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澤看了眼顧墨的方向,啞然失笑,目光柔和地遞向冷夏:“小夏子,我想娶你,不問昨天,你可願意嫁我,隻為明天?”


    冷夏拉緊的心口一下子就鬆開了,眼角快速地閃過一滴淚,“我願意嫁給你!”


    冷夏的聲音就著話筒傳的很遠,衝破了屋頂輾轉到了雲霄又蕩回了餘音。


    顧墨坐在原位,翟黑的明眸焦距成了一個點,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隻剩一張怎麽也拚湊不完整的臉:終於失去了你,當年那樣無能為力,如今又是這般心餘力拙。


    婚禮流程千篇一律,又有一些別出心裁,最終也隻是進入了尾聲,新人挨桌敬酒。


    顧墨從來不知道他會這麽閑,在這市井的婚禮中浪費了近兩個小時,可是看不見她回家,他始終安不了心離開。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冷夏與顧雨澤敬酒敬到了顧墨的鄰桌。


    邢飛羽欣慰地露出了一點笑臉,這一頓喜酒吃的膽戰心驚,他就怕顧墨繃不住把人婚禮給攪和了,萬幸,一切太平。


    柯洛娜餓的前胸貼後背,這不知道幾星級廚師的手藝,她實在不敢恭維,這純粹拿大廳裏的人當豬來喂的,滿桌子的菜就沒一道讓人看著有食欲的。


    顧雨澤已經喝的暈乎乎了,摟著冷夏舉著酒杯子說:“兄弟們,幹了!”


    顧雨澤是喝了,冷夏也喝了,雖然她杯裏的隻是水,不過滿桌子就沒舉杯的。


    “兄弟們,什麽個意思?”


    “意思啊?這不是還沒鬧婚禮嘛,來,把這個吃了!”


    冷夏順著說話人的視線看過去,甲魚頭,而且泡在黑黢黢的湯汁裏。


    說話這人,冷夏也認識,顧小勇,以前都一個村的,而且這一桌都是,換言之就是他們對她都知根知底,她家那點破事沒少被他們拎出來羞辱過她。


    “夠意思啊!”顧雨澤眯眼笑著,王八嘛,吃就吃沒什麽大不了,顧雨澤接過筷子便去夾,卻被冷夏擋住了。


    顧小勇:“你們這夫妻倆什麽意思?不準備吃了?”


    在他們這裏,辦婚禮這天哪怕被人再這麽為難,新人都會無條件笑臉接受,這是陋習卻也為婚禮增添了樂趣。


    顧雨澤深知這點,輕聲對冷夏說:“沒事,這玩意我愛吃。”


    冷夏看著顧雨澤笑嗬嗬的嘴角,愣是不想打擊他,也不看看顧小勇都安排了些什麽內容在等著他們,接受了第一個,後麵的更別想拒絕了。


    “好了,兄弟們可以幹了?”整個甲魚頭都塞進了嘴裏,顧雨澤含糊不清地說。


    “酒不急著喝,還有這個,新娘子陪我們喝了這杯酒……”


    顧雨澤一聽,當場吐掉了甲魚頭,沒好臉色地看著顧小勇。冷夏瞅著顧小勇推到她跟前的一杯白酒,目測有三兩左右。


    “不好意思,我喝不了!”冷夏笑容滿麵,隻是看著顧小勇的眼睛是冰冷的,任誰都知道冷夏怒了。


    顧雨澤沒多想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白酒的灼喉感加上雪碧的酸甜,很快在胃裏燃燒了起來,這些人也真會玩,給他老婆喝這種摻的酒,極容易喝醉的。


    顧雨澤冷眼瞅著顧小勇:“各位,我代我老婆幹了,你們看?”


    “雨澤老弟,這就不好辦了,這杯酒是給你老婆準備的,你給喝了,隻能再倒一杯了。”


    顧小勇說著就拎過了白酒與雪碧又加了可樂,如數倒進了杯裏。


    “我老婆懷孕,喝不了。”


    顧小勇:“喝一次有什麽關係!”


    氣氛微僵,伴娘瀟雨婷走上去說:“這杯酒我來喝?”


    “不行!”


    何小勇拒絕的幹脆,桌上的餘人也默認地看好戲。


    冷夏睨著顧小勇,她就知道這些人就是故意地。


    伴郎是顧雨澤的發小,自然也認識在座的人,他朝顧小勇遞了一個又一個眼色示意他別鬧事,奈何顧小勇裝瞎看不見。


    顧墨猛地起身,邢飛羽想拉也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顧墨走向了鄰桌。


    兩瓶白酒,還沒開封就砸到了桌麵上。顧小勇看著來人,身上的森冷狠戾氣息撲麵而來,他有些退縮。


    “想喝酒?來,一人一瓶,喝不完的是孫子!”顧墨橫著顧小勇,處理這種小蝦米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一個保鏢就可以扔他到長江裏,隻不過是冷夏的婚禮,她說過她討厭他的殘暴凶狠。


