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無視他的問題,橫眉:“告訴我她在哪裏?”


    柯傲天精光的眼渾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們的計劃隻是刺激你父親,冷夏……還沒到這一步,而且……”


    柯傲天說不出口了,在冷夏的那番話中,他猶豫了,更何況一個像極了冷書的女人,他終究不忍心傷害。


    “混蛋!”


    顧墨鬆開柯傲天,柯傲天重重地倒在手術台上,發出痛疼的低吼聲。


    “顧墨,你告訴我她是不是我女兒?”


    “是!你滿意了?”


    柯傲天痛苦地閉上眼,冷夏是他和冷書的孩子,冷書一輩子未婚卻養了他的女兒,而他卻恨了她一輩子!


    就在他出了車禍的第一時間,有人來救了他,直到清醒之後,他才知道救他的人是顧墨的手下,而柯洛娜在手術室外的事也呈現在了監控之下,他在手術室內看的一清二楚。


    “你不是監控了柯洛娜嗎?怎麽沒她的動向?”


    柯傲天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顧墨就是火大,上次安城浩然山莊的事曆曆在目,估計那時候的柯洛娜已經發現他會在她手機做手腳,所以給他聽的內容全是她和柯傲天的苟且之事,再無其他!


    “你都知道她會不知道?”顧墨勃然大怒,濃眉擰的如堅硬的利刃。


    “對了,我的公館有地下室,不知道她會不會把冷夏掠那裏去了。”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隱秘的地方。”顧墨分析著,勾手對著邢飛羽耳語:“速派人去打探一下,下半夜救人,我親自去!”


    邢飛羽領命離開。


    運籌帷幄的顧墨,哪怕做足了準備,在冷夏被綁架後還是亂了陣腳。


    “沒用的,我的地下室四周密封隻有一扇小窗戶,一般人過不去,除了從室內進入沒有別的辦法。”


    顧墨盛怒,他就是挖地道也要把冷夏救出來!地下室,那裏陰暗潮濕,他的丫頭怎麽受得了!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別說柯洛娜了,就是你也難逃其咎!”


    柯傲天看著顧墨,混濁的眼底閃過一抹讚許的目光,這麽多年了,他們顧家一個比一個有種。他帶著必勝的信念歸來,卻栽在了年紀輕輕的顧墨手裏,他服,心服口服!不過和顧笒的事,沒完!


    柯傲天扯著笑問:“你父親如何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隻是以牙還牙而已。”


    顧墨預感顧笒的犯病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不過眼下冷夏的事比較重要,顧墨沒繼續追問轉身離開。


    窩在破衣服堆裏的冷夏假寐著,約莫著過了一個時辰,冷夏捂著胸口,氣喘籲籲地喊:“救我。”


    聽到動靜的打手慢騰騰地走向冷夏,居高臨下地問:“喧嘩什麽?”


    “大哥,你行行好開開窗戶行不行?我胸悶的厲害。”


    打手看了眼唯一的一扇窗戶微微皺起眉頭,窗戶被鎖住了,鑰匙他是有,不過柯洛娜叮囑不能留任何縫隙放一隻蒼蠅進出。


    冷夏見他沒反應,再次哀求著:“大哥,我求你了,你看我懷孕了,在密封的地方待久了,別說我了,就是我肚裏的孩子也受不了。


    大哥,你就行行好,你開開窗戶,那麽高還那麽小的窗戶,你不會以為我能從那上麵飛出去吧?你看啊,我肚子這麽大,我犯的著做那麽危險的事?


    隻是透透氣,行嗎?”


    冷夏一句句循序漸進,打手微微側目,思量著冷夏應該出不去,“告訴你別耍花招!”


    “不會的,我一個孕婦能耍什麽花招,而且你家小姐也說了,我老公已經同意你家小姐的要求,會來換我的,我犯不著拿孩子的安全來爬窗戶是吧?”


    打手聽了走向了窗台邊,從兜裏掏出鑰匙三兩下拉開了防盜窗。


    “這樣好點沒有?”打手凶神惡煞地問。


    “嗯,嗯,謝謝,謝謝。”


    打手享受的理所應當,碎了一口再次回到門口的方向看守著冷夏。


    是夜,月色有些朦朧,冷夏一直閉著眼睛裝睡著,隻聽打手在打電話,冷夏假裝地清咳了一聲,打手一聽,急忙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打手的聲音還在門口隱隱地響著,冷夏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脫掉了腳上的鞋,抱出她打了一下午結的破衣服。


    將末端綁在了桌角上,另一頭扔出了窗外。


    窗戶看著特別小,冷夏不確定有沒有把握爬出去,但是必須試試,不能坐以待斃。


    由不得冷夏多想,她急忙爬上桌子,隻是站桌上的高度還是到不了窗戶的位置,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焦急地看著四周,尋找可借助的外物爬出去。


    突然,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一定是打手進來,為了不讓他懷疑她逃跑,她必須回歸原位,冷夏緊張地邁開腿,嚇的忘了站在桌上,一腳踩空直接栽了下去。


    “啊”聲回蕩在屋內,經久不息。


    “老婆,我來遲了!”


