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找了一個甚是隱蔽的位置坐了下去,這裏風景還真開闊。


    迎麵望去,一望無際的稻田,再遠處,是層巒疊嶂的山坡,山坡之上宛如綠色的海洋,估計是茶葉。山坡連著天際,朦朦朧朧的天色,似騰雲駕霧。


    冷夏收回視線,給顧雨澤回信:“彎彎,起床了沒?”


    正裝備趕稿子的顧雨澤差點沒被冷夏氣死!她每次都掐著他靈感來時撩他,關鍵還沒後文。


    “我就這麽豬?”顧雨澤沒好氣地配了好幾排豬頭的表情包。


    他甚至能想象冷夏笑岔氣的模樣。


    冷夏趕緊回:“豬很可愛的,討喜。”


    顧雨澤滿臉黑線,回:“小夏子,鑒於你最近一直不麵聖,我去看你吧?看你個死丫頭還健在不?”


    “那你現在和我上演人鬼情未了?”冷夏毫不客氣地滅了顧雨澤來看她的意圖。


    他多了解她,看一眼大概就知道她的這些破事了。


    有八卦一起侃侃,有痛苦自己吞了,冷夏沒正麵回應顧雨澤過來看她這個問題。


    顧雨澤:“隻要你高興,人畜都行!”


    聽著顧雨澤的聲兒,冷夏差點沒把他脫光洗淨上辣油,這是哪家閨蜜?把她比作畜牲,誰要誰領走!


    冷夏覺得不能再繼續聊了,太傷自尊了,沒一會兒功夫,顧雨澤又發來信息,冷夏點開:“小夏子,鄭重其事地和你說個事唄。


    我想好了,等我35歲,還沒人要的話,你就娶了我吧!”


    顧雨澤用了肯定語氣,冷夏氣的能背過氣去,還有九年啊,就那麽肯定她冷夏也沒人要麽……在閨蜜眼裏,她就那麽差勁?怎麽那麽傷心呢!


    冷夏想了半天,她決定好好懟懟彎彎,太不人道了!


    她還沒來得及發語音,就見顧雨澤又呼了一條信息過來:“小夏子,我認真的,我們搭夥過日子,飯我做衣我洗地我拖,你隻負責懷孕生娃,如果你不生,我們領養一個,總之,和我過日子的人都能成為公主。”


    冷夏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不自覺地摸了一把臉頰,今兒個的彎彎有點不一樣。


    唉!也不知道她的彎彎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冷夏點開手機又關了,點開又關了……她不知道該和她閨蜜說什麽,彎彎對她好,她一直都知道,開玩笑有個尺度,過猶不及!


    站在冷夏椅背後的顧墨,陰沉著臉,雙唇緊瑉著,眼神犀利冷酷,如蓄勢待發的鬥牛士。


    冷夏忽然想起白雪兒對她說的那些話,點開手機,編輯了一個“好”字外加一個驚歎號!


    與其隨隨便便安排了一場婚姻,還不如在閨蜜那裏相互取暖,什麽孩子不孩子的,她不想要,她隻生有爸要有爸疼的孩子。


    倏然,手機從後被人奪走,顧墨快速地撤回“好!”這條信息,附上幾個“嘔吐”的表情包丟了過去,而後刪除,手機還給了冷夏。


    冷夏望著被撤回的信息,惱火地瞪了顧墨一眼,越來越討厭的人了。


    冷夏沒說話,別開眼看向田野。


    顧墨拉開冷夏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深思了半天後說:“夏夏,我想和你說一些事。”


    冷夏安靜乖巧地聽著,下屬該有下屬的樣子。


    顧墨望向冷夏,閑適淡定的側臉,一如當初認識她時一樣。


    “和雪兒聊了什麽?”


    “雪兒沒告訴你?”冷夏反問。


    “還沒來得及問。”


    是啊,卿卿我我,哪有閑工夫說她冷夏的事!


    “那等你有功夫時再問雪兒吧。”那麽浪漫的故事,何必從她口裏複述一遍。


    顧墨輕輕歎了一口氣,眉頭皺成疙瘩,“夏夏,紹項南辭職的事。”


    冷夏暗自一驚,就知道告訴了邢飛羽,立馬進了顧墨耳裏,是她大意了。


    冷夏繃著臉,看不出很關心的意思,估計紹項南在她心裏也沒那麽重要了,那他顧墨呢?


    顧墨望著冷夏,厚薄適中的唇瓣蠕動了幾下,而後才開口說:“是江一姝以你的名義揭發紹項南一腳踏兩隻船。”


    江一姝?冷夏凝眉不語,她不是恨不得捧紹項南當上公司總經理嗎?為什麽還把他擼下來?


    算了,既然他們已經成了夫妻,這個黑鍋,就讓她冷夏背著吧,離間夫妻和睦的事還是別做了。


    冷夏拖過桌上的水壺,給顧墨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水,還有一點溫熱的菊花水甜蜜蜜的,冷夏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總裁,謝謝你。”謝個毛線!她的事才不要他關心呢,昨夜本來打算求助他幫忙,最後也沒開口。


    “我已經以你的名義給紹項南發了郵件。”


    “什麽意思?”冷夏慍怒。


    她的事憑什麽要他做主?


