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安排在了沙發上,冷夏這才得空麵對顧墨,邢飛羽二話不說地出了門給他們騰空間。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顧墨徑直站到冷夏跟前,抬起的大手落在她的臉頰旁,“因為我想知道。”


    冷夏猝然地抬眸,近在咫尺的容顏,一如他們初見時,隻是多了一彎深情,還有些許稀碎的捉摸不透的笑意。


    “顧先生,謝謝你的援手,鄙屋簡陋恐招待不周,請離開吧。”


    顧墨微微挑眉,沒急著回答,下一秒,單手操過,環繞在冷夏腰肢的手鬆緊有度,溫熱的甚至有些灼熱。


    “夏夏,我很想你!”


    酥麻的氣息貫穿冷夏的耳底,流遍五髒六腑,昨夜的瘋狂癡纏再次出現在腦海裏,與麵前這張矜貴的臉不謀而合,冷夏瞬間臉色發紅,繼而發白,她沒忘沙發上還躺著瀟雨婷與顧雨澤。


    “鬆開!”冷夏說話間推開顧墨,拉開合適的距離,“我已經是顧雨澤的妻子了,請放尊重點!”


    “怎麽尊重?昨夜沒拒絕我,今天你還有理由拒絕我?”


    顧墨蔑了眼爛醉的顧雨澤,他敢趁人之危,還敢把冷夏的肚子搞大,新賬舊賬遲早要一起算的。


    冷夏被顧墨踩住了尾巴,昨夜是她鬼迷心竅,雖然心甘情願,可被顧墨再次拎出來羞辱她,她再次惱羞成怒:“你住口!”


    “想要我住口的唯一辦法是和他離婚?”


    “憑什麽?”


    “憑我喜歡你!”


    喜歡?嗬嗬!冷夏仿佛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顧先生,莫非你要圈養我?你們那個圈子裏不都流行二奶三奶四奶……請問你打算圈養多少?我又算幾號?”


    柯洛娜說過的話,她沒忘。


    顧墨眼底噙著暮靄般的冷意,“自會給你該享有的!”


    冷夏望著顧墨,任由思緒在心底輾轉沸騰,最終,都被她埋在了心底。


    “顧先生,到此為止!等你有資格用八抬大轎來娶我時,再和我說這些吧。”


    “除了八抬大轎,還需要什麽?”吞吐隨意,似無所謂地揶揄。


    冷夏眉心蹙起,他戲弄她習慣了,不過她依然倔強地回道:“三書六禮!”


    “還有嗎?”玩味地笑依然在他唇邊溢著。


    冷夏盡可能地雲淡風輕,卻也無法坦然,他永遠這麽矜貴地站在她的感情之外,“沒了!”


    “好!等我,別忘記了你答應我的。”


    顧墨說完就從冷夏身邊走過去,衣衫擦肩的那一秒,顧墨已經換上了一貫的清冷麵目。


    等他離開很久,冷夏都站在原地不曾動過,連呼吸都是壓抑的沉重。


    “冷夏?”


    瀟雨婷早就醒了,她的酒量一直很好,在冷夏說“八抬大轎”時,她已經聽了他們後來所說的所有話。


    冷夏抬眼,滿目蒼痍,眼角掛著還沒擦去的淚珠。


    瀟雨婷不敢相信地看著冷夏,想著顧雨澤今天的反常,她胃裏一陣痙攣,顧墨一直是她偶像一般的男神,冷夏也是一個非常好值得深交的朋友,可就是這兩個讓她最相信的人竟然欺負顧雨澤這個老實人。


    她一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可以讓顧雨澤這個樂嗬的人困頓成這般低迷。


    “你這麽做對得起他嗎?”


    瀟雨婷起身逼近冷夏,“你都有了他的孩子,為什麽還要和我哥糾纏不清?你們把他當什麽了?”


    冷夏雙目失明地呆著,薄唇緊瑉成了一片薄葉般楚楚。


    “說啊,你到底把他當什麽了?你自己看看,你都把人逼成什麽樣了?上次見麵,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大神,現在呢,你自己看看,和那些流浪漢有什麽區別?


    你不愛他就不要隨隨便便調遣他!”


    瀟雨婷憤怒到了極點,口幹舌燥以至於到後來,她是靠著強大的氣流從肺腔裏擠出每一個音。


    睡著的顧雨澤似乎聽見了嘈雜的聲音,不耐煩地翻了身繼續傳來酒醉後的鼾聲。


    冷夏眼巴巴地看著瀟雨婷,靜的仿佛如個死人,瀟雨婷橫眼冷對,怎麽瞅怎麽替顧雨澤難受。


    “冷夏,你說話啊,你們不能這麽欺負人的。”


