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晴不明白地看著冷夏,感覺她好像很痛苦一樣,心疼地說:“夏夏,跟媽回去吧,在醫院待著空氣不好。”


    卿晴說的委婉,顧墨說過冷夏受不了刺激,剛才急赤白臉地要她領冷夏離開,大概也是考慮冷夏。


    冷夏憋在心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在對上卿晴關切的眼神時。她發覺自己越來越無能了,連恨一個人都不能那麽純粹的去恨。


    卿晴:“夏夏,我們回去吧,你待在他身邊,他反而更擔心你。”


    冷夏順從地點點頭,什麽也沒說了。還沒走兩步,手機嘟嘟的響個不停。


    卿晴笑著說:“是不是顧墨呀?我就知道那個渾小子舍不得你,還沒離開三分鍾就想了。這樣也好,我們就不去醫院看他,她一著急得想法子趕緊把腿養好,才能早點出院。”


    冷夏點開手機,卻是邢飛羽發來的信息,一張一張的照片,全是顧墨。


    穿著毛衣、按著眉頭、埋頭工作……


    邢飛羽這是什麽意思?發顧墨的照片給她幹嘛?


    卿晴見冷夏沒回答,湊過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埋頭工作的那張相片,照片中,顧墨看起來特別疲憊,這些照片她都看過,邢飛羽當初勸不住顧墨,偷偷告訴她要勸顧墨注意休息,可是沒辦法呀,兒子大了不由娘,她哪裏勸的住?


    卿晴說:“這些都是你離開後,那個傻小子幹的蠢事。你說大夏天的穿什麽毛衣啊……還有,工作白天黑夜都不休息地工作,身體能扛的住嗎……”


    卿晴說了幾句說不下去了,當娘的看見兒子那麽辛苦很心疼。


    “還好還好,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特別擔心,擔心你不回來,又擔心他扛不下去。


    對了,夏夏,等顧墨腿好了,我們一家人去寺廟燒個香,保佑我們這家人順順當當的,不要再有什麽波折了。”


    冷夏點了點頭,顧墨身上的毛衣,她一眼就認出了,是她親手織的,在她鬼迷心竅犯迷糊時。


    他真的那麽看重她嗎?


    可是當初打她一巴掌的時候,他在想什麽?在不準醫生給她用麻藥的時候,他的心裏又在想什麽?在看著她痛苦的被挖了眼角膜時,他在隔壁房間又想了什麽?


    大家都在說他對她用情之深,偏偏她感受不到,是她缺少安全感還是她太貪婪、想要的更多。


    “阿姨,我想下車!”


    “出了什麽事?”


    “我有重要的話想和他講。”


    卿晴雖然不懂,不過她眼中的冷夏


    不是一個一驚一乍的人,所以她對司機說:“掉頭回醫院。”


    車子剛停,冷夏急匆匆地說:“我一個人上去就可以了。”


    “好,注意安全。”


    冷夏一口氣跑進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口猶豫了,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虛,她這麽莽撞合適嗎?


    “冷夏小姐!”邢飛羽剛從ct房拿了報告回來,見冷夏在房門口躊躇,急忙喊出口,打鐵要趁熱,他猜想他的照片起了作用。


    冷夏在見到邢飛羽時更加覺得自己太莽撞,她不自在地說:“刑……助理。”


    “進去吧!總裁特別需要你。”


    邢飛羽打開門,冷夏不得不進。病床上,顧墨正低頭看著筆記本電腦,聽見開門聲問:“飛羽,南客的項目跟緊一點。”


    冷夏沒吱聲,一步步走進去,站到顧墨身邊時,顧墨才抬頭。


    “夏夏,你怎麽回來了?”


    他滿目欣喜。


    “受傷了就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


    冷夏感覺自己一定被邢飛羽的照片打昏了頭,才會說出關心他的話。


    冷夏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剛剛還神情肅穆的男人此刻暈染著淡淡的笑意,他見到她真的很開心嗎?


    “聽你的。”顧墨合上電腦,炙熱地看著她。


    冷夏合起關心,冷漠地遞過手機說:“什麽意思?”


    顧墨看著他的照片,通過邢飛羽發出去的,眉色不悅,卻也一瞬即逝,他淡淡地說:“他多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是問你,既然你對我那麽狠心,我離開了,你又何必擺出癡情的一幕。”


    “你離開……我才意識到。”


    顧墨老實地回答,他當初就是看不清他自己的真心,才會一步錯步步錯。


    “我離開不是你安排的?我受的苦不都是你希望的嗎?你說你愛我,你說你現在還愛我,說實話,我無法相信!我拿什麽相信你?


    你知道我躺在手術室裏麵,眼睜睜的看著一塊塊的碎玻璃,從腳掌心取出的感受嗎?痛,都太淺薄了,鑽心的痛?也不過毛毛雨,我的感受是為什麽你的心那麽狠?


