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出門,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真是好騙的女人!他說的實話實說可是欲蓋彌彰地曖昧不明。


    紹項南守了一夜,冷夏都沒有回來,都說女人不能慣,會蹬鼻子上臉,他倒不怕她蹬鼻子上臉,就怕她越牆不歸。


    紹項南生氣地回了公司,車子剛到車庫停穩,江一姝就從自己的車子鑽出來擠進紹項南的車子。


    “項南。”


    江一姝拖著拉長的尾音,雙手已經送上了抱抱,接觸到紹項南冰涼的臉頰,江一姝妒意地想起冷夏,一看紹項南這樣子,就是在冷夏那裏碰了壁。


    他的情緒總是輕易地被冷夏牽動,從冷夏進了徽學院的校門開始便是這樣,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江一姝吻著紹項南的麵頰,一點點地移到他的薄唇之上,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她可不覺得,紹項南對冷夏可是吃了秤砣,一心一意,要不是縱橫酒場,業務增多,江一姝依然沒有機會得到他的身體。


    至於心,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徹底得到的。


    江一姝吻的動情,嚶唔開……


    “你瘋了!”紹項南突然回神,一把推開江一姝,現在關鍵時刻,可不能出什麽岔子被人逮住把柄,經理之位隻能是他的。


    紹項南一夜沒睡,一雙眼猩紅的厲害,又突然疾言厲色,讓江一姝傻眼。


    他還是這麽在意冷夏!江一姝看著下車的紹項南,恨恨地揪著自個的大腿。


    她生氣極了,平定心情之後才慢慢地下車,沒有急著去追紹項南。


    顧墨回來時,手裏提著馬記的食物袋,醫生囑咐過冷夏這一段時間隻能清淡飲食。


    他把袋子放在冷夏麵前,就出了門。


    “拽什麽拽?臭臉色拉的比驢子還長!”冷夏嘀咕道。


    顧墨出門直接進了醫生辦公室,一晚上不敢睡熟的主任正趴在桌上補覺,他覺得他看個肺炎患者比連上兩台大手術都累。


    “622病房,誰負責?”顧墨掃了一圈後問。


    “我。”主任連忙站起來,睡眼惺惺,辦公室裏的醫生們見怪不怪地忙著各自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去查房,我要知道她的病情。”


    “放心,顧先生,這是我的工作,一定會準時查房的。”


    主任堆笑送顧墨出了門。


    顧墨剛進病房,就瞧見冷夏狼吞虎咽地大口喝稀飯。


    這一幕與淑女一點也沾不上邊,卻很真實,顧墨覺得他已經很久沒遇過這麽真實的人了。


    “夏夏,還合胃口嗎?”


    又是夏夏?冷夏送進嘴裏的一口稀飯全噴了出來,杏眼圓睜,額前的碎發零星地掛在那裏,有些淩亂的唯美。


    顧墨皺眉:“東西很難吃?”


    冷夏慌亂地擦著嘴巴說:“不是,粥很美味。”


    美味還吐了?擺明著不合胃口!


    “明天會換一家!”顧墨說。


    “不用!”冷夏趕緊製止,她對於吃什麽真的不挑,因為沒有資本挑剔,不過,她對男人很挑剔,她不喜歡男人的親近,而顧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底線。


    她有必要捍衛下自己的尊嚴!


    冷夏暗自想著,拿定主意後,繼續吃完剩下的粥。


    最後一口吃完,冷夏開口道:“顧先生,我們之間……”


    怎麽說出口呢?冷夏心裏別扭的要死。


    顧墨把玩著左手腕的浪琴,不疾不徐地等著冷夏的糾結,他沒打算戳破,隻等她自己送上門。


    “顧先生,我還是覺得你稱呼我全名比較好!”


    冷夏一口氣說完,撲閃著眼望著顧墨,瓜子臉早就緋紅一片,連帶耳根子也紅的誘人。


    “夏夏”這個稱呼是顧墨臨時叫出口的,更多的是不自覺地叫了出來。


    “夏夏……這個稱呼是你昨夜要求的,對於病人的你,我必然竭力滿足你的需求。”顧墨答的流暢,一點沒有說謊的痕跡。


    本來想劃清界線,這下可好,把自個裝進去了?冷夏恨腦子不靈光,發燒燒糊塗了,竟然逮住一個男人就抱了!


    顧墨瞧著冷夏暗自惱怒的模樣,覺得有趣極了,冷夏還真是特別,他對女人一直沒好感,女人這種特殊物種絕對就是十足的麻煩。


    每次黃高野都帶著女伴過來,忸怩而又矯情、撒嬌賣萌一套一套的,他不喜歡這樣應付著女人。


    而冷夏卻是個例外!


    “夏夏,醫生等會來查房,有什麽不舒服地告訴他。”


    冷夏默默地聽著,“夏夏”這個詞讓她很感冒,她鑽進被窩,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而且還轉過身背對著顧墨。


    顧墨好笑地給邢飛羽編輯信息:文件送到第一醫院!隨後你直接去涼城,盡力去搞定。


    剛到公司的邢飛羽瞬間萬念俱灰,去涼城?他的總裁還真夠任性的!昨夜突然就回了徽城,一點征兆都沒有!


