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牽著白雪兒的手鬆了一些,在白雪兒的注視下,顧墨進了廚房,新鮮的食材早就被他塞滿了冰箱。


    白雪兒跟著走進來,在看見顧墨從冰箱拎出生牛排時,捂著鼻子說:“顧墨,你要做飯?”


    “嗯,我想做牛排給你吃。”


    “你會嗎?”白雪兒怕那股血腥味。


    顧墨衝她勾唇,再瞥見她捂著的鼻尖時,他心底的柔軟被針紮了一下,雪兒為什麽越來越不像小時候了。算了,他是他的丫頭沒錯,人終究是變的,他不也是如此,改變的何至是一點點。


    “雪兒,你去房間看看,我馬上就能做好。”


    “好。”白雪兒歡快地跑開了,屋內響起她銀鈴般的笑聲。


    白雪兒上了二樓,進了臥室,她想知道顧墨給他們的婚房安排成什麽樣了。


    素白幹淨、低調奢華,是她喜歡的款式,可是總感覺少了什麽,白雪兒四周瞧著,婚紗照,少了最重要的東西,看來這也要快馬加鞭盡快拍出來。


    顧墨上來尋她時,就見她坐床邊發呆,“雪兒,怎麽了?”


    白雪兒見到顧墨蹲在她的跟前,伸過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微微傾過上半身。顧墨的手藝來日方長有機會嚐,但是顧墨的人不能拖著不吃,她心裏沒安全感,她隻有得到了才能安心。


    在辦公室時,他們差點就擦槍走火,都怪邢飛羽壞了她的好事。


    “雪兒,是哪裏不喜歡嗎?”顧墨低聲問。


    “沒有,顧墨……我愛你。”


    “傻瓜,我也愛你。走,下去吃飯,我開了瓶你愛喝的紅酒。”


    這話沒毛病,白雪兒喜歡,隻不過喝完酒後,白雪兒能哭暈在廁所。


    浪漫的燭光晚餐,白雪兒嫣然一笑,燭光也失了光彩,顧墨淡笑不語,優雅地切著麵前的牛排,白雪兒舉起酒杯搖晃著,再淺淺喝了一小口,欲拿起刀叉時,顧墨說:“別動!”


    白雪兒疑惑地看著顧墨,隻見顧墨端著他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的跟前。


    白雪兒叉起一小塊放進嘴裏,顧墨看著她斯文地嚼著,便說:“雪兒,後天去看看你父親吧,還有去媽墳前祭拜一下。”


    白雪兒眼神一滯,在顧墨直視的眸中,含糊不清地答:“好。”


    看望她爸爸簡單,反正他也迷糊了,見一麵不會出差子,可是她媽媽,這墓碑的時間對不上啊。


    “顧墨,你還記得我媽的樣子嗎?”白雪兒試探地問。


    “記得,你小時候長的像咱媽。”顧墨提起小時候,兩眼放光。


    咱媽?嗬!白雪兒心口起伏不定,含在心底的妒意憋的她難受。不過,她長了腦子,任何問題都會擺平。


    “女大十八變,現在像爸爸了。”白雪兒說。


    “是,你小時候是瓜子臉,長大了全變樣了,如果不是虎牙,我絕對認不出你。”


    顧墨提起這些,心情很好,大口吃著牛排,眉眼帶笑。


    一瓶紅酒快見底了,白雪兒喝的微微醉,顧墨也是紅了臉。白雪兒很享受這樣的氛圍,唯一的瑕疵便是顧墨不停地提起小時候的事,這讓她鬱悶不已,不過,想到晚上共處一室,那點小怒火還是被壓住了。


    “顧墨。”白雪兒窩在顧墨溫柔似水地問。


    她自問她的魅力還是有些的,顧墨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在生理需求上,沒區別。


    顧墨低頭望著懷裏的白雪兒,四目相對含情脈脈,他抬手間抱起了白雪兒朝樓梯走去。


    醉倒在顧墨懷裏的白雪兒嫵媚地纏住他的脖子,貼上唇瓣,嚶唔聲喘氣聲充斥在顧墨耳裏。香軟的身體就在懷裏,他抱著白雪兒入了臥室,徑直走向大床,白雪兒雙手勾著顧墨,悱惻地吻在一起。


    白雪兒呼吸變的急促,雙頰潮紅,伸手去解顧墨的紐扣。


    倏忽,顧墨一把攥住白雪兒的手,曖昧戛然而止:“雪兒,早點休息。”


    語畢離開了白雪兒的身體。


    “顧墨,你不愛我?”白雪兒坐直了身體,不敢相信地望著顧墨。


    “不是。”顧墨轉身沒敢看白雪兒。


    白雪兒咬著牙關,恨意由心底往外冒,她冷夏就這麽讓顧墨戀戀不忘?哪怕他的配偶欄寫了“白雪兒”兩個字?


    “雪兒,別多想,我怕我吃上了癮,會控製不住和你生孩子,承諾給你的世紀婚禮還沒辦,我怎麽能如此地自私。”


    真的隻是這樣嗎?白雪兒將信將疑,生孩子?避孕藥都是擺飾?


