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色拖地的煙籠梅花裙,隨著走廊裏的過堂風翩翩起舞,如輕霧中浮動的絹紗。窈窕的身姿之上是修長的脖子,白皙的鎖骨半遮半掩;櫻桃小嘴、小巧的鼻子、顧盼生輝的眉眼,微微地撇嘴,不經意之間的嫵媚性感畢現。


    一閃而過的不耐煩,素雅的眉目再次淡淡地盯著一樓宴會廳的男男女女,女人禮服時髦華麗,競相鬥豔地能露就露;男人西裝領帶一派正人君子,隻是暴發戶的嘴臉隱不住地往外噴。


    “小姐,怎麽不下去?”


    冷書隻覺得索然無味,“不了,沒意思,年年都一個樣。”貴公子們一味地來討好她想娶她,千金名媛們則是借著機會結交貴公子。


    而她,不想巴結誰也不願放低姿態,與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人有進一步話題。


    從小跟著冷書一同長大的二丫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性,掃過大廳後說:“小姐,你看那邊那個男子。”


    冷書跟著二丫的指向看向宴會廳的角落,湛藍色的西服熨貼在他身上,稱的他挺拔而偉岸,燈光之下,他柔軟的頭發仿若鍍上了栗色的光,西服裏的白襯衫扣到了領口最上一粒扣子,連袖口的扣子也不放過,看的出他是一個對生活細節很講究的人。


    與人交談中,目光如炬,料定他是一個沉穩之人。


    對於送上門的女人,也隻是禮貌地應對,沒有半步越過雷池。


    冷書看的很久,二丫站在一旁,見小姐終於遇上了合心意的男人,她也跟著笑彎了嘴。


    “書兒,跟爸爸下去和大家打個招呼。”


    冷昊楓走到冷書身邊,寵愛地望著自己的小女兒,這女兒哪哪都好,唯一一點就是太清高了,眼瞅著年齡越來越大,她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反而一點也不上心,難為他這個老頭子處處留心欲求一個乘龍快婿。


    今天是冷書的生日宴會,借這個機會撮合了一門親事最好不過了。要說放眼整個寧城,他想讓冷書嫁的男人非陸家長子陸彥北了。


    陸彥北相貌堂堂,更是為人正派,有作為有擔當,年紀輕輕就將陸家百年基業發揚光大。


    隻不過陸彥北這人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種毫無營養的宴會上,他每年都邀請,陸彥北每年都派人送生日禮物過來,本人從來沒有露過麵。


    隻怕這一次也不會出意外,他還是一樣的不會過來。


    冷書:“好。”


    冷昊楓不敢相信地看了眼他的女兒,往年的生日宴會她都推三阻四不下去,要不直接裝病,今年怎麽……


    不過不管怎樣,她願意下去都是極好的。


    冷昊楓遞過胳膊讓冷書挽上,麵帶微笑沿著樓梯一步步走下去,還不忘低語叮囑冷書:“書兒,看到合適的就交個朋友。”


    冷書抬眼,再次看向湛藍色西服的男人。寡淡的眉眼帶笑,以至於在大廳中早已注意到冷昊楓領著女兒下來的貴公子們看直了眼。


    南陸北冷,世上一致以為他們會聯姻,從而達到強上加強的地步,沒想到,冷家小女的生日宴從沒請來陸家長子,擺明著陸家看不上冷家,而冷家這個女兒更是清高,生性冷淡,對男人更是目中無人。


    今兒個奇了怪了,竟然開了笑臉,難不成一個人的性子也會變?


    冷昊楓與冷書走到搭建的舞台中間,拿過話筒說:“感謝大家百忙之中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


    這時,管家急步走到冷昊楓身邊耳語:老爺,陸家長子陸先生過來了。


    冷昊楓喜形於色,忙說:“請大家靜等片刻,還有一位貴客即將到來。”


    冷昊楓作揖,退下台,拉著冷書直奔大門口方向。


    眾人一見這陣勢,貴客都是需要結交的,一屋子的人全跟隨著冷昊楓候在大門口,直到一輛低調不出眾的商務車緩緩而來。


    一輛商務車,嘁!眾人不屑,等著看戲。


    車子停穩,一身黑色禮服的男人走了下來,溫潤如玉,抬眼之際,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矜貴之氣四散開。


    “陸少!”


    “陸少!”


    ……


    陸彥北徑直走向冷昊楓,麵對旁人的問候隻是微微頷首以示了然。


    “冷伯父,小陸來遲了。”


    “哈哈!”冷昊楓颯然而笑,“不遲不遲,彥北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小女書兒非常高興,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肯定有共同話題。”


    冷昊楓客套的寒暄中帶出冷書,順便將縮在他身後的冷書給拽了出來。


    陸彥北微扯動唇角,“冷小姐,好久不見!”