    顧墨?冷夏這才睜開眼,她一定是嚇的智障了,此刻,她正躺在溫暖的懷裏,不是顧墨是誰!


    “老公!”冷夏看清顧墨的麵目,眼淚撒潑地不停使喚了,越流越凶。


    顧墨心疼地揉著冷夏的頭發,深邃的目光藏在嫋嫋的月光之後中,棱角分明的臉頰透著冷峻的色澤,敢傷他丫頭者死不足惜!


    顧墨抱起冷夏走出地下室,窩在顧墨懷裏的冷夏終於鬆下了緊繃的神經,疲倦地合著眼深吸著顧墨身上熟悉安心的西柚氣息。


    路過客廳,吳劍平正命人逮捕屋內的所有人,瞥見柯洛娜,顧墨冷聲:“我要她――五個手指頭!”


    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老婆下手,他就要斬了她的手,看她還怎麽為虎作倀!


    屋內人倒吸一口涼氣,柯洛娜聽聞,恨恨地喊到:“顧墨,你不得好死!”


    顧墨抱緊冷夏,離開了柯公館!


    顧宅,卿晴站在陽台上看著大門口的方向,雙手揉在一起,眉頭擰成了川字,雙腿止不住地來回走動。


    她一遍遍地禱告:各路神仙保佑我家兒媳婦平平安安歸來……


    李管家欲言又止,幾番思忖,還是決定有些事應該說出來,“夫人,其實……”


    “顧墨,一定是他們回來了。”卿晴瞥見馬路上亮起的車燈,急忙往樓下跑。


    李管家急忙跟了下去,張口的話還是噎在了喉頭。


    大門口,顧墨的邁巴赫正停穩,卿晴急衝衝地趴到車門邊拉開車門,看見了顧墨懷裏的冷夏,她淺淺地吐了一口氣。


    “媽。”冷夏喚了一聲。


    卿晴偷偷抹了一把淚,這一天天過的比坐過山車還驚險,“回來就好。”


    顧墨放下冷夏先下了車,又扶下冷夏。


    “媽,讓你擔心了。”冷夏見卿晴神色不好,愧疚地說。


    卿晴牽著冷夏的手往屋內走,邊走邊問:“他們為難你了沒有?”


    “媽,我沒事,顧墨去的很及時。”


    如果再晚一步,她從桌上摔下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現在想起,她依然心有餘悸。


    冷夏說著,伸出空著的右手拉住顧墨的手,顧墨回之一個安心的微笑,十指緊扣住冷夏。


    “爸怎麽樣了?”冷夏見了卿晴才知道昨天中午的那通電話,她正是接了電話火急火燎地往醫院趕,剛上出租車就被迷暈了。


    聞言的卿晴半天沒說話,顧笒成了植物人已經是從死神手裏拯救回來的半條命,可就是半條命卻不單單屬於她。


    從醫院回來後,她便沒有勇氣再去醫院了,相信朱悅溪一定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這麽多年了,她守護著這份婚姻守的好累。


    一把年紀的人了,去趕離婚的時髦還合適嗎?


    顧墨知道事情的始末,出聲打斷:“老婆,你這兩天也累了,別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說,而且還需要讓醫生給你檢查一遍。”


    卿晴附和:“對,要好好檢查一下,出了這種事夏夏一定嚇的不輕。顧墨,你晚上好生陪著夏夏,別睡沉了,注意點夏夏別做噩夢。”


    “媽,我知道。”


    進了屋,顧墨扶著冷夏進了臥室,安排家庭醫生檢查確定沒問題才放了心。


    影影綽綽的樹影在月色中婆娑起舞,映在天花板上,顧墨摟著冷夏低語:“老婆,睡了嗎?”


    “沒有。”冷夏搭過手放在顧墨的腰間。


    “安心睡,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爸是不是出事了?”冷夏一心係著卿晴的異常。


    朦朦朧朧的夜色中,顧墨清冷的眼眸再次冰封,他不用去問也知道此刻是誰守在了顧笒的病床前!


    “老婆,別問無關緊要的人了,趕緊睡覺,你不睡我的兒子都要睡了。”


    “你又提兒子,萬一是女兒怎麽辦?”


    顧墨寒眸化開,點點笑意點綴在三庭五眼之上,“女兒的話,我就好好寵著。”


    寵著就寵著,冷夏不覺得有什麽,直到後來她才知道寵著的真正含義是什麽。當然,她也沒吃虧,這都是後話。


    “萬一我生了雙胞胎怎麽辦?”


    “做夢,醫生說了你單胎。”


    冷夏:“……”她也就隨便說說。


    “趕緊睡覺。”顧墨封住某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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