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飛羽見顧墨不動,疑惑地問:“總裁,有什麽發現?”


    “你有什麽發現?”顧墨反問。


    邢飛羽了然,看來他和顧墨想到一塊了,兩個人再次返回監控室,這時監控室隻留下一個人了。


    “顧先生!”


    邢飛羽上前道:“讓開!”


    “是,刑助理。”


    邢飛羽坐到監控前,倒帶到大廳衛生間的位置,一點點地觀看著屏幕,一直看到那兩個人消失在後山的方向。


    邢飛羽與顧墨對視一眼,不可思議了,莫非他們都估計錯了?


    “再倒回去看!”顧墨命道。


    禁閉的屋子裏,一片漆黑寂靜,隻聽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劃開這份安靜。


    冷夏被冰水衝的直哆嗦,這是什麽鬼地方?好冷!而且為什麽這麽黑?


    “誰?”


    冷夏嗬斥道,一出聲才發覺她自個的聲音抖的多顫巍,就如剛出生的小貓咪軟弱。


    “嗬嗬!”冷笑。


    冷夏隻覺得很熟悉,卻又恍惚的想不起來,好冷,冷到骨子裏的發顫。


    “夏姐姐,好久不見!”


    柯洛娜!冷夏瞳孔放大,來自身下的冷意侵蝕著她的每一寸細胞,“這是哪裏?”


    “冷藏室!”


    柯洛娜甩出三個字,冷夏倒吸一口冷氣,裹緊胳膊冷的上下牙齒發顫:“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你不爽!”


    “顧墨……不會放過你!”冷夏擠出一句話,雙眼皮重的抬不起。


    柯洛娜沒出聲,突然打開了手機,微微的光亮讓冷夏極力睜開眼,便看見柯洛娜陰冷的目光。


    “夏姐姐,你確定在你一屍兩命前,墨哥哥能找到你?”


    “他會找到的!”冷夏信誓旦旦。


    “但願如你所願吧!”柯洛娜裹緊身上的東北大棉襖,蹲在冷夏跟前,垂憐地說:“夏姐姐,你說你就要死了,我是不是該滿足你的心願?”


    “什麽意思?”她的心願柯洛娜會知道?


    柯洛娜直直地盯著冷夏,繃著臉,甚是凶狠,繼而噗嗤笑出聲:“你就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誰?你就不想知道你媽媽為什麽會那麽淒慘?”


    “你到底什麽意思?”


    冷夏說著伸出手抓住柯洛娜的衣角。


    柯洛娜冷眼掃過,猛地起身一腳踢向冷夏的手臂,冷夏凍的發麻的手沒什麽力氣,被柯洛娜踢落卻沒任何知覺地搭在地麵上。


    “你的媽媽冷書,堂堂安城冷家千金小姐,一著不慎愛上了負心漢,不僅失了心還失了身,你說可悲不可悲?”


    柯洛娜譏諷地嘲笑著。


    冷夏心口堵了一口氣,她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可以選擇不信,不過啊,我還是要告訴你。


    是不是難以接受啊?你心目中的偉大媽媽還真如別人口中說的那麽不堪,而你也就是負心人的種,是不是覺得特別屈辱?”


    冷夏閉嘴不語,她感覺柯洛娜即將揭曉的就是她的不堪身世,她不想知道。


    柯洛娜勾唇一笑,再次蹲了下來勾起冷夏的下巴,哂笑:“想知道了吧?不過我不想告訴你了!”


    冷夏橫著眼,竟然戲耍她!


    “我不告訴你,但是吧我這人心善,我可以告訴你季涼川,你說你占用了我哥的眼角膜,是不是該還給我們了。”


    “你哥?”冷夏雖然想到柯洛娜會提季涼川的身世,可是真的聽到柯洛娜言之鑿鑿的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對,季涼川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你說你該不該還給我們了?如果不還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比如給我當姐姐代替季涼川的位置。”


    “我不是季涼川,代替不了他!”


    柯洛娜微微皺眉,大概沒想到冷夏竟然沒順從她的意思來,“其實吧還有個更勁爆的話沒告訴你!”


    冷夏已經不想回應柯洛娜了,她一心祈求顧墨早點出現,身世也罷,對季涼川的愧疚也罷,與她肚裏的孩子比起來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她和她的淺哥哥的孩子,她兒時的唯一溫暖,她現在的愛情,都屬於那一個男人,她想與他共白首,此時她的求生欲望從未有過的濃烈。


    “不想聽了?還是不敢聽了?”


    冷夏趴在地上縮成一團,柯洛娜按滅手機,屋內再次一片漆黑,冷夏問:“你要怎麽才可以放我出去?”


    她必須要生不能死!


    “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好吧既然這樣那我直說了,你讓顧墨不準對我爸爸動手,還有中潤的股權讓給我們柯家。”


    “我憑什麽做了顧墨的主?”


    “夏姐姐還真看不起自己,墨哥哥多愛你你不知道?