    所以,他一直在改。


    顧小勇在強大氣場的顧墨跟前瞬間就慫了,想說是一場誤會時,不知誰嘴賤地說了一句:“這男人挺熟悉啊,我好幾次看見他在冷夏家裏過夜。”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盯著顧墨,看向冷夏、顧雨澤、顧墨的眼神都變了味道。


    “不過說實話,我好像也見過,從去年就開始的吧,經常夜宿,有時候半夜悄悄進去的。”又一人補充了一句。


    “冷夏家的房子不就是什麽有錢人給裝修的嘛,我們還以為是年紀一把的禿驢呢,沒想到是這麽帥的年輕男人。”


    “唉,朱悅溪母子真夠可憐的,這是娶個搞破鞋的女人回家啊。”


    ……


    聲音越來越大,有恃無恐到想用唾沫淹死冷夏,朱悅溪黑著臉走過來的。


    冷夏僵在原地,在強大的事實麵前,一句爭辯的話都說不出口。


    “我說你們夠了沒有!”顧雨澤突然出聲,拉了把渾身顫抖的冷夏貼到懷裏,“我的老婆是怎樣的人,不需要你們說三道四!”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雨澤老弟,你說我們大家都為你著想,好心提醒你,別到時候頭頂了那啥色的帽子,是不是?”


    顧小勇說的義正言辭,好像真的為顧雨澤伸張正義一般。


    流言蜚語,隻要起了,除了閉嘴外別無他法,縱使解釋的再多,都隻是越描越黑!


    朱悅溪聽不下去了,她聯想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突然從顧雨澤懷裏拽過冷夏,趾高氣昂地瞪著她問:“冷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和他不清不楚了?”


    朱悅溪口中的他指的是顧墨。


    冷夏低頭不語,她要違心地說她和顧墨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嗎?可她肚裏還有他的孩子……


    “媽,你別跟著添亂了,我娶了小夏子,自然信她對我的忠誠。”


    “忠誠?”朱悅溪嚼著這詞,半晌沒說話。


    邢飛羽在顧笒的示意下命保鏢偷偷地把顧墨架走了。


    這出戲沒了下文不歡而散,喜糖也沒發完最後被哄搶了,朱悅溪坐在桌子旁,看著對麵的顧雨澤與冷夏問:“他們剛才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她一直看不上冷夏,也聽過冷夏的流言蜚語,可是她沒想過和她有緋聞的竟然是顧墨!


    這一點她死也接受不了!


    “媽,你別逼我老婆,我和你說過了,我老婆是怎樣的為人我清楚。”


    “你閉嘴!”朱悅溪凶了過去,“我要你說!”


    朱悅溪食指一翹,指向了冷夏。


    冷夏:“我……”


    顧雨澤在一旁幹著急,心念念:你倒是說啊!


    顧雨澤感覺自己的腦袋比較暈乎,他喝多了擔心撐不住,冷夏沒他在旁一定會被他媽給逼供出實情了。


    “快點給我說!”


    朱悅溪一巴掌拍在桌麵上,嚇的坐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桌的瀟雨婷嚇了一大跳。


    冷夏咬著牙關,在朱悅溪咄咄逼人的視線中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她招吧,一五一十地招了,再也不要這麽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過日子了,“媽……”


    “媽,我想吐!”顧雨澤說著,就要往朱悅溪身上噴,驚的朱悅溪急忙閃身扶著顧雨澤就往垃圾桶邊跑。


    朱悅溪拍著她兒子的後背,一聲接一聲地問:“兒子,難受不?你說你把自己喝成什麽樣了?自從你和她在一起後,天天喝酒,你告訴媽,是不是她因為肚裏的孩子逼你娶她的?


    如果是,我們讓她把孩子打了,重新找個好姑娘。”


    “媽,你胡說什麽呢!我真心的娶她,還有媽啊,如果你想你兒子高興點,別事事針對她好不好?”


    朱悅溪無奈地點點頭,不過剛才的事沒完。


    “好了,兒子,我們回家。”


    “老婆,我們回家!”


    顧雨澤回頭喊了冷夏,又衝瀟雨婷做了一個“謝謝”的手勢。


    冷夏起身,看著朱悅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真的想脫口而出,她就是和顧墨不清不楚,她就是懷了顧墨的兒子,她不想忍了,因為真的痛苦。


    顧雨澤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牽過她的手說:“老婆,剛剛t台說過的誓言轉身就忘了?我們要風雨同舟相愛到老!”


    “我沒忘。”


    “沒忘最好,回家!”


    一路無話,顧雨澤回到家洗了澡就睡著了,冷夏剛要進去洗卻被朱悅溪擋住了去路。


    “你跟我下樓!”


    看來今天的事翻不過去啊,冷夏苦澀而又釋然一笑。


    朱悅溪把自己的手機啪在了桌麵上,語氣不善地說:“你自己看!”


    冷夏瞅了一眼,知道這是朱悅溪加的小區微信群,裏麵一條條跳動的信息都是他們今天的婚禮實況。


    “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對不起,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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