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扔掉手機,拎起副駕駛的飯菜,火大地推開車門,徑直走到路邊的垃圾桶,“啪”地一丟,保溫盒進了垃圾桶。


    (浪費糧食!!!)


    再坐進車裏,點燃了一根香煙,抽的相當陰鬱,一根煙燃盡他才驚覺他又抽風了,冷夏和誰吃火鍋,和他有關係嗎?況且,這關係是他自個剪短的。剛剛生氣讓她明天早起上班,這下都不知道如何收回他的抽風命令了。


    顧墨一口氣飆車回家,衝了涼直接進了冷夏住過的房間,一切都停留在冷夏那日早上離開的模樣。枕頭上還有一根頭發,是她留下的。掀開被角,躺了進去。


    冷夏打完吊水,顧雨澤等人的火鍋還沒涮完,冷夏已經不饞了,接了顧墨電話後,她的心情一下子又進了冰窖。


    不能和負能量的人在一起,果然不假,顧墨就是她的負能量,冷夏想把他排出去,隻是一時還沒找到什麽好方法。


    回去的路上,冷夏趴在顧雨澤的後背怨聲載道,她這一路東一句西一句地喋喋不休,顧雨澤知道她心裏有事,估計和之前那通電話有關。


    不過,她不主動說,他也不會主動問,就好比一坨翔,你越挑它就越臭,你等它風幹了,臭味也就沒了。


    “彎彎,你說我是不是特別醜?脾氣也不好?也不女人?所以才沒男朋友?”


    “不是,你很漂亮很心善,也很女人,他們隻是有眼無珠,他們都傻。”


    “嗯,他們傻。”冷夏淺淺點頭,隻有心裏清楚,這話也就她的顧雨澤才會安慰她。


    事實上她就是不招人待見,不然怎麽沒爸爸,死了媽,連淺哥哥也不伴她長大。隻有顧雨澤這個傻子肯陪她,也真難為他了。


    估計白天腦仁接受的太多太沉,這夜的冷夏睡的特別香甜,一大早,公司剛開門,冷夏就到了,隻有掃地阿姨,並沒有顧墨。


    冷夏等到了員工陸續上班,顧墨也沒影,她被他戲耍了?


    上午,邢飛羽替顧墨開了一場會,這天的工作也就清了,冷夏越來越覺得她當了一個假秘書。


    人家秘書忙的腳不離地,她是閑的屁股不離凳子,當然,她有自知自明,隻等冷書墓地遷葬費湊齊了,她立馬滾蛋。


    心情不好,冷夏就想敗敗家,當然不能敗她自己的家,那隻能剩下敗顧雨澤的家了。


    中潤商場前,冷夏疊著雙腿,坐在石凳上,約了顧雨澤進中潤商場放他的血,莫非他嚇的不敢來了?


    顧雨澤來時,還喘著氣,冷夏睨著他,迎著斜陽,咋一看,顧雨澤這人還挺有看點的,帥的還是非常明顯的。


    “別天天宅家裏,走點路喘成這樣?”冷夏輕飄地丟下這句話朝商場走去。


    顧雨澤站她後麵,氣的顫抖不已,走一點路?也不想想昨晚誰背她回家的?過來這一路都堵,他隻能用跑的。


    算了,誰讓他樂意為她犯賤呢,顧雨澤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商場16樓,顧墨站在落地窗前,在冷夏剛坐到石凳上時,他一眼就看見了她,四處張望著,顯得很焦急。果然,等來了一個男人。


    她唇角帶著放肆的笑,這個男人應該很寵她吧。


    她走進商場,他站在她的頂樓,看不見她,他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商場的監控,視線順著冷夏的走動不停地切換屏幕。


    顧雨澤跟著冷夏沿路走過,一樓是各種大牌化妝品,很顯然,冷夏無視地上了二樓。


    見冷夏往一家芬迪女裝店竄,顧雨澤趕緊拖住,“小夏子,別把我的血放幹淨了。”


    顧雨澤雖心疼,好歹也塞了一張卡在冷夏手裏,冷夏揶笑,她隻是來看看,過過眼癮,散散心。


    沒錯,她冷夏的散心模式不同常人。


    “你就摳吧!”冷夏把卡塞口袋裏,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挨個掃了一眼,視線落在一件黃色的長款禮服上,如魚鱗一般的褶皺有層次地從肩部延伸到裙角,袖口的珍珠紐扣晶瑩剔透有光澤,目測五位數以上的價位,冷夏也隻是看看,沒打算放顧雨澤的血。


    顧雨澤緊跟著冷夏的視線,她的喜好他還是能認得出。


    冷夏也就多看了兩眼,隨後就出了門,顧雨澤對著身邊的導購員說:“m碼,包起來。”


    顧雨澤拎著袋子出來時,冷夏正趴在玻璃圍欄上,看著一樓發呆。


    “看什麽?”顧雨澤問。


    “我在想他們為什麽就那麽開心呢?是不是因為有錢?如果我有錢,我覺得我不舍得這麽花啊,太貴了!”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等你有錢了再來說吧!”


