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就是冷夏!


    這個打擊有些狠,顧墨多慮了一秒鍾問:“這裏老板一般幾點回來?”


    “太陽起山,差不多就回來了,今天也真怪,都這個點了,我估計老板娘在閣樓也熱的夠嗆了。”


    顧墨全身戒備,衝邢飛羽說:“找開鎖的過來,立即馬上!”


    隔壁婦女見顧墨突然暴跳如雷,嚇的趕緊回了家,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


    開鎖匠被邢飛羽逼來的,他再次強調說:“沒有房子主人的證明,這鎖我不敢開。”


    “少廢話!”邢飛羽急顧墨之急,其實他態度挺好的,要是把顧墨熱毛了,吃虧的還是開鎖匠。


    果不其然,顧墨狠戾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大有再晚一秒鍾被踢死的意思。


    開鎖匠眼睛不瞎,自然看見了顧墨神色不對勁,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乖乖地開了。


    房子很小,目測也隻有三五個平方,水果的種類倒不少,顧墨急匆匆地走進去,直奔閣樓。


    一張床,閣樓隻有一張床,看著僅有的一張床,他還是捏緊了拳頭。


    不過空無一人,屋頂大片陽光灑了下來,照滿了整張床,幸虧冷夏不在,不然得中暑了,她這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這都是他造的孽,害她過得這麽辛苦。


    沒找到冷夏,顧墨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坐在躺椅上,懶散的看著屋外。邢飛羽摸了一把凳子,怎一個燙字了得啊,算了,他還是站著吧。


    “總裁,我們接下來幹什麽?”


    “等著!”


    邢飛羽擦著汗珠,好吧,等就等著,但願別熱嗝屁了。


    這邊大巴車從老寧街一直駛向市區方向,破車子顛簸了兩個小時才到了市區。


    一下車,冷夏就慫了,她緊緊地拉著季涼川的手說:“涼川,要不我們回去吧,我怕。”怕希望之後會有失望,也怕那高昂的手術費。


    “沒事,相信我,我說讓你複明,一定會做到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還信我嗎?”


    冷夏重重地點頭,她信他。


    顧雨澤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冷夏對季涼川的依賴如影子一樣隨行,心裏有些難受,不過隻要她還好好活著就足夠了,他別無所求。


    顧雨澤跟上來,沒心沒肺的說:“放心,一定萬事大吉的,再不濟,我把眼角膜換給你啊!”


    冷夏能氣瘋了,打斷顧雨澤的瘋言瘋語:“能不能別胡說八道!”他本來就是心裏挺亂,顧雨澤這麽一說,她的心更加不安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冷書死的那天一樣,心慌。


    季涼川感受到冷夏發顫的手,拉著她的手柔聲細語:“沒事的,不用擔心,橋到船頭自然直。”


    冷夏聽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她也有些習慣了,大不了還是一個瞎子,沒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了吧?


    季涼川看著冷夏眼角舒展開,他也跟著舒心一笑,隻是心底的苦澀揮之不去。


    進了醫院,冷夏由季涼川牽到這裏帶到那裏,顧雨澤跟在後麵跑腿、繳費。


    因為有合適的眼角膜,冷夏被立即安排了住院,手術定在了明天。一切的時間都安排的緊緊的,其實冷夏特別疑惑,不過季涼川告訴她,因為他在網上預約過。


    安排冷夏住了院,季涼川說要回家一趟,明天再過來,照顧冷夏的事就落在了顧雨澤身上。


    “小夏子,渴嗎?”


    “不渴!”


    “餓嗎?”


    “也不餓!”


    冷夏答的不走心,她很奇怪季涼川,“彎彎,你有沒有感覺涼川今天很奇怪?”


    “有嗎?”顧雨澤不在意地說,反正冷夏明天就要換眼角膜了,她就要複明了,這是好事,他要負責照顧好冷夏的情緒,才沒心情關注別的事了。


    “彎彎,你出去看一下,我估計他現在還沒走。”


    “行吧,那你一個人坐著不要亂跑好不好?”


    “嗯,我在這等你。”


    顧雨澤出了門直接進了醫生辦公室,如果季涼川沒離開,隻能在醫生辦公室。伸頭一看,還真是他。


    顧雨澤抬腳走了進去,隻是落入耳中的話讓他倏地停住了腳。


    “如果你決定了,請簽字。”


    醫生的聲音。


    季涼川輕聲地笑了笑,而後說:“反正已經沒救了,多活一天兩天好像也沒什麽區別,但是她不一樣,她早一點複明,快樂也會多一點。”


    這話聽的越來越蹊蹺,顧雨澤走近季涼川,“捐獻眼角膜同意書”!