    其實呀,你和季涼川才是名副其實的……”


    “轟隆隆、嗊嗊嗊……”類似切割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柯洛娜止住說話聲,意味不明地看著冷夏。


    “看來墨哥哥來尋你了。”


    柯洛娜微笑地說著,似乎一點不擔心她會被顧墨處置。


    冷夏趴在地麵上,伸出手朝門口的方向爬過去,“砰”的一聲,鐵板門應聲倒地。


    冷夏抬眼,隻覺得門口照進了一線光線,很快就被高大的身影擋住了。


    顧墨盛怒而來,徑直地走向地上的冷夏,輕輕抱起,宛如抱了冰塊般刺骨,心頭慌了又痛,偏頭冷聲道:“捆了她!”


    “是!”


    顧墨抱起冷夏一口氣跑到二樓,隨便踢開一扇門,將冷夏放在床上,掀開被子蓋在冷夏身上。


    冷夏冷的上下牙齒打架,喃喃:“冷,冷……”


    “丫頭,堅持一會兒。”


    顧墨心急如焚,手忙腳亂地四處尋找遙控器,邢飛羽捆了柯洛娜叫來醫生急忙趕過來。


    “總裁。”


    “遙控器,找遙控器,把溫度調高,快!”


    “是!”邢飛羽也不敢耽誤,急忙調高溫度,片刻功夫,室內熱氣騰騰,邢飛羽熱的汗流浹背,顧墨也好不到哪裏去。


    顧墨拉著冷夏的手,不停地揉搓著冷夏冰涼的身體,“丫頭,好點沒有,丫頭,說好保護你總是做不到……”


    顧墨自責擔心不已,清冷的五官肅殺地擰成一團,在他眼皮底下鋝走他的丫頭,絕對找死!


    冷夏縮成一團,牙齒顫的“吱吱噶噶”響,迷迷糊糊聽見顧墨在叫她,她想應的隻是冷的發不出一個音。


    醫生姍姍來遲,被顧墨一個眼神嚇的六神無主,他看了眼冷夏急忙讓邢飛羽去備薑湯,別的隻能等冷夏體溫恢複後才能檢查了。


    喝了薑湯也不見好,顧墨脫掉了衣服鑽進被窩,與他而言都快中暑了,更別說蓋了兩床厚被子的被窩。


    摟著冷夏在懷,她的身體依舊冰涼,顧墨心急火燎,隻能不停地揉搓著她的身體。


    冷夏潛意識裏還能聽見周圍人的說話聲,隻是太冷太冷,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塊冰一樣了,好不容易接觸到一塊滾燙的火爐,還不得抱緊了。


    半個小時之後,冷夏恢複了正常體溫,看著抱著自己的顧墨,冷夏劫後餘生地說:“淺哥哥,有你真好!”


    顧墨一個勁地搖頭,有他一點也不好,總是在她的生命裏橫生枝節。


    “丫頭,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冷夏搖頭,忽然又說:“我想做個檢查,也不知道孩子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好。”顧墨起身給醫生讓了位置。


    從外科醫生到內科醫生再到婦產科醫生,依次給冷夏做了檢查,幸好一切安好,冷夏與顧墨皆是鬆開一口氣。


    遣走了所有人,顧墨陪著冷夏躺在床上。


    顧墨自責的一言不發,冷夏摸著他的眉峰,打趣道:“顧先生要成老頭子了,你看這嘴瑉的像個沒牙的老爺爺,再看看這臉拉的都快趕上驢了。”


    “對不起,丫頭。”當年沒能力留在他身邊,如今還沒能力護她安好。


    顧墨埋在冷夏胸前,低沉暗啞的嗓音淺淺而出。


    “與你無關!柯洛娜找我也是因為季涼川的事,她已經和我攤牌了,就是想讓我還眼角膜。”


    冷夏沒敢提股權的事,她怕麵前這個傻男人真的蠢起來把江山讓出去了。


    冷夏的話並不能撫平顧墨的自責,當初白雪兒幹的那些事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丫頭,你打我罵我吧!”顧墨抬起冷夏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拍,冷夏與孩子這次僥幸沒事,如果有事他要怎麽辦?


    冷夏哪舍得打他罵他,在冷庫房裏,她想與顧墨一輩子在一起那可是定海神針般堅定的。


    “淺哥哥,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就吻我。”


    顧墨沒動,他沒心情調戲他的顧太太了。


    冷夏怪嗔地瞪著顧墨,繼而蓋住他的唇,學著他曾吻過她的姿勢還了回去,吻著吻著就變成了被動受害者了。


    兩人膩膩歪歪一下午,直到傍晚後,冷夏提議要去見柯洛娜,因為她還有些問題想不明白,必須去當麵求證一下。


    浩然山莊的地下室裏,陰冷潮濕,顧墨不願冷夏下去命人把柯洛娜押出來,架不住冷夏直接奔了下去。


    顧墨沒法子,強不過他的顧太太,隻好攔腰抱起她進了地下室。


    寬敞的地下室,除了空氣不大好外也還看的過眼,柯洛娜躺在一張鐵床上,


    麵色孤寂神色狼狽,在看見來人是顧墨與冷夏時,還扭頭看了他們一眼,繼而盯著天花板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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