    冷夏兩眼噙恨地瞪向顧雨澤,這人,還真不盼點她好啊。


    “你買什麽了?”一直跟在她後麵,什麽時候買了東西?


    顧雨澤打開,遞到冷夏跟前。


    冷夏凝眉,“你買這個幹什麽?送女人?”


    “嗯,就是你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最近犯什麽病,悶悶不樂,我呢,就自放一點血,換你樂活一下。”


    “開玩笑!”顧雨澤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她怎麽不知道?


    “彎彎,你沒幹什麽喪天良違背三綱五常的事吧?”


    顧雨澤嘴角抽搐,好吧,他一直很低調,輕輕敲了冷夏的頭,顧雨澤不滿意地說:“小夏子,你太傷我心了?好歹我也生活在五星紅旗之下的社會主義社會,根正苗紅,懂不?我能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冷夏不太相信地看著顧雨澤,這細皮嫩肉的,又不出去創業也不上班,天天跟著鍵盤打交道,會幹什麽她也不能想象的出啊。


    “你還是退了吧?別等人追款了,我還得還你這衣服的錢。”


    “你……還能再寒點我的心不?”


    冷夏見顧雨澤真的有些怒了,搭過手,沒勾得上他的肩膀,隻能挽住他的胳膊,諂媚道:“彎彎,你生氣了?”


    “沒有!”


    還沒有,嘴巴瑉的成一條線了。冷夏搖晃著顧雨澤的胳膊,“你不生氣,我請你吃火鍋?”


    顧雨澤沒好氣地糗著冷夏,“看我吃!還有掛水別忘了!”


    “你不怕上火?口腔潰瘍?咽喉腫痛?大小便不通?”


    顧雨澤頓時沒了吃火鍋的胃口,他就當她麵饞她一次吃了火鍋,至於詛他?


    “嘴巴能不能不帶刀?走吧,趕緊逛,看上的我全包了,機會隻有一次,下次想放血,我也不搭理你。”


    “你自個留著。”她隻是逛逛,不買的。


    顧雨澤滿臉黑線,他沒亂七八糟的癖好,留女人的衣服做什麽。


    “小夏子,你知道白雪兒曬男朋友了嗎?”


    冷夏轉身之際,顧雨澤猝不及防地說了一嘴,她的心沒名地亂跳一下,沉了又沉。


    白雪兒曬了顧墨的照片?應該是情侶間都會做的事吧。


    “小夏子,你見過雪兒的男朋友嗎?就曬了一個背影,沒看見尊榮。”


    “見過。”冷夏咬著牙關說的,她側過臉看向別處,零落下的碎發擋住了眼角的那抹不自在。


    “是不是長的比我帥?”竟然還不露臉,怕人惦記啊?


    冷夏掃著顧雨澤,嫌棄的一目了然,“比你帥的人多的去了,有可比性嗎?”


    顧雨澤再次被冷夏打擊了一把,扶著顫抖的心髒,抓住冷夏的肩膀,故作要死的樣子說:“小夏子,我死了,銀行卡你收著,稿費歸你,還有我那抖音賬號也給你打理。”


    冷夏沒想到顧雨澤竟然玩抖音?賬號還交給她打理,那上麵有幾千萬粉絲?“還有什麽遺言,都說了。”


    顧雨澤裝不下去了,勾住冷夏的脖子,將她固在懷裏當拐杖使,“小夏子,你一點都不愛我,虧我愛你愛的死去活來。”


    冷夏冷著眼,他還能說的再惡心一點?


    坐在16樓的顧墨,握著拳頭,兩眼迸著駭人的寒光,一個電話撥出去,商場總經理連滾帶爬地進了顧墨的辦公室。


    “過來!”顧墨冷冷地說。


    總經理嚇的不輕,也不知道被總裁逮住了什麽過錯,瞧這臉色冷的可怕,“總裁。”


    “看清這倆人,吩咐下去,隻要這男人買東西,價格漲一倍!”


    就這事?總經理不明白顧墨的意圖,不過還好,不是找他的過錯就沒問題,要知道顧墨出了名的嚴苛,眼裏揉不得半粒沙子,被他盯上的人不是逼退就是降職,扣獎金罰款這種低級處罰方式,他都不屑用。


    當冷夏再次走進普拉達店時,店員正圍著電腦看領導剛發的緊急通知,其中一個眼尖的第一時間發現了屏幕中的倆人正站在他們店裏。


    她疾步過去,微笑禮貌地說:“您好!歡迎光臨!”


    冷夏詫異地看了眼這麽客氣的服務員,她這一身廉價貨進了這裏,一般都會被服務員忽視的徹底,眼前這個是例外。


    冷夏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與她一樣,明明沒錢買這麽貴的東西,卻還跑進來看一看,然後裝作不喜歡的樣子說不買了。


    反正她就是這麽想的,也這麽幹的,過眼癮。


    “這款不錯,很適合你。”顧雨澤單指挑起一個桃紅的包遞到冷夏跟前。


    顯眼的“prada”處在正中間,標誌著它的身價不是冷夏能消費的起的。


    “哪合適了?這顏色,我不喜歡!”冷夏直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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