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


    江一姝快步跟了下去,隻見冷夏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走的輕快。


    看起來心情很美!


    而她心情很糟糕!


    冷夏與顧墨從三樓病房下來,看望重症監護室裏的張奶奶,冷夏很著急走的特別快,顧墨擔心她摔跤,強行拽著她的胳膊挽在一起。


    “夏夏,你別急,醫生會救張奶奶的。”


    冷夏一句話也沒說,隻能僅僅地挽著顧墨的胳膊。


    “夏夏,沒事,我會陪在你身邊。”


    “顧墨,你說奶奶是不是醒不過來了?”


    冷夏哭喪著臉,她很後悔去了景山,她覺得自個就是一個災星,是她的到來給景山帶去了災難。


    顧墨心有餘而力不足,他該怎麽安慰她,醫生說了張奶奶能醒過來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


    “顧墨,你說啊?奶奶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她的心口很疼很疼,全村13位老人都死掉了,隻剩下張奶奶命懸一線。


    她多想留住奶奶,如果她也走了,她真的沒親人了。


    從小沒爸,再到沒了淺哥哥,再到沒了媽媽,然後是這村裏的老人,她身邊最親的親人一個個離她而去。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冷夏一遍遍地自問。


    是不是她就是一個災星,注定給身邊的人帶來死亡,而她注定無依無靠。


    冷夏抬著淚眼望著顧墨,這麽好看的男人靠近了她,也是滿身傷口。


    “顧墨,我怕。”冷夏低泣著,她怕她給他帶去災難。


    顧墨不知道冷夏所想,他反摟住冷夏,將她箍在胸前:“夏夏,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真的嗎?”


    “千真萬確!”


    醫院拐角的江一姝憤恨難平,憑什麽她吃盡苦頭,冷夏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夏夏,別哭了,跟護士進去,我在門口等你。”


    冷夏鬆開顧墨,跟著護士去換無塵服,走到門口,顧墨拉住冷夏,輕輕一吻落在她的額頭,“我等你。”


    “嗯。”


    因為顧笒的特別命令,冷夏與張奶奶成了醫院的特級貴賓,按理來說,張奶奶患有心髒病與流行性腮腺炎,是不容許人探望的。


    顧墨耐不住冷夏的眼淚攻勢,同意冷夏進去探望,不過考慮她體質弱,囑咐護士貼身跟著。


    躺在病床上的張奶奶,耳鼻口腔裏插滿了管子,冷夏心疼地走近,正要拿起張奶奶的手,被小護士擋住了。


    “冷小姐,不好意思,這是顧先生的吩咐。”


    冷夏不知道什麽流行性腮腺炎,她隻知道這是她的親人,而現在,這個親人躺在病床上,扒――光了衣服,全身插滿了管子。


    冷夏很痛心,她後悔帶張奶奶來了醫院,現在這樣植物人樣子,一定不是張奶奶想看到的。


    除了淚流滿麵,冷夏不知道還能做什麽?咬著唇瓣的牙齒打顫的厲害,心口起伏不定。


    這樣的張奶奶不是她認識的張奶奶……


    顧墨目送著冷夏進了無菌倉,直到看不見冷夏,他才轉身走向出口方向。


    “偷偷摸摸地做什麽?”


    江一姝見陪著冷夏的男人朝自己這邊走來,不過,她不認識他,他必然不會認識她,所以她還等在這裏,等冷夏出來。


    麵對深邃的眼,江一姝本能地哆嗦了一下,這一眼深不可測,有威脅恐嚇的意思。


    “我……沒偷偷摸摸。”江一姝回,他的視線太毒辣,她不敢看他。


    等等,這好像是上次在安城遇見的男人。他應該認出了她,江一姝有些心虛。


    “離冷夏遠點,否則,你們就得滾出徽城!”


    所謂的低調,就是不露痕跡的高調,就如此刻的顧墨一般。


    他麵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哀樂,唇齒間一字一頓都是涼薄與狠辣,讓江一姝不敢多看一眼地逃命了。


    顧墨回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時,就看見掩麵而泣的冷夏穿著無塵服跑了出來。


    顧墨趕緊抱住她,“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顧墨,我們送奶奶回家,好不好?我們去景山,不要在醫院裏待著了。”


    顧墨眉色不悅地掃了眼冷夏後麵的小護士,小護士舔了舔唇,愣是不敢多言辯解。


    “好,都聽你的,不過我們也應該相信醫生,再過兩天,如果張奶奶醒不過來,我們就送張奶奶回景山,你看行嗎?”