    冷書心不在焉,因為她發現那個湛藍男人不見了,正四處目光尋找猛地被她爸爸拽了一把,嚇的小心髒凸凸跳,隻好順著麵前的陸家大少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之前見過!


    冷昊楓聽了,感覺這背後可以有故事存在,關於愛情的。


    宴會因為陸彥北的加入而有些寡淡,陸彥北一來,那冷書自然與他們這些公子哥沒關係了,可大家都是為了她而來的。


    “彥北,隨便坐。”請進了陸彥北,冷昊楓心情很好。


    陸彥北看了眼冷昊楓身側的冷書,意有所指地問:“冷小姐還記得我們的上次見麵?”


    冷昊楓一聽,適時起身與陸彥北微微點頭示意他要招呼旁的客人,在看向冷書時,眼神告知要抓住機會。


    冷書一頭霧水地目送著她爸離開,感覺無所適從,留下她什麽意思?要她陪陸彥北?怎麽可能!


    陸彥北問題拋出半天,冷書走神了半天。


    “冷小姐該不會不好意思說出口?”


    呃?冷書回神,清澈的眸子盯著陸彥北,嗯,果然如雜誌上描寫的一樣,長的還真活色生香。


    “什麽不好意思?”


    “第一次見麵。”


    冷書一頭霧水,第一次見麵?她跟她爸爸參加過數不清的酒會宴會,她哪裏還記得第一次見麵。


    冷書想不出哪次了,不過不服軟的她張嘴反問:“那陸少好意思說出口?”


    “當然,我是被迫的,而冷小姐如世人口中所傳的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外表高冷,內心火熱。”陸彥北說話間逼近冷書,落在一旁人的眼裏無異於冷書被陸彥北圈在了懷中。


    還記得前年陸家舉辦的慈善酒會,冷書隨她大哥冷瀟參加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一個貴公子糾纏,冷書轉身就壁咚了陸彥北。


    他至今還記得她那羞紅的臉,當年的她二十不到,今年的她二十二歲,到了合適的婚齡,所以他出現了。


    老成的陸彥北明白,他的婚姻必然是家族安排,如果這份安排裏有那個敢壁咚他的女人絕對是錦上添花。


    冷書蹙眉,“心不是熱的那不是死人嗎?”


    “伶牙俐齒!”陸彥北淺笑,抬手間拿下冷書肩頭的一片玫瑰花瓣,方才在大門口沾上的。


    拿捏在兩指間的花瓣被陸彥北轉放在了冷書的胸前,胸前銀色的胸針上多了一抹紅,讓白色的長裙亮了一個色係。


    “很好看。”


    陸彥北讚美道。


    不知是誇花還是誇人?冷書微蹙眉,一閃而過,而後莞爾一笑,“謝謝陸少!”


    冷書腹熱心煎,湛藍色男人不知所蹤,而她又被陸彥北給羈絆住了,脫不了身。


    陸彥北早已看出冷書的猴急猴急樣,說實話他也疲於應付這種宴會,不過看著她心急火燎的,他反而不想早早離開了。


    “冷小姐有急事?”


    陸彥北明知故問,甚至他在心裏設想了她怎麽回答,‘對呀,你真聰明。’


    她應該就是這麽直接,就像當初壁咚了他,還格外開恩地放下豪言:“論吃虧,你占了便宜了。”


    這是什麽邏輯?吃虧占便宜不分男女。


    冷書嘴角一抽,“對呀,你真聰明,既然你知道我很忙,那陸少實在抱歉了,我離開了。”


    冷書說著就轉了身,陸彥北抬手抓住了她的指尖,柔軟無骨。


    冷書躬起眉頭,又不著痕跡地抽回手。陸彥北無辜地笑言:“冷小姐受家父囑托要招呼我吧?”


    冷書犯難了,確實是,雖說她不會成為聯姻的犧牲品,可也不能無緣無故得罪陸家大少,給她爸爸、哥哥們帶來麻煩。


    “是,陸少提醒的是。”


    冷書回過神,麵帶禮貌客氣的微笑看著陸彥北。


    陸彥北沒多話,看著她水潤潤的眼睛似剔透的黑葡萄晶瑩,又見她的紅唇如櫻桃一般可口,明明不施粉黛,卻美的精致。眉目間的小動作快而短,他捕捉的特別有意思。


    還真賞心悅目!


    “陸少想吃點什麽?我給你代勞?”


    “你看著夾吧,我相信冷小姐的品味。”


    品味?冷書說不出陸彥北給她的到底什麽感覺,反正就是覺得陸彥北把話說的很漂亮,明明是恭維卻說的那麽理所當然,就像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


    冷書隨意地夾了一份糕點端到陸彥北跟前,陸彥北接過,拿著銀叉吃了一小口,“不錯,冷小姐眼光很獨到。”


    冷書受之無愧,她的品味一直很好。


    兩個人對立地站著,時而說上一句話卻也不顯無聊,當然,這隻是陸彥北的感受,冷書一顆心吊在了半空中,她的湛藍啊……


    你的眼中隻有她,奈何她的眸中隻有風景!


