紅蓮沒有轉身。


    “啊!”


    “老頭子他……”


    早已感覺到了什麽,卻還是不願意相信。


    “嗯!已經走了。”


    紅蓮似乎很平靜,她始終沒有回頭。


    青鸞低著頭,雙眼濕濕的,:“明明還要找他算賬的!”


    “走吧,該回去了。”


    聽到弟弟的話,紅蓮長歎一聲,她不想在此逗留太久,自己已經是心亂如麻,而且,也必須要盡快趕回去了,現在長白山中,隻有那三個小孩兒。


    ……


    “主人!”


    自以為閱曆豐富的妖狼那崎被眼前見到的一切驚呆了,他想跑,可兩隻腳卻不聽使喚,隻能坐在地上,一點點的向後蹭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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