    冷夏腦子一片空白,她隻知道自己的心揪著難受。張奶奶是一個特別愛幹淨的人,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愛幹淨的她隻能把衣服多洗幾遍、頭發多清幾遍、鍋碗瓢盆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是真愛幹淨,可此刻,她的身上一根紗也沒有,插滿了各種管子,有進食補液的,也有排泄的,如果張奶奶知道她的身上這麽髒,她一定會瘋的。


    “夏夏,聽話,我們再等兩天。”顧墨抱起哭成淚人的冷夏,一步步朝三樓走上去。


    江一姝一口氣趕回了家,紹項南正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地架在茶幾上,電視開著,聲音也很大。


    江一姝走了過去,見紹項南睡著了,她放慢了腳步,拉過邊上的薄毯蓋在紹項南腹部。


    剛剛在外麵太熱,室內的冷氣這麽一衝,江一姝哆嗦了一下,挨著紹項南邊上坐了下來。


    紹項南幽幽地睜眼,正眼沒看江一姝,江一姝挺直著腰,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屏幕,她一直在想那個男人。


    “有病?”紹項南不滿地踢了江一姝一腳,江一姝後知後覺地扭過頭看著他。


    “你見過冷夏男朋友嗎?”江一姝一開口,紹項南氣的坐直了身體,一把抓過茶幾上的香煙,抽出一根塞進嘴裏,沒搭理江一姝。


    要不是江一姝,他還是冷夏的男朋友,也許已經是丈夫了。


    “你沒資格提她的名字!”薄唇一張一合,都是對江一姝的不屑。


    江一姝似笑非笑地睨著紹項南,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在何種情況下娶了她,可她離不開他也是事實。


    相愛的人都會相互殘殺,江一姝堅信她遲早會感動他的心。


    “我在醫院見到冷夏了,一個男人陪的。”


    “她怎麽了?”紹項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冷夏的身體一直比較虛弱,他都知道。


    “她看起來很好,不過,她的男朋友好像認識我。”


    江一姝現在想起顧墨,都有些後怕。


    紹項南沒說話,邢飛羽認識她不是很正常嗎?正是邢飛羽提供的信息,他才開除了她。


    “他警告我,離冷夏遠點,不然讓我們倆滾出徽城。”


    紹項南這才抬眸,盯著江一姝說:“這不很正常嗎?你陷害過冷夏,人家防你是正當行為。”


    這到底是哪頭的?江一姝甚是無奈。


    “項南,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錯了,這不也是因為我愛你嘛。”


    “愛?真tmd惡心!”


    紹項南輕佻地略過江一姝,視線重新放到電視上,抽完的煙蒂隨手扔在茶幾上,繼而又點燃一根。


    江一姝心底歎了口氣,麵色沒有任何不樂意,她起身開始收拾屋子。


    “顧氏?”江一姝拿起餐桌上的報紙,仔細地看了又看。


    “項南,這報紙……”


    提起報紙他就火大,好不容易發現一家配的上他身份的公司,預約好了麵試時間,臨出門被取消了。


    “你很閑!沒事別在我跟前瞎比比!”


    江一姝已經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她走到紹項南麵前,指著報紙上的人說:“項南,這就是冷夏的男朋友。”


    紹項南一把奪過報紙,陰沉著臉問:“你說顧墨?顧總裁?”


    “你認識?”江一姝反問。


    “你給老子閉嘴,回答老子問題。”紹項南急紅了眼,滿臉怒氣。


    “我今天見冷夏和這個男人手挽手的,靠在一起,很親密。”江一姝照實說的,她看見的樣子,沒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紹項南撕碎了報紙,氣鼓鼓地扔在茶幾上,怪不得冷夏鐵了心要與他分手,原來攀上了總裁!


    “項南,我知道你放不下她,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眼下她有了幸福,你應該為她高興吧。”


    紹項南一腳踢開了茶幾,從江一姝身邊撞了過去。


    紹項南“砰”地關上了房門,江一姝掛在臉上的笑意凝固成苦澀,她緩慢地蹲了下去,抱緊了胳膊,小聲地哭泣著。


    顧墨陪著冷夏,等冷夏睡著了才離開,他去護士站拿了些棉簽、碘伏酒,自行給兩條腿消了毒。


    邢飛羽看著自家總裁,感歎道:“有了女朋友的男人,果真男人。”


    “那你是女人?”顧墨狠狠地懟了過去。


    邢飛羽臉色一綠,顧總裁欺負他的本領永遠那麽高強。


    “總裁,老爺夫人說要過來探望你……”們,“們”字邢飛羽不敢說出口。


    他背著顧墨幹了不少通風報信的事,這追究起來,罪名有些大。


    顧墨眸色一淩,寒意乍起,“不必了!”


    邢飛羽想說,現在拒絕已經晚了,顧老爺與夫人在十分鍾前告知他,他們在來醫院的路上。


    這是讓他接駕啊!當著顧墨的麵……


    “邢飛羽,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多嘴,小心我讓你變成啞巴。”


    邢飛羽苦笑,顧總裁開始秋後算賬了,不知道他現在請病假來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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