    “這是什麽?”顧雨澤抓起桌上的紙,不敢相信地盯著季涼川,“你瘋了?真要捐獻,我來呀!”


    季涼川淡然地看著憤怒的顧雨澤,不疾不徐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有母親要贍養,還有很多書迷等著你出新作品,還有冷夏,以後換你來守護。”


    顧雨澤心裏五味雜陳,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隻是無力地問:“為什麽?”


    季涼川輕聲失笑,“這個好像也沒有那麽多為什麽,能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剛好她需要而我有。”


    “可是為什麽我還是不懂。”


    季涼川清涼的眼眸暗淡了幾分,


    “以後你就會懂了。”


    季涼川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不過他沒忘囑咐顧雨澤:“暫且不要告訴她!”


    季涼川簽了同意書,顧雨澤就如一個迷路的孩子跟在季涼川身後,感受著季涼川的強大光輝,與季涼川比起來,他感覺自己對冷夏的愛遜斃了,什麽都沒為她做過,反而經常給她惹麻煩。


    季涼川躺到病床上,不知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隱忍著,此刻,他擰著眉按著胃部,麵部痙攣地扭曲了。


    “你生病了?”顧雨澤上前按住季涼川。


    季涼川痛的說不出聲,隻能由著這波痛感過去,最近痛的越來越頻繁了。


    重新坐直的季涼川,全身上下都是大病之後的虛脫之感,唇色發白的特別厲害,顧雨澤後悔他的粗心,他連看不見的冷夏都不如。冷夏都發覺了不對勁,他之前還覺得冷夏多此一舉。


    “不要告訴她。”


    “可是……”


    “我是胃癌晚期,發現時候已經是晚期,所以你懂吧……絕症。”


    顧雨澤坐在床邊,與季涼川的距離很近,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定要保密,不然她不會接受的。你和他一起長大,那麽多年的交情相信你懂她是什麽性格。”


    顧雨澤點頭,心裏壓了一座山,透不過氣來。


    難道說好人命短,禍害遺千年?說的還挺像真理的。


    “那手術之後呢,她肯定知道了。”


    “那已經沒關係了,反正結束了,而且眼角膜的話也沒有什麽排異的不良反應,到時候你多開導開導她。”


    顧雨澤無言以對,他想說他沒能力開導她,她有多強他很清楚。


    “顧雨澤,回房間陪她吧!”


    “可你這裏……”


    “我一個大男人沒關係的,她看不見又到了陌生的地方,會很焦灼的,你趕緊去陪她,去吧去吧。”


    季涼川推著顧雨澤離開了他的病房,顧雨澤三步一回頭地離開,回到病房時還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感受到低氣壓的冷夏抬頭問:“涼川?”


    顧雨澤本還吃醋季涼川與冷夏太親近,知道了季涼川的事後,他發覺他沒了任何資格嫉妒季涼川享受了冷夏的依賴,他值得她的親近。


    “小夏子,是我,季涼川回去了,他說你明天乖乖做手術,他在手術室外等你。”


    冷夏安心地勾起嘴角,她信季涼川,他做任何決定、安排,她都沒有意見,隻是辛苦了他,為了多掙點錢來回跑。


    顧雨澤看著冷夏一眉一目,都是對季涼川的依賴,如果她知道季涼川已經病重了……


    “小夏子,如果我生病了,你會不會難過?”


    “當然!不過彎彎,你怎麽回事,這幾天老是胡說八道,以後不許說了。”


    “沒有,我就是寫小說靈感沒了,隨便說說的。”


    冷夏按著胸口,還是沉悶的壓抑,不知道是不是對醫院的抵觸情緒,總之她很難受。


    “小夏子,你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想到不好的事了?”


    冷夏釋然一笑,確實是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關於顧墨,關於白雪兒,冷夏一直不敢問顧雨澤,她離開後,顧墨他們做了什麽事?有沒有關注她的動態,如果知道她沒賣到偏遠山區,會不會極力尋找她再來個斬草除根?


    不過,斬草除根符合顧墨狠絕的手段,他一向那麽毒辣,再想起江一姝、紹項南,冷夏還是沒忍住心口痛了一下,他們是被她連累的。


    “小夏子,睡會吧,等晚餐了,我叫你。”


    “好。”冷夏臥進被窩,摒棄了那些負麵情緒,季涼川帶她看醫生,熬了那麽多中藥,她不能對不起季涼川的付出,


    似乎又想起什麽,昂起頭說:“彎彎,兩個小時以後打電話給涼川,看他到家沒有,還有,讓他晚上早點收攤,明天又要起早過來,不能熬夜。”


    “好,我一定打電話,你安心睡。”顧雨澤寵溺地摸著冷夏的頭發,牽強的笑隻是定格在裂開的唇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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