    “冷小姐,謝謝款待。”


    冷書再一次走神中,陸彥北提出了告辭,冷書求之不得,更想鳴炮慶祝一番。


    “應該的,還請陸少不嫌棄小女子招待不周。”


    陸彥北直言:“確實招待不周,下次請我吃飯就當賠罪了。”


    冷書頓在唇邊的笑意冰封了,這個陸家大少……


    算了,好感為零了!


    “好啊,就怕陸少沒時間陪我耗。”


    冷書敢說便敢當。


    “我等著你的飯。”


    陸彥北從冷書跟前路過,停在比肩的位置,又補了一句:“冷小姐言出必行吧?”


    “冷家的名銜至於賴你一餐飯!”


    “那就好!”陸彥北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離開,臨走還與冷昊楓交談甚歡,總結成一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很鍾意你女兒。


    冷書站在一旁,裝聾作啞。


    趁冷昊楓送陸彥北出門之際,冷書趕緊找人,找了一圈也沒看見,怕被別的公子哥搭訕,又怕被爸爸逮住了問東問西,冷書趕緊溜了。


    月明星稀,清亮的風吹起長裙,宛如誤洛凡塵的仙子。


    猛地,冷書隱隱約約聽見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有磁性,相似重力在吸引,冷書一步步走向聲音的來源方。


    “誰在哪裏?”男人的聲音。


    冷書嚇了一跳。


    男人從風信子花叢中走了出來,邊走邊對手中的手機說:“掛了。”


    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冷書有些歉意,她打擾了他吧。“我不是有意偷聽,隻是碰巧路過。”


    男人走近,沉穩地說:“沒事,但願我沒嚇倒你。”


    “還好。”冷書說,猛然間,她瞳孔放大,這不就是她找了一圈沒找到的湛藍男嗎?


    “你也來參加宴會?”


    冷書問,發現多此一舉,純粹沒話找話。


    “是,我是受冷老爺邀請過來的。”


    冷書微微一笑,仔細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身材偉岸將西服撐的熨貼,古銅色的肌膚在月光下沉俊,五官分明而深邃,像極了古希臘的雕塑。


    如此一個注重細節的男人,一定是個上乘男人。


    冷書好奇地問:“那你怎麽躲這裏來了?”


    “屋裏有點悶。”男人實話實說,麵對前來搭訕的冷書,他刻意地拉開了距離。


    冷書再次勾唇而笑,“你叫什麽名字?”


    “柯傲天。”


    “柯傲天!這名字霸氣!”冷書讚美道。


    柯傲天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爸媽對我期望太高。”似有分自我調侃的韻味。


    冷書越看越合心意,這男人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從身型五官到談吐,都是她的款。


    “你怎麽不問我名字?”冷書反問。


    不是她對自己美貌的自負,事實就是隻要見過她本尊的人都會主動打聽她的情況,想和她套親近。


    而柯傲天不一樣,客客氣氣的。


    “你是女孩子家,我不方便問。”


    柯傲天說著,這才仔細地看了麵前的女孩一眼,大驚失色道:“冷小姐,失敬失敬。”


    麵對著柯傲天的生疏,冷書自顧自地說:“我叫冷書,還有,我喜歡人家叫我名字而不是冷家的小姐。”


    “冷書。”柯傲天說了一句。


    冷書隱著笑,這男人挺有意思,像極了柳下惠。“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其實我沒有什麽朋友,挺孤單的。”


    冷書盯著柯傲天問。


    “好。”柯傲天伸出右手,正式地說:“你好,我叫柯傲天,很高興見到你。”


    冷書看著寬大的手掌,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抬起的右手似有千斤重,緊張的輕輕顫巍著……貼在一起。


    “你好,我叫冷書,見到你……真好!”


    稍長的停頓,在兩個人之間蕩開曖昧的氣流。


    柯傲天被冷書莫名的一句話說的不自在地心跳加速。


    冷書握著柯傲天寬厚的手掌,一時間忘了鬆開,任由彼此的溫度傳達給對方,如果他感觸靈敏,一定知道她此刻全身發熱,緊張而又幸福地快暈了過去。


    遇見喜歡的人不容易。


    柯傲天尷尬地漲紅了臉,夜色撩人,卻也不至於讓他赧羞的臉被看清。


    “冷書。”


    柯傲天出聲。


    “嗯?”


