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攥緊筷頭,不時瞥眼顧墨,隻不過那人隻是坐著嚼飯,半個字也沒透露。


    晚飯後,顧墨提議帶冷夏逛逛後花園。秋天的夜很靜謐,有種涼如水的輕柔,月光灑在倆人的身上,薄霧縈繞著,緊緊依偎的身體感受彼此的體溫。


    良久,顧墨低語:“老婆,謝謝你!”私自藏起柯傲天,他不是沒想過後果,隻是因為那是她的父親。


    冷夏看向浩瀚的夜空,什麽話也沒說。


    交出了柯傲天以及威爾,案件如火如荼地展開了,涉及到這是一宗跨國走私毒品案件,很快柯傲天等人就被刑警隊接手。而顧墨的招呼打了下去,吳劍平也官複原職。


    一切都歸於平靜,日子一天天地過,冷夏從不過問柯傲天的案件,隻是顧墨一直都記著。


    最終,曆時三個月,柯傲天、威爾以及背後的上線一並抓捕被判無期徒刑,並沒收所有財產,柯洛娜因知情而未直接插手被判處3年有期徒刑。


    審判下來的這一天,冷夏一直當著不知,吃過早飯便去了靜山墓園。


    季涼川墓碑前,冷夏遲疑地瑉緊了唇瓣,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哥,你應該知道今天審判結果出來了,怪我嗎?我是不是鐵石心腸?說到底是我把他送進去的。”


    冷夏看著微笑的季涼川說,話說這張照片還是冷夏挑選的,作為了他的遺照,相片更是她拍的。


    冷夏至今還記得她剛去公司說季涼川的照片p的太過不像他,後來他還特意解釋了,說照片不是他p的,隻不過他上相,隨便照照都好看,冷夏不信就拍了一張,沒想到是真的,就是上相,雖然本人長的也不賴。


    冷夏在照這張相片時怎麽也不會想到它的用處竟然在這裏,如果知道,打死她也不會給他拍照,那他是不是還安康地生活在她的眼前?


    冷夏站了很久,深秋的風帶來了初冬的味道,絲絲寒意吹亂了她的秀發。


    “哥,我估計後期不能過來看你了,等孩子生了,再帶孩子一起來看你,如果你還在多好,我的孩子還有‘舅舅’可以喊,都說外甥與舅舅很親,他一定會跟在你的屁股後麵舅舅長舅舅短地叫著……”


    冷夏傻傻地說著,泛紅的眼眶滾過熱流。


    站了很久,她揩掉眼淚,抬腳走向冷書的墓碑,放下菊花轉身離開了。


    正因為柯傲天的那些不堪,使得冷夏對冷書的那點懷念也淡了去。


    徽市監獄,柯傲天正在礦山搬運碎石塊,年紀擺在那裏,他每搬起一塊石頭都會咬緊牙關,汗珠在陽光下褶褶發光。


    顧墨站在監控前,問身邊的獄長:“能給他換個工種?”


    “顧先生,我會交代下去。”


    顧墨點頭,“現在給我安排探視。”


    “顧先生請稍等,我現在去安排。”


    獄長離開,顧墨點燃一根煙,想起冷夏昨日去了墓園,雖然回去時心情很好的樣子,可他明白正因為她表現的太高興反而暴露了她心裏的難過。


    交出柯傲天之後,吳劍平向他坦白了找過冷夏,冷夏聯合了邢飛羽背著他將柯傲天送給了警方,其實這些事應該他做的,顧墨後悔了,如果是他做的,冷夏哪怕是討厭他也不至於自責地難過。


    柯傲天的事就如激光手術穿透了皮膚打死了腫瘤,皮膚表麵看不出什麽,還是那麽光滑,可終究打死了細胞,肉眼看不出的傷害。


    一根香煙自燃盡,獄長告訴顧墨準備好了。


    探視房,隔著厚厚的玻璃,柯傲天滄桑地看著顧墨。見顧墨坐了下來,柯傲天拿起電話筒,顧墨也拿了起來。


    “她好嗎?”


    “嗯。”顧墨點頭。


    在看見柯傲天時,顧墨腦海裏那些驚梀畫麵還是拚湊在了一起。


    “孩子生了可以寄張相片給我看嗎?”


    “嗯。”


    兩句話問完,倆人之間歸於平靜。


    “需要我給你找律師申請減刑嗎?”


    良久之後顧墨問。


    柯傲天:“不用那麽麻煩了。”


    “你算計了一輩子,怎麽突然就甘心在監獄待到死?”


    柯傲天渾濁的眼布滿了愧疚,“對不起!顧墨,對不起,當年你那麽小,我不該那麽對你。”


    顧墨沒吱聲,當年的事如夢靨困擾了他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幕後黑手就是柯傲天,不過比起柯傲天的殘忍,更加殘忍的是顧笒。


    “對不起!當年的事隻是我和你爸爸之間的事,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傷害了你,顧墨,現在你娶了冷夏,我希望你好好愛她,不要因為我是她爸爸對她不好。”


    顧墨冷冷打斷:“這個不用你說,我的老婆我會好好愛。”


    柯傲天心滿意足地點頭,“謝謝,謝謝!你爸爸還有可能醒過來嗎?”