    我都說了,我沒傷害白雪兒,你不信沒關係,可你不能折磨我呀,不讓醫生給我打麻醉……


    其實我很怕痛的,從小痛到大,不是痛麻木了,而是杯弓蛇影了,一點點痛我都覺得特別痛……”


    顧墨聽的雲裏霧裏,忽然明白了冷夏糾結的點,他急忙解釋:“不是我……”


    “你別解釋,我以為這已經是極限了,我沒想到你轉眼就要我的眼角膜,要就要吧,我給你,你還是不給我打麻醉,我都不想說了,你讓我怎麽想你?


    在老寧街的日子裏,我時常在想為什麽人和人的差距這麽大?為什麽人心那麽不同?是我太單純了,還是對於你我不曾了解?……”


    顧墨不顧腿上的石膏,下地一把抱住冷夏,“夏夏,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不要不聽我解釋就說離開的話,我很後悔,我特別後悔,那次求婚……我不該中途而止,才會讓一切發生成這樣。


    白雪兒受傷,我不信你是因為有視頻為證,但是我絕對沒有要你眼角膜的打算,我也沒有不讓醫生給你打麻醉。


    我當初想的很簡單,把你留下來照顧白雪兒,僅此而已。


    不過這些事終究怪我的,夏夏,你恨我都可以,我隻求你別離開我,我隻有這一點奢求。”


    顧墨的解釋好像黑板擦,擦掉了所有的錯誤,可還是有那麽多的印記在那裏,再也擦不幹淨。


    冷夏無話可說,淚無聲地從眼角跑出,但是心裏的那一道坎好像還是過不去,如果季涼川健在,她或許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顧墨吻著她的眼角,柔聲問:“夏夏,你就是因為這些問題才對我不理不睬嗎?”


    冷夏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些問題也是冰山中的一角,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經找不到最初愛他的心了。


    倆人摟在一起,在護士的驚呼聲中中斷:“顧先生,你怎麽能下地?”


    冷夏才發現這個問題,她一緊張,立馬推開了顧墨,顧墨沒了支撐點跌坐到了床上,痛的擰眉卻沒吱聲。


    護士趕緊過來扶正顧墨,看著他的腿說:“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不知道會不會再次錯位。”


    冷夏如犯了錯的小孩子,束手無措地站在一旁,她剛剛光顧著質問他了……


    “夏夏,過來。”顧墨喊她,冷夏木木地走過去。


    “夏夏,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但是你現在可以試著一點點原諒我嗎?不原諒也沒關係,隻要不離開我就行。”


    顧墨含情脈脈,翟黑的眼眸之中仿佛蘊藏著萬丈星辰,褶褶生輝。


    冷夏囁嚅著發白的唇瓣,鼻翼翕動,呼吸輕淺而謹慎,良久,她問:“你對我的要求……就是這?”


    “嗯,我不敢對你有別的奢求,怕嚇跑了你。”


    冷夏望著顧墨那傻樂嗬的樣子,一時語塞,她感覺自己是不是被邢飛羽給套路了?誤會好像解開了,可心裏還是怪怪的。


    最後,冷夏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件事再說吧。”


    “不急,今天我終於我知道了這些細節,對你對我而言好歹近了一步。”


    顧墨笑的唇紅齒白,小方臉還是那麽白皙,比冷夏還要白上一個色,冷夏見了補道:“沒事多出去曬曬太陽。”


    “好,你陪我。”


    邢飛羽跟在醫生後麵一起進來了,他已經從小護士口中聽說了。又看見顧墨眉飛色舞,再看向冷夏羞答答的模樣,邢飛羽斷定自己是情感專家了,可是吧,想到何靜,纏上他的何靜,他又覺得自己是狗屁磚家。


    冷夏揪著一顆心,直到醫生說“無礙”,她才鬆了一口氣。


    醫生護士一離開,顧墨就對邢飛羽下了逐客令:“你沒事做了?”


    邢飛羽趕緊說:“有,有,有。”可不能說沒有,晚上還被何靜約了晚餐,要是遲到,估計又要被罰,而且罰的特別別出心裁,罰吃飯!邢飛羽一直沒明白何靜的腦部結構是啥樣的,反正異於男人,也異於女人。


    “媳婦,我口渴了。”


    冷夏端起水杯喝水時,顧墨沒來由地說了一嘴,嗆的冷夏一口水噴在了顧墨臉上。


    “媳婦,你這喂水方式真可愛。”


    冷夏瞧著顧墨蹬鼻子上臉,愈發覺得男人啊,就不能給他好臉色,她陰著臉抽了兩張紙巾胡亂地擦著顧墨的臉,看起來甚是嫌棄。


    “媳婦,你對我真溫柔。”


    是溫柔嗎?她就是不想給他擦臉,非要往他自個臉上貼金!


    這時,顧墨手機響了,“白雪兒”三個字,冷夏瞳孔緊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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