    柯傲天盯向握在一起的手,冷書這才發覺她一直抓著別人的手,頓時感覺失儀地道歉:“不好意思,方才喝了點酒腦袋暈乎的緊。”


    “無妨。”柯傲天抽回手,默默地又後退了兩步。


    “對了,你是安城人?”冷書想不出柯傲天是哪家的公子哥,這麽脫俗一表人才。


    “我乃徽城人,今年才來安城做點小買賣,有幸結識冷老爺,得老爺抬愛,才有機會繼續留在安城。”


    “做什麽買賣?地址在哪?”


    冷書抓住了重點,這認識容易,還得繼續聯係才是王道啊,柯傲天又不問她的信息,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要人手機號碼,隻好迂回地打聽他的地址。


    “就在沿安路,‘傲天’食品加工廠。”


    “傲天?”冷書過目不忘,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日宴會上用的糕點都是“傲天”食品廠出來的,能得到她爸爸的認可,沒幾分實力是癡心妄想。


    冷書更加覺得柯傲天才華兼得。


    “你不認識也不奇怪,我創辦的隻是一個小工廠”


    冷書打斷:“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


    柯傲天略失神,“冷小姐知道?”


    冷書拈花一笑,“叫我名字就好。


    前日我爸爸安排人送了一批樣品讓我挑選,而我挑選的正是‘傲天’的,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是注定的。”


    柯傲天微愣,冷書這一笑,笑進了他的心裏,彎起的唇角,三分機俏,四分溫婉,還有三分說不出的魅惑。


    美!這是柯傲天對冷書初見的至俗看法。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更多的是冷書在問柯傲天回答,直到二丫來尋冷書,冷書才匆匆與柯傲天告別。


    看著奔遠的倩影,柯傲天疲倦地歎了一口氣,生意難做,為了生意他不好回絕冷書從而得罪冷昊楓,其實他很忙沒空回答她那些幼稚的問題。


    想著時間差不多了,柯傲天回了宴會廳與冷昊楓告辭離開。回家剛打開門,迎麵飛來一個玻璃杯,柯傲天側過身子,白色的玻璃杯子在他的右腳邊碎成渣。


    柯傲天微微皺眉,“好好的又發什麽瘋?”


    季梵放下孩子,直竄到柯傲天跟前,嗅了嗅質問:“你又和哪個女人鬼混去了?”


    “沒有!”


    季梵不信,“沒有?你當我傻了是不是?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誰的?”


    “被人噌的吧。”柯傲天淡淡地說,拉鬆領帶朝兒子走過去,抱起坐地上玩玩具的兒子說:“阿川,今天又鬧媽媽生氣了?”


    “爸爸,阿川會乖的。”


    柯傲天高興地露出牙齒,又在兒子臉蛋上親了一口。


    季梵一腔怒火打在了棉花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再次竄過來指著柯傲天的腦門罵:“你別借題發揮,我生氣是因為兒子嗎?你心裏沒點d數?不是你一天到晚不著家,你說你在外麵養了幾個女人?”


    柯傲天低斥:“孩子麵前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我有胡說?”


    柯傲天低低歎了一口氣,抱起兒子說:“阿川,我們先去睡覺,爸爸給你講故事。”


    “好,爸爸最好。”


    柯傲天寵溺地彎起唇角,“阿川乖。”


    柯傲天抱起兒子,季梵怒吼:“站住,話沒說清楚不許走!”


    柯傲天耐著性子回頭:“梵梵,你要說等一會兒,讓我把兒子哄睡成嗎?”


    季梵看了眼柯傲天懷裏的兒子,聲色軟了一分,沒再吭聲任由柯傲天抱著兒子進了房間。


    季梵走到門口,拿下柯傲天脫下的西服,仔細地檢查著。


    房間裏,柯傲天看著懷裏的柯涼川,眉頭緊皺,自從季梵生下孩子後情緒是日益高漲,讓她不要去工廠上班安心帶孩子,她說怕與社會脫軌,可這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孩子對於體力與精神都是雙重折磨。


    今夜,真的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柯傲天邁著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間,每天在外拚死拚活,回來還要安撫焦躁的季梵,他也很疲憊。


    “說,這些是什麽?”


    柯傲天一出來,季梵拍著桌子逼問。


    柯傲天看著西服擺在了餐桌上,也知道季梵在幹什麽?不用說也知道在他衣服上找女人的頭發。


    而且看她的樣子就是被她抓住了她認為的把柄證據。


    可這個季節,樹葉凋落,掉發也是一個道理,宴會廳那麽多女人,稍微離近點都會粘了女人的頭發。


    柯傲天走過去,指著桌上的三根頭發說:“這根短的要不是我的要不就是別的男人的,這兩根長的,一根黃色一根黑色,不是同一個女人,我從工廠下班到回來這段時間,拋去來回路上耽誤的時間,隻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夠我與兩個女人糾纏?”


    柯傲天萬年不變地回應著季梵的質問。


    季梵思考著、審視著、考究著柯傲天話裏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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