    顧墨沒回答,顧笒如何,他已經很久沒過問了,每次隻是從冷夏口中聽說。植物人,還能怎樣,就那樣吧。


    柯傲天自顧自地解釋起來,“當年,我們兩兄弟一起開始創業,我們兩家的公司旗鼓相當,發展的很好也商量著一同上市,我沒想到你爸爸會背著我搗鬼,竟然向工商舉報我公司使用禁用的食品添加劑,一夜之間,我的公司麵臨著重大調查,別說上市了,就是想把公司撐下去都不可能。


    我受不了打擊,便萌生了傷害你的想法,對不起!”


    柯傲天再一次對顧墨道歉。


    顧墨啟齒:“那你當年使用了禁用的食品添加劑嗎?”


    柯傲天緘默了,他當初隻想早一點讓公司上市,能用的捷徑他都會走,包括娶了柯洛娜的媽媽。


    顧墨:“既然如此,錯隻是在你身上,你對我的傷害,我不會再追究是因為我看在我太太的份上。”


    “我知道。”柯傲天直點頭。


    他們鬥了這麽久,久到柯傲天忘記了他已經是黃土埋大半截的人了。


    入獄以來,他思考了很多,除了對不起一個又一個親近的人外,他的一生無任何意義。


    “需要減刑嗎?”


    顧墨再一次問,他相信冷夏還是希望有生之年與親人團聚。


    “真的不用!我在這裏挺好的,至少心裏很安。冷夏,如果可以的話請轉告她,我這一生對不起的女人很多,唯一對得起的便是她的媽媽,我愛她愛了一輩子。”


    顧墨點頭,眨了下眼皮放下電話筒,整了整不曾沾塵的衣角轉身離去。


    柯傲天望著顧墨,緩緩地閉上眼,腦海裏再次浮現第一次見冷書的那一幕。


    出了監獄,顧墨問:“她在哪裏?”


    邢飛羽:“回總裁,太太正在菲耳西餐廳。”


    “去那裏。”


    “是,總裁。”


    菲耳西餐廳,冷夏正與對麵的男人侃侃而談,好久沒見過麵,一見麵就分外親切。


    “哪天走?”冷夏問。


    顧雨澤淡笑,一陣子不見冷夏,她圓潤了不少,臉蛋上的笑容不是刻意偽裝的,是從心底覺得幸福,她幸福他替她開心。


    “明天就走,這次可能要去大半年,估計你生孩子時我回不來。”


    “你就不能為我回來?”


    “我盡量。”顧雨澤回道,這次去非洲采風,他想要不一樣的寫作素材。


    “那你和瀟雨婷怎麽樣了?”


    冷夏瑉著牛奶問顧雨澤。


    “我們?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冷夏想起他們喝醉時的那個吻,笑的愈發狡黠,“說說唄。”


    顧雨澤看向窗外,想起上次見瀟雨婷時說過的話,最終,他低低地淺笑開,“感情未到。”


    “哼,還跟我保密是吧。”


    顧雨澤沒再解釋,感情的事誰說的準,自古稱心如意的愛情善始善終的少之又少,他已經不再強求。


    “他對你好嗎?”顧雨澤問,雖然他已經感覺到她的幸福,可還是要親口問出來。


    “嗯,百依百順算好嗎?其實好不好還是看個人,我覺得幸福就夠了。”


    顧雨澤附和地點頭,“真好,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擔心到底誰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一輩子呢,終於,我不用擔心了。”


    “謝謝你,彎彎。”謝謝他在她痛苦難捱的日子裏添了一筆色彩。


    “和我還客氣!”顧雨澤一句帶過,其實在和她有婚姻之名的日子裏,他以為他幫助了她其實是困擾吧,他的媽媽是有多看不上她他一直都知道。


    “彎彎,你走了你媽怎麽辦?”


    “我現在走也沒事,她身體還算可以,況且沒有我在她跟前幹涉,她應該更自由吧。”


    顧雨澤說到這裏,冷夏卻斂下了眼眸,事實就是這麽不如意,現在的顧宅,不知道怎麽說,總之就是一個字:亂!


    “好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對了,彎彎,麻煩你下次別把我代入到你的女主角身上。”


    冷夏想起顧雨澤書迷跑她微博下追問他們的婚事時,愣是把顧墨喂了一缸的醋,而且吧,時不時被顧墨拎出來喝一口。


    “這個啊,再說。”顧雨澤輕飄帶過。


    “你再敢寫,信不信我封了你的書!”


    聞聲便知道來人是誰,冷夏拿手擋臉,她還有自由了嗎?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霸道!


    顧雨澤見顧墨來了,隻是與冷夏告辭就離開了。為此,顧墨又是抱著醋壇子喝多了。


    “老婆,你不能變心……”


    “老婆,我們有小寶貝了,要相親相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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