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痛的牙齒打顫:“雪兒,你踩到我的腳了?”


    獰笑聲從白雪兒唇齒間溢出,“痛?告訴你,在你不要臉勾引顧墨時,我心裏有多痛……你這算什麽,不及我的千萬分之一!”


    冷夏恍惚想起顧雨澤對她說的話,顧墨有心愛的人,難道就是白雪兒?


    可是,她不信,顧墨說愛她的,他們從易拉罐開始,一步步走到今天,顧墨變心了,她怎麽會不知道?她沒安全感,很敏感多疑,她不會沒發現的?


    她不信!


    冷夏突然站起來,腳底板的玻璃渣又插進了一點,痛的她五官扭曲,她雙手使勁地推開白雪兒。


    白雪兒後退了幾步,氣定神閑地看著冷夏痛的變色的臉。心想:痛苦吧?才開始!


    冷夏扶著床邊坐了下來,抬起受傷的腳,觸目驚心,滿腳底板的玻璃渣。


    冷夏望著腳底板擰著眉,“雪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這些詆毀我的話,但是,我不會相信,除非顧墨親口對我說。


    而且,這也不是我勾引他的,是你插足我們。


    我們去年七月份認識的,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沒離開過我一步,一個結了婚的男人會一年不回家一次嗎?所以你編造的這些……站不住腳!”


    冷夏知道,優秀的男人肯定被人惦記,她選擇相信顧墨,甭管周圍的人對她說什麽,她都不信。


    “冷夏,你還真會自欺欺人!看來上次的湖水沒讓你長記性,而是讓你更加不要臉了?”


    “湖水?”冷夏痛的已經不想搭理白雪兒了,卻又聽見她提起湖水。


    湖水?顧墨說她犯頭暈落水的,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嗬嗬,看來還真被湖水灌傻了腦袋!


    你掉進湖裏可不是意外,是我故意殺你的!誰讓你陰魂不散纏著顧墨!”


    白雪兒凸著眼,嗜血一般逼近冷夏。


    “你……我……”


    冷夏一團迷糊,她一丁點內容都想不起來。


    “實話告訴你,我進這扇門前已經給顧墨發過信息了,如果他看了,你今天是生是死看他怎麽做,如果沒看,你今天一定插翅難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反正橫豎都是半死不活!”


    “不要……不要……”


    冷夏呢喃著,白雪兒的眼神特別像記憶中的一個人,偏偏她又想不起來,這種恐懼勾動著她的每一個神經。


    顧墨正與美國那邊開緊急視頻,手機響了一聲時,他沒心思看,又響了一次,他還是沒看,卻開始心神不寧了,以至於在兩次說錯話後,顧墨匆匆結束了談話。


    揉著眉心,緩了半天神才點開信息:“顧墨,小夏子約我去旭日公寓,我去不去?”


    “小夏子說她頭痛,說想找她媽媽去,可她媽媽已經死了,我很擔心她,我先去看看,你不忙了趕緊過來。”


    兩條信息都出自白雪兒,前後相隔三分鍾。


    “shit!”顧墨詛罵了一句,火冒三丈地砸掉了跟前的鼠標。


    邢飛羽聞聲衝進來,急忙問:“總裁,那邊不順利?”


    顧墨懶得解釋,怒目橫張:“備車去旭日公寓!”


    “是,總裁。”


    見顧墨發火,邢飛羽也不敢堵“嗆”眼,麻溜地下去了。


    正巧趕上下班高峰期,車子比蝸牛還慢,顧墨臉色鐵青,嚇的邢飛羽大氣不敢喘。


    白雪兒坐到冷夏旁邊,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笑意從心底蔓延開來,這大概是她這段時間來最開心的事了。


    接受到“全球達”發來的照片,白雪兒冷笑地說:“冷夏,我可以告訴你顧墨在來這裏的路上,不過堵車了。


    這也好,你還能輕鬆一會兒,等他到了,你的痛苦正式上演。”


    冷夏蜷縮著身體,腳底滲出的血已經凝固,痛感依舊,不過,她渾然不知,她不敢看白雪兒,白雪兒的眼神就像她夢靨中的一雙眼睛,瘮人骸骨,她怕,她隻能抱緊自己,不去聽不去看。


    白雪兒看著冷夏,?觳觫地喃喃自語,覺得她就是街上的臭乞丐般低賤,偏偏還享受到顧墨的偏愛。


    白雪兒氣不過,一巴掌扇了過去,冷夏不知道躲避,隻是重心失衡地撞到了床頭櫃上,瞬間就暈了過去。


    “賤人!”白雪兒發現冷夏不動,以為她又在耍什麽花招,伸過手揪住冷夏的頭發,扯了半天,她還是不動,白雪兒發現不對勁,伸手探了探鼻翼,還有氣,沒死,她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心驚肉跳,可不能讓她死了,死了就成了她的麻煩了。


