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沒催著顧雨澤,而是把目標放到顧墨身上,“你和死者也認識嗎?”


    顧墨“嗯”了一聲,聲音很輕,不注意聽都聽不見。


    “那請你辨認一下吧。”


    顧墨收回遠處的視線,看向打撈起來的屍體,手電筒的照射下,滿臉傷口已經皮開肉綻,被水泡過慘白慘白的,特別的觸目驚心。


    顧墨啞口,他並不願意相信這就是冷夏,可是,她身上的白襯衫領口的薔薇花刺繡容不得他否認。


    “請問,這是你們要找的死者?”顧墨快速地挪開視線,而後重重地點頭。


    打撈上了屍體,民警們抬著屍體收工了,顧雨澤一直站在原地,不曾動過,他的心頭如萬千螞蟻在啃咬,他恨他自己為什麽要帶冷夏來這裏?一條鮮活的生命,突然就從他跟前消隕了。


    顧墨也是站在原地,看著遠方的夜空,零星點點清寂地閃著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顧雨澤忽然對顧墨說:“我不會放過白雪兒!”一定是她害死冷夏的。


    顧雨澤離開後,顧墨一個人站著,直到天空泛著魚肚白才回公寓。


    白雪兒額頭纏著紗布靠在沙發上,顧墨一進門,她急忙衝過去問:“顧墨,她怎麽樣?”


    顧墨悲戚地說:“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她死了。”


    顧墨說完,推開白雪兒徑直進了臥室,白雪兒緊跟著進來,擔心地問:“顧墨,去泡個熱水澡,好不好?你這樣會生病了。”


    “生病?”顧墨重複著,生病就生病,生病有死亡可怕嗎?


    “顧墨,你別這樣對自己,你要怪就怪我,如果我力氣大點,也不會發生這件事,她也不會死。”


    顧墨定定地說:“雪兒,我很累,你讓我靜一靜。”


    顧墨滿臉疲憊與悲痛,看的白雪兒心疼,她隻好由著顧墨的性子獨自出了臥室。


    黑夜中,顧墨清亮的眼瞪的老大,看著天花板都不帶眨眼的。白雪兒也是一宿沒睡,在拉著冷夏落水的一刻,她是憤怒的,可此刻夜深人靜,隱隱的恐懼也是襲上心頭,白雪兒偏過頭望著顧墨的臥室方向,隻好抱緊自己的雙腿自尋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白雪兒被砸門聲驚醒,她急忙從沙發上爬起來,沒急著去開門而是進了臥室,隻是空空的床鋪不見顧墨身影。


    “顧墨?”白雪兒不確信地跑向門口,莫非顧墨沒帶鑰匙?


    白雪兒打開門的一瞬間,隻見顧雨澤陰著臉擠了進來。


    白雪兒想問他怎麽來了,還沒開口就被顧雨澤掐住了脖子,磨牙鑿齒地說:“白雪兒,是不是你殺死了她?”


    顧雨澤剛勁的手臂用力過猛,青筋凸起,肌肉也緊鼓鼓的,看著白雪兒似要生吞了她。


    白雪兒驚恐地盯著顧雨澤,她還沒見過顧雨澤這麽大火,掐著她的脖子都能聽見她骨頭的脆裂聲。


    白雪兒被顧雨澤提溜起抵在牆壁上,雙腳懸空地亂瞪著,雙手也是亂抓著,窒息的前夕是痛苦的,白雪兒多想有人來救她,隻是她發不出一個音,顧墨去哪了?他能回來嗎?白雪兒祈禱著顧墨能回來……


    “白雪兒,你承不承認是你害死了冷夏?”


    白雪兒被傻的眼珠子都翻了白,哪裏還能回答顧雨澤的話。


    顧雨澤仿佛掐著洋娃娃的脖子,沒有一點動容或者害怕,“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知道是你就夠了。你能害死她,我就能掐死你!”


    白雪兒胡亂地掙紮著,隻是在一個憤怒到極點的顧雨澤跟前,那點小掙紮根本沒什麽用。


    “她死前有多痛苦,我也讓你感受一遍,一點點地絕望……”


    顧雨澤空洞地望著白雪兒扭曲而發白的臉,昨夜的他,回到冷夏的宿舍,希望開門時能看見冷夏在屋裏睡覺,隻是,這隻是他的想象,冷夏並不在,而且永遠不會回來。他捧著她用過的東西感受她的溫度,她還那麽年輕,怎麽就死了,她受了那麽痛苦都好好地活了下來,她一定死不瞑目!他要替她報仇雪恨!


