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別墅群,“柯公館”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冷夏疑惑地看向柯洛娜,這是柯洛娜的家?


    “夏姐姐,請吧。”柯洛娜站到冷夏身邊,三分禮貌七分傲慢。


    冷夏看著氣派的門庭,心想嘚瑟什麽,她又不羨慕她家的富有。


    “到底誰要見我?”


    柯洛娜昂起下巴,睨了冷夏一眼,食指鋝起耳旁的碎發卷著把玩,被冷夏瞅了老半天才哂笑道:“你媽的老情人要見你。”


    冷夏嬌軀一震,眸色複雜地卷起湧浪,老情人?會是她的生物父親嗎?冷夏雙腿如灌了鉛挪不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好沒爸爸吧?不過你放心這裏絕對沒有你的爸爸。”


    柯洛娜輕笑上前,不理會後麵石化的冷夏。


    沒有?沒有最好,冷夏輕鬆了很多斂去隱隱的失落。


    進門,偏美式風格的裝修搭配著古風,倒也相得益彰,冷夏四下打量了下,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很有品味,中國結都掛的很有水準,小中國結掛在了玄關處,大廳正對門處掛著大中國結。


    “夏姐姐,隨便坐吧,我爸爸等會就來見客。”


    柯洛娜說完就進了一間房間,冷夏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整個屋子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影。


    “這位小姐請跟我來。”


    冷夏被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老頭嚇的夠嗆,一口撇腳的國語腔看的出他不常在國內生活。


    “好。”冷夏跟上老頭,上了三樓。


    “小姐,請裏麵等一會兒,我們老爺在開一個視頻會議,即將結束。”


    冷夏點點頭,問:“老先生怎麽稱呼?”


    “小姐可以叫我威爾管家。”


    冷夏打量著威爾管家,怎麽看都覺得這老頭神出鬼沒詭異的很,“威爾管家,謝謝。”


    “小姐請自便。”


    威爾管家出去了留下冷夏一人,冷夏四處看了看並沒有動任何東西,這時威爾管家又回來了,端來了一杯溫水,“冷小姐請喝水。”


    “謝謝!”冷夏微微點頭,接過水杯卻沒有喝,威爾管家也退了出去。


    冷夏等了好半天也沒見到來人,無聊地走到窗台邊看著外麵的天空,想著顧墨的傷口,心也跟著下沉。


    醫生說隻差一點就回天乏術了,純粹從死神手裏奪回顧墨,不對,她把時間浪費在等人身上還不如去陪顧墨,冷夏想到這裏轉身就走。


    卻在不經意的一瞥當中,發現電腦屏幕邊的相框,熟悉的五官在眼前一亮,冷夏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相框酸澀了眼底。


    季涼川,是小時候的季涼川,眉眼與長大後沒差別,冷夏在季涼川家見過兩次,一次是剛去非凡工作室的第一年在季涼川家跨的年,第二次……卻是季涼川生命垂危之際……


    冷夏捂住眼睛不讓眼淚從裏麵跑出來,季涼川說過,用了他的眼角膜就不能隨便哭,他會跟著傷心。


    她倒想讓他傷心,可是卻沒有機會了。


    “冷小姐,讓你久等了。”門開之時,溫和的爽朗聲音跟著響起。


    冷夏急忙眨回眼淚,捏著相框的手卻緊了幾分,季涼川的相片為什麽會在柯公館?


    “冷小姐請坐!”


    柯傲天身姿矯健,如果不是身上沉澱了歲月的氣魄,單從背影看絕對想不到他已經近六十歲了。


    冷夏回神,看著走近的柯傲天問:“是你要見我?”


    “對,就是我這個老頭子。”


    豪爽又溫和。


    冷夏戒備地盯著柯傲天。


    柯傲天也在打量冷夏,慈眉善目,眼底的笑意分明,“像,實在太像了。”


    “像什麽?”冷夏被柯傲天盯的心情很不爽,橫眉怒目。


    柯傲天沒理會冷夏的態度冷淡,依舊溫和地笑著:“冷小姐,實在冒昧了,一切隻因冷小姐長的太像我的故人了。”


    柯傲天說著已經走到了沙發邊。


    “故人?冷書?”冷夏奪口而出。


    柯傲天微微一笑,裹著淡淡的苦澀,“冷小姐先坐。”


    冷夏走到沙發邊,順手放下相框。


    “冷小姐喝水,需要喝牛奶嗎?”


