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定住般啞口,他喜歡她?為什麽?逗她開心?


    “夏夏,我們在一起吧。”顧墨站在冷夏麵前,深情地凝望著她。


    震驚?逃避?


    看著呆住的冷夏,顧墨一陣後悔,他不該這麽倉促地嚇壞了她,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


    “對不起,我沒那個想法。”冷夏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她本能地回絕了顧墨的注視,側過身朝門口走去。


    一個紹項南已經讓她賠付了五年的時光,更何況是顧墨,有錢有勢還有顏,這樣的男人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他說的喜歡隻是一時興起,真的得到了,也就是被拋棄的時候。


    冷夏很清楚自個以後的生活,要麽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婚姻生活,要麽一直單著。


    顧墨沒挽留,任由冷夏離開,攥緊的拳頭,在冷夏出門後鬆開了,沒人知道他的那句話是以滿掌心的汗液換來的。


    他失去過,所以他格外慎重,不是情到濃處,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冷夏直接出了公司,找個一家奶茶店,喝了一大杯原味奶茶定心壓驚。


    回公司時,顧墨辦公室大門緊閉,所幸今天下午沒有會議,不然還得麵見顧墨,這個節骨眼,能不見麵就不要碰了。


    冷夏無所事事地整理文件,翻到顧墨前幾天給她的那份文件,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張電影票,除了電影票,就是幾張空白的a4紙。


    冷夏想起天井湖的那晚,怪不得他那麽生氣,原來她爽約了。


    怪她了?


    因為顧墨的突然表白,導致冷夏一下午都不在狀態,而顧墨在冷夏中午離開公司時,飛往美國談合作。


    他走的悄無聲息,避開她這個秘書,讓冷夏覺得她現在所處的職位就是顧墨賞賜給她的。


    因為他的喜歡,所以他賞賜一份高薪水,因為他的喜歡,所以他給她買別墅,冷夏執著地想著,這些賞賜踐踏了她的自尊自愛。


    或許該辭職了。


    一轉眼,又到了雙休日,顧墨也沒有回來,冷夏如釋重負的同時,有些不適應,她有些想念顧墨的刀子嘴,時而高冷時而不著調。


    天氣預報說最新一輪降水在這個雙休日降臨,提醒廣大市民減少出行。


    冷夏想到景山的那些老人,不顧大雨還在下的天氣,出了門。


    梅雨下的太久,水澇的厲害,景山這一片地勢不高,位於長江中下遊沿岸,這一帶的居民都搬的沒剩幾戶了。


    冷書每一年都會帶冷夏來這裏小住幾日,冷夏是不大願意來的,每次都因為來這裏,與冷書冷戰好幾天。


    其實去哪倒無所謂,冷夏計較的是冷書不告訴她為什麽來這裏。她問過,這是冷書的娘家,還是她那所謂的爸爸老家,冷書每次都告訴她,不許過問她的一切事。


    是,冷書就是這麽自私,自私地把她帶到這個世界,自私地藏起她的身世,自私地留她一人在世……


    母愛,她感受不到,父愛,從來就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冷夏來到景山之下,要到達目的地還需要攀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再下到山的另一頭,沒個把小時到不了。


    反正她裝備齊全,雨靴雨衣拐杖,足夠她順利上山下山。


    滾滾雨水從山頂傾泄而下,迷蒙籠罩著整個大山,給人壓迫的陰森之感。冷夏拄著拐杖,一步一個腳印地往上走,時不時還要拉下背包的肩帶,給老人們帶的食物可不能丟了。


    雨中的山路明顯比晴日裏難走的多,冷夏走了一小半,全身都濕透了,額頭的汗珠還在往出冒,雨是越下越大,氣溫卻是節節攀升,這還不算,還悶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上了山頂,冷夏站在山頂,眺望著遠方,迷蒙一片,什麽“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下”的胸襟,冷夏一絲一毫都沒感覺到。


    她好累,隻想快點到達村莊,下坡的路沒那麽費力,卻滑的不得了,冷夏不得不放緩腳步,穩紮穩打走好每一步。


    結果,一腳踏空,冷夏如石頭一樣滾了下去,“啊”的尖叫聲回蕩在空寂的山穀。


    天有不測風雲,冷夏覺得老天不是無法預測,而是故意傷害,它就見不得你好一點。


    冷夏因為半山腰的一株映山紅樹擋住了下滑的路線,淚忽地就滾了下來。


    冷夏爬起來,所幸一屁股坐在地上,泥巴與樹葉沾滿了全身,冷夏掀開雨衣腦子,任由雨水拍打著她,合著淚水流進大山的泥土裏。


    在浩瀚的雨聲中,冷夏的哭聲痛徹心扉,卻也變得微乎其微了,她不明白她為什麽哭。


    紹項南嗎?不堪的身世嗎?曲折的生活嗎?


