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吃吧,你吃的慣嗎?”冷夏明知顧墨不會吃這些油炸的垃圾食品,卻故意買回來,當然了,她還準備了一杯放足料的咖啡。


    保證顧墨喝了欲罷不能欲仙欲死地不敢再訛詐她。


    顧墨微微勾動嘴角,卻沒劃出弧度就被冷夏塞了一塊雞排進嘴。


    顧墨欲哭無淚,吞吐不是,他可以對蒼天起誓,這地球的美食多的是,真的不用吃這玩意。


    “好吃吧?”冷夏憋著笑,要不是顧墨坑她在前,她也不舍得花了一百塊錢買一堆垃圾回來。


    好吃嗎?不好吃!顧墨左右搖擺,本就不好吃的東西,要不要給冷夏一個麵子,說好吃……


    那會不會太虛偽?做人要坦蕩!


    顧墨不淡定了,他的世界裏從沒有舉棋不定時,為什麽冷夏給的一個雞排就讓他裹足不前?


    紅顏禍水還是有根據的。


    好!豁出去吧!“特別……好吃。”顧墨硬生生地吞了一口進肚子。


    冷夏淡笑不語,往嘴裏送雞排的動作沒停,不一會兒,食物全部解決掉了,冷夏心滿意足地瞧著顧墨。


    他這是吃翔?


    至於這麽矯情嗎?


    有錢人的毛病!


    冷夏不顯山不露水地起身,端起僅有的一杯咖啡遞到顧墨麵前說:“知道你吃不慣,也不是給你買的。


    但是這個是特意給你買的,這幾天你一直照顧我,其實你沒義務照顧我。


    雖然我感冒,很大程度上是你造成的。不過,你也費力照顧我。


    好了,這杯咖啡就當謝禮。”


    冷夏說了一堆,連自己都繞暈了,主要掩飾心慌,欺負人的勾當,她十幾年沒做過了。


    顧墨接過咖啡,一時語塞,他死乞白賴地非要留下來照顧她,名義上說怕她欠錢不還、攜債潛逃,可他自己知道,他對這個不打不相識的女孩另眼了。


    冰涼的咖啡透過掌心擴散開涼意,顧墨望著一臉澄澈的冷夏,更加篤定感化冷夏這一招特別合適。


    這丫頭,還算有心!


    冷夏緊盯著顧墨,見他沒喝的意思,不免語氣有些不耐煩,“反正我的錢都賠給你了,你要是嫌棄咖啡太便宜,拉低你的檔次,可以扔了。”


    顧墨一聽,這還得了,好不容易讓冷夏對他開了窗縫,沒防他像防采花大黃蜂一樣,一定不能辜負她的一番美意。


    顧墨直接掀開蓋子,聞了聞開始喝起來。


    冷夏笑了笑,這一笑讓顧墨隻覺得有些怪異、有些陰森、有些可怕。


    “既然下午睡的這麽久,晚上沒事……出去逛逛?”冷夏主動提出。


    這讓顧墨有些不懂了,冷夏不至於一下子就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啊?


    這麽容易被感動,怎麽看也不太像啊。


    顧墨詫異地望著冷夏,他從來都不想用商戰的那一套用在冷夏身上,他想純淨一點,慢慢地靠近她,他答:“好。”


    冷夏率先走了出去,也不管顧墨跟不跟,反正煮熟的鴨子飛不了!要不了一個小時,顧墨一定會一瀉千裏,她可放了五粒瀉藥在咖啡裏。


    兩個人沿著醫院圍牆外的人行道默默地走著。


    顧墨從來沒有想過,夜晚的街道原來這麽美。


    琉璃光暈在彩燈樹下斑斕著,一眼望不到頭的人行道蜿蜒曲折地拉向天際,三兩隻不打瞌睡的知了還會傳來幾聲蟬音。


    “夏夏,我好像忘了件事。”


    冷夏停住腳,她已經憋了半天了,就等著顧墨急得找廁所的狗急跳牆樣。


    她才沒空陪一個男人壓馬路!


    “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顧墨說完就走了。


    冷夏心想:跑吧跑吧,不跑斷你那兩條腿,算我輸!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冷夏想高呼慶祝一下,轉念一想就蔫了。


    那麽多的債,壓的她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她覺得沒人比她再可憐了,一夜之間與男友鬧掰,又被人剝奪那麽多的人民幣!


    那些錢,想想都肉疼。


    而且,這個巨債一定會影響她嫁人的,誰會要個“拖油瓶”啊!


    人家拖著孩子拖著母親、父親等,背上“慈母”、“孝女”的美名,她倒好……想想都是淚!


    冷夏慢悠悠地往回走,這幾天因為顧墨的請假,他們公司的總經理秘書親自送了“準請假條”過來,這讓冷夏覺得顧墨能力大到她無法想象。


    顧墨急匆匆地趕回病房,隻是想回去拿個發夾,買午餐途中看見櫥窗模特頭發上的水綠色發夾,水漾如清泉,第一感覺就是好稱冷夏。


    白天睡多了,冷夏知道回去也無聊,就想著多走走健身,她沒有進電梯而是爬樓梯。


    她的病房在五樓,到了三樓時,冷夏覺得有些尿急,趕緊哧溜地跑三樓找衛生間。


    剛解決內急出來,就瞧見麵前兩個她最熟悉的男女挽在一起,距離不遠,冷夏徑直跟了上去。


    她想問問,公司裏的傳言說的是不是他們?


