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衛來喜垂頭喪氣。


    自己創業當老板是他自小到大的心願。好不容易可以實現,他又得擱置下。這也是趙燕燕懷孕後唯一的不利。


    “哎。”衛來喜無奈歎口氣。


    “我和你爸知道這個消息後,高興得一夜沒睡著。算著預產期,又去查新華字典。”


    衛來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爸媽你倆真搞樂,為什麽查新華字典。”


    “取名啊。”李紅翠也笑了,“雖然還早,但是早早計劃著嘛。我們都備好了,十五個名字,待會發給你們,你們挑一挑。”


    “……”衛來喜仨人一起驚呆。


    “我和你爸爸最中意的名字是衛平川——一馬平川的意思,又響亮又順嘴。衛光耀也行,跟那個新加坡領導人同名,還含著光耀門楣的寓意……”


    “媽。”趙燕燕突然打斷李紅翠的話,“我跟來喜結婚之前就商量過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要姓我的姓。”頓了頓,她解釋道,“因為我是獨生女嘛,我爸媽隻有我一個女兒,孩子姓趙,也是寬他們的心。給他們留個後。”


    衛父衛母麵麵相覷。


    “這不合規矩吧。”衛支朝緩緩道,“我們衛家的孫子,姓姥爺的姓,讓別人知道,笑掉大牙了都。”


    “這是來喜跟我求婚時答應我的。”趙燕燕捅一捅衛來喜,“是吧,來喜?咱倆說好的。”


    衛來喜在一旁點點頭,“昂,媽,現在能生二胎,到老二時再姓衛唄。既然燕燕家在意這個,咱們就滿足他們。”


    “哎,我說來喜你這個混小子,這麽大的事兒不跟我們商量你就答應了啊。”李紅翠很生氣。


    “趙平川也挺好聽吧,趙光耀更不錯。”衛來喜嘿嘿一樂。


    衛支朝一時氣得臉都綠了。李紅翠扯了扯他袖子,低聲道:“先別計較這事了,生出來再說,燕燕剛懷不能跟她置氣。”


    衛支朝重重哼了一聲,起身去了臥室。


    李紅翠看著他背影歎了口氣,“你們啊,一個一個的真不省心,我都沒跟你們說,你爸最近老是說肚子疼。”


    “吃涼東西了?”衛曉男問。


    “沒有啊。他腸胃不好,一直不敢吃涼的,幾十年來都是這樣。”李紅翠皺起了眉頭,“最近就是大便難,每天早上蹲在廁所裏至少得半小時。”


    衛來喜假嘔了一聲,“媽,這個話題你們老兩口知道就行了。別拿到桌麵上來說。你兒媳婦懷著孕呢,萬一惡心到了。”


    “你個臭小子。”李紅翠罵了句,但是將話題就此刹口。


    衛曉男卻道:“去醫院看看吧,別是出了什麽問題,做個彩超,讓醫生給診斷下。”


    “我也這麽勸他,可他不去嘛。”李紅翠歎息,“別看他平時很硬氣,其實膽子特小,最怕醫院,二十多年前吧,打過一次針,人護士剛給他紮進去,他嗷一嗓子跑了,胳膊上還插著針頭呢。”


    “哈哈哈哈哈。”衛來喜狂笑,“我爸也太慫了。”


    衛曉男也想笑,在她心底,衛支朝不苟言笑,山一樣的男人,最近朋友圈流行一句話“父愛如山,是指山一樣呆在那裏啥都不幹,就擱那兒一杵”,形容衛支朝非常貼切。


    “去檢查檢查吧。”衛曉男堅持著,“不可能無緣無故肚子疼的,去看看有什麽問題,早治早利索,拖久了別拖成大毛病。”


    “行。”李紅翠答應著,“我催著他。看他每天難受那樣,我也不舒服。”


    關了視頻後衛曉男問衛來喜,“有家地板代理公司在招聘店員,在達翁市場那,是個高端牌子,你要不要去?”


    “月薪多少?”趙燕燕問。


    “底薪三千,加提成至少5000以上,再高就過萬了。來喜隻要你好好幹就行。因為是裝修行業,有氣味,女的牽扯到生育都不大願意呆,所以這次隻招男的。”這份工作是唐母昨天給她打電話說的,她侄子在那做經理。如果不是沒別的更好的門路,衛曉男不想承她的人情。


    “我還是不想上班。”衛來喜說著,又長歎了一口氣,“可是不行是吧,好吧,我隻能妥協,什麽時候麵試?”


