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喬月嬌的魂魄鎖在了蜘蛛網中,魚雁提著紅燈籠走了過來,她淒婉的聲訴著:“江姑娘,求你救救我,地府的勾魂君一直在捕捉我,白天要躲過濃重的陽氣,晚上要躲開勾魂君的追蹤,我實在太累了。”


    魚雁很同情她,月嬌不過是個煙花女子,生時命薄,還要遭這種罪,她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去找紅魚,叫她把身體還給你。”


    喬月嬌含笑的望著她,不料勾魂君鬼魅的飛來,喬月嬌因為鎖在網中動彈不得,魚雁眼睜睜的看她被林君言收走,傳說中的勾魂太可怕了,上千條紅線穿過魂魄,就這樣被拖走,好幾隻遊魂發出慘叫,魚雁提著燈籠追了過去,隻聽到喬月嬌那不甘心的哀嚎,聲音淒涼刺骨。


    紅魚與白少林一起喝茶,他是一介武夫,也因癡迷月嬌,前途盡失,紅魚躺在他的懷裏,問了同樣一個問題:“你願意娶我嗎?”


    白少林輕輕的推開她,這個問題真的會刺激到男人的江山霸業,他用厚實的手掌撫摸著紅魚的則臉,聲音低空的說:“對不起月嬌,因為跟你在一起,我爹和我翻臉,如果沒有他的支持,我什麽都不是所以…我不能娶你。”


    紅魚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雙手緊握住白少林的手掌,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她說:“你不是很愛我嗎?為什麽愛我又不娶我?”


    “因為你是青樓女子,因為身份,因為我不能拿自己的前途來跟你換。”他失控的大聲宣泄著。


    紅魚鬆開了白少林的手,她用袖口擦拭著腮邊的淚花,她注定與愛無緣,她的心剛剛被兩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傷了,王罡說他愛自己,可他還是娶了別的女子,他連娶自己做小的機會都不給,王罡說:“我夫人是相國之女,權貴得罪不了,月嬌,請你相信,你是我王罡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紅魚苦笑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有君兮知不知?空恨我做落花有意,怎奈你化作流無情。”


    紅魚在白少林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將手伸進了他的胸膛,白少林嘴角鮮血滴落,眼巴巴的望著紅魚:“為…什麽?”


    “因為…你們都是虛情假意。”話一完紅魚抓著白少林的心髒,用力的拉出體外,這一幕正好被江魚雁看到了。


    心髒滴著血,屋子裏散發出濃烈腥臭,江魚雁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門前,望著紅魚手中那血淋淋的東西:“你是惡魔…你殺了喬月嬌,殺了白少林,估計王罡也是你殺的!”


    紅魚眼睛濕潤,血絲布滿了眼白,她拿著心髒的手,五指緊抓,一顆心變成了血濃從她的指間流出,她從未這麽憤怒過,整個魂魄從喬月嬌的身體鑽出。她漠視著地上的兩具屍體:“人間根本無愛。”


    魚雁緊跟在紅魚身後,在人群中有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她回過頭,那一眼就注定了誰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彼此。


    東方子贏那深遠的眼神好像回到了從前,現在的他是想起了過去,還是沒有想起呢,魚雁不敢作聲。


    紅魚在不遠處停了下來,看著人群中的她們,她多想知道魚雁與子贏的愛到底會怎麽收場,子贏喘息未定的將她擁入懷中,魚雁的下巴掛在子贏的肩上,她的眼神迷離,亂亂的思緒爬上心頭。


    子贏親吻在她的發絲處,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過去受過這麽多的傷害,我子新從這一刻發誓,用今生的愛填補你。”


    魚雁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個柔軟溫涼的東西就貼上了自己的唇。她有些緊張,想偏頭躲開,沒想到後腦被子贏的手把住,腰間更是落入人手,她根本動不了。


    子贏的唇有些濕潤,像是淚水沾濕的,涼涼的,柔軟卻不失力道。他隻是貼著自己,不像曾經的親密,並沒有進一步而動作。


    江魚雁偷偷的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他閉著眼睛,微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光,那表情近乎虔誠,她隻覺得心裏一痛,便主動仰起頭吻他。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多少還有些女兒家的膽怯。生澀的動作根本毫無技巧可言,但偏偏就是這樣的試探,觸碰,還有那小心翼翼的親近,讓東方子贏頓時放開了動作,把她用力的抱在懷裏,狠狠的吻。