    “事情經過如實告訴他這個當事人,也讓他明白他的枕邊人真麵目。”


    “你太過分了!”冷夏氣的站起來,一雙杏眼圓成玻璃彈珠一般透徹明亮。


    顧墨抬頭仰望著冷夏,氣鼓鼓的小臉紅到耳根子,挺直的鼻翼輕輕翕動著。


    他倒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生氣的模樣,因為紹項南,這一點讓顧墨不大舒服。


    白雪兒嫋嫋婷婷而來,又換了身深v長裙,如晴日裏天空的碧藍色,一般人穿的話絕對是車禍現場。


    白雪兒穿了,顯得腰細腿長膚白,可愛而又風情萬種。


    冷夏尷尬地坐也不是站著又礙眼,她沉沉地吸了一大口氣,好讓自個的臉色不至於那麽僵硬。


    “顧墨,你又欺負我閨蜜了?”白雪兒摟住顧墨的脖子,撒嬌的把臉埋在顧墨的脖子處,淺淺而笑。


    “太笨了,不欺負不行!”


    “沒有欺負我。”


    顧墨與冷夏異口同聲。


    “那是公事還是私事?”白雪兒鬆開顧墨,坐在了顧墨旁邊的位置,嫌距離太遠,準備移椅子,顧墨很自然地挪動了屁股下的椅子,緊挨著白雪兒而坐。


    冷夏望著能塞進兩張椅子的空地愣住了,青梅竹馬果然情深似海。


    “也是公事,也算私事。”顧墨回的。


    白雪兒看了眼冷夏,笑嗬嗬地說:“小夏子,別愣著了,趕緊坐,你們早上來之前,我和顧墨去南麵湖裏釣魚了,今天中午的午餐就是吃魚。”


    冷夏扯動嘴角,“我不愛吃魚。”


    白雪兒疑惑不已,“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魚嗎?”


    “早就不愛吃了。”冷夏淡淡一笑,很勉強。


    顧墨釣的魚,她不想吃。


    第一盤菜上桌,冷夏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疑惑,不過她想接。


    白雪兒等冷夏離開,夾了塊魚肉放顧墨碗裏,不經意地問:“顧墨,你信日久生情還是一見鍾情?”


    “沒區別,反正都是關於你。”


    顧墨捏著白雪兒肉包子的臉頰,寵溺的分外明顯,“女大十八變,一點也沒錯。”


    “討厭,那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小時候的我?”


    “不都是你嗎?都喜歡。”


    “那麽貧,油腔滑調!除了我以外,還對別的女人甜言蜜語過嗎?”


    白雪兒挽住顧墨的胳膊,半個身體靠在顧墨懷裏,怎麽膩歪怎麽來。


    來遲的邢飛羽默默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不敢打攪總裁談戀愛。


    顧墨眸色淡淡,心裏有一股浪潮掀過,除了白雪兒,他還對冷夏承諾過……


    不過不重要了,他贈給她一筆財產,足以彌補對她的傷害,至於他的心,早就給了他的丫頭,麵前的白雪兒。


    “我隻愛你,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顧墨摟著白雪兒,撫摸著她的長發,安撫著白雪兒,也在安慰自個。


    冷夏沿著田埂一直走著,這個電話來的很及時,不用讓她尷尬地麵對顧墨、白雪兒。


    “喂,哪位?”冷夏直到聽不見酒店的嘈雜聲才接通了電話,而對方也是夠執著的,一直在打。


    “是冷夏嗎?”


    “我是。”


    對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甜美很友好地和她細聲細語。


    “終於找到你了,你趕緊來‘大富豪’ktv吧,你朋友昨晚就來了,也喝醉了,現在還嚷著喝酒,酒錢還沒付呢。”


    冷夏一頭霧水,她哪裏的朋友喝醉了會找她?莫非騙子?冷夏沒打算理她。


    對方見冷夏沒承諾會過來,著急地說:“冷夏小姐,求你了,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她喝這麽多酒水,我買單的話,那我一個月白幹了。”


    “你能告訴我,誰找我嗎?”


    她不能隨隨便便地上當受騙吧?


    “那你等會,我試著問下,我已經給她手機裏的號碼都打遍了,都把我當騙子了,就連她老公都不來接她。”


    冷夏聽見對方走路的聲音,也恍惚地想到了江一姝,昨夜她還遇見紹項南。


    冷夏突然說:“你別問了,我現在就過去。”


    她沒一顆七竅玲瓏心,她過去也隻是因為江一姝當過她學姐,也給過她幫助,知恩當圖報。


    冷夏一口氣跑回酒店,本來打算和他們解釋一下,站在門口處,看著裏麵的他們相互依偎著,白雪兒就差坐顧墨腿上了。


    冷夏轉身朝大路走去,其實這裏還挺偏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車子。


    在冷夏離開之際,邢飛羽眼尖地發現了。他默默地跟了出去,見冷夏朝來時的方向走,隻好又折回停車庫取車。


    一刻鍾過去了,顧墨心裏像爬滿了螞蟻,癢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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