    衛曉男鬆了口氣,趕緊給唐母打電話,掛斷後向衛來喜道:“明天一早就過去。”


    “行。”衛來喜回頭看看趙燕燕的肚子下定了決心,“我再打一陣子工。不過姐,我之前跟你說過我那個哥們,做p2p的,他跟我介紹了個島城的朋友,也是這一行的,我想跟著他再弄份兼職。”


    衛曉男有點擔心,但做不了他的主,隻能說:“你謹慎一些,現在金融詐騙的案件很多,別賺不了錢,反而賠了進去。”


    “我知道。”衛來喜道。


    “多問問秦漢庭。他可能懂一些。”


    “好。”衛來喜顯得很乖巧。


    可能是馬上要當爹了,就是能沉穩些。


    衛曉男看著他,心裏諸多惴惴,但都咽了下去。


    人的路總得一步一步向前走,或許是她太過於謹小慎微了。總覺得每一處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伺候完衛來喜和趙燕燕倆人吃喝,衛曉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明天就要上班了,她最近一直在熬夜翻看兒童教育的新資料。


    新的學期新的征程,包括具體的行政工作和教務理論研究兩個方麵,在她的字典裏唯有奮鬥二字亙古永存。


    生活中,她的心總是不安的,隻有在埋首於工作時,才能暫時忽略這種不安,歸於寧靜和充實。正因為此,她如毒癮患者一樣迷戀著這種感覺,如遊子歸鄉,幼小的孩子投入母親的懷抱。


    臨睡前衛曉男打開微信,很意外小甜瓜跟她發了個信息。繼元宵節晚上第二次找她聊天。


    元宵節那晚,她說:“衛師姐你好,我是蕭甜,他們都叫我小甜瓜,我是秦漢庭的大學同班同學,也是他老鄉,今天我來島城看他,聽說了你。”


    衛曉男通過了她,但是並沒回複消息,而是去她朋友圈瀏覽了下。看出來蕭甜是個文藝女郎,朋友圈裏摘抄著無數勵誌的心靈雞湯,經常飆大段的英語,轉發的公眾號都是華爾街金融道瓊斯指數離岸賬戶等專業文章,透出一股衛曉男望塵莫及的高大上精英範兒。


    今晚她又說:“衛師姐,我來島城工作了,在q大教書,離你所在的幼兒園大約半小時路程吧,有空來找我玩哦。或者我去找你。”


    衛曉男望著這行字,刺得眼睛眯了眯,q大是島城的一所重點大學,能在裏麵教書學曆必須要高,衛曉男掰著指頭算了算,大概小甜瓜是博士畢業,且是海歸。去q大也算實至名歸。


    她微勾了唇角嘲諷一笑,這秦漢庭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她一個幼兒園的教師,如何跟人家比,人家可是教的大學生,還是最流行最高端的金融專業。


    衛曉男在對話框裏輸入個“恭喜”二字,又覺得多此一舉,想要拉入黑名單,也覺不妥,忒露怯。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晾著吧。靜觀其變。


    幼兒園開學第一天,衛曉男忙得腿都快斷了。除了一些必要的行政事務,她還去幫著小班照顧孩子,大約是在寒假裏玩得太過放鬆,寶寶們入園有些不適應,哭天抹淚的很多。


    衛曉男剛哄好一個寶寶,轉頭看見田歡,在小房子裏的一個角落坐著,懷裏抱著個布娃娃。


    “歡歡今天很棒,又一次做了同學們的好榜樣。”衛曉男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發。


    田歡抬頭看了看她,突然很小聲道:“衛老師,你說我爸媽會離婚嗎?”


    衛曉男愣住,田歡竟然知道離婚這個詞。


    “不會的。他們很相愛,隻是暫時鬧了小別扭。”衛曉男盡力安慰著,其實自己也沒有底。


    “可是都這麽久了。爸爸還沒有搬回家裏來。”田歡小臉上布滿了憂愁。


    “但是他經常回家看你和媽媽吧?說明他們並沒有絕交,隻是需要多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和好。”


    “好吧。”田歡點點頭。


    “去跟同學玩吧。”衛曉男拉她起來。田歡並沒有抗拒,抱著布娃娃去找了別的小女孩。


    衛曉男暗暗舒一口氣。


    忙到六點才正式下班,走出幼兒園衛曉男才有時間看手機,竟然有無數個未接來電,外加一個短信。短信是秦漢庭發來的,說是有個項目要忙,還在開會,今天不能來接她,估計會忙到很晚。而未接來電竟全是衛母李紅翠打來的。


    衛曉男心裏一驚,趕忙撥回過去。


    “曉男,你幹嘛去了,急死我了。”接通後李紅翠竟然哭了起來。


    衛曉男從來沒見過李紅翠如此脆弱,慌亂地問:“出什麽事了,媽?”


    “你爸今天去醫院檢查身體了,做了彩超,醫生說他腸道裏長了個瘤子,得做手術。”


    衛曉男耳邊轟地一聲,“多大的腫瘤,良性的,惡性的?”


    “大小跟一個棗似的,良性惡性還不知道,醫生說得切了後化驗下。”


    “你們趕快來島城,在這邊的大醫院再確診下。”衛曉男鎮定了心緒,“做手術也在這邊做。醫療條件能好很多。”


    “曉男,我害怕呀,萬一是惡性的可咋辦?那可是癌症啊。”李紅翠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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