    舌尖探進她的口中,滑過她每一顆貝齒,每一個角落,然後又近乎膜拜一般卷起她的舌,邀她一起共舞。


    這樣的東方子贏她是沒有感受過的,強勢的侵略她口中的每一塊領地,似乎要把她吃了。就是在忘香樓的第一次,他也沒有這樣的發狠。


    紅魚淡然的轉身離去,她笑了,也許他們把自己的愛重塑了,也許他們會有好的結果,也許隻是也許一身紅裝的異族女子消失在人群中,而這裏最浪漫的就是兩位有情人的纏綿。


    魚雁和子贏和好了,兩人攜手一起回魚村,剛才在街上暴露了身份,不料被東方鑒的眼線看見了,經請示後,東方鑒下令:“殺無赦,不過…那個女人你們不許動她一根汗毛。”


    可以看出東方鑒對魚雁的愛並未死心,那日親眼看見她掉下懸崖,如今得知她還活著的消息,失而複得的感覺,隻會讓人倍加珍惜。


    畢宇帆也跟著他們來到魚村,東方鑒派來的人圍住了兩人,子贏雙手張開站在魚雁的前麵:“你們是什麽人?”


    “東方子贏,想不到你還沒死,今天奉城主之命來取你性命。”


    殺手的話刺痛了子贏,他不停的問自己,“我是誰?我是誰?我倒底是誰?”


    對方稱自己東方子贏,那會不會是江魚雁的前夫,這些問題圍繞著他,一切都亂了,殺手們持刀揮來,江魚雁上前為子贏擋著。


    殺手連忙收住將要砍下的刀,另一個人說道:“城主分咐過不許傷害這個女人。”


    魚雁顧不上其他的,她拉著子贏的手一直跑,後麵的殺手飛了過來,她們無處可逃之際,畢宇帆來了,他的劍很快,幾下子就殺了兩個人,魚雁趁有人為他們擋劍之時離開,沒想到的是,有兩個殺手追著他們而來,魚雁被殺手拉住,子贏發自本能的使出幾招武功,因為失憶,他的武功也跟著忘記,連幾個殺手也打不過,一刀刺過他的胸膛。


    畢宇帆殺光所有人時,子贏全身跌進江中,魚雁掙脫殺手之手,奮不顧身的衝向江中,子贏的身體慢慢沉降,同樣的水淹沒全身,那些關於東方子贏的記憶都在這一刻暴發,一切都回到了忘香樓那場驚魂宴,他平生最信任的汝四娘因愛生恨,那一刻他最得力的殺手影依為他抵劍,那一刻他縱身躍進神仙穀,那一刻他沉落水中………這一刻的感覺就是那天的逃亡,那麽關於失憶的子新和雁兒,隨著這一躺沉睡在江中。


    江魚雁遊到子贏身邊,她從小就在江中長大,水性極好,救一個人更加難不到她。此時的子贏已經昏迷。把他救上岸之後,他的蘇醒讓人不解,他再也記不起和魚雁相戀的這段日子,他徹底變回了過去的東方子贏,魚雁拉著他的手,子贏果斷的掙脫,漠視的眼神對視:“你還沒死?”


    魚雁的淚水像風吹落的梨花,紛紛揚揚的鋪落在臉上,本以為那美好的生活就要開始,原來昨天的一切就像夢一樣,她再次愛上子贏,而這種開始就是結束,夢醒了隻有她記得,而他什麽也忘了,他忘了抱住自己發誓的那一刻,他曾說一輩子不離開自己,他說會用今生的愛來填補自己。


    而她隻能對他說:“你的心……真那麽狠,忘記了子新對雁兒的承諾,東方子贏,雁兒真的好後悔,後悔愛上失憶的你。”


    說完,那麽失落的轉身,那麽淒涼的離開,這一次,江魚雁受傷了,傷的比過去重,她奮不顧身的跳入江中將他救起,她淚眼婆娑的守在他身邊等他醒來,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你還沒死?”