    總之,她哭了,在誰也看不見的大山裏,哭著哭著,她卻笑了。


    擦了把臉,冷夏自言自語道:“哭夠了就走吧,別等大山都嫌棄你。”


    冷夏滾了半路,剩下一點路也走的省力多了,嬌小的麗姿漸行漸遠。


    身在美國的顧墨,此刻正站在27樓,俯瞰著紐約的夜景,怎麽也無法安眠。


    那天走的匆忙,沒告訴冷夏,也不知道這個女人這幾天過的怎麽樣。顧墨不否認,這次帶著逃離的心理來的美國。


    他想試試沒了冷夏的地方,他可不可以不想念她,隻要不想念,他就永遠不去打擾她,她是幹淨、靈透的,而他是肮髒見不得陽光的。


    他不想玷汙她的聖地,隻是,他失敗了,他想靠近她,站在陽光之下。


    等著天亮最早一班航機飛回海城,隨後開車回徽城。他迫不及待了,顧墨握著黑色的錦盒,誌在必得。


    素雅的白金項鏈,簡約的很,項鏈之下的吊墜是一個菱形的方塊,也是白金,隻不過不注意看,是看不到菱形中間鑲嵌著一顆18克拉的鑽戒,需要輕輕轉動菱角邊,旋轉一周,吊墜立馬呈現戒指,可以套在手上。


    當然,不知情的人是不會察覺菱角邊的秘密的,顧墨牟定,他一直等到冷夏愛上他。


    顧墨趕回徽城時,沒有如期見到冷夏,這大下雨天的,她去哪了,打開定位,竟然追蹤不到,顧墨有些不解。


    顧墨叫來邢飛羽,邢飛羽也很無奈,剛下的飛機,能不能讓他倒倒時差?


    不能!顧墨的眼神給了他答案。


    邢飛羽開著顧墨的車,心驚肉跳,他的駕照分上次就給扣完了,他覺得他需要向顧墨申請金錢補償。


    可想到自己六位數的月薪,還是乖乖地閉嘴了。


    抬眼看去,顧墨正凝眉不語,


    邢飛羽試著安慰道:“總裁,冷夏小姐應該隻是回家了。”


    顧墨沒聲。


    “總裁,你不用太擔心,冷夏小姐這麽大的人了,不會有事的。”


    顧墨還是沒聲。


    看著冷夏家近在眼前,邢飛羽趕緊說:“總裁,快到了,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冷夏小姐了。”


    顧墨望著前方,他有些緊張,不知道幾天不見,冷夏是不是換了態度對他。


    下車,邢飛羽趕緊給顧墨撐傘,走向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房子,顧墨疑惑地皺起眉頭。


    邢飛羽趕緊解釋:“總裁,這邊的房子早些年因為有高幹默許,不用拆遷,後來發展都南移了,這一片地也就沒人關注了。”


    邢飛羽如一個行走的檔案袋,如果顧墨再問,他依然能回答的出。


    不過,顧墨沒問,走到冷夏家門口,大鎖鎖的緊緊的,表明冷夏不在家。


    手機不通,定位鏈接不上,家也不在,顧墨想不到她會去哪?


    站在閣樓的顧雨澤老早就看見了駛來的邁巴赫,雨中的男人巍然屹立,徘徊在冷夏的家門口。


    顧雨澤眯起狹長的眼眸,拉上了窗簾,坐在電腦前繼續敲打著鍵盤。


    “給她的朋友挨個打電話。”


    顧墨吩咐完,走近冷夏家門口,撿起地上一根細樹枝,輕輕撥動,“哢擦”一聲,大鎖開了。


    在邢飛羽驚呆的表情中,顧墨抬腳走進去,破舊的房屋加上年久失修,看起來有一種沉重的曆史滄桑感。


    她是怎麽住下去的?


    她害怕嗎?


    顧墨一步一步地走著,推開一間房門,空蕩蕩的,隻有一麵牆上掛著一個女人的遺照,顧墨沒進去,如果進去一定可以看見在遺照的邊上,有一幅鉛筆畫像,是一個男人的,五官不詳。


    顧墨又推開另一個房間,半舊的床單鋪的平整,被子也是疊的四四方方,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落在窗台下。


    顧墨走近,隻見桌上還鋪著幾張紙,零星地寫著一些數字,顧墨伸手摸了一下,可以肯定桌上幹淨的一塵不染,冷夏昨天肯定住這裏了。


    看來,他在美國的日子,冷夏也沒去過他家。


    “總裁,都沒有冷夏小姐的行蹤。”


    顧墨眸色淺淺,看不出情緒的波動,或許此刻他沒任何情緒,因為他在她家,他想象著她在家裏的樣子。


    “在這等她回來。”


    他不信她連家也不回,哪怕是在躲他。顧墨拿出手機,很自然地坐到床邊,編輯短信:“看到信息回電,我很社會,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了的。”


    “咕咕”聲響起,邢飛羽尷尬而又憋屈地看向顧墨,心想:總裁大人,我們還是在飛機上吃的早餐,這個點都快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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