    冷夏盯著柯傲天,想從他臉上找到一些影子,關於會不會是季涼川生父的影子,因為照片中的中年男人與眼前的柯傲天對不上號。


    “不用了,我們還是先談事情吧,柯老爺。”


    這時,威爾管家再次端進兩杯溫水,帶走了冷夏之前並未喝一口的水杯。


    柯傲天慈祥地望著冷夏,笑語道:“冷夏,名字好聽,一聽你的名字就是你媽媽給起的。”


    “何以見得?”冷夏不以為然,冷書給她取的名字一點也不好,冷夕顏,花的名字而已,且是開在夜間的白花,實在晦氣。


    冷夏語中的不屑欲蓋彌彰,柯傲天微滯住,開口卻撇開了之前的問題,“你母親性格溫婉,知書達禮,是那時候為數不多的滿腹詩書之氣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冷夏蹙起眉頭,她從來不知道冷書溫婉的,在她的記憶中,冷書那是孤僻,整天悶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柯傲天見冷夏一臉無知,坐直身體語重心長地問:“難道你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份?”


    “她是什麽身份?”她對冷書的了解就是一張幹淨的白紙。


    “你母親是冷家的小姐,她上麵有三個哥哥,她一出生就注定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


    冷夏茫然不知,冷家?她從來沒聽說過。“柯老爺,你可以和我講講她嗎?”


    柯傲天點點頭,和藹可親地看著冷夏,關切地說:“這些年難為你了,一個人過的很辛苦吧。”


    冷夏勾了勾唇角,無視他眼中的同情,不失尷尬地說:“人各有命,不是嗎?”


    柯傲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似乎說多了話依然口渴,又連喝了幾口才放下杯子,淡笑著:“我可以給你講講你母親的事,不過不全麵,我對你母親的了解也隻在那一年。”


    冷夏的視野被拉回二十六年前,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四月天,萬物生長的季節。


    時年三十三歲的柯傲天正開始打拚自己的事業,他來到了安城,好不容易尋找了一個客戶源的他結交了冷家。


    在與冷家合作期間,他有幸參加了冷家千金小姐的生日宴會,從而結識了冷書。


    那夜月色浪漫,而柯傲天的心情並不好,他還記得他獨自一人坐在後花園的花壇邊惆悵。


    “一個人貪戀這月色會不會辜負了月亮的心意。”


    那是冷書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月色撩人,人更醉人,他第一次對女人有了心動的感覺,有了書中所說的“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的深刻感觸。


    時過經年,柯傲天每每想起那夜的驚魂一瞥,內心依然悸動。


    年輕時的柯傲天玉樹臨風,冷書對他亦是一見鍾情,談吐之間更是對他傾心,他們很快就私下確定了愛戀關係,美好的日子沒過多久就結束了,冷家將冷書許配給了同城同樣有威望的名門望族陸家。


    “我所知道的便是這些。”


    柯傲天端起已涼的水放在帶著微微笑意的唇邊,遲遲沒送進嘴裏,似乎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


    冷夏有些失望,她這是聽了一段情史,再無其他與她相關的身世,不過柯傲天嘴裏提到的陸家,她有必要去打聽打聽。


    “你母親性格很傲,而當初的陸家更是蠻橫之家,他們家的長子向來毒辣殘忍,在娶你媽媽之前已經打跑了兩任老婆。”


    “那你當初為什麽沒有帶她離開?”冷夏知道這句話不禮貌,可還是問了。


    柯傲天暗暗歎了一口氣,抬手撐著額頭揉著太陽穴半天不語,又是歎了一口氣,“我當初勢單力薄,更是無權無勢,不然也不會看著你母親進了虎口而不救她。”


    “那她後來幸福嗎?”冷夏問。


    “當初你母親確定了婚期,我就離開了安城回了徽城,後來沒過多久我就出國了,直到這次回來,我從娜娜手機看見你的照片才覺得你像她,然後調查了一下,沒想到她早就去世了。”


    柯傲天似乎難以忍受冷書已故的現實,按著太陽穴的手指顫抖著,整個人也跟著起伏不定地顫抖,“如果我知道她這些年過的這麽痛苦,我應該早點來找她。”


    “您有這份心,也不枉你們相愛過。”冷夏淡淡地說著。


    照柯傲天所說,柯傲天與冷書也算是一對被棒打的苦命鴛鴦。


    柯傲天抬眼,又是歎了一口氣,深情不是刻意隱藏就看不見的,因為它會從眼底滲出來。“相愛……卻不能相守,這輩子的遺憾再也沒有辦法彌補了。”


    柯傲天說完,又是惆悵地低歎。


    冷夏站起身,微笑道:“謝謝柯老爺告訴我這些,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登門道謝。”


    柯傲天情深款款,滿臉經緯此刻更是一種滄桑的淒涼。


    大概這就是深愛的樣子吧,冷夏想。


    柯傲天也起了身,正了正色道:“天色確實不早了,也到了飯點就留下一起吃頓便飯吧。”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謝柯老爺款待了。”


    冷夏應了飯局,她還糾結桌子上的相片,想側麵打聽一下,照季涼川告訴她的,他們母子被生父趕出家門,隨後母親跳水自殺,他在孤兒院長大,可這相片與麵前的柯傲天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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