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飛羽暗自歎了一口氣,這個白雪兒像似在顧墨身上長了一雙眼,他剛勸住了顧墨,轉眼,她一擠眼淚一撒嬌,總裁立馬追隨她去了。


    也不知道這白雪兒到底什麽來頭?一出現就讓總裁見異思遷、背信棄義。


    唉,真是可憐了冷夏。


    顧墨趕到白雪兒住的賓館時,白雪兒剛下戲,她是掐著點回來的,她雇的偵探辦事很牢靠,回頭一定多給些酬勞給他。


    回到房間,白雪兒擰開風油精,擠了一滴在眼角,天哪,太辣了!白雪兒瞬間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她又擠了一滴在另一隻眼角,擰上蓋子,將風油精扔進了床底下。


    平日裏,她還能擠擠眼淚,可是今天,她心情太好了,顧墨收拾了冷夏,而她也如願地補了一腳,這麽高興的日子,真心的哭不出來。


    白雪兒拉開房門時,屋內的風油精氣味也揮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隻有白雪兒哭紅的眼。


    顧墨摟住白雪兒,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白雪兒的眼睛,“丫頭,以後不許隨隨便便地哭,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一切都是我愛都愛不過來的寶貝,我不忍心傷害,你怎麽可以傷害自己。”


    白雪兒聽的一陣恍惚,他的情話讓她沉迷,有情人飲水飽,這是真理啊,白雪兒感受的特別深刻。


    今天的顧墨分外柔情,外麵北風呼呼,一連幾天氣溫都零下一度,而此時的顧墨,額頭卻滲出了汗液,他是一路狂奔上來的?


    白雪兒將顧墨的一舉一動收進眼裏,緊緊地摟住了顧墨的腰。“顧墨,你不許離開我,你要說到做到。”


    “好,我答應你。雪兒,我們領證結婚吧,隱婚也可以。”


    他可以默默地娶他的丫頭回家,給她一輩子的嗬護與寵愛。


    “好,等天氣暖和了。”顧墨提起了隱婚,這也中了她的心頭好,事業與男人,兩不耽誤。


    邢飛羽一直等到傍晚,顧墨也沒從白雪兒房間出來,他悻悻地找了一個小賓館落了腳。


    顧雨澤一直守在冷夏家,冷夏一直睡著沒起來,他做好了飯菜,留下了便條回家取電腦。


    顧雨澤關上冷夏家的門,冷夏便睜開了眼,她裝傻了一整天,目地就是不讓彎彎看見她傷心。


    就她家這破房子,隔音效果有多不好,顧雨澤不知道,她冷夏清楚的很。


    顧雨澤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冷夏從床上爬起來,擰開家裏的大燈,亮堂堂的,隻是這220v的電流也照不亮她心底黑與暗。


    冷夏拿起壓在手機下的便條:“小夏子,我回家取電腦,再回家吃頓好的,順便給你帶一份,至於桌上的菜,你要是實在太餓,就吃幾口墊吧墊吧。”


    冷夏勾起唇瓣,笑意沒鋪展開,倒是嘴唇幹裂出血,特別痛,舔了舔雙唇,冷夏才拿起筷子夾起一根胡蘿卜條送進嘴裏。


    還是這麽幹巴無味,沒吃頭,不過,她必須吃,這是顧雨澤的心意,他沒多高超的廚藝,卻能為她傾其所有本領,好歹把菜炒熟了。


    顧雨澤這人愛幹淨,皮膚保養的滑溜溜、嫩粉粉的,比她的臉還要細膩,想讓他進廚房,大概也就她冷夏一個人有這福利了。


    所以很多時候,冷夏覺得顧雨澤就是她的淺哥哥派來的,但是她卻不能把他放到淺哥哥的位置,因為她怕把她的不幸帶給他。


    其實,她已經帶了,她總是有辦法害他受傷。


    冷夏吃了好久,一會兒想想顧雨澤,一會兒想想淺哥哥,想想冷書,唯獨不再想顧墨。


    她不用看,也知道顧墨怎麽踐踏她的自尊,她誰也不怪了,唯一怪的就是她自己感情用事、善心亂發。


    顧雨澤回了家,就被他媽鎖屋裏了,甚至連陽台的門都鎖了。


    他媽媽朱悅溪放下狠話,再敢與冷夏來往,就讓冷夏立馬還她家的玉鐲子。為了不給冷夏添堵,顧雨澤勉強忍著沒出門,他就不信他媽明天不出門買菜,想讓他不出門找冷夏,那隻是時間的長短問題。


    冷夏吃了菜,收拾了桌子,洗了碗,收拾了衣服,便坐在電腦前發呆。


    她的雙手覆上鍵盤,卻不知道從何寫起,如果顧雨澤知道她不告而別,會不會要掘地三尺挖她出來,不過,顧雨澤那麽了解她,必然會給她時間療傷。


    冷夏想來想去不知道寫什麽,隻好進了朋友圈,白雪兒又更新了動態,五分鍾前。與顧墨麵對麵吃著西餐,那四目相對的柔情蜜意隔著屏幕,冷夏都感覺的到,白雪兒的狗糧總能撐了她。


    估計設了部分好友可見,因為底下沒任何評論點讚,她對她冷夏還真不保留,是故意放給她看的嗎?難道她不知道還有“刪除好友”、“取消關注”、“設置權限”?