    白雪兒放平冷夏,確定她臉上沒傷放心不少,她站了起來,走到飄窗邊,一狠心迎麵撞上飄窗的大理石邊角。


    “嘶……”白雪兒痛的吱牙,做戲做足,敢拚敢豁的出去,這是她拍戲多年所總結的經驗。


    白雪兒拿出手機,照了照臉,傷口不偏不倚是楊龍翔所指定的位置,就是太痛了,但願別真留下什麽後遺症。


    白雪兒痛的齜牙咧嘴,她這苦肉計使了一次又一次,都是拜冷夏所賜,但願這是最後一次。


    這時,楊龍翔發了信息過來:他已到公寓樓下。


    白雪兒快速地刪掉信息,將手機敲碎了屏幕扔在腳邊,便靠在飄窗邊角閉上了眼。


    冷夏被白雪兒扇了過去時,腦子裏一片混沌,她好像感覺有人在拉她的腳,又好像聽見了“嘶嘶”的蛇叫聲。


    她想睜開眼,偏偏睜不了,腦海裏突然湧現了很多畫麵,特別的淩亂,冷書死那天……淺哥哥陪她下田捉泥鰍……與顧雨澤的第一次相遇……紹項南的背叛……顧墨的親吻……江一姝的慘死……顧墨與白雪兒的結婚證……湖底被纏住腳時出現的白雪兒……


    記憶定格,冷夏驚梀地睜開眼,逞圓的眼一點光彩也沒有,額頭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心口是起伏不定的顫抖,她哆嗦地抬起來擦了把額頭的汗。


    她這是幹了什麽事?冷夏後知後覺,所有她想忘記的畫麵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


    痛,心口的痛蔓延全身,她經曆的都是些什麽鬼?


    “為什麽會這樣?”冷夏低低地問,她怎麽做了小三?


    女人,活了一世,必然要幹幹淨淨,她卻做了下作的事。


    冷夏懊悔地捶著心口,難道真的因為她身上淌著冷書的血,就要和她一樣不要臉?


    不行!趁她身體還是幹淨的,她必須和顧墨說清楚,和白雪兒道歉。


    冷夏起身落地,腳底的痛直達心口,本來還暈乎的腦殼一下子痛醒了,“白雪兒呢?”


    她自問完,便瞥見白雪兒靠在飄窗邊,她急忙跛著腳小跑過去,跪在白雪兒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問:“雪兒,你怎麽了?”


    “雪兒,你醒醒?你怎麽了?”


    “你等著我給你叫救護車。”


    冷夏不知道白雪兒怎麽了,著急地四處找手機,剛抓起白雪兒腳邊的手機,就被人大力推開。


    “雪兒!”顧墨怒吼。


    冷夏呆呆的,這一幕如出一轍地相似,她好像有些懂了,這是她的苦肉計吧?


    顧墨摟起白雪兒,看著冷夏問:“她怎麽了?”


    “我……”不知道。


    可是這話說出去,顧墨必然不會信,她又何必費了口舌?


    顧墨橫了冷夏一眼,鑒於她有病,到底沒忍心質問她。


    “上醫院。”顧墨抱起白雪兒如風一樣從冷夏跟前刮走。


    “謝謝你……”謝謝你在我迷糊的時候陪過我。


    冷夏對著顧墨的後背低低地說著。


    顧墨茫然地回頭,不知道她什麽意思,隻是叮囑道:“趕緊的。”


    顧墨下了樓直奔車子,上了車,冷夏才忍著痛出了公寓的大門,邢飛羽遠遠地看見冷夏一瘸一拐,欲下車去扶一把,顧墨嗬斥道:“趕緊開車!”


    邢飛羽立馬發動了車子。


    冷夏沒追上,扶住了路邊的樹杆喘著氣,顧墨到底不會等她……


    如果之前的她還是迷糊的話,那現在她是徹底清醒了,渾渾噩噩地過了這麽多天,恍如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做了她最不恥的事,她有什麽理由委屈、難過?!


    冷夏擦幹淚,一步步地走向馬路邊招停了一輛的士,上了車才發現她身無分文,冷夏愧疚地說:“師傅,對不起,我忘記帶錢了,你在前麵把我放下吧,對不起,耽誤你時間了。”


    冷夏這麽說著,司機立馬靠邊停了車,這種天氣是出租車生意最好的季節之一,冷夏慢騰騰地還沒下車,副駕駛已經坐上了一個男人。


    司機忍不住催促道:“小姐,麻煩快點。”


    “我知道,給你添麻煩了。”冷夏一步步移動著屁股,全身心的痛似乎都集中在了腳底,還無限放大了痛感。


    “冷夏?”


    熟悉的聲音。


    冷夏抬頭對上季涼川,“季總,你怎麽在這?”


    “別問我了,你怎麽了?要去哪?”


    他是今天剛回的國,來中潤集團報了道,不過並沒有見到顧墨。


    “我……”冷夏還沒開口,淚就掉了下來,在經曆了非人的痛苦之後,她所有隱忍的委屈在遇見季涼川這個熟人後崩潰了。


    “季總,載我去最近的醫院。”


    冷夏擦掉眼淚,想想也夠糗的,她憑什麽在季涼川麵前掉眼淚,人不能沒有骨氣!


    季涼川:“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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