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的話無異於挑起白雪兒的怒火,顧墨有些明白了,冷夏就是故意的。


    兩個女人都在看著顧墨,冷夏的雲淡風輕不以為然,白雪兒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冷夏,如果你需要看見的隻是我的真心,我可以給你看!”顧墨說著,向前了一步。


    白雪兒拖著冷夏後退了好幾步,甚是慌亂,冷夏視死如歸、輕飄地開口:“白雪兒,你怕什麽?你不是很擅長做這些嗎?”


    冷夏說完,反握住白雪兒的手,逼著刀尖劃破她的皮膚。


    “冷夏!”顧墨疾步過去,房外的人聽見聲急忙竄進來。


    白雪兒手軟了,隻是冷夏握著她的手,她控製不了手中的刀,她此刻才意識到冷夏瘋了。


    刀尖戳破皮膚,冷夏還在使勁,這一刻,你說痛還是不痛?冷夏後來想起說不痛,因為她的心比她的肉體痛。


    她想看看,顧墨一心說愛她,而她要在他的麵前受傷或者死了一了百了的那種,顧墨會不會後悔、自責、難過……


    他越想保護她,她越不會愛惜自己,因為她想保護的都離她而去了!


    顧墨一把捏住了刀尖移開了冷夏的脖子,冷夏卻並沒有放手,顧墨掌心的血一滴滴地從她眼前滑落,她笑語著:“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她奚落著顧墨,打著愛她的旗幟再次招搖撞騙,難道他不愛白雪兒?肚子都有種了還和她說什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雪兒徹底慌了,她連連說:“顧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墨沒回答,隻是緊盯著冷夏,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回來是想在我身上找回你的傷害,我奉陪到底!隻不過,下次能不能別拿刀尖對著自己?”


    “你心疼了?”冷夏笑語嫣然,絲毫看不出一個受傷的女人所該有的可憐模樣。


    “是,如果你想我心疼,隻要站在我麵前就夠了。”


    冷夏不屑地望著顧墨,那麽的深情款款,隻是,衣冠楚楚的背後是狼心狗肺。


    邢飛羽瞧這陣仗已經命保鏢隨時開麻醉搶了,無聲的,白雪兒與冷夏雙雙倒地。


    “誰幹的!”顧墨急吼道,如果他淌幾滴血,能讓她高興點,他無可厚非的。


    “總裁,隻是麻醉,很微量的。”邢飛羽急忙解釋,說到底,他要保護的自始自終都是顧墨,他的安全高於一切。


    顧墨抱起冷夏,冷冰冰地說:“把孩子打了,現在立刻馬上!”


    “總裁,我馬上去辦!”


    顧墨抱著冷夏,走的慢極了,打掉白雪兒的孩子,他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那是一條生命,隻不過是因為無法愛白雪兒,不想生下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他更加不想再錯一次,讓冷夏有再次離開他的機會!


    白雪兒醒來時,邢飛羽站在一旁,告訴她孩子已經打掉了,讓她自尋出路。


    白雪兒看著邢飛羽說:“刑助理,你說他愛過我嗎?”


    邢飛羽:“我相信你心中有答案。”顧墨到底愛誰,他也不好說了,一開始他覺得顧墨愛冷夏是真心的,可在與白雪兒相處的過程中,顧墨有沒有真心,真的不能一口否決,況且都有了孩子。


    “是啊,都有答案了,還不死心……”白雪兒坐了起來,低眸看著自己的小腹,這裏曾經出現過她的孩子,她莫名的有些傷感,這麽多年了,從她17歲開始跑龍套,她就交出了身體,懷孕卻是第一次,這個孩子是楊龍翔的還是製片人的還是誰的?


    不管男人是誰,都是她的,錯不了。不過現在沒有了,也斷了去顧墨身邊的路……


    “先生交代過了,打掉了孩子,你便自由了,唯一一點需要謹記的是離冷夏小姐遠點,不然下場會很慘!”邢飛羽轉告了顧墨的話抬腳便走。


    白雪兒急口而出:“我現在還不夠慘?”


    邢飛羽回答不了她,畢竟他聽顧墨吩咐辦事。


    邢飛羽等人離開,一個男人遁入房間,順速地插上了內栓。


    “誰?”


    白雪兒倏地抬起頭,在看見來人時,渾身亂顫。


    是他!


    “我……”白雪兒欲解釋,卻挨了一個結實的巴掌。


    男人陰鷙酷烈地盯著白雪兒,字字誅心:“沒用的東西!這麽好的條件給你糟蹋了!”說完,男人掀開被子坐了上去……


    “不要……我求你!”白雪兒雙眼迷蒙,她的身體很痛……


    她很懼怕這個男人,隻是上了賊船無法脫身了。


    “理由?”