    冷夏點開了“好友動態設置”,劃出“不看她的動態”,隻要她輕輕一點,從今以後,她的世界裏再無白雪兒。


    記得淺哥哥剛死那會,大家都傳她把晦氣帶給了淺哥哥,本來就沒多少人搭理的她更沒人理了,隻有白雪兒,從她的村莊繞路到她的村莊,每天早上在她家門口喊她:“小夏子,快點,要遲到了。”中午在她教室門口喊:“小夏子,回家吃飯了。”傍晚喊:“小夏子,我們一起做作業吧。”


    那時候的她們很天真,穿著的確良的十塊錢一件的花衣服,穿過兩個村莊,路過稻田的田埂,手拉著手一起進學校,白雪兒說過,“小夏子,淺哥哥不在了,但是我會是你永遠的朋友。”


    朋友,是朋友怎麽能取消關注呢!


    冷夏急忙退回,下了qq,盯著電腦屏幕繼續發呆,時間不等人,冷夏還是打開了郵件,給顧雨澤發郵件。


    隻是,躺在郵箱裏的還有白雪兒發來的郵件,她想直接刪除,明知道是一個添堵的郵件,她還是點開了。


    是顧墨的聲音,她安靜地聽著,盡可能的不悲不喜,隻是顧墨最後的一段話,還是讓她無言地流下了淚,“至於冷夏,她隻是像你而已,我愛上的也隻是你的影子。”


    她再一次從他嘴裏聽見了這句話,她像白雪兒。


    多麽痛的領悟,敞開心房愛上了,回首來時路,每一步都是孤獨,偏偏顧墨成了她的全部。


    一坐便是一個小時,在冷夏意識到已經夜裏十點時,她才寫了一份定時發送的郵件。


    再回頭看了一眼,冷夏拎著行李包出了門,夜裏冷的很,被北風一吹,冷夏哆嗦了一下,拉緊圍巾朝大路走去。


    安城,白雪兒與顧墨壓著馬路,寒風凜冽,顧墨敞開大衣緊緊地裹著白雪兒。


    “雪兒,我們回去吧,別凍著了。”


    “不嘛,我就想和你一起漫步,隻是可惜沒下雪,好想和你白頭。”


    “傻瓜!”顧墨又把白雪兒往懷裏箍了箍,“我們不用雪花也會白頭的,除非你不要我。”


    “我怎麽會不要你!”白雪兒站定,放棄了友情也要得到的你怎麽會不要。


    “我知道。雪兒,還記得那年,我們蹲在河道裏過夜的事嗎?”


    每每想起這個,顧墨的心底便是激流勇進,那夜如果沒有他的丫頭來找他,他是沒有意誌撐下去的。


    白雪兒渾身一滯,她哪裏知道河道的事。


    顧墨以為她冷,抱著她的手再次緊了一些,又拉了拉他的衣服裹緊白雪兒。


    遠遠的從後麵看,隻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走近才知道懷裏還貼著一個女人。


    “顧墨,你講給我聽,我想聽你說話。”


    “好,你合上嘴,別吸冷氣進嘴了。”顧墨勾著嘴角,心情很好,低頭看了眼懷裏,白雪兒,這丫頭還真乖,嘴巴合的嚴嚴實實的。


    “丫頭,我想說如果那天你沒來,也就沒今天的我。”


    白雪兒欲張嘴,卻酸澀的冷了冷眼角的喜悅,他一見她說他小時候的事,可那些事沒有一件是關於她白雪兒的。


    他一點也不記得他身後有個叫著“白雪”的女孩嗎?


    顧墨說完感覺到他的丫頭有些不自在,以為提起她的傷心事,趕緊安慰道:“雪兒,我們冬至去看看你媽吧。我想早點見見她,告訴她,你有我陪著了。”


    能聊星星聊月亮麽?為什麽還是過去的事?


    她難道要帶著顧墨去拜祭冷夏媽媽的墓?這很不妥,萬一哪天撞上冷夏了怎麽辦?


    “顧墨,我們在一起能不能不提那些不好的事?”白雪兒第一次在顧墨麵前掉了臉子,她受不了顧墨一直叨叨過去那些破事,她看中的是她和顧墨的未來。


    氣氛一下子就死沉死沉的。


    顧墨不解地看著白雪兒,難道他們在一起的事不好?是有不愉快的事,可陪著他的是她,他把那些事都化作好事,這些年,他找不到她,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現在遇上了她,他恨不得把他所有關於她的記憶都複製一遍存進她的腦子裏。


    白雪兒皺眉間,反應過來她的過激,歉意地揪著他的毛衣說:“顧墨,對不起,我最近壓力太大了,我不想提以前的事,你一走了之,我的傷心有多大,現在想起來都很痛。”


    顧墨吸收著白雪兒的話,而後捧著她的臉說:“是我的錯,忽略了你的感受。走,我們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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