    不過,怎麽轉眼就進了醫院?


    雖然不願,可誰讓他是下屬呢?邢飛羽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止。


    他趕來的特別快,一推門就看見笑的極其俊美的總裁大人,而且絕對!肯定!


    是傻笑!


    床上躺著一個人,瞧大致身形可以肯定是個女人。


    顧墨發覺進來的邢飛羽時,笑意頓斂,挺直了後背,壓低涼涼語色道:“放桌上。”


    邢飛羽點頭,放下文件,站在顧墨身側等著他的吩咐。


    寂寞無聲!


    邢飛羽麵色微僵,總裁今天怎麽回事?文件放一邊都不急著看,一點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都沒了。


    “你沒事做了?”


    呃?邢飛羽虎軀一震,他還等著總裁的吩咐,這是沒吩咐了?


    “馬上去涼城。”邢飛羽趕緊答。


    顧墨輕點頭表示知曉,忽又開口說:“我在這裏的事,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好,總裁。”


    邢飛羽離開了,出了病房門還是三步一回頭,他覺得震驚極了,他的總裁戀愛了!


    顧墨處理完工作,見冷夏睡的很香,便悄悄地出門買午餐,對於冷夏的事,他都想親力親為。


    顧墨離開後,躺在床上的冷夏才醒過來,一睜眼,她的腦子就很亂,顧墨為什麽對她過分的關心?抱著什麽企圖心?


    在醫院躺著解決不了她和紹項南的問題,她拿起手機,準備先請一天的假再說。


    電話“嘟嘟”間,她的一顆心被攥的有些透不過氣來,紹項南,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個敗筆,冷書是第一個!


    “喂,紹經理,我想請一天假!”


    冷夏急忙說出需求,她不想聽紹項南多話,可又想聽聽他的懺悔。


    紹項南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告訴冷夏,隻是那聲“邵經理”硬是在倆人之間劃出一條裂痕。


    “請假?非請不可?”


    “嗯。”冷夏沒多想地應答,請假而已。


    紹項南陰沉著臉,一聽冷夏的“非請不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這是和野男人分不開了?


    “不批!趕緊回來工作!”


    紹項南氣鼓鼓地說,他恨不得立馬掛斷電話,隻是他還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不批!


    冷夏呆呆地望著透明的空氣,他還是計較她沒按照他的要求,去陪那個顧客?


    心裏的埋怨又平添一筆,冷夏掛斷電話,順帶關機。


    她太生氣了!她已經生病住院,紹項南昨夜就聽顧墨說了,此刻卻不批準她的請假!


    果真,男人都是一路貨色,名利麵前,女朋友照樣用來賣。


    “夏夏,你心情不好?”


    顧墨進來時,冷夏毫不知覺。


    “沒事。”她的事,她不想透露太多,尤其是告訴不相識的男人。


    “你告訴我,我又不找你收費,而你又傾訴了,心情也會好點,多劃算的買賣。”顧墨循循誘導,他想聽她說話,隨便什麽話題都好。


    冷夏不確信地望著顧墨,她可以相信他嗎?


    她信過世上隻有媽媽好,結果發現冷書是不堪的。


    她信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隻是青梅已澀,竹馬再也不會回來。


    她信過紹項南的情深不悔,隻不過在名利麵前,愛情也隻是一個屁,還臭的不可聞。


    顧墨望著冷夏,木然的臉蛋卻有說不出的堅決,她還是很排斥他,顧墨看在眼裏。


    “這麽劃算的買賣,有人不識貨,那算了吧。”顧墨兩手往兜裏一揣,無所謂地說出口。


    冷夏僵著沒動,她的一切歡喜憂愁,獨自消化。


    “對了,我半個小時前給你請假了。”


    “請假?”冷夏驚呼。


    “是啊,有問題嗎?你還欠我一屁股債呢,不請假難道等著你被開除?那你拿什麽還錢?”


    冷夏聽聞,輕聲而笑,錢,還真是萬能的,感情顧墨對她的那點救命之恩,也隻是出於欠債還錢的緣故。


    想到這裏,冷夏釋然了,好像又有些塞心的感覺。


    “謝謝你,顧先生。不過我剛剛請假,領導沒批準,你請假怎麽批了?好奇怪,你向我的哪個領導請的?”


    “公司老總啊。”


    “老總?”冷夏吞了口唾沫,他們公司的請假必須向部門經理麵請,不然都是按曠工處理,她本來還想就著和紹項南曾經的情分上,不用麵請,結果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這顧墨倒好,直接向他們老總請!


    “你們公司老總挺和藹可親的,比我們領導好。”


    “你們領導怎麽不好?”


    冷夏保證,她隻是隨口問問,絕對沒有打聽顧墨的意思。


    “我們公司老總,脾氣差,性格也內向,又愛訓人……總之特別苛刻。”


    顧墨將他手下人對他的評價轉述給冷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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