    白雪兒緊盯著他的後背,沒說話。


    “雪兒,早點休息,我去三樓書房處理工作。”


    顧墨扔下這些話就上了樓,腳步匆匆甚至落荒而逃。他的話騙不過他自己,他還是沒適應和白雪兒的婚姻生活。他不敢去想深層次的原因,他隻能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隻是,顧墨坐在電腦前腦袋一片空白,白雪兒坐在臥室,也是一肚子火。


    在白雪兒漸漸平複怒火時,樓梯口響起稀碎的聲音,白雪兒輕手輕腳地開了房門,隻見顧墨躡手躡腳地朝大門口走去,她的心沉到了穀底。


    白雪兒回到房間,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滿地的枕頭、洋娃娃……


    顧墨出了門,冷風一吹,整個人神清氣爽,他覺得一定是冷夏與白雪兒是閨蜜關係,導致他和白雪兒親密時有心理陰影。


    沿著路邊的雪地,顧墨漫無目的地走著,他沒考慮公司的事也沒想白雪兒,更沒想他的丫頭,腦袋放空,對一切都不聞不問。


    走到一家商店前,夫妻倆人帶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在放搖花,這兩年應國家政策要求全城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是小孩子玩的搖花、劃炮、穿天猴等可以放,璀璨的煙火像仙女撒花鋪散開,隨即消失不見。


    與他的心情一模一樣。


    是不是得到了他的丫頭,他就三心二意了?得不到的冷夏反而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不能濫情!不能隨顧笒一樣,顧墨告訴自己!


    想到這點,顧墨頭也不回大步往回走,隻是回到家進了臥室,白雪兒已經睡著了,顧墨那隱藏的一丟丟慶幸油然而生。


    第二天一大早,白雪兒睜眼時,家裏空蕩蕩的不見顧墨,她心裏本就不快,這下更是火大。


    她晃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便看見水箱邊貼著便簽:“雪兒,在家乖乖的,我處理了工作就回來。微波爐有早餐,記得加熱一下。


    愛你的顧墨”


    白雪兒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盡,看來顧墨昨晚出去隻是有事,他還是回來過的夜,日子還長,顧墨遲早愛上她,隻是因為她是白雪兒。


    吃了顧墨準備的早餐,白雪兒哼著小曲出了門,找了一家花店買了束菊花直接奔向東郊墓園,一走近,哐當,白雪兒慌了。


    這不是墓園嗎?怎麽成了果園?冷夏杵在大門口,於風中淩亂!一眼望進去,全是塑料大棚與光禿禿的樹杆,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別說人了。


    白雪兒抱著菊花悻悻地往回走,剛好遇見一個胡子花白的大爺,白雪兒趕緊上前問:“大爺好!請問這以前不是墓園嗎,怎麽成果園了?”


    大爺瞧著白雪兒手裏的菊花,樂嗬嗬地說:“這一片的墓地都遷走了,現在在新開發區。”


    “謝謝大爺。”白雪兒欲哭無淚。


    她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啊!竟然要祭拜冷夏的媽,而且還遷了墓地,她上哪找去!


    白雪兒告別了老大爺,迫於無奈還是趕向了新開發區,一路打聽找到了靜山墓園。


    看著黑壓壓的、一層層墓地,白雪兒頭皮發麻,她怎麽找到白雪兒她媽的墓碑?


    墓園管理處,白雪兒花了五百塊錢打聽到了墓地的具體位置,捧著花一節節地往上爬,累的她想扔了腳底下的高跟鞋。


    墓碑前,白雪兒彎腰放下花,麵著淡淡的微笑:“阿姨,我來看看你,今年特別忙,不然早就跟著小夏子一起來看你了。


    其實,阿姨,我一直拿你當我媽媽看待的,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死了媽,和小夏子好時就覺得你特親切。


    如今,我和小夏子都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阿姨,說實話我已經找到了如意郎君。


    你泉下有知,會怪我嗎?不過,我無所謂,我愛淺哥哥,為他得罪全天下也無妨。


    明天,借你的墓碑使使,其實你該偷著笑的,畢竟以後清明、冬至、過年你都會多收一束花。


    別謝我,謝我的丈夫顧墨吧。”


    冷夏和顧雨澤並肩走向冷書墓碑時,遠遠地就看見了白雪兒,她以前經常陪著冷夏來給冷書上墳,冷夏見怪不怪。


    隻是,白雪兒不知道避諱嗎?她們倆人間有了顧墨這道屏障。


    “你不該來的。”冷夏站在白雪兒五步之外說。


    白雪兒一直專注著墓碑,冷夏突然說話嚇的她一個趔趄不穩摔倒在地。


    冷夏與顧雨澤累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白雪兒,沒人伸手扶她一把。


    白雪兒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不過扭到了腳一時半會痛的起不來,而且,她心虛,也不知道冷夏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她說的話,早知道就不說了,來認認門明天不跑錯墓碑就好了。


    白雪兒暗自懊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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