    心就像被紅魚捏碎白少林的心一樣,看著疼,體會更疼。


    東方子贏看著她清瘦的背影,一種淡淡的疼痛湧動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為雁兒的眼淚而疼,潛藏在靈魂深處的自己,被現在的東方子贏囚禁,囚禁自己的真愛,是件多麽殘忍事,他還是那個精明能幹,工於心計的東方子贏,女人對他而言隻有利用的價值,再怎麽算計,也算不出自己是那麽愛江魚雁,他們有著婚後的一次相戀,那顆赤子之心在權利與陰謀的設計之中,完全隱形。正因為這樣他學會了隱忍,包括自己的愛情。


    畢宇帆走了過來,他說:“其實主人錯怪夫人了。”


    “她已經被我休了,以後不許稱她夫人。”冷冷的回答,凍結了子新娶雁兒的承諾,是休了江魚雁沒錯,可是他又娶了雁兒.。


    “去聯絡下張大人,我要找出東方鑒的罪證,他改了賬目,轉了公款,還買通殺手,與蘇億榮混淆商場,我失去的…一定教他雙倍嚐還。”他深遠的眼神遠遠凝望深不可測,不知道這次東方城會發生怎麽樣的驚天大戰。


    我念你時,你不知?待我化去一縷煙,消失;方知相思遲你戀我時,我心知,問你對我癡不癡,魂飛天外你可知?


    東方子贏特派宇凡去見張大人,這一去究竟是求救還是羊入虎口?一場陰謀正在醞釀,讓人想不到的是,他們早就官商勾結,張大人把畢宇凡留在府中,表麵上他有心幫子贏,實際上,是將計劃通知東方鑒,宇凡天真的留在那裏,等著張大人幫他。


    東方子贏也做了進一步攻勢,他買通蘇億榮府上的下人,喬裝打扮潛入府邸,找到了東方鑒簽給蘇億榮的契約,一冊賬目明細記錄著非法進銷。他看後心潮澎湃,這些證據隻要張大人審查,一定能還自己清白。


    “老爺的書房怎麽是打開的?”一個女人的聲音想起,子贏進屋時太過匆忙,沒有把門關緊,蘇億榮的夫人看見後,正訓斥打掃的下人:“要是老爺丟了什麽東西,你們就等著出府吧。”


    幾個下人低下頭沒有說話,蘇夫人將沒有關緊的門推開,她走進房裏四處掃視了一番,子贏早就在她進來的時候躲在梁木上,蘇夫人見沒有什麽異樣,便關緊門走了。


    蘇府上下守衛森嚴,子贏進來時,門口也隻有兩個人而已。他從後院飛進來,而這時候的院中全是侍衛,並且都是東方城的守衛軍。


    他狐疑片刻:莫非…是東方鑒。他猜測東方鑒來到府中,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排場。他回頭朝蘇億榮的大廳走去,或許今天是個好機會,還能探聽他們的陰謀。


    東方鑒帶著妻子蘇青梅來娘家,看似探親這麽簡單,實則暗藏殺機,張大人信中說,子贏會到蘇府盜取契約


    事情發生那天,畢宇凡把整件事向張大人陳述了一遍,他摸著下巴深思著,香爐青煙嫋嫋,畢宇凡也不敢吵到他,大廳寂靜一片,良久他笑著說:“照你這麽說,契約很有可能在蘇億榮府中,要想治他們的罪,必先找出證據。”


    畢宇凡聽後茅塞頓開:“我這就寫信給主人,讓他潛入蘇府找出證據。”話完,他很是高興的離開,沒有注意張大人的表情,他臉上浮現出一絲詭魅,陰森森的笑顏肯定了他的不良居心。然而東方子贏收到信後,不假思索的來到蘇府,也正中了東方鑒的計。


    一場盛大的家宴,大殿中歌舞升平,酒肉飄香,坐在正方的蘇億榮笑的合不上嘴,東方鑒端起酒杯向他敬酒:“嶽父,我敬您一杯。”


    蘇億榮這才把放在舞女身上的目光收回,他舉杯對視東方鑒,兩人的眼神好像是在暗示著什麽,旁人也看不出什麽原因,因為相望的兩人都是狡猾之輩,東方鑒豪爽的飲盡杯中酒,坐在他身邊的蘇青梅小心為他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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