    看了白雪兒發空間動態時透露的定位,他很快就找到了這裏,他等到顧墨無精打采地離開,也順利地進了這棟公寓,他沒想過殺死白雪兒後他要麵臨什麽,他隻知道他要讓冷夏死了能瞑目。


    白雪兒奄奄一息之際,聽見了鎖芯轉動的聲音,顧墨回來了,她有救了。


    顧雨澤回頭看了眼門口,冷冷地說:“就算他回來了,也救不回你!”說著,顧雨澤用盡了全身力氣掐緊,白雪兒兩腿一蹬,背過了氣。


    顧雨澤慢悠悠地鬆開白雪兒,漫不經心地轉過身迎著疾步而來的顧墨,譏笑從心底產生,卻扯不動唇角,冷夏死了,他的小夏子死了,再也不會有人在他身邊嘮叨了,也不會出現別的女人讓他一牽腸就掛肚了十幾年。


    一切都結束了,顧雨澤頹廢地跪到地麵上,愴涼由然而生。


    顧墨看清白雪兒靠坐在牆壁邊時,驀然回神,衝到白雪兒的身邊,脖子處的紅痕駭心動目,他不敢停留,立馬放平了白雪兒,開始人工呼吸,隻是效果不明顯。


    “別費勁了,她已經被我掐死了,隻有她死了,小夏子才會瞑目,殺人償命,我會去自首。”


    “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顧墨吼道,依舊不停歇地人工呼吸,以及心肺複蘇按壓。


    顧雨澤不痛不癢地望著顧墨做著徒勞的事,輕描淡寫地說:“你現在懂了失去最愛的人是怎樣的痛苦了吧?”


    在顧墨按壓第五輪心肺複蘇時,白雪兒咳了起來。


    “雪兒!”顧墨失而複得地抱住白雪兒。


    白雪兒呼吸不暢,手上沒啥力氣地推了推顧墨,顧墨立馬鬆開白雪兒,急忙問:“雪兒,我現在叫醫生來家裏,你有哪裏不舒服告訴我。”


    白雪兒摸向脖子的地方,真痛!顧雨澤還真敢下狠手,不過眼下並不能收拾他。


    “要喝水?”


    顧墨起身匆忙去倒水,在路過顧雨澤時,憎惡地說:“我會讓你把牢底坐穿!”敢謀殺他的丫頭,一定會讓你好好享受代價。


    顧墨喂白雪兒喝了幾口水,白雪兒才開口說:“顧墨,我沒事,不用叫醫生的,還有,你不要報警抓彎彎,他是我的閨蜜,小夏子已經出事了,我不能看著彎彎也出事。”


    顧墨聽了不語,這顧雨澤太囂張了,敢進他的屋子傷他的女人!


    顧雨澤:“白雪兒,你別假惺惺的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因為我隻是做了正義之事,不像你!


    半夜躺床上時好好想想,為了自己的私欲謀財害命,是不是可以問心無愧?”


    白雪兒屏住了呼吸,深咽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沒忍住,蓄著淚花的眼眶淌出兩行淚,她無力地說:“彎彎,我也是你的閨蜜,為什麽你就不信我?我怎麽會害小夏子,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顧雨澤嘲弄地看著白雪兒,自從白雪兒引他去安城開始,他就不再信白雪兒無辜可愛的臉蛋是純真的了。


    “哈哈哈哈!白雪兒,別和我來這一套!你的那一套頂多隻能忽悠傻子,我不會信一個字。”


    顧雨澤言外之意是罵顧墨的,隻是枉冷夏的真心照向了臭溝渠。


    “夠了,顧雨澤!雪兒不與你計較,我會給她這個麵子不為難你,但是你再詆毀她一句,別怪我不義!給我滾出去!”


    顧雨澤不為顧墨的淫威所折服,隻是淡淡地說:“你們不虧是一對,還真般配!”


    顧雨澤離開了,顧墨心疼地抱著白雪兒,他差點就失去了他的丫頭,叫來了家庭醫生又安排了兩個保鏢守在家裏,做完這一切,顧墨也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顧雨澤六神無主地回到冷夏的宿舍樓下,隻是還沒進去就被人四人團團圍住,個個人高馬大、魁梧奇偉。


    中間一個人吹了一個響哨,上來兩個人拖著顧雨澤進了宿舍樓附近的工地。


    顧雨澤冷笑著,顧墨都能逼迫小夏子一個弱女子,對他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四個人對著顧雨澤拳打腳踢,甚至還拍了照片。顧雨澤躺地上仰望著天空,太陽光有些刺眼,隻是他毫不自知,打死了也好。


    “你們什麽人?在我們工地鬧事!”突然衝出一些農民工。


    四個打手見情況不對,眼神一交流立馬遁走,鑽回麵包車就給白雪兒發了郵件,顧雨澤被打的麵目全非的照片。


    農民工圍著顧雨澤,一個個咋舌道:“這下手多厲害啊,把人打成什樣了?”


    顧雨澤兩眼無神地看著圍著他的農民工,唇角扯著不在意的哂笑。


    “要送醫院嗎?”有人提議道。


    這時,顧雨澤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慢騰騰地掏出手機放在耳邊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


    在農民工眼裏,顧雨澤被人打傻了。


    掛了電話,顧雨澤艱難地從混凝土地上爬起來,腦袋昏沉、身上也軟綿綿的,不過,想到電話裏的內容,他就是爬著去,也要見小夏子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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