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宇文家


    宇文家有個冷漠的規矩,家族之人不能帶著外人住進府中,任何理由都不允許。


    因為家族規定,她隻能悄悄地把鮫人藏在自己的房中,而白臨風則被安置在永安城外的一處竹屋。


    宇文灩隻要有空就會出城看望白臨風,還會帶上城裏的大夫為他治療。


    半個月後,白臨風終於清醒。


    他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便是起身將宇文灩的喉嚨鎖住,如同蘇醒的凶物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他怒視著她,壓低了聲音問:“鮫人在哪裏?”


    宇文灩無法反抗,隻能不停地咳嗽著說:“在,在宇文家。”


    白臨風動作太大又牽動了傷口,鮮血浸透了白色的衣衫,胸前暈開了一大片,他的臉色越發慘白,最後無力的收手,整個人又跪在了地上。


    宇文灩自床上爬起來,關心地去扶他,沒成想白臨風一把推開了她!


    “把鮫人還給我。”明明奄奄一息,卻疾言厲色對待一個關心他的女子。


    宇文灩因為害怕,也隻好答應把鮫人送回來。


    她不知道鮫人對白臨風到底有多重要,她隻知道,她當傾其所有幫助他!


    當天夜裏,宇文灩運著一口大水缸出門,在一個若大的家族中,內亂不可必免,她的堂哥宇文省帶著府衛把她攔下。


    “阿灩,三更半夜的,是要把家裏的什麽東西往外送啊?”宇文省站在燈籠前,陰陽怪氣地說著。


    宇文灩深知家族內鬥凶猛,作為少主的她,平日裏與哥哥姐姐們鬥也是常事,她上前一步,眼中透出厲色:“省哥哥三更半夜的跑到我院子裏是在夢遊,還是別有居心?”


    宇文省一直盯著那口水缸,非要抓住宇文灩的把柄,他理直氣壯道:“例行檢查!”


    他提起一把劍上前,宇文灩連忙攔下:“你要做什麽?”


    宇文省一把推開宇文灩,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劍插入水中。


    頓時,水缸鮮紅一片。


    要不是宇文灩也拔出劍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他怕是要把水缸裏的鮫人紮成馬蜂窩。


    宇文省回過頭來,劍指著宇文灩,怒喝:“你敢傷我?”


    “滾!”宇文灩將劍抬起,頂在了宇文省的喉嚨處,聲音冷漠。


    就在衝突越演越烈的時候,年僅十歲的宇文沉越走了出來,他是宇文灩的胞弟,自小便患有心痛症,以至於少主之位才會傳給宇文灩,而不是身為男子的他。


    “省哥哥,水缸裏的魚是我養的,也是我吩咐姐姐幫我帶出去放生的。”宇文沉越走到宇文灩的麵前,他的眼中沒什麽精神,一直都是病奄奄的樣子,看著甚為心疼。


    “姐姐,把它帶走吧。”宇文沉越枯白的唇啟開,盡是男子漢頂天立地的氣場。


    宇文灩連忙喚人拉著大水缸離去,宇文省的發難也隻能交給年紀小小的宇文沉越處理。


    當她把鮫人送出城,卻又遇上奪鮫的妖道,負責送鮫的兩個家仆都死在了妖道的手中,她拚死保護那隻鮫,隻是為了兌現她對白臨風的承諾。


    如果那天不是永安城的城主路過救了她,或許,她也死了。


    天亮的時候,她一個人推著車,將那隻大水缸送到了竹屋。


    白臨風急切地跑過來,當他看到水缸裏的水鮮紅刺目,眼眶也隨之緋紅起來。


    他慢慢伸出手撈起那隻鮫人,發現它已經死了。


    他的眼裏心裏隻有鮫人,看不見宇文灩有多狼狽。


    白臨風一掌劈開水缸,鮮紅的鮫血流了一地,濺得宇文灩一臉,她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一切。


    一隻手又鎖住了她的脖子,憤怒的聲音在咆哮:“你知不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


    他聲音顫抖地說:“她還等著我去救!”


    宇文灩不知道白臨風口中的她是誰,隻知道是一個可以讓他連命都不要的人!


    白臨風悲怮地說:“可是,你把我從深海捕來的鮫弄死了!”


    “她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來自地獄阿修羅的召喚,一遍一遍,浸毒了她的四肢百骸。


    宇文灩雙手本能地抓住鎖在她喉嚨間的手指,聲音微弱地說:“我有蝴蝶淚,可起死回生,我欠你的,我會還!”


    如果,不是宇文灩談起蝴蝶淚的事,這個故事本該結束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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