    白雪兒貼著男人的耳邊戰戰兢兢地耳語著,男人蹙眯著雙眼,一抹詭計的笑容一閃而過。


    男人聽完白雪兒說的,單手捏著她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繼而舔了舔,意猶未盡地說:“給你一個禮拜的休息,屆時準時來找你!”


    白雪兒又是一陣顫栗,嘴裏卻道:“謝謝!”


    直到男人離開,白雪兒還在驚恐當中,她要怎麽辦?前有狼後有虎,她插翅難飛?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一直跟著她看管她的女人又出現了,端著一杯牛奶說:“喝了它!”


    “我不想喝!”


    女人不由分說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裂開了她的嘴角,一杯牛奶被灌進白雪兒肚裏。


    “咳咳咳咳,你給我喝的是什麽?”


    “你不必知道,這是上頭的命令!”


    片刻之後,白雪兒迷離地看著麵前的人,又好似出現了顧墨的臉,又像看見了楊龍翔,又好像看見了各種各樣的男人……


    緊接著,白雪兒癲笑地下了地,離開的男人再次出現在門口,看著笑聲放蕩的白雪兒,唇邊的冷笑化作一道鋒利的視線,他對看守白雪兒的女人說:“放她出去!”


    “是,頭!”女人架著白雪兒出了門,扔在了大廳裏,餓狼似虎的男人一個個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旭日公寓,冷夏恍惚地醒過來,顧墨正站在空調的吹風口,冷風蕩起他的露額短發,幾根發絲如遊蕩的海草,挺直的後背不曾變過的堅決,猶如他的狠絕。


    “傷心了?”冷夏譏諷道。


    “醒了。”顧墨轉過身走向冷夏,以冷夏看不懂的深情凝視著她。


    “孩子打掉了?”


    “嗯。”


    “挺好。”冷夏淡淡地笑著,顧墨風平浪靜,冷夏不清楚顧墨是偽裝的還是真的冷血無情。但是,見他不痛苦,她忍不住又說:“你們這種人也不配生孩子,就算生了,也不見得四肢健全。”


    如了冷夏的願,顧墨青筋凸起,寒眸森冷,隱忍的怒火一觸即發。


    “想打我?沒事,隨便來,想要我的命也無妨!”


    輕蔑不屑從她心底泄出。


    顧墨望著冷夏,她就這麽求死?隨季涼川而去?他痛苦地閉上眼,再睜開時卻盡無奈:“冷夏,孩子打掉,我難過是因為那也是一條生命,如果我說我不在乎,你也不會信,但是,難過並不代表就要留下孩子,因為我確定了,我愛的人是你,不是白雪兒。


    過去,我錯的離譜,現在我選擇了迷途知返,造成了很多傷害,對你、對白雪兒……都無濟於事,可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在感情裏,我也會犯錯。”


    冷夏睨著顧墨,他還真坦誠啊,男人,他犯的隻是男人都會犯的下半身錯誤!多天經地義!


    “冷夏,我知道你沒那麽信任我了,可我依然慶幸你可以回到我身邊,我還有機會彌補我的過錯。”


    冷夏聽著他的絮叨,不耐煩地說:“我想出去工作。”


    “去我公司,行嗎?”


    “可以!”冷夏不經意地說著,她現在很怕安靜,一個人靜下來,那些不好的事如鬼魅一樣朝她襲來,她想待在人群中,不過,她不會告訴他,隻是輕蔑地說:“你不怕我在你背後捅刀子?”


    “怕,可我更怕你現在這樣……”自我傷害。


    顧墨輕輕撫摸著她的脖子,已經貼了紗布,隱隱的血跡還是若隱若現,她有多恨才會對自己下狠手?不惜當他的麵傷害她自己!


    “答應我,以後都不許這樣了,你有火衝我發。”


    冷夏腦子一片空白,顧墨的情話還是多久前聽過的,他們剛相識那會兒吧,他一個勁地表白,她一個勁地逃避,突然一天,他不顧危險衝到泥石流過後的景山,他抱著她,告訴她,他愛她,要娶她……


    過眼雲煙隨風而逝,他的誓言終究隻是食言!


    “你是我的誰,我要衝你發火?”


    “愛人,如果你現在接受我,我可以是你的丈夫。”


    進展還真夠快的!冷夏說:“丈夫?堂堂的中潤集團總裁要降低身份娶我這樣的女人,我是不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你很好,我也沒有降低身份,我愛你。”


    冷夏心裏話:但是我已經不愛你了!不過,她開口說的卻是:“丈夫?這個誘餌有吸引力,我會好好考慮。”


    真的?顧墨大喜過望,甭管冷夏抱著什麽目地答應,他都無所謂,在冷夏失蹤繼而爆出那些事後,他明白了,沒有什麽比她還活著、還能回到他身邊更重要了。


    他激動地回:“不急,你考慮多久我都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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