    瀟雨婷持著正義的利刃一刀刀地插在冷夏的身上,顧雨澤對她多好,她心裏跟明鏡似的,可她除了辜負再也回應不了什麽。


    她努力過了,她有想過與顧雨澤好好過日子,可有些人注定用來遺憾如顧雨澤,而有的人注定用來被珍藏如季涼川,而有的人哪怕傷痕累累,依然讓她飛蛾撲火如顧墨。


    “對不起!”冷夏擠出三個字,費盡了她所有的偽裝,語音剛落,她已經原地蹲了下去,痛苦地抓著她自己的腦殼,撕心裂肺地哭泣蔓延開,回蕩在屋子裏經久不息。


    瀟雨婷動容地看著冷夏,想到前夜的自己,也跟著默默流淚。


    顧雨澤酒醒過來時,瀟雨婷已經回安城了,她臨走告訴冷夏,不管冷夏做什麽決定都要告訴她一聲,冷夏也答應了。


    顧雨澤醒來時,冷夏已經端來了醒酒湯,“喝了吧,不然頭還會痛。”


    “謝謝。”淡淡的疏離,眼神的不再停留,冷夏黯然地別開眼。


    等顧雨澤放下空碗時,冷夏才轉過視線,囁嚅著唇瓣好半天,正要提離婚時,顧雨澤開口了:“老婆,我們回去吧。”


    顧雨澤已經起身,冷夏卻坐著沒動。


    “我可以當著什麽都沒有發生?”


    冷夏一頭霧水:“……”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日子都是走下去的,我們也可以……”


    “彎彎!”冷夏起身,卻不是跟上顧雨澤抬起的腳,杏眼流波洶湧,克製的淡然在接觸到顧雨澤回頭的一瞬間,潰不成軍,她怎麽忍心傷害他?“彎彎,我……”


    “什麽都不用說了,我不介意。”


    冷夏想說不用彼此委屈成全了,放過彼此吧。


    顧雨澤的手機響的剛剛好,他一句話也沒說,眉頭緊皺成疙瘩,好看的伏犀眼已經擰成了圓形。


    冷夏緊問:“彎彎,出了什麽事?”


    “我媽突發心絞痛,被送往第一醫院。”


    顧雨澤兩片薄唇一開一合,四肢卻僵硬住的不知該做什麽。


    “我們趕緊去醫院。”冷夏推著顧雨澤往外走。


    到了第一醫院,一打聽就知道朱悅溪進了急救室,顧雨澤被抽光了元氣一樣蹲在牆角。


    冷夏站在一旁揪著一顆心,明眼人都知道朱悅溪因為什麽發病,都是因為她,朱悅溪從她家離開沒多久就發病的。


    冷夏幾次抬手想給顧雨澤安慰,都悻悻地縮回手,都是她造成的,她哪來的資格安慰他!


    “病人家屬?”


    “我是!”


    “我是。”


    冷夏與顧雨澤一起開口,小護士把單子一遞說:“去繳費。”


    說完就關上了門,一句病人的情況也沒透露給他們。


    “好。”冷夏快一步接過,接完就後悔了,她沒錢付的,可瞥了眼顧雨澤,她隻好硬著頭皮往樓梯口走去。


    捏著手機,在大廳徘徊了很久,終於,冷夏還是決定動用顧墨的錢,交了費回到二樓時,朱悅溪正被推回病房。


    看著雙目緊閉的朱悅溪,兩鬢斑白,眼角的魚尾紋深深淺淺,冷夏一個沒忍住,心頭一澀,兩滴淚隨即而下,她憑什麽傷害一個當母親的心?


    離婚,和顧雨澤離婚是必須的,不是因為顧墨。


    顧雨澤坐在朱悅溪旁邊,拉著她的手一句話也沒說,冷夏坐在對麵,看著他們母子情深。


    朱悅溪醒來時,第一眼看見陪著她的人是她兒子,欣慰地露出笑臉說:“兒子,你回來了?”


    “嗯。”顧雨澤聲音暗啞低沉。


    “你回來就好,媽媽還真擔心見不到你最後一麵。”


    “媽,不許胡說,你一定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嗯,還要看你當爸爸,還要看你當爺爺……”


    “嗯,說好了,我們拉勾。”


    顧雨澤越說聲音越顫抖,醫生說的話,他字字刻進了心裏,隻要一個觸點,她就會心肌梗死而撒手人寰。


    不能受刺激,顧雨澤一直都知道,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顧笒身上,如果沒有那個男人,他的媽媽不會常年積鬱,也不會患心絞痛。


    “兒子,答應媽媽,和她離婚,我們重新娶個幹淨的姑娘,早點結婚生孩子,趁著媽還能看一眼。”


    “媽,你別胡說,我們剛拉過勾,你要看著兒子當爸爸當爺爺。”


    “是啊,要看你當爸爸,可目前不是沒可能嘛,你說給別人的孩子當爸爸,我就是見了也死不瞑目啊。”


    冷夏麵如死灰,捏著拳頭痛苦地咬著牙關。她真夠自私自利的,從來沒有為顧雨澤真心地考慮過,也沒為朱悅溪考慮,想想她得不到幸福也是正常的,一個不愛自己也不愛他人的人,如何獲取幸福?!


    “嬸,我會與彎彎離婚。”冷夏插了一句嘴,隻見顧雨澤立馬瞪向了她。


    昨夜才與那個人纏綿上,今天就來向他提了離婚,女人心果然狠,顧雨澤猩紅著眼一字一頓地說:“離婚?好與奸夫雙宿雙飛?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


    冷夏猝不及防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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