    還沒靠近,就被女人的聲音震住。


    “項南,你到底什麽時候可以和冷夏攤牌,我都為你流了三個孩子了,剛剛醫生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再人流會影響我生育的。”


    冷夏隻覺得脊背骨被人點了靜止穴。


    她從來沒想過,兩個天天在跟前晃悠的人搞到了一起。


    三個孩子?他們在一起很久了,久到可以搞出三個孩子了?


    冷夏杏眼癡傻地愣住,小臉一瞬間暗淡無光,準備張嘴喊“紹項南”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裏,雙唇半張著。


    她的腦子很亂,她提醒自己該想一些問題,可什麽也想不出來。


    很久很久,直到一個小護士過來輕輕推了她一把:“小姐?美女?沒事吧?”


    冷夏呆呆地望了眼小護士,抿了抿唇抬腳下樓。


    她覺得她可以當作什麽也不知道,反正紹項南也被她甩了。


    隻是,這心裏的刺挑的出嗎?紹項南他們一直拿她當傻瓜!


    如果不愛她,早點說就好,她也沒愛他愛到此生非他不嫁的地步!


    冷夏跌跌撞撞地出了醫院的大門。


    醫院地下車庫,江一姝靠在紹項南的肩頭,無限溫柔似水。


    “項南,我想喝雞湯。”江一姝弱弱地說,也隻有在她人流的時候,紹項南才會對她百依百順。


    “好,我帶你去吃。”紹項南疲憊地扶著江一姝上車,關上車門,豁然想起又重新拉開副駕駛車門。


    欲伸手拉安全帶,忽然發現車上坐著江一姝,他如避毒蛇一般縮回手。


    江一姝微笑地看著紹項南漸漸失落的臉,這幾天的冷夏失蹤的沒有一點影子,而紹項南也仿佛丟了魂一般。


    “我……拿包紙。”紹項南半天才扯出一個理由,假裝性地打開暗格,隻不過空蕩蕩的暗格裏並沒有任何東西。


    江一姝莞爾一笑,“等會記得買。”


    “嗯。”紹項南輕輕地關上門,重新上車發動車子。


    車廂內,《和你在一起》的輕緩民謠緩緩流淌著:


    “昨天在夢裏,我又看見你,寶貝,他們說我不愛你……”


    這首歌,聽說是紹項南第一次遇見冷夏時,校園廣播裏正唱的民謠,紹項南覺得這是他和冷夏的定情歌曲,一首歌一喜歡便是五年,隻是,紹項南並不知道,她――江一姝喜歡他六年。


    江一姝迷戀地盯著紹項南,彎彎的眼尾在長睫毛之下如三四月份的桃花瓣,怎麽看也不膩,俊朗的側臉線條,薄唇性感有型,她第一次進班級,就瞥見了窗邊的紹項南。那一次,他不經意的一抬眸,就讓江一姝確定了人生的方向,這輩子,她注定要隨他顛沛流離。


    他追冷夏,她幫著追;


    他進超神科技公司,她也進;


    他要當經理,她助他提高業務;


    ……


    她什麽都願意為他做!


    而冷夏呢?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但凡她多一點熱情、多愛紹項南一丟丟,她也不會插足他們,她會默默地守護紹項南到他不需要她時。


    紹項南知道緊跟著自個的視線,隻是,他滿心疲憊,不想應付她。江一姝什麽都好,可他不愛她。


    她剛流了孩子,這一點也讓紹項南慚愧地不敢麵對她。


    這幾日,紹項南到處打聽冷夏的下落,可一點消息都沒有,而她越級出現的請假條讓紹項南怎麽也淡定不了。


    她是棄他而去了嗎?


    這個問題,紹項南不敢深想。


    好看的眼眸眯起月牙灣,薄唇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江一姝的眼睛。


    他還是為冷夏傷心!


    很好!既然無情無義,那就別怪她耍了心眼。為了打聽冷夏的下落,她可是白白讓財務部門經理李易睡了一晚。


    她打聽來的消息是冷夏不知所蹤,公司高層直接批準了假,她摸準了大致方向,通過蹲守跟蹤的方式,順著公司總經理秘書這條線成功地找到了冷夏。


    她精心安排了剛才的一出,當然如此成功,離不開冷夏的誤撞入,省的她還需要去五樓。


    江一姝摸了摸被掏空的肚子,心裏苦澀難當,孩子已經49天了,聽醫生說發育的很健康。


    她的本意是保住這個孩子,偷偷摸摸地養著,等藏不住時再讓紹項南認賬,隻是紹項南的態度讓她鋌而走險,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她心疼地閉上了眼,眼角兩行清淚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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